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病

第二十三章 病

孟美琪離開后,李家輝一個人把下半場演出給頂了下來,他又重新演奏起了《梁祝》。

梁山伯與祝英台,李家輝願意當梁兄,可誰是祝英台呢?

相戀三年多的Amy扇了他一耳光走了,她還會在家裏等着他嗎?

給潑了一臉冰水的孟美琪也走了,她還會願意和他同台演出嗎?

啊,愛一個人很簡單,和一個人相愛就艱難!

李家輝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只有默默地用琴聲去祈禱。

他的演出結束后,李家輝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到大廳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啤酒喝了起來。

此時台上是一位黑人老頭在彈唱爵士樂,他那黑人特有寬厚的嗓音唱出了憂傷的布魯斯Blues,聲聲在李家輝的心裏回蕩。

就這樣,在鬱悶中李家輝連喝了三紮啤酒,喝得頭暈沉沉的,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一下有點噁心,忍不住跑到洗手間狂吐了起來,不僅把喝下的啤酒,而且連剩下一點點的晚飯都吐出來了。

回到大廳里,李家輝沒有再敢喝啤酒,而是端了一杯冰水喝。他就這樣呆坐着看錶演,不想回家。不知過了多久,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唉,還能夠去哪裏呢?只有回家去面對Amy吧,是殺是剮隨她便。

李家輝很不情願地離開了西澳人吧,準備回去面對將要發生的暴風雨。

他把車開出了停車場,Amy會把自己剁成肉醬嗎?李家輝心想,如果Amy拿了一把刀,自己是否要叫警察?

剛想到警察,前面的街上就出現警車攔住了自己。

糟糕,李家輝知道這是查酒後駕駛的,平時晚上在downtown常看見他們查車,今晚怎麼就忘了呢?

很快一個警察拿着一個酒精測試器上來了,李家輝硬著頭皮一吹,「呼」的一聲叫,超標了!

警察立刻把他請下車,然後指著旁邊一輛巴士boozebus,吹氣測試車,讓他準備做第二次測試。

原來剛才用嘴吹的只是一個初步測量器而已,需要做進一步更精確的測試,時間相隔20分鐘。

李家輝覺得很無奈,找警察想要點水喝。

警察告訴他,喝水不能夠解決血液里的酒精濃度,只能看他自己的運氣了,警察接着向他做了筆錄,什麼時候喝的酒,喝了多少,並且對他的駕駛記錄進行了調查。

李家輝在巴士里祈禱上天,剛才曾經嘔吐過一次,希望把胃裏的啤酒都吐出來了,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距離他喝的第三杯啤酒已經快兩個小時。

終於熬到了20分鐘,警察把李家輝請到了巴士里的一隔離間,做進一步的測試。

結果很快出來了,血液酒精濃度0.045!李家輝聽見這個數據叫了一聲好險,原來澳洲法律規定0.05就可以罰款和沒收駕照!他差了0.005!

警察很客氣地說了一句:youarefreetogo,你可以走人了。

李家輝一聲謝謝回到了自己的豐田,一路無事回到家。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進門,李家輝大吃一驚,只見家裏給翻得凌亂不堪,難道是來過了賊?

再仔細看看,他自己的東西都還在,好像Amy的衣物都不見了,李家輝這才注意到桌上放了一張紙條,他拿起來一看,是Amy寫的:

Ben,你是一頭畜生,我不想再看見你!

李家輝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將這隻有一句話的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是悲喜交集。三年多的感情從此結束,人非草木,能不悲嗎?但是,眼前從此開闢一條嶄新的道路,能不竊喜嗎?

對於女孩子來說,每一段感情的結束往往是痛不欲生,但是男生可不一定!

李家輝還活着,沒有給剁成肉醬,從此還成為了一個自由人。

孟美琪半夜給冷醒了,頭痛欲裂,咽喉腫痛,渾身冷得在打擺子,她知道生病了。

她哆哆嗦嗦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從G城帶來的箱子,從裏面翻出一個專門裝藥品的小箱子,從裏面找出了兩顆葯,然後出了房間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熱水,把葯和熱水吞下。

回到房間后,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一杯冰水就將她擊倒,莫非是報應?

到了柏斯數月,孟美琪的身體一直很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從國內帶來的藥箱從來沒有打開過,這下突然病倒,讓她很難受。

人道是生病的時候特別想家,孟美琪此刻非常懷念遠在G城的父母,他們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她的眼前,她還想念那間又矮又小的平房,那裏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那才是她的家!想着、想着,思念的淚水悄然而下。

正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生病倍思親。

每年成千上萬的留學生前赴後繼地出國,翅膀長硬了,不再留戀家裏的父母,唯有等他們遇上困難的時候,特別是生病之際,就會想起他們曾經無比溫暖的家。

到天亮的時候,孟美琪的燒退了一些,人稍微精神點,她來到廚房裏,Mrs.Tellis已經把早餐準備好,還是一杯牛奶,兩片烤麵包。

孟美琪吃着早餐,沒有看見古春燕,以為她還在睡懶覺,於是她說去把古春燕叫起來吃早餐。

Mrs.Tellis說不用了,古春燕昨晚打過電話給她,說不回來住。

孟美琪聽了一愣,當下猜到是怎麼回事,心想這事發生得太快,給人追了兩個多星期就這樣啦?女孩子也太容易投降了吧?

孟美琪不由地為女孩子的命運感到悲哀,為了一本澳洲護照,為了能夠在這裏生存下去,古春燕就這樣匆忙地把青春賭上一把,那自己呢?

吃完早餐后,孟美琪還是覺得很累,於是她回房間休息。過了一會兒,全身又開始發冷,然後打擺子,她趕緊又找出兩顆葯吃,接着爬上床蓋上被子昏睡。

她正睡得暈頭暈腦之際,聽見房門在敲。

「Whoisit?」孟美琪有氣無力地問。

「我,」竟然是古春燕的聲音。

「進來。」孟美琪虛弱地說。

古春燕推門進來,一看孟美琪躺在床上,蓋着被子,臉色燒得通紅,趕緊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天啊,這麼燙,吃藥了嗎?」

「吃了點國內帶來的葯。」

「去看醫生吧?」古春燕問。

「不用了吧。」孟美琪說,「躺一會就好。」

「你等等,」古春燕說完就出去了。

看着古春燕的身影,孟美琪覺得她今天和平時不一樣,少了幾分女孩子平時活潑的朝氣,多了幾分女人穩重的味道。

一分鐘后,古春燕回來了,說:「Maggie,換衣服,走吧,帶你去看醫生。」

「看醫生?怎麼去?我頭暈死了,路都走不動。」孟美琪說。

「Danny在外面,他有車,我們送你去醫生那裏。」

「這不太好吧,太麻煩他了。」

「沒有什麼麻不麻煩的,Maggie,我們是好朋友,應該做的,」說到這裏,古春燕臉上一紅,笑着說,「你就當作幫我考驗一下他,看看他為人如何。」

孟美琪只有同意了,一聲謝謝就趕緊把衣服換了,跟着古春燕上了Danny的車。

一上車,孟美琪才想起來,從來沒有看過醫生,到哪裏去找家庭醫生呢?

原來在澳洲看病要先找一個家庭醫生,然後必須得預約。

Danny哈哈笑,說他知道附近有一個診所是周末開門的。於是Danny就帶着孟美琪去那裏試一試。

孟美琪運氣不錯,那個診所人不多,也順利的接納了孟美琪作為新病人。

孟美琪排了半個小時的隊,等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

這老頭聽了聽孟美琪的肺部,看了看耳朵和喉嚨,就說是virus,病毒,aflu,流感,沒大事,回去吃點退燒藥、多喝水就可以了,然後給她開了一張五天的病假條,不到五分鐘就打發孟美琪走人。

孟美琪非常的疑惑,在國內發燒肯定要打青霉素、吃抗生素,怎麼這裏就是吃退燒藥了事?也太隨意了吧?

出來以後,孟美琪把自己的想法問了Danny。

Danny很認真地說,我們澳洲是這樣的啊,發燒就是吃退燒藥而已,連我的兩個孩子都是這樣,很少吃抗生素的,因為99%的發燒都是由病毒引起的,吃抗生素完全沒有作用。

聽到Danny這樣說,孟美琪才稍微放心。

回到寄宿家庭后,Danny就在門外說等古春燕。古春燕和孟美琪就先進屋。

古春燕說:「Maggie,你覺得Danny人怎樣?」

「不錯,挺好的,」孟美琪說:「不僅熱心,而且總是在笑,很開朗。」

古春燕紅著臉說:「那我這就搬走了。」

孟美琪笑了,「祝你幸福!」

「對不起啦,說好了一起搬家的,現在你只能自己一個去住。」古春燕的臉還是羞澀的。

「沒有關係的。」孟美琪搖著頭說。

「我先住住Danny那裏也好,萬一不喜歡,我就搬去和你住。」古春燕說,「你可別找一個男朋友去住啊。」

「胡說!」孟美琪的臉鬧得通紅。

與孟美琪同樣來自G城的古春燕,在來到澳洲5個月後,就這樣搬走了。

孟美琪實在是無法想像一個20歲的女孩子去當兩個孩子的后媽,或者是當一個38歲男人的女朋友,這是什麼樣的留學生活?是留學還是留人?

但這絕對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只是無數個美國夢、英國夢、澳洲夢、加拿大夢等等中的一個普通而又平凡的故事。

我有一個夢,是每一個留學生都曾經做過的,但是當夢醒時刻的時候,結局往往是非常的殘酷!

古春燕已經拿自己的青春賭明天,等待着孟美琪的夢醒時分,又會是什麼呢?

李家輝這天晚上九點前就來到了TorinoCafé的門口,等了十分鐘,也沒有看見孟美琪出來。

於是他下車到咖啡廳里去問,老同事告訴他,說孟美琪來電話請了病假。

李家輝的第一反應是孟美琪故意躲他,不想見到他,所以他很失望地離開了咖啡廳,但是還是抱了一線希望來到了西澳人吧。

酒吧經理Don一見面就說孟美琪今天請了病假,拜託他今晚一定要把場子給頂下來。

李家輝點頭答應了,心裏愈發認為孟美琪在避開他。他感到這下子真的是竹籃打水,Amy離開了他,孟美琪也不理會他。

他今晚的演奏很低迷,好幾個音都沒有按准,差了個半度,自己覺得鬧了大笑話。

到了第二天,李家輝上課的時候很擔心會碰到Amy,他不知道碰見Amy的情形是怎樣的,誰知也沒有碰到Amy。

到了中午的時候,李家輝到了公用電話亭,在想是給Amanda打電話找Amy呢?還是試探性給孟美琪的寄宿家庭打電話看看她是否真的生病了?

他猶豫了半天,掏出一枚一元硬幣,心想如果是給孟美琪打電話,就是英女皇頭像,如果是給Amy打電話,就是袋鼠,三次為準。

李家輝把硬幣拋上空中,一次看見英女皇朝他點頭,第二次又看見英女皇朝他微笑。他這下相信了,上天就是安排他給孟美琪打電話的。

孟美琪周一沒有上學,身體還是很虛弱,雖然沒有再發高燒,但是身體還是發軟,她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來澳洲這五個月就像打仗一樣,一口氣都沒有歇。

中午她是在房間里吃的飯,沒有敢到廚房裏去,因為家裏還有兩個小孩子,她怕把病毒傳染給她們。

電話鈴響了,Mrs.Tellis接起來后,喊了一聲Maggie。

誰會來電話呢?孟美琪到廳里拿起了話筒。

「Hello?」孟美琪覺得自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Hi,Maggie,阿燕說你生病發燒了,現在怎樣?」一把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竟然是AllenChan。

「好多了,退了燒。」孟美琪說。

「你要好好注意身體啊!」

「謝謝!」

「我下午放學來看看你吧,好嗎?」Allen怎會放過這樣獻殷勤的機會。

「哎呀,不用了吧,你忙你的,我都快好了。」

「沒事的,我沒有事要忙,我來看看你吧,大約是四點半,好嗎?」Allen的聲音非常的關切,讓孟美琪無法拒絕。

「OK,謝謝你!」孟美琪由衷地說道。

「到時見,拜拜!」

「拜拜!」

孟美琪剛放下電話,電話鈴又響了。她猶豫了一下,估計還是Allen還有話要說,於是她重新拿起了話筒。

「hello?」孟美琪說。

「Maggie,你在家啊,你真的生病了?」電話那頭竟然是李家輝!

「是的,昨天發了一天的高燒。」孟美琪說,聲音竟然有點說不出的高興。

「現在怎樣?」李家輝連忙問道。

「退燒了,好多了。」

「哎呀,我昨天在TorinoCafé門口等了你半天沒有等到,他們說你生病了,我還以為你生氣呢!」

「沒有生氣,我生誰的氣?」

「後來Don告訴我,說你病了,我還是沒有敢相信,」李家輝沒有敢回答她生氣的問題,說,「今天還是想了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怎樣,沒有想到你真的生病了。」

「生病難道還有真的和假的嗎?」孟美琪有點不高興了,這李家輝有點不理解人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誤會了,」李家輝趕緊解釋,說,「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所以沒有去。」

孟美琪聽了沒有吭聲,她其實沒有生李家輝的氣,只是生自己的氣,怎麼這麼糊塗?

「這樣吧,我下午放學後來看看你,大約四點半的樣子。」李家輝說話很自信,不像Allen還徵求她的意見。

「好吧,謝謝你!」孟美琪放下了電話,這才想起Allen也是要四點半來。

孟美琪離開后,李家輝一個人把下半場演出給頂了下來,他又重新演奏起了《梁祝》。

梁山伯與祝英台,李家輝願意當梁兄,可誰是祝英台呢?

相戀三年多的Amy扇了他一耳光走了,她還會在家裏等着他嗎?

給潑了一臉冰水的孟美琪也走了,她還會願意和他同台演出嗎?

啊,愛一個人很簡單,和一個人相愛就艱難!

李家輝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只有默默地用琴聲去祈禱。

他的演出結束后,李家輝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到大廳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啤酒喝了起來。

此時台上是一位黑人老頭在彈唱爵士樂,他那黑人特有寬厚的嗓音唱出了憂傷的布魯斯Blues,聲聲在李家輝的心裏回蕩。

就這樣,在鬱悶中李家輝連喝了三紮啤酒,喝得頭暈沉沉的,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一下有點噁心,忍不住跑到洗手間狂吐了起來,不僅把喝下的啤酒,而且連剩下一點點的晚飯都吐出來了。

回到大廳里,李家輝沒有再敢喝啤酒,而是端了一杯冰水喝。他就這樣呆坐着看錶演,不想回家。不知過了多久,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唉,還能夠去哪裏呢?只有回家去面對Amy吧,是殺是剮隨她便。

李家輝很不情願地離開了西澳人吧,準備回去面對將要發生的暴風雨。

他把車開出了停車場,Amy會把自己剁成肉醬嗎?李家輝心想,如果Amy拿了一把刀,自己是否要叫警察?

剛想到警察,前面的街上就出現警車攔住了自己。

糟糕,李家輝知道這是查酒後駕駛的,平時晚上在downtown常看見他們查車,今晚怎麼就忘了呢?

很快一個警察拿着一個酒精測試器上來了,李家輝硬著頭皮一吹,「呼」的一聲叫,超標了!

警察立刻把他請下車,然後指著旁邊一輛巴士boozebus,吹氣測試車,讓他準備做第二次測試。

原來剛才用嘴吹的只是一個初步測量器而已,需要做進一步更精確的測試,時間相隔20分鐘。

李家輝覺得很無奈,找警察想要點水喝。

警察告訴他,喝水不能夠解決血液里的酒精濃度,只能看他自己的運氣了,警察接着向他做了筆錄,什麼時候喝的酒,喝了多少,並且對他的駕駛記錄進行了調查。

李家輝在巴士里祈禱上天,剛才曾經嘔吐過一次,希望把胃裏的啤酒都吐出來了,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距離他喝的第三杯啤酒已經快兩個小時。

終於熬到了20分鐘,警察把李家輝請到了巴士里的一隔離間,做進一步的測試。

結果很快出來了,血液酒精濃度0.045!李家輝聽見這個數據叫了一聲好險,原來澳洲法律規定0.05就可以罰款和沒收駕照!他差了0.005!

警察很客氣地說了一句:youarefreetogo,你可以走人了。

李家輝一聲謝謝回到了自己的豐田,一路無事回到家。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進門,李家輝大吃一驚,只見家裏給翻得凌亂不堪,難道是來過了賊?

再仔細看看,他自己的東西都還在,好像Amy的衣物都不見了,李家輝這才注意到桌上放了一張紙條,他拿起來一看,是Amy寫的:

Ben,你是一頭畜生,我不想再看見你!

李家輝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將這隻有一句話的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是悲喜交集。三年多的感情從此結束,人非草木,能不悲嗎?但是,眼前從此開闢一條嶄新的道路,能不竊喜嗎?

對於女孩子來說,每一段感情的結束往往是痛不欲生,但是男生可不一定!

李家輝還活着,沒有給剁成肉醬,從此還成為了一個自由人。

孟美琪半夜給冷醒了,頭痛欲裂,咽喉腫痛,渾身冷得在打擺子,她知道生病了。

她哆哆嗦嗦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從G城帶來的箱子,從裏面翻出一個專門裝藥品的小箱子,從裏面找出了兩顆葯,然後出了房間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熱水,把葯和熱水吞下。

回到房間后,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一杯冰水就將她擊倒,莫非是報應?

到了柏斯數月,孟美琪的身體一直很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從國內帶來的藥箱從來沒有打開過,這下突然病倒,讓她很難受。

人道是生病的時候特別想家,孟美琪此刻非常懷念遠在G城的父母,他們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她的眼前,她還想念那間又矮又小的平房,那裏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那才是她的家!想着、想着,思念的淚水悄然而下。

正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生病倍思親。

每年成千上萬的留學生前赴後繼地出國,翅膀長硬了,不再留戀家裏的父母,唯有等他們遇上困難的時候,特別是生病之際,就會想起他們曾經無比溫暖的家。

到天亮的時候,孟美琪的燒退了一些,人稍微精神點,她來到廚房裏,Mrs.Tellis已經把早餐準備好,還是一杯牛奶,兩片烤麵包。

孟美琪吃着早餐,沒有看見古春燕,以為她還在睡懶覺,於是她說去把古春燕叫起來吃早餐。

Mrs.Tellis說不用了,古春燕昨晚打過電話給她,說不回來住。

孟美琪聽了一愣,當下猜到是怎麼回事,心想這事發生得太快,給人追了兩個多星期就這樣啦?女孩子也太容易投降了吧?

孟美琪不由地為女孩子的命運感到悲哀,為了一本澳洲護照,為了能夠在這裏生存下去,古春燕就這樣匆忙地把青春賭上一把,那自己呢?

吃完早餐后,孟美琪還是覺得很累,於是她回房間休息。過了一會兒,全身又開始發冷,然後打擺子,她趕緊又找出兩顆葯吃,接着爬上床蓋上被子昏睡。

她正睡得暈頭暈腦之際,聽見房門在敲。

「Whoisit?」孟美琪有氣無力地問。

「我,」竟然是古春燕的聲音。

「進來。」孟美琪虛弱地說。

古春燕推門進來,一看孟美琪躺在床上,蓋着被子,臉色燒得通紅,趕緊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天啊,這麼燙,吃藥了嗎?」

「吃了點國內帶來的葯。」

「去看醫生吧?」古春燕問。

「不用了吧。」孟美琪說,「躺一會就好。」

「你等等,」古春燕說完就出去了。

看着古春燕的身影,孟美琪覺得她今天和平時不一樣,少了幾分女孩子平時活潑的朝氣,多了幾分女人穩重的味道。

一分鐘后,古春燕回來了,說:「Maggie,換衣服,走吧,帶你去看醫生。」

「看醫生?怎麼去?我頭暈死了,路都走不動。」孟美琪說。

「Danny在外面,他有車,我們送你去醫生那裏。」

「這不太好吧,太麻煩他了。」

「沒有什麼麻不麻煩的,Maggie,我們是好朋友,應該做的,」說到這裏,古春燕臉上一紅,笑着說,「你就當作幫我考驗一下他,看看他為人如何。」

孟美琪只有同意了,一聲謝謝就趕緊把衣服換了,跟着古春燕上了Danny的車。

一上車,孟美琪才想起來,從來沒有看過醫生,到哪裏去找家庭醫生呢?

原來在澳洲看病要先找一個家庭醫生,然後必須得預約。

Danny哈哈笑,說他知道附近有一個診所是周末開門的。於是Danny就帶着孟美琪去那裏試一試。

孟美琪運氣不錯,那個診所人不多,也順利的接納了孟美琪作為新病人。

孟美琪排了半個小時的隊,等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

這老頭聽了聽孟美琪的肺部,看了看耳朵和喉嚨,就說是virus,病毒,aflu,流感,沒大事,回去吃點退燒藥、多喝水就可以了,然後給她開了一張五天的病假條,不到五分鐘就打發孟美琪走人。

孟美琪非常的疑惑,在國內發燒肯定要打青霉素、吃抗生素,怎麼這裏就是吃退燒藥了事?也太隨意了吧?

出來以後,孟美琪把自己的想法問了Danny。

Danny很認真地說,我們澳洲是這樣的啊,發燒就是吃退燒藥而已,連我的兩個孩子都是這樣,很少吃抗生素的,因為99%的發燒都是由病毒引起的,吃抗生素完全沒有作用。

聽到Danny這樣說,孟美琪才稍微放心。

回到寄宿家庭后,Danny就在門外說等古春燕。古春燕和孟美琪就先進屋。

古春燕說:「Maggie,你覺得Danny人怎樣?」

「不錯,挺好的,」孟美琪說:「不僅熱心,而且總是在笑,很開朗。」

古春燕紅著臉說:「那我這就搬走了。」

孟美琪笑了,「祝你幸福!」

「對不起啦,說好了一起搬家的,現在你只能自己一個去住。」古春燕的臉還是羞澀的。

「沒有關係的。」孟美琪搖著頭說。

「我先住住Danny那裏也好,萬一不喜歡,我就搬去和你住。」古春燕說,「你可別找一個男朋友去住啊。」

「胡說!」孟美琪的臉鬧得通紅。

與孟美琪同樣來自G城的古春燕,在來到澳洲5個月後,就這樣搬走了。

孟美琪實在是無法想像一個20歲的女孩子去當兩個孩子的后媽,或者是當一個38歲男人的女朋友,這是什麼樣的留學生活?是留學還是留人?

但這絕對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只是無數個美國夢、英國夢、澳洲夢、加拿大夢等等中的一個普通而又平凡的故事。

我有一個夢,是每一個留學生都曾經做過的,但是當夢醒時刻的時候,結局往往是非常的殘酷!

古春燕已經拿自己的青春賭明天,等待着孟美琪的夢醒時分,又會是什麼呢?

李家輝這天晚上九點前就來到了TorinoCafé的門口,等了十分鐘,也沒有看見孟美琪出來。

於是他下車到咖啡廳里去問,老同事告訴他,說孟美琪來電話請了病假。

李家輝的第一反應是孟美琪故意躲他,不想見到他,所以他很失望地離開了咖啡廳,但是還是抱了一線希望來到了西澳人吧。

酒吧經理Don一見面就說孟美琪今天請了病假,拜託他今晚一定要把場子給頂下來。

李家輝點頭答應了,心裏愈發認為孟美琪在避開他。他感到這下子真的是竹籃打水,Amy離開了他,孟美琪也不理會他。

他今晚的演奏很低迷,好幾個音都沒有按准,差了個半度,自己覺得鬧了大笑話。

到了第二天,李家輝上課的時候很擔心會碰到Amy,他不知道碰見Amy的情形是怎樣的,誰知也沒有碰到Amy。

到了中午的時候,李家輝到了公用電話亭,在想是給Amanda打電話找Amy呢?還是試探性給孟美琪的寄宿家庭打電話看看她是否真的生病了?

他猶豫了半天,掏出一枚一元硬幣,心想如果是給孟美琪打電話,就是英女皇頭像,如果是給Amy打電話,就是袋鼠,三次為準。

李家輝把硬幣拋上空中,一次看見英女皇朝他點頭,第二次又看見英女皇朝他微笑。他這下相信了,上天就是安排他給孟美琪打電話的。

孟美琪周一沒有上學,身體還是很虛弱,雖然沒有再發高燒,但是身體還是發軟,她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來澳洲這五個月就像打仗一樣,一口氣都沒有歇。

中午她是在房間里吃的飯,沒有敢到廚房裏去,因為家裏還有兩個小孩子,她怕把病毒傳染給她們。

電話鈴響了,Mrs.Tellis接起來后,喊了一聲Maggie。

誰會來電話呢?孟美琪到廳里拿起了話筒。

「Hello?」孟美琪覺得自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Hi,Maggie,阿燕說你生病發燒了,現在怎樣?」一把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竟然是AllenChan。

「好多了,退了燒。」孟美琪說。

「你要好好注意身體啊!」

「謝謝!」

「我下午放學來看看你吧,好嗎?」Allen怎會放過這樣獻殷勤的機會。

「哎呀,不用了吧,你忙你的,我都快好了。」

「沒事的,我沒有事要忙,我來看看你吧,大約是四點半,好嗎?」Allen的聲音非常的關切,讓孟美琪無法拒絕。

「OK,謝謝你!」孟美琪由衷地說道。

「到時見,拜拜!」

「拜拜!」

孟美琪剛放下電話,電話鈴又響了。她猶豫了一下,估計還是Allen還有話要說,於是她重新拿起了話筒。

「hello?」孟美琪說。

「Maggie,你在家啊,你真的生病了?」電話那頭竟然是李家輝!

「是的,昨天發了一天的高燒。」孟美琪說,聲音竟然有點說不出的高興。

「現在怎樣?」李家輝連忙問道。

「退燒了,好多了。」

「哎呀,我昨天在TorinoCafé門口等了你半天沒有等到,他們說你生病了,我還以為你生氣呢!」

「沒有生氣,我生誰的氣?」

「後來Don告訴我,說你病了,我還是沒有敢相信,」李家輝沒有敢回答她生氣的問題,說,「今天還是想了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怎樣,沒有想到你真的生病了。」

「生病難道還有真的和假的嗎?」孟美琪有點不高興了,這李家輝有點不理解人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誤會了,」李家輝趕緊解釋,說,「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所以沒有去。」

孟美琪聽了沒有吭聲,她其實沒有生李家輝的氣,只是生自己的氣,怎麼這麼糊塗?

「這樣吧,我下午放學後來看看你,大約四點半的樣子。」李家輝說話很自信,不像Allen還徵求她的意見。

「好吧,謝謝你!」孟美琪放下了電話,這才想起Allen也是要四點半來。

孟美琪離開后,李家輝一個人把下半場演出給頂了下來,他又重新演奏起了《梁祝》。

梁山伯與祝英台,李家輝願意當梁兄,可誰是祝英台呢?

相戀三年多的Amy扇了他一耳光走了,她還會在家裏等着他嗎?

給潑了一臉冰水的孟美琪也走了,她還會願意和他同台演出嗎?

啊,愛一個人很簡單,和一個人相愛就艱難!

李家輝不知道今後會發生什麼,只有默默地用琴聲去祈禱。

他的演出結束后,李家輝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到大廳里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點了一杯啤酒喝了起來。

此時台上是一位黑人老頭在彈唱爵士樂,他那黑人特有寬厚的嗓音唱出了憂傷的布魯斯Blues,聲聲在李家輝的心裏回蕩。

就這樣,在鬱悶中李家輝連喝了三紮啤酒,喝得頭暈沉沉的,他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一下有點噁心,忍不住跑到洗手間狂吐了起來,不僅把喝下的啤酒,而且連剩下一點點的晚飯都吐出來了。

回到大廳里,李家輝沒有再敢喝啤酒,而是端了一杯冰水喝。他就這樣呆坐着看錶演,不想回家。不知過了多久,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半,唉,還能夠去哪裏呢?只有回家去面對Amy吧,是殺是剮隨她便。

李家輝很不情願地離開了西澳人吧,準備回去面對將要發生的暴風雨。

他把車開出了停車場,Amy會把自己剁成肉醬嗎?李家輝心想,如果Amy拿了一把刀,自己是否要叫警察?

剛想到警察,前面的街上就出現警車攔住了自己。

糟糕,李家輝知道這是查酒後駕駛的,平時晚上在downtown常看見他們查車,今晚怎麼就忘了呢?

很快一個警察拿着一個酒精測試器上來了,李家輝硬著頭皮一吹,「呼」的一聲叫,超標了!

警察立刻把他請下車,然後指著旁邊一輛巴士boozebus,吹氣測試車,讓他準備做第二次測試。

原來剛才用嘴吹的只是一個初步測量器而已,需要做進一步更精確的測試,時間相隔20分鐘。

李家輝覺得很無奈,找警察想要點水喝。

警察告訴他,喝水不能夠解決血液里的酒精濃度,只能看他自己的運氣了,警察接着向他做了筆錄,什麼時候喝的酒,喝了多少,並且對他的駕駛記錄進行了調查。

李家輝在巴士里祈禱上天,剛才曾經嘔吐過一次,希望把胃裏的啤酒都吐出來了,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距離他喝的第三杯啤酒已經快兩個小時。

終於熬到了20分鐘,警察把李家輝請到了巴士里的一隔離間,做進一步的測試。

結果很快出來了,血液酒精濃度0.045!李家輝聽見這個數據叫了一聲好險,原來澳洲法律規定0.05就可以罰款和沒收駕照!他差了0.005!

警察很客氣地說了一句:youarefreetogo,你可以走人了。

李家輝一聲謝謝回到了自己的豐田,一路無事回到家。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進門,李家輝大吃一驚,只見家裏給翻得凌亂不堪,難道是來過了賊?

再仔細看看,他自己的東西都還在,好像Amy的衣物都不見了,李家輝這才注意到桌上放了一張紙條,他拿起來一看,是Amy寫的:

Ben,你是一頭畜生,我不想再看見你!

李家輝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將這隻有一句話的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心中是悲喜交集。三年多的感情從此結束,人非草木,能不悲嗎?但是,眼前從此開闢一條嶄新的道路,能不竊喜嗎?

對於女孩子來說,每一段感情的結束往往是痛不欲生,但是男生可不一定!

李家輝還活着,沒有給剁成肉醬,從此還成為了一個自由人。

孟美琪半夜給冷醒了,頭痛欲裂,咽喉腫痛,渾身冷得在打擺子,她知道生病了。

她哆哆嗦嗦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從G城帶來的箱子,從裏面翻出一個專門裝藥品的小箱子,從裏面找出了兩顆葯,然後出了房間來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熱水,把葯和熱水吞下。

回到房間后,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一杯冰水就將她擊倒,莫非是報應?

到了柏斯數月,孟美琪的身體一直很好,沒有出過任何問題,從國內帶來的藥箱從來沒有打開過,這下突然病倒,讓她很難受。

人道是生病的時候特別想家,孟美琪此刻非常懷念遠在G城的父母,他們的音容笑貌彷彿就在她的眼前,她還想念那間又矮又小的平房,那裏是她從小生長的地方,那才是她的家!想着、想着,思念的淚水悄然而下。

正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生病倍思親。

每年成千上萬的留學生前赴後繼地出國,翅膀長硬了,不再留戀家裏的父母,唯有等他們遇上困難的時候,特別是生病之際,就會想起他們曾經無比溫暖的家。

到天亮的時候,孟美琪的燒退了一些,人稍微精神點,她來到廚房裏,Mrs.Tellis已經把早餐準備好,還是一杯牛奶,兩片烤麵包。

孟美琪吃着早餐,沒有看見古春燕,以為她還在睡懶覺,於是她說去把古春燕叫起來吃早餐。

Mrs.Tellis說不用了,古春燕昨晚打過電話給她,說不回來住。

孟美琪聽了一愣,當下猜到是怎麼回事,心想這事發生得太快,給人追了兩個多星期就這樣啦?女孩子也太容易投降了吧?

孟美琪不由地為女孩子的命運感到悲哀,為了一本澳洲護照,為了能夠在這裏生存下去,古春燕就這樣匆忙地把青春賭上一把,那自己呢?

吃完早餐后,孟美琪還是覺得很累,於是她回房間休息。過了一會兒,全身又開始發冷,然後打擺子,她趕緊又找出兩顆葯吃,接着爬上床蓋上被子昏睡。

她正睡得暈頭暈腦之際,聽見房門在敲。

「Whoisit?」孟美琪有氣無力地問。

「我,」竟然是古春燕的聲音。

「進來。」孟美琪虛弱地說。

古春燕推門進來,一看孟美琪躺在床上,蓋着被子,臉色燒得通紅,趕緊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天啊,這麼燙,吃藥了嗎?」

「吃了點國內帶來的葯。」

「去看醫生吧?」古春燕問。

「不用了吧。」孟美琪說,「躺一會就好。」

「你等等,」古春燕說完就出去了。

看着古春燕的身影,孟美琪覺得她今天和平時不一樣,少了幾分女孩子平時活潑的朝氣,多了幾分女人穩重的味道。

一分鐘后,古春燕回來了,說:「Maggie,換衣服,走吧,帶你去看醫生。」

「看醫生?怎麼去?我頭暈死了,路都走不動。」孟美琪說。

「Danny在外面,他有車,我們送你去醫生那裏。」

「這不太好吧,太麻煩他了。」

「沒有什麼麻不麻煩的,Maggie,我們是好朋友,應該做的,」說到這裏,古春燕臉上一紅,笑着說,「你就當作幫我考驗一下他,看看他為人如何。」

孟美琪只有同意了,一聲謝謝就趕緊把衣服換了,跟着古春燕上了Danny的車。

一上車,孟美琪才想起來,從來沒有看過醫生,到哪裏去找家庭醫生呢?

原來在澳洲看病要先找一個家庭醫生,然後必須得預約。

Danny哈哈笑,說他知道附近有一個診所是周末開門的。於是Danny就帶着孟美琪去那裏試一試。

孟美琪運氣不錯,那個診所人不多,也順利的接納了孟美琪作為新病人。

孟美琪排了半個小時的隊,等來了一位白髮蒼蒼的老頭。

這老頭聽了聽孟美琪的肺部,看了看耳朵和喉嚨,就說是virus,病毒,aflu,流感,沒大事,回去吃點退燒藥、多喝水就可以了,然後給她開了一張五天的病假條,不到五分鐘就打發孟美琪走人。

孟美琪非常的疑惑,在國內發燒肯定要打青霉素、吃抗生素,怎麼這裏就是吃退燒藥了事?也太隨意了吧?

出來以後,孟美琪把自己的想法問了Danny。

Danny很認真地說,我們澳洲是這樣的啊,發燒就是吃退燒藥而已,連我的兩個孩子都是這樣,很少吃抗生素的,因為99%的發燒都是由病毒引起的,吃抗生素完全沒有作用。

聽到Danny這樣說,孟美琪才稍微放心。

回到寄宿家庭后,Danny就在門外說等古春燕。古春燕和孟美琪就先進屋。

古春燕說:「Maggie,你覺得Danny人怎樣?」

「不錯,挺好的,」孟美琪說:「不僅熱心,而且總是在笑,很開朗。」

古春燕紅著臉說:「那我這就搬走了。」

孟美琪笑了,「祝你幸福!」

「對不起啦,說好了一起搬家的,現在你只能自己一個去住。」古春燕的臉還是羞澀的。

「沒有關係的。」孟美琪搖著頭說。

「我先住住Danny那裏也好,萬一不喜歡,我就搬去和你住。」古春燕說,「你可別找一個男朋友去住啊。」

「胡說!」孟美琪的臉鬧得通紅。

與孟美琪同樣來自G城的古春燕,在來到澳洲5個月後,就這樣搬走了。

孟美琪實在是無法想像一個20歲的女孩子去當兩個孩子的后媽,或者是當一個38歲男人的女朋友,這是什麼樣的留學生活?是留學還是留人?

但這絕對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只是無數個美國夢、英國夢、澳洲夢、加拿大夢等等中的一個普通而又平凡的故事。

我有一個夢,是每一個留學生都曾經做過的,但是當夢醒時刻的時候,結局往往是非常的殘酷!

古春燕已經拿自己的青春賭明天,等待着孟美琪的夢醒時分,又會是什麼呢?

李家輝這天晚上九點前就來到了TorinoCafé的門口,等了十分鐘,也沒有看見孟美琪出來。

於是他下車到咖啡廳里去問,老同事告訴他,說孟美琪來電話請了病假。

李家輝的第一反應是孟美琪故意躲他,不想見到他,所以他很失望地離開了咖啡廳,但是還是抱了一線希望來到了西澳人吧。

酒吧經理Don一見面就說孟美琪今天請了病假,拜託他今晚一定要把場子給頂下來。

李家輝點頭答應了,心裏愈發認為孟美琪在避開他。他感到這下子真的是竹籃打水,Amy離開了他,孟美琪也不理會他。

他今晚的演奏很低迷,好幾個音都沒有按准,差了個半度,自己覺得鬧了大笑話。

到了第二天,李家輝上課的時候很擔心會碰到Amy,他不知道碰見Amy的情形是怎樣的,誰知也沒有碰到Amy。

到了中午的時候,李家輝到了公用電話亭,在想是給Amanda打電話找Amy呢?還是試探性給孟美琪的寄宿家庭打電話看看她是否真的生病了?

他猶豫了半天,掏出一枚一元硬幣,心想如果是給孟美琪打電話,就是英女皇頭像,如果是給Amy打電話,就是袋鼠,三次為準。

李家輝把硬幣拋上空中,一次看見英女皇朝他點頭,第二次又看見英女皇朝他微笑。他這下相信了,上天就是安排他給孟美琪打電話的。

孟美琪周一沒有上學,身體還是很虛弱,雖然沒有再發高燒,但是身體還是發軟,她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畢竟來澳洲這五個月就像打仗一樣,一口氣都沒有歇。

中午她是在房間里吃的飯,沒有敢到廚房裏去,因為家裏還有兩個小孩子,她怕把病毒傳染給她們。

電話鈴響了,Mrs.Tellis接起來后,喊了一聲Maggie。

誰會來電話呢?孟美琪到廳里拿起了話筒。

「Hello?」孟美琪覺得自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Hi,Maggie,阿燕說你生病發燒了,現在怎樣?」一把熱情洋溢的聲音傳來,竟然是AllenChan。

「好多了,退了燒。」孟美琪說。

「你要好好注意身體啊!」

「謝謝!」

「我下午放學來看看你吧,好嗎?」Allen怎會放過這樣獻殷勤的機會。

「哎呀,不用了吧,你忙你的,我都快好了。」

「沒事的,我沒有事要忙,我來看看你吧,大約是四點半,好嗎?」Allen的聲音非常的關切,讓孟美琪無法拒絕。

「OK,謝謝你!」孟美琪由衷地說道。

「到時見,拜拜!」

「拜拜!」

孟美琪剛放下電話,電話鈴又響了。她猶豫了一下,估計還是Allen還有話要說,於是她重新拿起了話筒。

「hello?」孟美琪說。

「Maggie,你在家啊,你真的生病了?」電話那頭竟然是李家輝!

「是的,昨天發了一天的高燒。」孟美琪說,聲音竟然有點說不出的高興。

「現在怎樣?」李家輝連忙問道。

「退燒了,好多了。」

「哎呀,我昨天在TorinoCafé門口等了你半天沒有等到,他們說你生病了,我還以為你生氣呢!」

「沒有生氣,我生誰的氣?」

「後來Don告訴我,說你病了,我還是沒有敢相信,」李家輝沒有敢回答她生氣的問題,說,「今天還是想了想,給你打個電話問問怎樣,沒有想到你真的生病了。」

「生病難道還有真的和假的嗎?」孟美琪有點不高興了,這李家輝有點不理解人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誤會了,」李家輝趕緊解釋,說,「我以為你在生我的氣,所以沒有去。」

孟美琪聽了沒有吭聲,她其實沒有生李家輝的氣,只是生自己的氣,怎麼這麼糊塗?

「這樣吧,我下午放學後來看看你,大約四點半的樣子。」李家輝說話很自信,不像Allen還徵求她的意見。

「好吧,謝謝你!」孟美琪放下了電話,這才想起Allen也是要四點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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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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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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