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秘石頭

蘇小六還是第一次看到原石啥樣子的，粗略一看，跟河裏的鵝卵石差不多，外表光滑，大小都有，仔細觀察發現跟河卵石有一些區別。

翡翠原石和普通鵝卵石的區別在於觸感、聲音、結構等不同。

用手觸摸表面，鵝卵石表面光滑，有澀手感，翡翠原石表面有一種輕微的粘糯感；一般來說可以通過用金屬棒敲擊翡翠原石的表面，如果是鵝卵石的話聲音就會沉悶暗啞，則翡翠原石的聲音就會清脆悅耳；其次通過打燈看結構，鵝卵石在燈光下看不出結構，翡翠原石能夠看出細長柱狀或纖維狀結構。

區分原石跟河卵石的不同，蘇小六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如今的他還沒有入行，根本分不清楚二者之間不一樣的地方。

易中山就像是批發商一樣，所有的原石分成三種，第一種按照九百元一斤賣出去，他稱之為「A」貨，第二種是「B」貨，六百元一斤，第三種是「C」貨，三百元一斤。

如果一批原石積壓太久了，一百元一斤他也賣，這個價格並不是固定的，至於進貨多少錢一斤，只有易中山知道，就連他的老婆都不知道進價。

易中山給原石做評估，用記號筆寫上字母「A」或「B」。

蘇小六站在一旁看熱鬧，心裏暗暗記住了易中山區別高檔貨和低檔貨的不同，在沒有人教導的情況下，把幾百塊原石的規律分清楚，需要大量的記憶，蘇小六的耳朵聽着別人低聲議論:「這是會卡場口的料子，這是莫灣基的，這是帕敢出來的原石……」

蘇小六的心裏非常驚訝，這些人不但很熟練就能區分原石和河卵石不一樣的地方，還能區分開原石出自哪裏，實在是太神奇了。

在他看來，這些石頭一模一樣，根本分不開來自什麼場口。

蘇小六還發現了一個意外情況，那個稱重的人竟然是昨天嘲笑他的女生，當時蘇小六還自言自語地說「玉石街，這幾個字我認得」。

女生卻沒有認出蘇小六，可能當時也是沒啥太深的印象了。

蘇小六的記憶力卻超過一般人，幾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可惜的是，他這個才能因為住在閉塞的大山裏，好好的一個人才被埋沒了，沒有受到高等教育。

女生是易中山唯一的女兒易翠，她先看原石上面的字母，然後稱重，一隻手拿着手機，計算出價值，報出錢數來，再記賬收款，有點忙碌。

她的眼睫毛有點長，嘴巴不住闔動，報出數字「4」的時候，發音有點撇，右邊的臉頰會出現一個小小的酒窩，蘇小六不時偷偷瞧易翠，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忍不住多瞧兩眼。

從倉庫搬運原石的還有一位男子，他叫白樺林，是集萃珠寶店的解石師傅，四十多歲了，身高不到一米七，個頭在男人中比較矮。

客人挑選原石只用三種方法，拿着強光手電筒迅速在石殼外表走一遍，再用放大鏡觀察幾個關鍵地方，最後捧著原石放在耳邊敲打傾聽。

蘇小六看得一頭霧水，瞅著不忙搬運的時候悄悄問白樺林:「白大哥，這些人挑石頭，拿手電筒看啥啊？」

蘇小六在小飯店幹了兩個月，除了學會炒菜的皮毛之外，那就是練得嘴皮子利索，見人先來一個尊稱，讓人家覺得暖心。

白樺林知道蘇小六還沒入行，說道:「這就是賭石，他們看原石皮殼的表現，一般都看有沒有松花和蘚，你看到的可能是斑點，這裏面的學問老大了，松花代表着石頭裏面的翡翠顏色、深度、種水、透進去多大一片，

如果遇到了那種非常好看，而且是綠色的松花，不管多錢，毫不猶豫拿下。」

「什麼樣的翡翠最值錢？」

「當然是帝王綠，我幹這一行二十多年，每天解石最少幾塊，最多十多塊，只解出高冰的綠翡，那一塊料子終生難忘，聽說一公斤賣一百萬元以上，如果是帝王綠，價格翻十倍百倍都有可能。」

「那麼值錢？」蘇小六聽得翹舌不下，腦子裏卻計算出得到一塊冰種綠翡，能請王寡婦吃幾次飯，大概一年都有可能的，不管什麼人，一天只吃三頓飯，就算一天花五百元，一年能花一百八十多萬。

「我一定要賭一塊冰種綠翡。」蘇小六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有點喜歡上現在的工作了。

賭石比開飯店有錢途。

有決心是好事，問題是怎麼才能賭到一塊冰種綠翡呢？

白樺林看他激動的樣子，一下子笑了起來，潑冷水說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也是個財迷，別胡思亂想了，以咱們拿到的那點工資，吃飽飯就不錯了，賭石都是有錢人玩的遊戲，咱們玩不起。」

「也有小塊的料子，才幾百元而已，一個月賭一塊小料子總可以吧？萬一有高級翡翠呢？」

「切，你不懂，高級翡翠比買彩票的中獎率還低，十萬塊原石能出一塊高級翡翠就很不錯了。」

蘇小六的自信被打斷了，他很有哏勁兒，暗地裏偷偷摸摸學習學習賭石技能，能不能請王寡婦吃飯，就看賭石能不能切漲了。

蘇小六上班第一天就忙得一塌糊塗，中午吃飯都急急忙忙的，易中山的那批原石一天之內賣出去三分之一，貨款總計七十多萬元，到了下午四點，趁著銀行還沒下班，易中山開車帶着女兒易翠和蘇小六三個人去銀行存錢，大大小小的鈔票核對了五遍才辦完手續。

回到店裏繼續賣石頭，這部分現金放在保險櫃里。

蘇小六見過小飯店老闆娘摳門行為，跟易中山的大氣做一個比較，心裏對易中山的信任十分感激，心裏留意了，沒事千萬不要到放保險櫃的那個屋子，免得辜負了老闆的信任。

第二天客人少了很多，蘇小六的工作也清閑了，他有更多的時間觀察別人挑選原石，漸漸地，蘇小六看出一些門道來，也能從很多原石裏面挑出一些表現好的原石，有的時候客人偶爾疏忽大意，蘇小六就指點一下:「大哥，你看這塊原石表現不錯，是不是值得出手？」

「喲，小夥子挺有眼力見的，新來的吧？叫啥名字？」那個客人五十多歲了，被稱呼為大哥，心裏很高興，多問了一句。

「我叫蘇小六，大哥叫我小六子就行了。」

「好，這塊石頭記你一筆功勞，如果賭漲了，有紅包發。」

「大哥怎麼稱呼？」

「我姓丁，你叫我丁大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