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老人的希望
「後生，謝謝，謝謝你。」
阿婆激動地抓着沈路的雙手，不斷道著謝。
「沒事的，阿婆。」
沈路笑了笑，「阿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後生，我已經很麻煩你了。」阿婆不好意思再讓沈路破費，拉着他的手，道：「你跟我來，阿婆請你吃飯去。」
啊這…
「真不用了，阿婆，我還有點事，再說，這裏離你家也不近，我還是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也是要打車的。」
沈路打了輛車，將阿婆送回去。
那是一間老舊的小院，位置偏僻，院子裏堆放了一些老人拾撿的物什，顯得很雜亂。
院子右邊是廚房和廁所，連在一起，很簡陋。
中間的房子是小小的客廳，姑且能稱為客廳，裏面只有簡單的一張古舊方桌，幾張凳子。
客廳左右兩側是兩間卧室，同樣顯得陰暗。
「阿婆你就一個人住嗎？」沈路跟隨着阿婆走進客廳，接過阿婆遞過來的茶水，好奇道。
「是啊，我家老頭子走得早。」找回阿黃之後，阿婆的精神比之前要好了很多，這會兒似乎很清醒。
「那你的孩子呢？」
阿婆摸著阿黃的手一頓，臉上多出了些許沒落，「我女兒嫁到了外省，一年到頭，也沒個時間回來，我兒子在工地幹活，一天天的到處跑，也夠忙了。」
沈路沉默，顯然，老人的兒女並沒有住在這兒，也不常來。
「那你一個人能料理過來？」
阿婆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沈路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有人很讚揚那些在人間疾苦中砥礪前行的人，覺得他們很偉大，但實際上，又能怎麼辦呢？又有什麼辦法呢？
山洪在後面追趕，不跑的都死了。
那些跑的人並不是堅強，只是迫不得已，被山洪追趕着前進而已。
以最高強度，最困苦的生活方式前進，並不是這個人在追求着什麼，而是，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讓自己活着而已。
料理得過來嗎？
這是一個廢話問題。
能站在這裏回答這個問題的，都是料理過來的人，回答不了的，已經死了、崩潰了。
詛咒並沒有隨着找回阿黃而解除。
沈路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又或者，阿婆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但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改善一下阿婆的生活，至少，讓她有一段時間的生活稍微輕鬆一些。
他身上的錢已經不多，而且老人家並不會用手機，看來還得找個時間去兌換一下現金。
遇到了，就是緣。
直接給予金錢，或許是最好的的幫助了，在這種情況下，授人以漁，顯然是在為難人了。
「阿婆，你有什麼願望嗎？」
「願望？」
阿婆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搖著頭，「我一個半身入土的老人有什麼願望？」
「或者你希望的？」
「我希望的？」阿婆表情愣愣的。
「嗯，如果非要你許一個願望的話，你希望是什麼？」沈路企圖從這個問題中尋找到阿婆真正需要幫助的地方。
如果只是口頭說說，那阿婆可不客氣了啊，反正說說又不要錢，一連串說道：「我啊，就想抱孫子，讓兒女多回來看看，希望兒孫長命百歲，無病無災，我希望阿黃乖乖的，不要再走丟了讓人抓去了，
我希望，老頭子能早點來帶我走，可是我現在就擔心我走了阿黃沒人照顧，那可怎麼辦啊？」
「我兒子還沒取媳婦呢，都三十幾了，要是能在我之前，取個媳婦就讓我看看好了，最好我還能撐到抱孫子那天。」
「我就希望這些了。」
說着說着，阿婆自己都笑了，低囔道：「沒希望了…」
沈路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兒子對你孝順嗎？」
阿婆眼裏都是光，「孝順，我兒子可孝順了，每個月都要寄錢回來，我都說不用了，在外面開銷大，讓他自己存着，將來取媳婦，偏不聽，還要買葯寄回來，讓我吃，我說我沒病吃什麼葯…」
「哎，就是沒時間，全國各地跑。」
……
「阿婆你等我一下，我出去一趟，待會兒還要回來的。」
沈路並沒有留下來吃飯，從阿婆家裏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他原本的打算是直接給阿婆錢的，但現在想想，給老人家錢，她未必花，倒不如直接買點生活物資給她改善一下生活。
出來后，他直接找了一家商品批發鋪。
食用油、米面、臘肉、等各種可以久放的食品，還有一些其他的生活用品，通通買了一些。
東西不算多，也不算少，直接丟進了空間里。-
隨後又在商店裏給人家換了一千塊錢現金，返回了阿婆的家。
只是回來的時候，沈路發現阿婆已經在燒菜了。
客廳的方桌上已經做好了兩個肉菜，用蚊帳蓋着。
阿婆正在廚房裏忙活，滋滋的聲響，和食物的香味夾雜着油煙竄出來。
沈路走到客廳，將東西從空間里釋放出來。
「阿婆，你這怎麼還燒上菜了？」沈路走進廚房道。
「後生回來啦？你就在這兒吃頓飯，要不然阿婆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菜都燒好兩個了，沈路再也不能拒絕了，便道：「那我來吧，阿婆你出去休息一會兒。」
「那怎麼行？你是客人，我哪有讓你動手的道理？出去坐着吧。」
沈路沒辦法，本想奪過阿婆手中的鐵鏟的，但是老人抓得緊緊的，只好敗退出來了。
三菜一湯，都是肉菜，連湯都是大骨頭湯。
也許，肉菜是老人家能想到的，最高規格的招代了，任何一道青菜出現在桌子上都是對客人的不尊重。
「後生，你快吃，快吃，別客氣。」老人不斷推著沈路拿筷子的手，深怕他放不開。
別的不說，老人家燒的菜別有一番風味，自帶一股農村土灶大鐵鍋的風格。
一個字，香！
這時，老人也發現了客廳里多出來的生活物資，「後生，這是？」
「沒啥，我就是看你這屋裏空空蕩蕩的，你要出去買一趟也不容易，乾脆一次性買一些，省得你跑來跑去的，多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