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蜃景

第六十八章 蜃景

張一山氣場全開,渾身煞氣縱橫,一拳一拳又一腳,。

一出手就解決三個。

一路橫推,直接將攔路的樹錘爛,腳下拳頭那麼大的石頭踩得稀碎,身體強度堪稱恐怖!

他取下墨鏡,猩紅充血的雙目凶性十足,煞白的皮膚下青筋暴起,脖子、臉皮、手臂、暴露在外面的皮膚迅速變得猙獰可怖!

符篆和法器的攻擊落在他身上,擦出一陣火花。

符篆自燃,尖銳或鋒利的法器發出「錚——」和「叮噹!」的聲音。

他周身灰黑色的濃烈煞氣與爆破的符光交相輝映,像一場圍繞他的短暫而絢爛的煙火。

只不過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個特效好看。

他們只覺得驚悚萬分!

凶屍的速度無與倫比!

防禦和爆發力更是令人心驚膽戰!

哪怕以一敵多,仍舊可以輕鬆取勝!

半分鐘后。

在場之人輕則骨折,重則斷肢。

哀嚎響徹山林。

張一山則被曲凝煙的玄陰蠱擺了一道。

「老子給你們讓路你們不走,偏要追上來尋釁!」

他擺了一下衣袍,返回大路,繼續上路。

聞人道長站在山坡上,手上握緊了幾次樹枝,最終沒有出手干預。

張一山路過他身旁,點頭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側身從他身邊走過。

聞人道長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袖子。

「等等,一起?」

張一山微微側目,眼神中帶着一絲不解。

他不信這位道長沒「看」出點什麼。

他現在可是得罪人無數,又是已死之身。

這群小崽子就口口聲聲稱他為「邪物」!

眼前這人身穿一身樸素道袍,面容俊朗,身形高大,眼睛上矇著一塊老舊的布條。

背後背着一個大黑匣子,匣子上掛着一個質感厚重的太乙八卦盤,十分别致!

聞人道長在江湖中行走,過慣了隨心所欲、無所拘束的日子。

交什麼樣的朋友全憑喜好。

他對張一山的第一印象很極好。

隨時第一次遇到,卻平白生出一種志趣相投、惺惺相惜的感覺。

聞人道長憑心做事,論心相交。

不拘泥於世俗的桎梏,修逍遙之道。

他提醒道:

「玄陰聖蠱,是南疆最有名的毒孤,頗為難纏!」

「你若是沒有辦法解決?今後怕是要受之困擾。」

這種蠱厲害就厲害在,不管你是人是妖是邪是屍,它都能起效!

它的本體很特殊,介於虛與實之間,十分珍貴稀有。

既有鬼蠱的特質,又有活蠱的特徵。

聞人道長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對張一山道:

「如果不除去,它會自己尋着氣味找到入你的大腦,進去其中。啃噬你的腦幹,影響你的神志,控制你的身體。在你的腦袋裏瘋狂繁殖……」

十分陰險歹毒!

對人是如此。

張一山雖然死了,但他不想自己的腦子喂蠱蟲!

咦惹!

剛才下手太輕了。

才一腳踹在那個曲凝煙腰腹處,將之踹飛砸向不遠處的樹榦。

頂多撞個肋骨骨折!

身體素質好的話也可能沒骨折。

早知道她放出了這麼惡毒的蠱,至少該把她雙腿打斷,再狠狠教訓一頓!

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

他們無怨無仇,

初次見面就下此毒手!

「多謝道長提醒!」

「我不甚解蠱毒,但我有一位兄弟應該會解,我先想辦法壓制。」

「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去找他看看!」

張一山強在這具屍身上,他靈魂的修鍊資質……無論是生前還是死後,一樣辣雞!

他封住自己全身穴道,不再動用氣力。

聞人道長發現他們去的方向一致,便與他一同上路。

一路上,二人相處得很融洽。

大路障礙物少,張一山也不用特意遷就聞人道長的速度。

不一會兒兩人就互相介紹起姓名來歷。

「鄙姓聞人,與白雲觀鶴忘心、忘塵兩位是師兄弟,你叫我聞人道友便好。」

白雲觀……

張一山聞言面色有幾分怪異。

那不就是和蘇銳有淵源的那個道觀。

他就是白雲觀雲遊在外的那位奇人!修行界的一朵奇葩聞人長風?

嘶!

要是把他帶回去,見到蘇銳,兩人指不定當場打起來!

聞人道長察覺到張一山的一絲震驚和遲疑。

詢問道:「怎麼了小兄弟?難不成你還認識我?」

「聞人道友大名,江湖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聽說過不奇怪……」

張一山面露些許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往下接話。

世間的緣分有時候就是那麼奇妙。

「……在下的兄弟,名叫蘇銳……」

聞人道長聞言,恍然大悟。

「哦……」

「原來是這般……」

蘇銳和師兄的事,他之前聽師弟傳音說過。

說是師兄下山,遇到一位名叫蘇銳的小友,替他算命,竟不料……唉……

令人惋惜和難過。

觀中弟子失去觀主和師父,感到萬分不忿,將冒雨送忘塵仙體回來的蘇銳趕出道觀。

此後雖未主動找他尋仇,雙方的仇怨卻早已無法化解。

「你兄弟是你兄弟,忘塵是忘塵,你是你,我是我。」

「白雲觀與你兄弟的恩怨,與咱們兩個人無關。」

聞人道長是一個較真且恩怨分明的人。

再說師兄從來只替有緣人算命,他若覺得那不人值得,他是半句金口也不會開!

他的逝去讓認識他的人覺得惋惜和悲痛。

然……

他們或許也應該尊重他當時的選擇……

不過大家似乎都很恨蘇銳。

認為是他害死了忘塵……

師弟忘心應當是了解忘塵師兄的,但他當了觀主。

有些事就不再好表態。

聞人長風覺得,這事兒興許怪不到那名年輕人身上!

畢竟是師兄自己做的選擇……

這下輪到張一山有些疑惑了。

忘塵道長是聞人道長的師兄,蘇銳是他兄弟,怎麼會沒關係呢?

將心比心,倘若蘇銳哪一天因為誰掛了。

張一山一定會當場怒掀他的頭蓋骨,事後再撅他家十八代祖墳!

這事兒沒得商量!

也不可能退步!

管他什麼原因!

就是那麼不講道理。

二人走在大路上,先前挑撥離間,拿一群孩子當槍使的邱越明還未離去。

他覺得各家後輩再菜,這麼多人聯合起來也能牽制住張一山了。

畢竟曲凝煙和幾個拔尖的小輩不是吃素的。

他在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凶屍而已。

總有克制他的招數!

可事情的結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最重要的是,他還見到一個與他有過節人!

「聞人長風——」

「邱明老賊!」

兩人在打照面的第一時間就做出了反應。

邱越明撒腿就跑!

聞人長風背後的劍匣打開,飛出一把三指寬的霸氣長劍!

大黑匣子後面的太乙八卦盤飛出,八面利刃出鞘,高速旋轉飛向邱越明的後背。

長劍和八卦盤暗器一路連斬幾十棵大樹。

劍嘯聲、暗器劃破空氣的爆鳴聲還有大樹被斬斷倒下的轟鳴聲清晰可聞。

這特么不是掛件也不是羅盤,是個玄妙的暗器!

聞人道長不出去則已,出手一鳴驚人!

張一山神色震驚。

這招式有億點點帥!

完全契合他心中對道骨仙風、飛劍劍仙的追求。

要是能乘風御劍就好了。

幾聲「轟隆」的巨響過後,還是讓邱越明化作一股青煙跑了。

整個過程邱越明連一點還手的想法都沒生出,光顧著逃命了!

可見其對聞人長風忌憚程度。

飛劍回鞘。

八卦盤轉了一圈后也飛回來,聞人長風僅伸出兩根手指搭配咒訣,便讓其變回掛件,落回原位。

張一山兩眼放光!

心中激動不已!

這劍匣和飛盤的搭配組合就一個字,帥!

簡直秀人一臉!

「聞人道長,你這劍匣和飛盤能不能飛啊?」

要是能上天!

那這套招式使出來簡直狂拽炫酷屌炸天了好嗎!

「你這劍匣里飛劍有幾柄?飛盤能變換出幾種形態?」

「殺傷力如何?驅動條件有什麼限制?」

「哦,對了!你這套武器是在哪裏打的?」

還有沒有!

他也好想要一套。

「你的問題太多,我一個一個回答。」

「飛劍大小一共三十六柄,劍劍各有不同。飛盤共七種形態,至於威力……現在我不便給你演示。」

怕山炸了!

「這套武器於是我師父專門為我打造的,我師傅他老人家已經仙逝20多年了。」

「至於能不能飛,你說的是這樣嗎?」

聞人長風取下飛盤,踩着飛盤在空中繞着張一山帥氣的飛行一圈。

然後落下。

張一山還沒來得及說話,聞人長風他將飛盤掛回身後,換了個姿勢掐訣。

說了一句:「還是這樣?」

直接單手負在身後,一手掐訣念咒,乘鶴而起,一飛衝天,飛出數十里。

張一山連忙追上去。

施展縮地之能,幾步來到聞人長風身邊。

此時的聞人長風一手負於身後,一手握拳放在胸前,帥氣的轉過身。

心中既又裝逼成功的喜悅,又有沒撞樹的僥倖。

還好剛剛打邱明那個逼的時候把周圍的樹都斬了。

張一山羨慕的眼都紅了。

雖然他也會。

不過二者的區別就像是猿猴跳崖,劍仙御劍。

前者上躥下跳,雖然也能一躍幾丈高,但不如後者帥氣飄逸、逼格滿滿!

聞人長風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決定再裝一波。

「這很簡單,等你築基就會了。」

築基御物飛行,怎麼說也能堅持個三十秒,剛好夠繞張一山一圈。

至於那個駕鶴飛行,是白雲觀的不傳絕技,整個白雲觀只有他一個人會。

主要是帥!

逃命也暫時能用一用,但得不償失,使用一次會瞬間抽空築基中期修士丹田內的所有真氣。

逃命要是用這招,飛出一截就完犢子了。

只能用來裝逼!

尤其是配合白雲觀自創的飛鶴決使用,憑空御鶴飛行,逼格直接拉滿!

聞人長風是整個白雲觀百年內學這一招最有天賦的人。

不過他會因為看不清前路撞樹!

……

張一山與聞人走後。

坡下小道上。

一群人損傷慘重,個個哀嚎不止,神情憤怒。

「該死的邪物!我與你勢不兩立!」

「凝煙姐,現在怎麼辦?」

「他種了我族玄陰蠱,這種蠱西疆大寨主也解不了。不出半個時辰,他必定回來求我!」

如果不來,那就等著被吃空腦子變成她的傀屍吧!

他最好不來!

因為她不想給他解藥。

敢踹她!

肚子好痛……

哪裏跑出來的邪物真踏馬兇悍!

……

……

半柱香后。

張一山和聞人長風來到原先蘇銳他們所在的河邊。

「人呢?」

「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嘶……沒有大規模打鬥過的痕迹!這兒蘇銳留下來的記號。」

一堆特殊擺放的石頭堆里爬出一條黑色的小蛇。

張一山立即認出這是蘇銳留下來指引他的記號。

看來他已經預料到他會找到這裏。

只不過他們應該遇到什麼事提前走了。

找到蘇銳留下的引路小蛇,張一山一分也等不了。

「追上去看看!」

聞人道長忽然拉住他的手臂:「等等!」

「你聽,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張一山一臉懵逼。

四周靜悄悄的,連個鳥叫聲都沒有,哪有什麼奇怪的聲音。

「馬蹄……戰車碾過路面……很多人……搖鐺,有風……」

聞人道長描述著自己聽到的聲音。

一邊描述一邊皺眉。

說完張一山拍了拍他的手臂,喃喃道:「我好像看見了……」

有一支龐大的古代軍隊,有三個騎在馬上的將軍,十幾輛古代戰車,數不清的衣衫襤褸的士兵身影。

他們浩浩蕩蕩,見首不見尾,從河岸那邊的山林里來,好像要過河。

結果發現了正在看他們的張一山和聞人道長,生生調轉方,向朝他們走來。

「咚!」

「咚!」

「咚!」

昏暗陰沉的天色下,戰鬥鼓聲突兀的響起。

緊接着,混亂的馬蹄聲,衝鋒陷陣的喊殺聲逐漸清晰。

大霧四起。

冷風簌簌。

他們像是忽然被投放到一個古代的戰場,雙方正在開戰。

聞人道長臉色微微有些凝重。

「我們好像遇到麻煩了!」

張一山嗯了一聲,點點頭。

二人背靠背退到一處。

聞人道長思索片刻,對張一山道:「這種場景,我以前聽我師父說過一次……」

「是【陰墳】!【陰墳】里的東西被人放出來了!」

隨即他又覺得哪裏不對!

不對!

威壓不夠!

驚悚和恐怖不夠!

沒那種渾身雞皮疙瘩炸開、脊椎骨酥麻、電流直衝腦海、四肢冰冷僵硬的刺激感覺!

忽然,聞人道長驚呼道:「……此處的煞氣和殺氣和師父描情況天差地別……我們這邊是蜃景!真實的情況可能就在另一處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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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假回家斬邪,沒有我,山裏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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