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鐵道的盡頭是哪裏

「嗚嗚嗚~。哐鐺鐺~~哐鐺鐺~~。」半夜。又是一輛火車經過。但並沒有吵醒沉睡中的人們。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張亮剛來到這裏時還有點不習慣。經常半夜被這朝往遠方行去的聲音吵醒。但現在。沒有了這聲音。他反而睡得不習慣了。這聲音是當地一天天發展得聲音。這聲音是爸爸媽媽們奮鬥丶愛情丶工作得聲音。而這聲音。是張亮他們成長的青春聲音。

下午3點鐘。張亮興奮的換上了克羅地亞足球隊的隊服。紅白色方塊相間的圖案。隊服的後面印着一個9號。這是父親在98年法國世界盃巴西隊奪冠后給張亮買的新隊服。那是張亮看的第一屆世界盃。遺憾的是。張亮喜歡的克羅地亞隊最終輸給了當年冠軍得主法國隊。最終以黑馬的姿態獲得了第三名。穿上了自己的隊服。張亮就出發去了學校門口。今天。同學們約了去找田毅踢足球。也是張亮第一次去田毅的家。

匆匆忙忙的跑到學校門口。郭二磊他們都已經到了。

「你也太慢了。你再晚來一會我們就自己走了。」劉剛看着跑的氣喘吁吁的張亮。上去就朝張亮屁股上踢了一腳。

「出門的時候鞋帶老系不好。走兩步就開了。走兩步就開了。」張亮尷尬的說。

「是嗎？我看看。」陳超看着張亮系得凌亂得鞋帶。「你著系得也太亂了啊。根本沒繫緊啊。」邊說邊幫張亮系了個很好看得蝴蝶結。

「真是得。鞋帶都系不好啊。怎麼踢球啊。」穿着法國隊球衣得虎群在旁邊得意的說。

看着法國隊球隊得球衣。張亮氣不打一處來：「法國隊球衣真是太難看了。你竟然穿法國隊球衣。」

隨即又看到了郭二磊得球鞋。「哇。二磊。雙星的球鞋啊。真是好看啊。」其他人也都齊齊的朝二磊的鞋看去。再看了看自己的大博文。那個羨慕啊。

「走吧。出發吧。」劉剛看着都準備好的大夥說到。

「等下。我也要去。」突然一個女生的聲音傳入了大家的耳朵。大家抬頭一看。李娜就站在她家窗戶盯着他們看。

「我們去踢球。你去幹什麼啊。你又不能跟我們踢球。」虎群雖然很想拒絕但又害怕李娜的武力。低聲的說。。

李娜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但表情顯得很是期待。

「走吧。一起去啊。」張亮對着李娜招手。「等我啊。」李娜高興的消失在窗前。

「踢球帶個女孩有什麼意思啊。真是麻煩。」虎群悄悄的說。

「她一個人在家也沒意思啊。你不讓她去。你不怕她打你啊。」「你可真打不過她啊。」大家悄悄在虎群耳邊說。

「是啊。我確實也打不過她。」虎群心有餘悸。

大家順着學校前大路往前走了有500米。就有一條通往火車站月台的小路。這條小路是一個很長的上坡路。順着這條坡一直往上走到盡頭。眼前就豁然開朗。寬敞的車站月台。月台兩邊筆直粗壯的白楊樹整齊的排列著。綠油油的一片生機盎然。它們就矗立在那裏。安靜的記錄着每天過往的一切。8道鐵軌可同時容納4輛火車通過。月台上。一輛剛到站的客運列車剛好到站。同學們剛好在車頭位置。向後望去。長長的綠色長龍一眼望不到尾。各色各樣的乘客忙碌的快步走着。有彎著腰背着蛇皮袋子的年長打工者。有拉着行李箱快步行走的年輕人。有帶着遮陽帽太陽鏡的高挑美女。也有一家幾口歡聲笑語的抵達或者前往目的地的期待。

這就是帶來夢想和希望的車站日常。每天重複著。希冀着。

沒有過多停留。同學們早已對現在的情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順着鐵軌就朝田毅家走去。兩道鐵軌中央都是長方形的水泥磚塊。每塊磚塊中間都會有相同位置的間距。張亮就沿着這些磚塊一格一格的走着。另外的同學則有的搖搖晃晃的走在鐵軌上。鐵軌經過常年累月的碾壓。中間永遠都是亮堂堂的光滑。一不小心就會掉下來。有的則是走在鐵軌旁邊的石頭路上。路過鐵軌岔道的時候。張亮總會感到害怕。因為他經常會想像腳如果剛好走到岔道裏面。萬一剛好鐵軌軌道剛好改道。那就太慘了。大家就這麼開心的走着。甚至還唱起了還珠格格的歌曲《當》：「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

走了約10分鐘。經過了一座鐵路橋。在鐵道左手邊。出現了一座村子。田毅的家終於到了。「田毅。」「田毅。出來。」還沒到門口就開始喊了起來。田毅一臉傻笑着。穿着一條藍色粗麻布短褲。一件巴西隊隊服。就出現在了門口。

「你們來啦。」田毅媽媽和藹的也在門口看着這一大幫孩子。「田毅。讓同學們進來坐會啊。喝口水。這天熱的。」

「阿姨。」一幫孩子齊聲喊著。

「我都準備好了。」只見田毅拿了幾個礦泉水瓶子。裏面都裝的是家裏的井水。拿在手中清清涼涼的。井水很是好喝。清甜清甜的。那可比自來水好喝的多了。

「我們玩去了。媽。」田毅跟他媽說了一聲。

「阿姨再見。」同學們也跟田毅媽媽打了招呼。

「田毅。你剛好把咱家羊也帶着。到對面讓它吃吃草。」田毅媽媽交代田毅。

「哦。」只見田毅跑到他家外牆側面。「小羊。走。」拉出來了一隻白色的山羊。小羊應該是才買的。不是很大。頭上只長出來了一點點羊角。田毅拉着繩子。小樣便乖乖跟他走了過來。

「它不會頂我們吧。」李娜嚇得躲在男生身後。害怕羊突然衝過來。

張亮倒是一點都不怕。跑上去主動拿起了栓羊的繩子。自己拉着羊走着。「小羊。小羊。快走。」田毅一腳就踢在羊屁股上「快走。」看來是經常就這麼欺負小樣來着。

「田毅。你是不是天天擠羊奶喝啊。」張亮神秘的問著田毅。

「它還小著呢。哪有奶擠。」田毅傻笑着回答。

原路返回到鐵道邊。一起越過鐵道。就到了高有2米的土坡。土坡下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學校操場大小的草地。草地再往前張望。就是一片油菜花地。每年春天的時候。一大片的油菜花地就會成熟開花。形成一片金色的海洋。真的是非常壯美瑰麗。

男生們屁股坐在土地上就朝土坡下面滑了下去。完全不顧及屁股是否疼或者褲子是否頂得住石子的摩擦。反正就這麼簡單粗暴的滑了下去。李娜看着這幫野猴子。自己沒辦法。饒了條遠路才下來。

6個男生黑白配分了兩組就開始了足球比賽。沒有球門。就用磚頭在草地的兩頭累了兩個標記。代表球門。球場上。男孩們肆意的奔跑着。奔跑。碰撞。爭搶。進球。不知疲倦。開心快意。無憂無慮。李娜在坐在草地邊看着眼前的這幫野孩子。相愛相殺。看着他們倒地。進球。他們笑。她也開心的笑着。

累了。7個人並排躺在草地上。感受着習習吹過的涼風。風中還有原始的植物的清香。張亮問了一句：「你們說。鐵道的盡頭是哪裏啊。」

「我也不知道。這條鐵路。我只能看到盡頭的那個拐彎處。拐彎以後我就沒見過了。」田毅回答道。

「你們傻啊。鐵路很長很長的。咱們永遠也走不到頭的。」劉剛說到。

「我媽說了。等我能看到鐵路拐彎后的地方。我就長大了。」田毅對着大家指著視野遠方的地方。

「是嗎？我好想長大啊。」二磊看着視野盡頭的那個鐵道拐彎的地方。

「我也想快點長大」「我也是」

我們都是啊。小時候。總想看到鐵路盡頭看不到的拐彎處是什麼樣子。總想快點長大。等到長大了。才發現。小時候是多麼的簡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