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越想越氣

雍山綿延萬里，山中不時有仙人出沒，年年都有人尋仙訪道深入其中，卻常常傳來被山精野獸吃了的消息，連屍骨都找不回。

而在雍山之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上錯落着幾間竹屋草房。

一個衣服洗的發白，眉清目秀，十四五歲的小道士正看着手臂發獃。

確切的說，是手臂上一塊正在綻放着清光的書本形狀胎記。

「這是啥？」顧笙有些驚訝，這胎記自他出生就在，一直沒什麼異樣，不知怎麼突然會發光。

正在驚訝之中，那胎記自手臂上脫落，化成一本書落在手中。

上面四個大字《復仇筆記》

「這又是啥？」顧笙驚了。

遲到了十四年的金手指終於出現了？

顧笙幾乎熱淚盈眶，自己這十四年過的難啊，這是終於見到曙光了？

翻開第一頁，上面是極其飄逸的字跡：「以意為筆，以怨為墨，錄仇敵於本冊，以直報直，以怨報怨，可得造化。」

「嗯？」顧笙琢磨一下，就是以意念為筆，以怨氣為墨，將仇敵寫在上面，然後報仇，就能得到造化？

還有這好事？

雖然山上活人沒幾個，但仇敵可真不少。

顧笙集中意念，手中果然多出一根筆，然後翻開一頁白頁，提筆在上面書寫：

「師弟昨晚睡覺蹬了我一腳，差點兒就雞飛蛋打。」

然而落筆之處沒有半點兒字跡。

「怎麼寫不上？」

「以意為筆，以怨為墨……莫非是怨氣不夠？」

「倒是有這個可能。」

「這就難辦了，我這人從小就不記仇……」

顧笙坐在門檻那開始回憶，師弟上個月偷走了自己上廁所時用的樹葉，雖然被自己打了一頓……

大上個月師弟半夜去把廚房的臘肉偷吃了，害得自己好幾天沒吃到肉，雖然被自己打了一頓……

半年前師弟早上趁自己睡覺在耳邊喊了一嗓子，一柱擎天都給喊沒了，雖然被自己打了一頓……

去年師弟把自己藏的甜桃子換成酸桃子，還是咬了一口的，雖然被自己打了一頓……

前年師弟還尿床，然後早上趁自己去洗漱時把褥子換了，雖然被自己打了一頓……

自從師弟上山，本就不富裕的左陽山更加雪上加霜，自己每天喝粥都少喝半碗……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顧笙只覺得怒氣勃發，恨不得把師弟拎過來打上一頓。

然後提筆就寫，足足寫了幾百字，將師弟這些年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全都記下，算了，頁面不夠，就挑重要的記。

然後顧笙越看越氣。

心中琢磨將復仇筆記放起來，就去找師弟算算這些年的總賬，苦小師弟久矣。

就看到那書冊再次落到手臂上化成胎記。

顧笙轉身在一間竹屋內找到一臉漆黑，露出兩個大豁牙的師弟。

「師兄師兄，廚房有老鼠！」師弟一隻手拿着木棍大喊。

「就知道玩，劍法練了么？咱倆對練，我看看你劍法練的怎麼樣了。」顧笙板着臉道。

「不，師兄你要打我！」師弟往後一縮，一臉警惕。

顧笙都驚了，這傢伙能掐會算么？

這都能猜到？

自己小瞧他了啊！

「我打你做什麼？我看看你的的劍法練的怎麼樣了，不然師傅回來又要說我沒看好你。」顧笙解釋道。

「真的？那為什麼要和我對練？」師弟質疑道。

「放心，我就用一成的力氣，這樣才能看出你有沒有進步。」顧笙說道。

「說話算話？」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顧笙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