第181章 是醫館(本體場合)

第181章 是醫館(本體場合)

別枝怎麼都沒想到扶光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同心結的存在,同心結一旦種下,會藏在神魂深處,與神魂同出一源,小小的存在感幾近於無。

就如同你要在萬千頭髮絲中找一根假髮,浪費時間浪費精力又難有建樹,假髮與髮絲顏色相同,質感相同,找到的都不一定是假的。

可偏偏扶光就找到了,若他從離開后就開始找,到今日也不過是三日。

僅三日功夫就找到了,他神魂之力竟如此強大嗎?

而且——別枝喉嚨一癢,咳出了一塊血塊兒——下這麼重的手,看來是很想要將暗算他的人殺死。

真不愧是劍修呢,說干就干,行動力超強。

不過,他是如何對同心結出手的?

同心結與神魂融合在一起,他是如何將同心結分離,只針對同心結的?

別枝百思不得其解時,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得坐直了身體。

扶光,正在蘊養心劍。

正所謂藏劍於心,鋒芒而不外顯,以意觀心,以氣御劍。不止可以召喚殘影飛身退敵,更能在戰鬥中展開劍域。

劍域內,他就是無所不能的神。

也唯有在劍域內,他能完美的剝離神魂中的同心結。

別枝悚然一驚,扶光該不會成功了吧?

不,肯定沒有。

別枝按下有些慌的心神,細細思索著,若扶光蘊養成功心劍,她就不單單是被反噬了,恐此時命都沒了。

也就是說,還差半步嗎?

決不能讓他成功!

別枝眼底眸色一沉,神色果決到冷酷。

心劍蘊養成功,第一時間定斬同心結,單是反噬就能要了她的命。

且心劍看世間,等於用慧眼看世界,慧眼看世界,看的是人的靈魂和因果,到時她在扶光面前會直接暴露。

她遲早會與扶光終結這段感情,但絕不是這般粗暴的暴露,也不該是由扶光開口斬斷他們間的聯繫。

主動權應該在她手中!

現在的問題是,該如何將扶光從閉關中找出來。

她與扶光之間有同心結,能察覺到他的位置。那麼,是直接派人去打斷他,還是以自身為餌,誘扶光出來?

她細細思索了下強忍着身上的痛,朝一直等待的江自流道:「去斗魁山,不擇手段,打斷扶光蘊養心劍。一旦他蘊養心劍成功,就是我的死期。」

江自流眼裏飛快閃過一道殺機:「放心,我不會讓他活着。」

「不。」別枝警告的看了眼江自流,說,「他必須活着,他現在是我夫君,懂嗎?」

江自流:「……知道了,不會殺他。」

別枝滿意地閉上眼睛,「送我去房間,我要療傷。」

頤指氣使的模樣,完全讓人氣不起來啊。

江自流無奈將人抱起來,小心翼翼送去房間后,目光深情的望着別枝。

似是感受到江自流灼熱的目光,別枝眉頭皺了皺,眼裏閃過一絲不悅。

待他收斂后,才從頭上拔下金色的步搖遞給江自流:「拿着吧,以防萬一。」

江自流頓了頓,接過步搖后,握著步搖的手微微用力,步搖微端的尖銳刺進了血肉里,這才鬆了鬆手。

別枝她,從未用過他送的任何飾品。

扶光果真在別枝心裏是不同的。

他轉身離開,那一絲溫柔徹底消失,轉而變成讓人膽寒的陰冷。

既然不能折斷那把劍,讓他變得破破爛爛、遲鈍生鏽總可以吧。

當他不再是明澈高潔、孤傲縹緲的劍修時,別枝定不會再喜歡他了。

一旦別枝拋棄了那把劍,他才有機會趁虛而入。

只是,要對不起那劍修了。

他知道那劍修也是無辜,可在感情的世界裏,哪有對與錯。人都是有私心的,當私心放大到一定程度,便會做出不理智的行為。

江自流馬不停蹄去佈置人手針對扶光,哪怕覺得自己這行為陰損歹毒,也沒有半點動搖。

他望了望天:「別枝,我再也不是那個堂堂正正的人了,貪婪、欲求……讓我變得面目全非,可……」

我只想將你留在身邊。

只看着我一人。

只愛着我一人。

只屬於我一人。

域西,這一日,去了天外天打了三天三夜的花主與顧樓主終於回來了。

二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半點不顯狼狽,周身氣勢甚至更加渾厚強橫。

這是……打着打着突破了?

圍觀強者不敢置信。

這他媽誰敢信啊,可偏偏就發生了。

難道他們修為一直原地踏步,是因為沒有找旗鼓相當的對手打一架?

想到此處,一眾大能躍躍欲試,紛紛瞄準了老對頭。

不過幾個呼吸間,天外天就多了好幾處戰場,打得那叫一個轟轟烈烈,熱鬧非凡,天外天的空間都崩塌了好幾次。

當然這是后話。

此時,花主迅速看完歌女的傳信后,目光瞥向神色平靜的顧樓主,心虛了下,說:「顧樓主,我聽聞少樓主前些時日在域北現身,許是少樓主已經回去了,之前的事情都只是誤會。」

千萬不能讓顧晟知道是妙舞將少樓主救走了,少樓主在莫空山遭遇了什麼歌女寫的清清楚楚,那莫空山到現在還是一片廢墟呢。

先將顧晟忽悠走,他再趕緊找謀士商議下,該如何處理此事。

實在不行,就將琴師扔出去算了。

殺他祭天,想必顧樓主能消氣吧。

大不了將琴師送去前先扣下一縷神魂,悄悄送去轉世,來世將人再帶回不復盟,自小開始教起,他就不信將變態琴師教不成一個小可愛。

一想到小小琴師可可愛愛叫他師父,花主忍不住捂住胸口,救、救命,瘋狂心動怎麼辦。

顧晟輕咳一聲,神色游移了下,也有些心虛。

此事是容嫻自導自演,還將人家的心腹給煉成了傀儡,萬一被花主知道了……

還是趕緊離開這裏,若花主發現了琴師的事情,那也與他無關不是嗎?

他人還在域北呢,哪裏管得上域西的事情。

至於之前來域西鬧騰,相信花主會理解他愛徒心切的。

總之,先忽悠過去再說。

他輕咳一聲,神色認真道:「我與逐臣切磋這幾日很是愉快。」

花主:?

突然叫我名字,怪讓人害怕的。

顧樓主你正常點啊顧樓主。

「從逐臣的攻擊一直到大道,都能看得出來,逐臣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有匪君子,斷不會做出包庇犯人欺辱我流光樓少主的事。逐臣為人堂皇大氣,氣度令人心折。」

花主:……?

臉上的表情越發僵硬,他只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明明顧晟是在誇他,可他卻覺得像是有蒼蠅更在喉嚨一樣,難受的厲害。

這傢伙是在說反話諷刺他的吧?絕對是吧?

可仔細一看這傢伙的眼神和神色,竟然真是發自內心覺得他是那樣的好人。

花主:??

花主都懵了,原來顧樓主是這麼一個單純的人兒嗎?

只是簡單打了一架,還是他愧疚之下沒有使半點陰招,光明正大陪人打了一場。顧樓主竟然憑此認定他絕不可能幹出那些骯髒事的乾乾淨淨的正直的人,這可真是誤打誤撞啊。

一時間,花主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但總的來說,這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幹嘛不認呢。

他嚴肅著臉,看上去正氣凜然:「樓主言過其實了,我還是有些衝動的,不然也不會與你打起來。」

顧晟毫不在意道:「是我偏聽偏信誤會了逐臣,下次有時間,我請逐臣來域北做客,帶你好好領略下域北的風光。」

頓了頓,他不好意思道:「現在我要去尋那不成器的徒弟,就不打擾逐臣了。」

花逐臣心裏恨不得載歌載舞歡送顧晟離開,口中卻惋惜道:「與樓主不打不相識,我也很是愉快。既然少樓主下落不明,我也不久留樓主了,樓主輕便。」

兩個老陰比互演完后,都覺得自己將對方給哄住了,紛紛在心中感慨:這世間如顧樓主/花盟主般一根筋的人不多了。

得好好珍惜啊,有機會能坑一次是一次。

花主目送顧晟離開后,立刻火急火燎飛回城主府,召集一眾高層商議此次危機如何度過。

不復盟高層坐在大殿中,大殿中有一張長長的桌子,桌子最前方的主座坐着花主,桌子左右兩側分別擺放着五把椅子。

除了左側第一位的椅子空着,其他都坐滿了人。

花主神色凝重地坐在鑲嵌著寶石的主座上,眉頭緊緊皺起。

與顧晟在天外天切磋著三日,他無比清楚顧晟的強大。可以說一旦顧晟開大了,不復盟除了他外無人能擋。

等顧晟找到天災,或者那位帶走天災的妙舞護法將一切告知顧晟,這反噬便會第一時間到達。

之前還客客氣氣的顧晟絕對會毫不猶豫掀了不復盟。

而他不可能無時無刻都留在四方城鎮守,總有他離開的時候。

事情棘手了啊。

如今只能打着時間差想辦法解決此事了,他張了張嘴,想找人商議下如何處理。

他環顧下四周,右邊第一位的歌女正搓指甲,第二位的劍客和第三位疾醫臉色慘白,從坐在那裏開始就閉目療傷。第四位說書人搖頭晃腦,嘴巴一張一合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背書。第五位茶師端著一杯茶不緊不慢地品著,活像是來養老的。

左側第二位謀士揮舞著羽扇,神色高深莫測,像是一切胸有成竹,但花主看得清楚,這傢伙是睡著了。

第三位鬼官帶着一張鬼面具坐在那裏,手裏把玩著一塊行刑令,周身氣息陰寒暴戾,彷彿下一刻就能暴起傷人。

第四位司陰抱着黑白線團,身前還放着一沓紙人,手中一刻不停的測算著八字,似乎正在配陰婚,讓人瘮得慌。

第五位祭祀手裏拿着羅盤,上面流光溢彩,指針轉動不休,她眼觀鼻鼻觀心坐着,開口就是大凶,閉口就是不詳。

一圈看下來,花主心都涼了。

大殿包括他坐了十個人,結果一圈看下來,竟無一能用。

他一時茫然了,原來不復盟都養了一群廢物嗎?

跑來騙吃騙喝咋滴?

似乎察覺到他在想什麼,歌女咳嗽了一聲,端端正正地坐着,語氣輕柔如同唱歌:「花主,您可以將手上的八卦、咳,情報都放下嗎?」

「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討嗎?」

花主幹笑了一聲,戀戀不捨地將手裏一大捧記載着東家長西家短的八卦放下,神色糾結難受,像極了看一個故事時,正看到大結局時卻被人搶走了書。

他壓下心中的難受,將琴師搞得事情沒有半點隱瞞全部說了一遍后,看向劍客與疾醫:「你二人可還有補充的?」

劍客睜開眼睛,認真的說:「一切如您所言,真實無比,沒有要補充的。」

疾醫沉吟片刻,神色嚴肅地提出了一個假設:「先不提顧樓主知道天災在咱們不復盟遭受的事情後會有何反應,我比較擔憂的是,萬一那位天災有孕……」

眾人倒吸了口涼氣。

疾醫這人,甚少開口,一開口就放大雷,還讓人不得不重視起來,也難怪他能坐在這裏了。

花主立刻可憐巴巴看向謀士,謀士:……

無能的大人又想向別人求助。

他抬起羽扇遮住了上揚的嘴角,說:「花主何不將琴師放出來,聽聽琴師是怎麼想的?」

老實說,他想坑琴師很久了,誰讓花主最重要的心腹是那傢伙呢。

他不過是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罷了。

謀士微微一笑,霽月風光,看不出半點私心。

花主聽到他的提議后,有些蠢蠢欲動,他知道琴師的想法不重要,一切抉擇都在他和流光樓手中,可一直追得虐戀情深狗血劇主人公就在身邊,讓他完全無視不去理會,他抓心撓肺的難受啊。

他想了想,眼裏閃過一絲堅定,朝歌女道:「放他出來。」

歌女沒有任何異議,抬手間,四四方方的囹圄出現在手中,囹圄散發的威懾力和威脅,讓眾人下意識警惕。

她左手在囹圄上一拂,耀眼的光芒從囹圄里飛出,落在左側第一的椅子上,化為琴師的身影。

琴師抱着琴脊背挺直坐在那裏,哪怕被禁錮了好幾日,風采依舊翩然,如清風朗月,完美無瑕。

他含笑的看向眾人,彬彬有禮道:「在下來遲了,失禮了。」

眾人:……

齊齊翻了個白眼。

------題外話------

花逐臣:顧晟真好騙。

顧樓主:花主真好騙。

容嫻:上面兩位真好騙。

提問,誰才是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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