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一章 時隔千年的戰鬥(下)

第六百四十一章 時隔千年的戰鬥(下)

圍着羊義拚命進攻想要進屋一探究竟的數十個蠻夷彷彿被慾望沖昏頭腦,並未發覺這邊情況。

羊義氣喘吁吁地用棍撐著身子,身上滿是傷口,浴血的模樣看上去猙獰可怖。

一個蠻夷趁機越過他,闖進屋內,羊義本想阻止,卻又被另一個蠻夷偷襲。

頓時裏面發出響亮的尖叫,羊未從裏邊慌張跑出去,躲在羊義身後。

而羊義將女兒護在身後。

闖進屋內那名蠻夷捂著臉,罵罵咧咧從裏面跑出來,惡狠狠地盯着躲在父親身後的羊未。

羊未一出現,她那窈窕玲瓏的身材讓圍攻的蠻夷更加發狂,獰笑着提着魚叉,朝這邊撲來!

就在這時,一聲劍刃出鞘聲打斷了他們動作,鮮血滴落在塵土之中,塵埃滾動混雜着血珠。

魚叉失控落地,蠻夷目光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那裏已然是空無一物,血液噴出,他捂著斷手發出慘叫,然後紅着眼睛看向四處不斷發出咆哮。

「什麼?」就連羊義和羊未也是愣住,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眼前好像看見一片劍光,然後那蠻夷的手便被切斷。

忽然空中飄過一柄長劍,明明無人揮使竟然憑空漂浮!眾人隨着隨着奇特寶劍拋去目光,看見長劍落在了一名騎着高大駿馬的英武男子手上。

「犯唯疆土,擾唯子民者,殺無赦!」

平靜的聲音充滿著無盡的威嚴,冷漠無情地下達了命令。

「喏!」

他身後瞬間衝出幾騎,提着長矛沖向蠻夷。

其餘多有蠻夷這才發現四周情況,見勢不妙頓時做鳥獸散!可是兩角哪有四腳快,四散逃竄開來的蠻夷被追來的大東騎兵一個個斬倒在地。

君明安掃視一圈,看着盡數倒地的蠻夷,又看着已經成為一片廢墟的村落沉聲道:「收斂死者,將傷者和倖存者帶回營地治療安置!」

「喏!」

看到衣甲鮮明的數十騎在村子內屠殺蠻夷,渾身是血的羊義終於是放下了心來,眼前陡然一黑,倒在了地上。

羊未原本眼睛獃獃地望着君明安,那眉目間的尊貴英氣,令天下俯首的霸氣,一時間為之失神。

「阿爺!」

可突然發現父親倒地,連忙撲倒跪地在羊義身前,看着滿身是血的父親,淚如雨下。臉上烏黑的鍋灰也被沖刷露出幾分原來的美貌。

「未娘……為父可能……不能再陪伴……」羊義氣息虛弱無比,若不是保持着守護女兒的信念與蠻夷拼殺,他早就支撐不住了。

「阿爺,您先別說話,您一定會沒事的!」羊未滿眼淚花,往傷口上塗抹上草藥,然後按住父親的血流如注傷口,用着從父親那裏學來的醫術治療。

可是羊義重傷在身,沒過多久合上了雙眼,羊未判斷出父親還是離開了人世,一時悲從心起,兩眼一發黑昏倒在了父親的屍體上。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草席上,身在一個陌生的帳篷之中。

「啊,未娘你醒來啦!身體怎麼樣,餓不餓?」耳旁傳來一個帶着濃濃楚音的蒼老女聲。

「大娘,我沒事。」羊未從初醒的失神中回過神來,猛然記起什麼,急忙抓住身旁的老嫗,「阿爺!阿爺他現在怎樣了?」

老嫗看着羊未明亮的雙眼充滿了焦急,佈滿皺紋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尷尬和不忍,似乎不願將殘酷的真相告訴少女。

可是羊未第一時間捕捉到了老嫗的表情,

神情恍如雷擊,獃滯著雙眼。

老嫗拍了下羊未略顯單薄的肩膀,安慰道:「未娘,你別太難過,節哀順變……唉,都怪這世道無情和那些天殺的蠻人!」

老嫗其實也很難過,她老伴也死在了這場突如其來的災禍之中,只是她年事已高,見慣了生死,心理承受能力比年輕的羊未要好得多。她也早有料到自己與老伴離死不遠,可是,也終究沒想到老伴會這樣無辜死去……

「大娘,阿爺的遺骸在哪?」羊未不知聽進去多少,抓住老嫗的手腕。

「你父親已經被臨國官兵安葬好了。」老嫗是老楚人,儘管東朝建立也依舊保留着曾經的稱呼,畢竟短短一年加上天高皇帝遠,並未對東朝抱有多大歸屬感。

「臨國官兵……」羊未腦海中浮現出黑甲騎兵一邊倒屠殺蠻夷的場景歷歷在目,馬蹄聲如雷,長矛疾如風,恍若天神!一時令她有些恍惚,這些人就是臨國的軍隊嗎?難怪能吞併六國,一統天下。

這些臨國人羊未並無多少好感,卻也無多少敵意。臨滅楚時她尚且年幼,雖是名士族,卻不像王侯貴族的後裔們那般仇恨現在的東朝。

短暫的思緒飄移之後,羊未重新回到了父親死亡的大事上來,又問道:「阿爺被葬在了哪?」

她沒見到父親死後最後的遺骸,那至少也要在父親墓前祭拜一番。

「這……大娘就不知道了。」

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羊未從草席上爬起來,就要往帳篷外邊走去。

「未娘,你要去哪啊?」老嫗拉住她,她生怕羊未一時間想不開於是急切道,「你可別做傻事啊!」

這個世道就一個字——亂!

一個男人都不知明天能否活下去,更何況一介女子?長相若是貌美被權貴收入房中做小妾,長得不行只能賤賣了自己當丫鬟。就算這樣也還是好的,最怕是受盡欺負暴死在荒野上。

「大娘,我不是要尋死,我就是去問問阿爺被葬在了哪。」羊未掙開了老嫗的手,直直跑了出去。

她跑出帳篷,看清了外面的情況,她所處的這邊地區帳篷零零散散,是用來安置傷殘百姓的,她看見不少熟面孔,無一例外,都是沉默不語兩眼麻木。

羊未從其中穿過,別過頭直視前方,不敢繼續看那片充滿死寂的地方,只能在心底默默祝願他們能夠早日走出來。

另一邊駐營紮寨戒備森嚴,身穿甲胄的士卒在四處巡邏,羊未看不懂其中軍隊駐紮的學問,只覺得極有這些士卒極有紀律,給人頗為不凡的感覺。

她抿了抿唇,壓下心頭的膽怯上前走到駐守在營地前的士兵跟前,剛要開口詢問便聽到對方大喝一聲:「止步!」

羊未此時臉上黑灰已被老嫗擦乾淨,一張俏麗的臉蛋卻絲毫不能動搖對方的鐵石心腸,對方握緊手中長矛盯着她,好像她若是一有輕舉妄動,便是人頭落地!

她被對方的氣勢嚇退一步,小心說道:「這位將軍,我就是來問一下阿爺被安葬在了哪裏?」

聽到羊未的話,士卒神情稍顯緩和,也清楚眼前這名美麗女子的家人死在了那群蠻夷手中,於是語氣不再冰冷,回答道:「將軍不敢當,某不過小小一士卒。另外,凡死者皆是就地埋葬。」

他話中意思很明顯,希望羊未打消祭拜父親的念頭,此地軍營距離她原來的村落有些距離,靠馬匹也許一炷香時間,何況人力?

但是羊未並沒有打消念頭,而是堅定道:「那請放我離去!」

士卒想也沒想拒絕了:「不行!汝等難民待會將移送至縣城內,倒時自有人會將汝等安置。」

說句不客氣的,他們可不是來拯救平民百姓的,他們是來殺敵打仗的!拯救這些平民百姓也不過是順手為之,最主要還是擊殺百越蠻夷!

將他們送往城內已經是仁義至盡,哪還有其他多餘的善意?

統一不過一年,正如楚地百姓未對東朝有歸屬感,東朝的士卒也對楚地百姓頗為冷淡,若是臨人他可能還會好言相勸甚至同意對方請求。

羊未見對方拒絕如此果斷,頓時慌了神,咬着牙齒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說服對方放她離去祭拜亡父之墓。

左想右想,羊未忽然想起父親在她小時候提起的一件事,深呼吸后沉聲說道:「我家祖上先輩師從扁鵲,我父親乃是現世分支醫經學派之首,我家中藏有醫家領袖信物,不得不取!」

諸子百家之流傳中最為廣泛的是儒家、法家、道家、墨家、陰陽家、名家、雜家、農家、小說家、縱橫家、兵家、醫家。

醫家雖不如儒墨道三派顯學,更不如東朝以法家奉為國學。

但是諸子百家實有上千家。可流傳較廣、影響較大、最為著名的不過幾十家而已。歸納而言只有十二家被發展成學派,醫家便是其中之一。

作為諸子百家中稱得上名號的也有不小的影響力。就算這名士卒不知醫家,那也該知道扁鵲先生這等神醫。

果然,聽完羊未的話后,這名士卒表情陡然一肅,意識到事情重大,不敢怠慢。

「汝且等候片刻,某去上報!」

不多時,這名士兵領着一名身着長袍男人走來,他見到羊未立刻朝她作揖,笑道:「縱橫申長,見過姑娘。」

羊未連忙回禮。

「敢問姑娘姓氏。」

「羊。」

「羊姑娘,請隨在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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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想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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