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青山主義

馬爾克斯·王星區，輝騰鑄造世界。

回顧本次戰役——「拯救凱爾納克三號行星之戰錘40K騎兵大混操」，傅青海花費在路途上的時間，都比戰鬥時間更長，奧克塔琉斯星區雖然也在朦朧星域，但是距離馬爾克斯·王星區還是有一點遠。

關鍵還是亞空間航行太不穩定了。

硬件上有亞空間六分儀這種遺物科技的加持，軟件上有特蕾西·格雷這個天賦異稟的導航者，艦隊返回老巢依然花費了大量的時間，距離預言之眼所提示的，開啟新的輪迴的最後期限，已經不足三天。

傅青海急忙趕到肖飛的鑄造神殿。

技術神甫出來迎接。

「怎麼樣，一切順利？」

傅青海劈頭就問道。

造泰坦不是造槍造炮，造泰坦堪比造奇觀，他最擔心聽到什麼「遭遇某種意外導致工程項目延期」之類的壞消息。

還好，肖飛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一切順利，老大，可汗級泰坦的初代原型機，已經過了最後測試階段，馬上可以投入實戰使用，我這就帶你前去參觀。」

「好。」

……

肖飛的鑄造神殿，內部構造有些模仿環太平洋宇宙的破碎穹頂，很多個高高的大洞窟，讓傅青海覺得略顯眼熟。

在地下城修建這種存放泰坦的大型洞窟，比地面上更為簡單一點。

一台狀似人形的龐然大物，安靜地佇立在洞窟里，兩人一起仰頭看去，各種懸臂、構件、禱詞、熏香和祝福聖油環繞着它，巨物當面的震撼人心混合著船貨崇拜的神聖威嚴，這一刻傅青海有一些理解了。

為何要把泰坦稱作「神之機械」。

機械神教是人類帝國的主流宗教信仰之一，而這個洞窟和這台泰坦，就好比是機械神教的龍門石窟和樂山大佛。

只不過尋常宗教的偶像，只能用來參拜敬仰，而機械神教的偶像，還可以噴湧出焚世的電漿潑灑下死亡的彈雨……

機油佬帶着戰團長踏上重力圓台，啟動以後圓台自動浮空升起，兩人從泰坦的腳邊一路扶搖直上來到頭部位置。

可汗級泰坦，不同於其他「弓腰駝背」的泰坦，它是「挺胸抬頭」的，八十米的身高，整體造型相比稍微「纖瘦高挑」的環太平洋機甲獵人，更顯「魁梧敦實」一點。

「完全按照設計藍圖實現。」

肖飛介紹說道：

「從其他鑄造世界訂購的泰坦武器，已經全部到貨，適配完成調試無誤。」

這就是肖飛敢拍胸脯保證三個月內造好一台新型泰坦的原因，輝騰鑄造世界只需建造機身主體部分，遠程武器可以向其它擁有泰坦軍團的鑄造世界訂購：莫里型地震炮、火星型熱熔炮，聽名字就知道產地在哪。

「泰坦的控制系統，我採取了兩套方案，一種就是多人駕駛機組和沉思者系統的組合，另一種是單人駕駛員和人工智能的組合。因為你說很快就要進入怪獸電影宇宙，所以這台泰坦選擇的是第二種的控制系統，不過我預留了改造埠，可以隨時切換。」

肖飛接着說道。

「很好。」

傅青海贊同道。

人形機械載具，動作複雜運動困難，力學傳動、壓力反饋、信號傳輸等等都是難題，需要非常強大的信息處理系統，這就是為什麼「推桿流」不合理「精控流」才合理。

絕大多數的科幻IP，解決思路都是人工智能，包括環太平洋宇宙，電影裏面沒有展現人工智能情節，但在動畫劇集《環太平洋：黑色禁區》裏面，機甲獵人就有人工智能輔助系統，甚至可以獨立操控機甲獵人。

戰錘40K宇宙是個操蛋地方，按照機械神教深紅協議規定，這裏既不能玩人工智能也不準玩矽基晶片。所以肖飛就準備了兩套方案，來應對不同宇宙之中的戰爭。

「具體到了控制方式：傳統泰坦使用思維脈衝單元鏈接，使用流形界面觀察外界。新型泰坦沿襲環太平洋設計，使用龐斯橋接裝置鏈接，使用全息投影觀察外界。」

肖飛指了一下頭部控制艙內。

思維脈衝單元，簡稱「MIU」系統，也是戰錘40K泰坦修會很有特色的精神鏈接系統，通感和MIU都有各自的副作用。

對於泰坦駕駛機組而言，每次機長和泰坦斷開鏈接，都會受到來自精神和身體的雙重衝擊——習慣操控泰坦身軀，難以適應人類身軀。加上多年服役導致的身體損耗，最後機長就會被轉移進羊水艙里，變成固定在泰坦身上的一個「寄生蟲」和「贅生物」。

相比MIU的副作用，通感的副作用簡直不能稱之為副作用，駕駛員組更加默契、更加心有靈犀，這也叫副作用？

「不過，我也沒有完全依照我們之前規劃的設計藍圖，我還搞了點新東西。」

肖飛說道。

「什麼東西？」

傅青海問。

「還記得那台懲罰者級泰坦嗎？」

肖飛問道。

「當然。」

傅青海對那台遺物泰坦還有印象，肖飛在卡戎尼亞鑄造世界的考古發現，戰團專門派遣兩個連隊前去運送回來的大寶貝。

「經過一番解析之後，我還原了懲罰者級泰坦的一種近戰武器——動力爪，這是泰坦級別的動力武器，並且還得到了兩種不同型號，墮天使型動力爪和王權型動力爪。」

肖飛滿臉興奮，說道：

「我們又多了一種近戰武器！」

「不錯。」

傅青海也是美滋滋。

這樣，可汗級泰坦就有了三種近戰武器可供選擇：鏈鋸劍、攻城鑽、動力爪。

兩人考察完了整台泰坦，傅青海作為駕駛員，嘗試操控一番，感覺非常不錯。

「請為新型泰坦命名，可汗。」

最後，肖飛說道。

「嗯……」

傅青海捏起了下巴，抬頭看着正在泰坦身上爬來爬去塗刷油漆的機仆奴工，可汗級泰坦的原型機不同於作為概念機和驗證機「白色疤痕」，採取的是戰團經典黑金塗裝。

「就叫……破軍金甲吧。」

傅青海想了想，說道。

「如你所願，可汗。」

雖然不知道這名字什麼梗。

但肖飛還是馬上答應下來。

……

從肖飛的鑄造神殿離開，傅青海又去逛了逛整個地下城，依次拜訪了昆託大師的鑄造神殿和巴克大師的鑄造神殿。

昆託大師那邊，傅青海讓卡拉曼達提了幾隻克魯特人俘虜過來，作為禮物。昆託大師是機械神教的異形專家，喜歡解剖研究各種異形生物，或許會對克魯特人感興趣的。

「我聽說過這種異形，他們可以通過吞噬別的生物的血肉，來獲取其中基因，進化出新的性狀。我很早之前就想研究了，只是一直沒有獲得活體樣本，帝國對於克魯特人沒有歐克獸人那麼重視，認為他們不是威脅。」

昆託大師對於這份禮物非常滿意。

完了還隨口抱怨了兩句。

「你喜歡就好。」

傅青海每次出去戰鬥，遇到什麼稀奇古怪的生物材料和活體組織，都喜歡給昆託大師捎點回來。這次不僅有克魯特人俘虜，還有巨型哮鎖龍和克魯特猿獸的屍體。

這讓生物賢者非常高興，覺得這個便宜學生沒有白教，即便已經成為了戰團長，身居高位，依然還是這麼乖巧懂事。

……

巴克大師這邊，正在為戰團繳獲的眾多裝甲載具拆掉褻瀆裝飾、清洗內部空間、凈化墮落機魂，也是非常忙碌。

傅青海盤算了一下，所有不同種類和型號的裝甲載具集中起來使用，可以組成一個裝甲連隊，類似午夜領主「凄涼大隊」那樣。

「乾脆就叫……先登大隊吧。」

傅青海提議道。

作為戰團的陸戰先鋒，裝甲連隊衝鋒陷陣，值得一個「先登」之名。

「我無所謂。」

巴克大師對於怎麼命名沒有意見。

輝騰鑄造世界沒有任何裝甲載具的STC，沒法自己生產製造裝甲載具，但不代表鐵浮屠戰團不能組建自己的裝甲部隊——大不了就買嘛，找其他鑄造世界訂購就行了。

輝騰鑄造世界可以說是富得流油，獨門產品眾多，貿易絡繹不絕，為什麼傅青海不直接向其它鑄造世界購買裝甲載具呢？

除了忙着擴大產能，外加製造新型泰坦，還有一個重要原因：輝騰把資金都用來建設空港、太空船塢和軌道防禦設施了。

這三個是真的吞金獸。

但是有了軌道防禦設施，戰團就不需要每次出戰之前還得留下足夠的兵力來守衛星球。輝騰鑄造世界毫無疑問就是目前戰團直接掌控的三顆行星里價值最高的那一個。

哪裏都能出事，這裏不能出事。

剛剛打完「騎兵大混操」的傅青海，暫時想不到哪裏需要打「坦克大會戰」，目前攢出一個裝甲連隊已經足夠用了，空港、太空船塢和軌道防禦設施這三大項，優先順序比組建一支主力裝甲部隊更高。

先有大型空港可以擴大貿易規模，再有軌道防禦設施具備自衛能力，等到最後有了太空船塢……戰團艦隊就能下餃子了。

可惜星際戰士不會做夢。

傅青海心裏暗想。

不然夢裏啥都有。

……

傅青海回到了自己的艦長室。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可汗級泰坦有一個最大的不同，正常來講泰坦的駕駛機組，都是泰坦修會的凡人擔任，而輝騰鑄造世界未來的泰坦軍團，駕駛機組註定是由全新全異星際戰士來擔任的。

幸好肖飛是個懂事的輪迴者，但凡肖飛是個真正的機油佬，他都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泰坦軍團屬於機械神教的直轄部隊，阿斯塔特修會把手伸到泰坦修會這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都不是阿斯塔特聖典的問題了。

機械神教百分百要炸鍋。

可惜，輝騰山高皇帝遠，兩個賢者加一個準賢者，都是傅青海的人，火星那邊管不著！

就著這個思路發散開來：

戰團現在只有一個裝甲連隊。

肅正號還沒有自己的艦載機。

傅青海冥冥中有了一個想法，或者叫做一個建軍思路：從今以後，無論坦克的駕駛員，還是戰機的駕駛員，都像泰坦的駕駛員一樣，使用全新全異星際戰士而非凡人。

不說坦克，戰機就能舉出許多例子。

在前世地球上，高性能的戰鬥機或偵察機，發展到了後期，要解決的不是戰機本身的引擎功率或者機身材料等等問題……而是戰鬥機飛行員身體的承受程度的問題。

很多軍迷只會關注雷達、發動機、電控系統、氣動外形……卻不知道，蘇聯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為米格25製造的扛荷服，放到今天，百分之九十的國家依然製造不了。

扛荷服的例子說明了，人類本身的脆弱的身體結構，拖累了武器裝備的發展進程，所以在後來，世界各國的研究方向都轉向了無人戰鬥機和無人偵察機。

在戰錘40K宇宙里，無論帝國海軍的海航部隊，還是帝國衛隊的陸航部隊，駕駛員同樣需要穿戴扛荷服。

但是星際戰士就不需要！

星際戰士這兩心三肺的生化改造，不就為了克服這些「血肉苦弱」的困難么？

想到這裏，傅青海暗暗做出了決定：

未來的戰團，無論陸航戰機還是海航戰機，無論普通裝甲載具還是新型泰坦單位，都隸屬於星際戰士的作戰序列。

戰錘40K宇宙這個殘酷的戰場上，凡人士兵當好輔助部隊就可以了。

……

這個想法，目前也只是停留在腦海里的一個想法，沒有開始任何具體的立項和行動。

傅青海不知道，在未來的40K時代，帝國的歷史學家們，針對這種追溯阿斯塔特軍團時代的復古建軍思路，針對這種一切戰鬥阿斯塔特優先的作戰理念，他們起了一個名字：

大阿斯塔特主義。

又名：青山主義。

鐵浮屠戰團的青山·可汗被評價為第一個大阿斯塔特主義者，而很多戰團的戰團長，也聲稱自己信奉所謂的「青山主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