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詹姆斯伯爵(2)
疾馳而來的馬車共有四輛，第二輛金紅色相間，看起來尤為華貴，拉車的兩匹馬高大神駿，且雙目通紅，臉頰長著鱗片，顯然是超凡生物。
琳恩看到馬車車門上的家徽，心裏『咯噔』一下，她認得這個帶着皇冠的鷹隼徽章，正是詹姆斯·弗里曼的家徽。
馬車停穩，一個留着一撇小鬍子的英俊中年和一個極為妖冶的美麗少婦走下馬車，那中年看到凌空漂浮着的李維，略有些吃驚，回頭看向美艷的少婦，其他馬車上下來的人已經動作迅捷的護在她周圍。
「馬克先生，來者是客，您這樣不太好吧？」女人並不畏懼，推開護衛，淺笑着向李維走去。
斯科特和琳恩臉色僵硬，他們認識來的這個女人，詹姆斯伯爵生活糜爛，一生未婚，這個女人是跟着他時間最長的一個，雖然沒有妻子的名分，但詹姆斯伯爵在王室新年舞會都帶着她，意思不言而喻。
李維卻瞪大了眼睛，慢慢落在地上，那女人走近，琳恩和斯科特都上前一步想要攔住她，她卻輕笑道:「馬克，那天晚上的事你都忘了？不認得我了？」她聲音甜糯，不由讓人亂想。
「……」
「別開玩笑了，莉莉絲，難道傳說中的詹姆斯伯爵就是卡爾醫生？」
「沒錯，他前兩天去艾克倫視察，目前不在王都，不過你今晚乾的好事我已經告訴他了。」大貴族身邊都有特殊系的天選者用來遠程傳遞消息，各大教會也有類似的手段。
李維摸了摸鼻子，在馬克的記憶中，卡爾醫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為數不多可以一起喝酒的朋友。
重要的是，馬克一直認為卡爾醫生和他一樣，也是一位「傷心人」，想到這裏，李維恍然大悟，詹姆斯伯爵的傳說也變得合情合理，他的很多古怪之處，原來是傷心人別有懷抱。
「他怎麼說？」想起馬克曾經跟卡爾一起喝的爛醉如泥，無話不談的情景，李維有點不好意思，但今晚的事他完全是中了貝里尼的圈套，只能看卡爾醫生會不會怪他了。
莉莉絲嗔怪的看了李維一眼，這女人穿着酒紅色的長裙，披着絲巾，一舉一動都充滿了魅惑，琳恩本能的感到不舒服，咳嗽了一聲，莉莉絲卻很友善的看了她一眼，道:「琳恩？我可以這麼叫你吧？你應該知道，布蘭丁是詹姆斯的人。」
「他怎麼了？」
「就在你們闖入斯坦福德莊園的時候，特調局局長埃德·斯庫裏子爵命令安東尼奧·貝里尼以勾結邪教徒的名義逮捕了他，證據就是你們在莊園內搜出來的那些少女屍體。」
「這是個陷阱。」
「是的，詹姆斯聽我說完經過就知道你又被貝里尼愚弄了，他覺得非常有意思。」
「他說，他的故事早已經結局，你的故事似乎才進入高潮，他將拭目以待，看看你打算怎麼結尾。」
「西恩，把東西拿來。」
留着一撇小鬍子的英俊中年恭敬地遞上一個文件袋，莉莉絲拿過來，卻直接交到了琳恩手裏，道:「這是那座莊園的地契，詹姆斯說，算作他隱瞞身份的賠禮。但這件事詹姆斯不打算插手，想必也沒人敢往他身上牽扯，馬克，你不怪他吧？」
「我為什麼要怪他？」李維有點摸不著頭腦，琳恩卻反應過來，她看了莉莉絲一眼，終於明白這個女人看向她的眼神是什麼意思，莉莉絲可能覺得，馬克跟詹姆斯都是傷心人，她和琳恩同病相憐。
莉莉絲看着還有點迷惑的李維，
道:「詹姆斯的意思是，他如果很早就幫你把貝里尼和強尼幹掉，或者讓你擔任第三焚化場的場長，你和雪莉的結果或許會不同……」
李維心裏忽然劇痛，馬克雖然已經放棄了自我，只剩這最後的執念，但李維必須完成他的心愿，才能徹底融合他。所以聽到雪莉的名字，他的身體還是會有反應，這已經成了這具身體的本能。
他深吸一口氣，卻完全無法壓制那心痛，只能放任馬克忽如其來的情緒，道:「這不是詹姆斯的意思，莉莉絲，是你的意思吧？詹姆斯知道我不會讓他那麼做，就像當初他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擁有了力量和財富之後，也沒有再去打擾那個人。」
「他說的賠禮，只是單純指他隱瞞了身份這件事，但請你轉告他，我不會怪他，他其實就想當個醫生，而不是什麼伯爵，對吧？」
「我不想做聖徒，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一個年薪能有100金菲爾的苦修士，能配得上雪莉，詹姆斯也不想做什麼伯爵，他最大的心愿，恐怕也就是能在街角開個私人診所，當個蹩腳醫生！莉莉絲，回去吧，告訴詹姆斯，我會好好表演，請他不要笑話我。」
這悲傷的情緒讓李維失去自控，斯科特聽到他的話中有關詹姆斯伯爵的部分，只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能鑽進去，莉莉絲也沒想到馬克會忽然如此真情流露，轉頭打量了他一眼，到:「你是誰？」
斯科特靈機一動，道:「我是斯科特·伊斯特伍德，馬克聖徒的護衛。」
不知道是伊斯特伍德這個姓氏起了作用，還是馬克聖徒的護衛這個身份起了作用，莉莉絲看着他點了點頭，道:「我記住你了，馬克聖徒的護衛！」
說完，她沖着李維點了點頭，道:「那我就先告辭了，詹姆斯不打算插手，我卻要給那位「老實人」一點教訓，馬克，保重！」
她擺了擺手，又沖着琳恩笑了笑，道:「琳恩，你知道我住在哪，隨時歡迎。」
莉莉絲出現的時候，周圍來探查和窺伺的人就散的乾乾淨淨，詹姆斯伯爵的威勢可見一斑，看着她上了馬車，李維才對斯科特道:「請回復索羅斯大牧首，這兩天有時間我會前往教堂，聆聽他的教誨。」
「馬克聖徒，信眾們將非常期待您的到來。」斯科特再次行禮，也告辭離去。
李維看向琳恩，女孩揚了揚手裏的文件袋，道:「斯坦福德莊園位置很好，但現在卻成了大麻煩，誰敢住在那裏？」
「先放着吧，我有個想法，過幾天再說。」
李維終於將馬克的情緒壓制下去，他發現，魔法書轉化為神約，也就是他以『聖徒』這個身份出現的時候，馬克殘留的影響非常大，但轉換為魔法師的身份，幾乎就感覺不到馬克的存在。
所以如非必要，李維決定盡量不再使用神約。
「那我先走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