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外勤部

伊西斯河蜿蜒流過艾維城，因為落差極小，水流平緩，沿岸有很多碼頭，第三焚化場外勤部，就位於北岸一座碼頭邊的白色大樓里。

馬車停在路邊，格倫威爾遞給李維一個銀制的非常精美的徽章，道:「馬克，外勤部艾迪安部長因為身體原因，請了一個月的病假，另外一位副部長出差了，所以目前你是這裏的最高長官，這是我的信物，危急情況可以讓人拿着它來找我。」

李維真的有些驚訝了，這樣的支持力度，這位格倫威爾小姐看來真的很信任他。他用右拳錘了錘自己的左胸，道:「弗里曼希望人人都恪盡其責。」

格倫威爾鄭重的道:「你可以臨時雇傭十人以內的幫手，待遇等同於高級僱員，幹得好還可以轉為正式雇傭。另外我獲得授權，可以調動王家近衛軍團一個大隊的士兵，馬克，拜託了！」

李維點點頭，下了馬車，走向他曾工作了四年的大樓。

外勤部里正是一片混亂，部長被病休，失去了聯繫，副部長早上來宣佈馬克·李維成為新任副部長，然後就匆匆忙忙逃跑似的出差了。

幾位組長聚集在一起商討了半天，決定靜觀其變，在他們的督促安撫下，職員們雖然回到了工作崗位，但很明顯心不在焉，這次的變故太大了。

誰能想到那個總是陰沉着臉，如同怨婦一般的倒霉鬼馬克·李維，竟然一步登天，想起之前對他或是若有似無，或是明目張膽的排擠打壓，某些人心裏七上八下，考慮是不是趁他沒來，乾脆也病休算了。

李維和往常一樣低着頭，快速的走進大樓，一時竟然沒人注意到他，他走過大廳，看到負責接待的仍然是珍妮，想了想走了過去:「嗨！小女孩。」

珍妮也有點走神，她金髮藍眸，長相清秀，可惜臉上的雀斑有點多，但仍然可以算是個小美女，聽到熟悉的聲音，她抬頭一看「啊！」了一聲才道:「馬克前輩？不……馬克部長您好！」

李維忍不住笑了笑，道:「還在做接待？我記得你工作應該超過兩年了吧？」

珍妮眼睛閃了閃，道:「接待也挺好的呀，沒什麼煩心事，反正我孤家寡人，薪水少一點也夠用。」

李維低下頭，道:「雖然知道不用，但還是要說聲對不起！」

珍妮是馬克在第三焚化場為數不多可以算朋友的人，小女孩今年二十歲，父親是第二執行部高級僱員，已經退休。

因為父親的緣故，只是普通人的珍妮十八歲進入外勤部當文員，正好負責對口馬克負責的案件的資料，年少無知的珍妮因為馬克的「豐功偉績」，對他非常崇拜，認為他是一個英雄。

所以在其他人欺辱打壓馬克的時候，不免會替他說幾句好話，因此被馬克連累，也屬於部門的邊緣人，馬克離開后，被調到大廳，負責最初級的接待工作。

珍妮笑了笑，握緊小拳頭道:「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加油啊！馬克！」

「來做我的秘書吧，以後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至少比你現在的薪水高。」

珍妮站了起來，她只有一米六，穿着灰色襯衣和同色的長裙，她雀躍的笑道:「好的馬克部長，我一直在期待這一天。」

李維明白她的意思，帶着她直奔二樓，路上看到他們的人紛紛鞠躬問好，李維面無表情，看到負責人事的指揮組督察劉易斯，道:「劉易斯先生，珍妮從現在開始做我的專職秘書，你去把手續辦理一下。

」

劉易斯之前因為某種原因，一直卡著馬克不讓他升職，即使馬克立下無數功勞，依然被他輕描淡寫的抹去，從心底里，就非常看不起從不反抗的馬克，此時聽到李維的話，皮笑肉不笑的道:「馬克『部長』，這事不好辦啊！」

李維輕輕一笑，道:「主說:我前進的路，須有光照耀！」猛的一拳打在了劉易斯的臉上，劉易斯有些肥胖，這一拳打的他滿臉肥肉亂顫，他反應過來，也不吼叫，恨聲道:「馬克，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你真的當的了這個部長？」

外勤部在家的組長全部趕了過來，全都面帶怒色，看着李維，之前李維見過的赫伯特更是尖聲叫道:「老馬克，你要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原來諸位之前侵吞我的功勞，都是公事公辦？」

「我得到外交委員會格倫威爾·卡斯蒂摩爾議員的授權，調查前天晚上終焉之地邪教徒舉行邪惡祭祀的事，當晚外勤部是誰在輪值？」

赫伯特臉色大變，當晚正是他輪值，但他是在部長艾迪安的授意下才不聞不問，李維此刻問起來，幾個組長神色更加陰沉，但終究不敢貿然攙和這件事。

「劉易斯，指揮組不會也不知道是誰在輪值吧？」

「老馬克，你不要欺人太甚，艾迪安部長已經處罰過赫伯特副組長，你還要怎麼樣？誰能保證工作中永遠不犯錯？」

劉易斯知道自己和馬克絕無和解的可能，所以豁出去了，李維看了看他，道:「劉易斯，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從不出現場，連工作流程都不知道嗎？」

「終焉之地和伎樂之舞、朦朧臆想等邪教組織，都是外勤部重點觀察對象，前天晚上，從那些邪教徒開始集結，到最後事件結束，至少超過一個半小時，輪值的組長用一句失誤就能解釋過去嗎？」

「赫伯特，你暫停工作等待調查，劉易斯，我認為你完全無法勝任目前的工作，正好前廳接待缺了一個人，你暫時去頂替一段時間，誰有問題？」

「馬克，何必要這樣？你當了副部長，難道還打算和以前一樣一個人辦案？」機動組組長莫里出言勸道。

李維沒有回答，看着劉易斯，道:「約克大街56號，1738年9月7日晚上，劉易斯，你確定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還不滾去大廳？這份工作做不好，以後你就不用工作了！」

劉易斯滿臉驚駭之色，顫抖著伸出手，卻不敢指向李維，哆嗦著嘴唇，低下頭一言不發的去了一樓。

赫伯特見大勢已去，正要低頭離開，李維道:「赫伯特組長，你要去哪裏？」

「馬克部長，我都停職了，當然是回家等待您的調查。」赫伯特心裏打算暫避鋒芒，反正在他看來，馬克也得意不了幾天。

李維走到他跟前，微微低頭在他耳邊道:「凱恩到底是怎麼墮落的？他怎麼會那麼不小心，防護服法陣破了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誰輪值？」

赫伯特強自鎮靜，道:「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李維大聲道:「我剛來的時候，看到大樓的外牆臟污的不成樣子，很多窗戶的拱頂都有裂痕，赫伯特組長，你的能力不是善於攀爬嗎？這件事交給你，停職的這段時間，務必清理乾淨。」

赫伯特抬起手又放下，反覆三次，道:「是！馬克部長！」

李維看向莫里，笑道:「莫里組長，你看，同事們還是很支持我的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