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真相的揭露(完結)

第九十八章 真相的揭露(完結)

就在此時,孫昔明舉起藏在褲袋裏的錄音筆,嘴角含着輕笑。

「想把證據留着就留着吧,反正現在你們倆可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呀!」封沉雙手攤開,大聲袒露著不屑。

「哇哦,那可不一定!」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鄙夷聲,是程穆。

緊接着是一聲聲井然有序的腳步聲,封沉慌聲的轉過頭,他看到身着黑色警衣的特警,不發快速的向他靠攏,不到一秒就包圍了整個地盤。

「沒想到吧。」孫昔明先是看到後邊綁着的彭可鬆了綁,一顆懸著的心兀地松下,眼神期待着他該是什麼反應。

「你……你們怎麼?」封沉發出詫異的驚呼。

「早就看出你這個新來的不安好心,我和老大在你們之前就安排了一場計劃,兩兩呼應,沒想到果真被老大猜中了,趕快束手就擒吧!」程穆從口袋裏掏出手銬,在手裏握著轉了幾圈。

「不!這一切不可能!」封沉急忙滾動着雙手,想從身體的某個地方掏出槍支,但是翻來覆去空蕩蕩的,他知道自己可能沒有挽回的餘地。

此刻的他的脖頸又紅又粗,就像是拔了一地雞毛的雞皮。

他的呼吸聲就像哭喊著,狠狠的抱着自己的頭腦蹲在地上,像個五六歲的小孩,哭鬧個不停。

在當他被警方反圈着手帶走之時,他的眼神像殺人了一般,直衝着孫昔和的方向看,利用藏匿在袖子的小刀扔到近在咫尺的心臟上,力量之大,幾乎整個刀刃狠狠地直插中孫昔明的心臟。

「哦……哦。」心臟的疼痛感掩蓋住了全身上下的呼吸器官,他說不出話,只感覺地上的震動,周圍的驚呼,以及蜂擁而至,將他緊緊抱在懷中,痛哭流涕的彭可。

幾朵淡淡的白雲漂浮着,帶着突然出現的七彩,就像是一座美輪美奐的拱橋,將天地聯合在一起。

他身後的目光透過玻璃窗,燦爛的笑容在他的心裏綻放,看向面前抽泣不停的她。

「你不要死啊!不起,對不起,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說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彭可哭喪著臉,我看的眉毛被皺的緊緊,像是受氣的小包,肩部的紫痕依舊在逐漸放明的陽光之下閃著微亮。

「你……不要……」孫昔明半張著嘴,始終想說着什麼,但是最終就像是如鯁在喉。

此刻,他永久的閉上了眼睛。

西塞羅曾經說過——死亡並不是生命的毀滅,而是換個地方。

或許這只是一個夢境,一個重新生活過的夢境。

公元2040年的8月3日下午,一道極速奔跑的身影,在公安局肆意穿梭。

「張局,我連環殺人案的罪犯孫志明已經蘇醒,目前,對於他的再造夢境已經全數完成,請您稍等一會過去,我們正在對ta的心裏作進一步的疏導,也可在雙面鏡後進行觀察。」身着白大褂,樣式彬彬有禮的男子正將孫志明蘇醒的事情悉數告訴張局。

正在埋頭看報的張局,從『犯下滔天罪行的兇手孫志明已被抓獲』抬眸露出威嚴的神色,「嗯,好的,辛苦封醫生了。」

封醫生笑容淺淺,瀟灑的轉過身,開門而出,隨後又火急火燎的奔向專門為孫志明統一建造的心理觀察室跑去。

這來來回回的奔走相告,原本溫文爾雅、處事不驚的形象多少摻雜了點急性子。

「剛剛跑的那麼急,是封醫生嗎?」處理完事情的警員靠在窗旁,閑聊起來。

另一頭的喝了口水,「那可不,聽小道消息說,犯了二十幾件的大案的兇手醒了。」

「什麼!那個孫志明啊,砍屍殺害了自己父親,把親生妹妹差點弄死的?」

「噓噓,輕點說輕點說。」

此時此刻,在心理診療室的門外,團團圍着七八個人,有老有青年,都忍不住向著雙面鏡里的老漢瞪着雙腳望。

床鋪和桌椅隔着一層透明板,老漢有着一頭蒼白的髮絲,但是臉蛋卻是紅潤的,疏眉朗目,只不過滿臉的皺紋成了深溝,眼脖凹陷,倒顯得兩兩反差感之強硬。

他緩緩的折起褶皺的眼皮,映入他的眼帘的卻是四面白的發黃的牆面和手持着灰色白板的男子。

「封沉?」他驚異的喊出了聲,雙手撐著床面,想要支撐起上身,但是卻始終發不起力氣。

「嗯,沒想到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在此前你已經深度睡眠了半個月的時間,孫志明,身體感覺怎麼樣?」封醫生眉眼彎彎,嘴角帶着溫和的笑容,令人舒適十分。

「我……孫志明?」他滿臉疑慮的抬起雙手,直到看清楚兩個手掌無一乾瘦的骨頭差不多要戳破暗棕色的皮膚,慌亂中,他開始害怕。

「不可能,彭可呢?這一切都不可能……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他不是已經被我的父親害死了,為什麼我又被你稱為孫志明?我又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的情緒開始晃蕩不安,整個身子衝動的擼,動着,把身後的床單變得彎起了床腳。

鏡子外站直了身子往內探的警員開始騷動了,在心裏嘟囔著要不要進去控制,不然如果這瘋子傷到封醫生怎麼辦?

「不動。」後來的張局咳了兩下嗓子,淡淡的說出口。

簡短的話語雖然停止了騷亂,卻停不止糾結的神情,只不過多多少少雙眉皺成了川樣。

眼尖的封醫生看出孫志明此時此刻還沉浸在夢境之中,他得儘快讓她回想起半個月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將他拉回現實。

「孫志明,你知道現在是几几年嗎?」

老人因為持續的晃動使他本就擁有心疾的癥狀越發沉重,他喘著粗氣,記着這會兒休息的時間,四處轉動着頭環視周圍新奇的玩意兒。

都是他未曾見過的高科技,可以來回隨時反彈的床鋪,柔軟的棉絮,周邊的儀器散發着紅綠的燈光,上面密密麻麻的數字,讓他看不懂到底在顯示着什麼——她的思想里充斥着這放到那年,要麼家境十分豐厚,要麼肯定是弄了贓,款。

那麼難道這裏不是我所待的地方嗎?他想。

「難道不是2020年嗎?」老人眼睛定定的望着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封沉,半歪著頭。

「在你的夢裏,是2020年。但是現在,你真正身處的現實中,是2040年。

你現在心情跟着我平復一下,我把整件事情跟你娓娓道來。」

老人不再隨意亂張望,其中一個原因便是他已經太累了,他自動跟着封沉起起伏伏的手掌從脆弱的呼吸管道慢慢的吐出吸入。

伴隨着款款而談的聲音,「你叫孫志明,如今60歲整,在此之前,犯過諸多殺人案件。

其中最為惡劣的那便是碎屍案,將自己的父親和封瑩〔婚內出,軌的女人〕雙雙剁為碎骨並扔進糞池,后連續犯了大約20起蓄意案件,在2039年將自己掩護多年的妻子謀殺完,並且親自拖拉到公安局門口,你並於2040年上半年被龍城鎮公安局抓獲。

除了其餘的20多起案件,你從未承認過你曾經將自己的家人以及親人殺害的謀殺案,所以我接到上頭指示,給你製造了一個專屬於你的夢境。

你名為孫昔明,將我所了解到的你,所謂從小到大的故事,編輯成一個又一個的案件和事例,灌輸到你的夢境中,讓你重新去自己推演以及……現在你應該知道了。」封沉語畢,老人的神情也越發嚴峻了。

諸多的回憶就宛如一場未結的夢境,一股腦的再次破殼湧現在細碎的記憶當中。

飄飄長裙,含着不明意味的欣慰,對孫志明輕語:「我曾經以為弄丟了你,可沒曾想夢總是要醒的,在回憶的長河裏,代我回家。」

回家……彭可,她僅僅是我臆想出來的幻影嗎,代……帶你回家,想不起來做到了。

「妻子?我的妻子又是誰?難道是彭可嗎!」老人陌陌含水的眼眸注視着對方,輕輕點着頭,「最終我又成為了豬狗不如的東西,天啊!除了那麼多人,而我的妹妹又是被我自己給害死的,那都還不是因為那個視錢如命的父母嗎!

豬狗不如的父親跟人家打賭,把一家子財產都敗光了。我們家本來就沒錢,還得供着我讀書,我的妹妹要讀書!幸好媽媽把所有積蓄都給我留着,只不過我的妹妹卻沒法讀書了,其實我也知道,重男輕女倒是能給了我上學的機會,只不過,他們倆的做法,越來越令人不堪!

他們竟然想把我妹妹賣掉,去拿來換錢去還貸款去,去還的錢!

上天從來沒有給我們家開過一扇窗或一扇門,就算把所有給我又如何?我的成績還是一塌糊塗,我的妹妹倒是比我聰明的不得了,只不過這世道哪能給我們一次活的機會。

我親眼看着妹妹被他們所欺辱,只記得她跟我無數次的講,『哥哥,我好累啊,我想我活不下去了,你說人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立馬重生了?我應該怎麼才能死得快一些?』

你知道嗎?我妹妹才幾歲啊?成年頭還沒有啊!這些豬狗不如的東西,我殺了他們,還算是給他們……這麼一想,我倒還不如不殺掉,讓他們慢慢的折磨,總比一剎那的死亡更加暢快!」

孫志明越說越掩面痛哭,讓乾癟的豆皮一般顫著,顯得場面怪異的很。

這下夢境裏的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曾經兩回殺死心愛的女人,是封沉,也是他自己,那些曾經自己解決過的案子,最後的兇手也都是他自己。

就像是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竟然都是一場夢,但是死死傷傷,血液都是真實的。

如今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已經60歲了,時間就如同流水般逝去,自己的心卻終於在一次又一次的變革中悄然改變。

「張局,我看孫志明,沒有之前那麼偏激了。」靠在張局身旁的警員悄咪咪的輕聲說。

「你們知道很多年前有一本書叫《法醫秦明》,其中有一句話我覺得挺好的,看一個人懺悔要看他是否恐懼,老去不是懲罰,心懷不安的日漸老去才是。」張局眼眸久久凝視着不斷抽泣著昔年的老漢。

「所以說,她現在正在接受心裏給他的懲罰?」

「你不管是什麼?至少終於解決了卧在這麼多卷宗里的案子,這下子倒是可以睡個好覺了。」

說着說着,樓道里傳來急切的腳步聲,說話氣喘吁吁的女人焦急的開口道,「各位警察同志們,我到了,到了,哥哥怎麼樣啊?」

張局側頭看着身着一襲白衣,左手臂勾帶着白字的「奠」印在黑色的布上的模樣,五十幾歲的中年女子,還拉着一個瘦小的姑娘,兩人的母親在前幾天剛去世。

「他的情緒,我們目前終於掌握了他的全部證據……」正說着話,對面的封醫生在身旁把弄着手,這說明家屬可以進來了,「現在,你可以進去看看你的哥哥。」

女人先是一臉不知所云的看向鏡子內,隨後慌忙擦拭著頭頂的汗水以及周圍的浮塵,並沒有糾結是否要帶着孩子進去,隨着另一位警員將門打開,她平復著壓抑許久跳動的心,兩眼霜霜。

老人眯眯眼注視着上了年紀的女人領着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他的頭向側邊歪了歪。

「你還記得這兩位是誰嗎?」

他鼓動着喉結,淺淺的猜想了一會兒,老人又驚訝的久久凝眸,他的雙手隔着一塊玻璃板向上滑到面板,雙手不再百褶紅潤,那黑皮色添上了密密麻麻如針線般的手紋。

女人頓時身體抖索的泣不成聲,她忍住強烈的哭泣聲,拉着女孩向老人靠近,只是她不再將自己的手附着在玻璃板上,而是小心翼翼的托起小孩的手,不顧她似乎因為害怕的哆嗦——兩個手慢慢重合,一雙大手和一雙小手,以及兩個哭成花的淚人。

……

2040年4月1號,愚人節。龍城法庭展開了關於孫志明犯案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等諸多罪行案件審判——判決了立即處以死刑。

隨着法官的鎚子一聲敲響,百姓們像是如釋重負的歡呼起來,兩個警員壓制着孫志明走向刑台,伴隨着周圍百姓惡劣的訓斥以及口吐飛沫的罵罵咧咧聲,黏糊的唾液粘是著孫志明呆若木雞的臉龐。

沒有人會注意到,在法庭的最左側,有一位少女正直愣愣地目視着他的背影,雙手懷抱着一本書,那是本黑色帶着發金的顏色——《沉默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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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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