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名
父母還沒有收攤回家。劉剛一個人在家看着電視。
經過了一天的比賽。他帶着疲憊的身體躺在沙發上。享受着一個人的安靜。
好久都沒有如此輕鬆了。
父母房間床頭柜上的紅色證書。代表着他今天的成績。也代表了他對父母和自己的答案。
「明天就可以去學校了。不知道那幫傢伙怎麼樣了。也不知道來看看我。」
劉剛心裏正這樣想着。於是。就是這麼巧。家裏的座機響了。「鈴鈴~~」
「喂。你好。」劉剛禮貌的接了電話。
「我不好。我肚子這會有點疼。我就問你。第幾名。」電話那頭。是二磊拿着他家的無線座機蹲在馬桶上痛苦的聲音。
「哦。第一名。」劉剛笑着回答。但一點也不激動。很平常。
「牛啊。剛子。厲害了啊。那你什麼時候來學校。」二磊感覺聽到這句話渾身都舒暢了一般。嗓門都變大了許多。
「明天就去了。明天請你們喝冰凍果汁。」
「好的好的。那就明天見。我接着拉屎啦。」二磊那邊掛了電話。
剛放電話沒幾分鐘。「鈴~~」又響了起來。
「喂。」
「喂什麼喂。聽說你第一名啊。我們的運動小將。」劉剛話都沒說完。那邊的張亮已經吼了起來。
「嗯。啊。你怎麼知道的。」
「剛才二磊跟我打電話說的。這不替你高興。就給你打過來了。反正明天你就來學校了。我掛了啊。」張亮說了兩句就掛了。根本沒給劉剛發表什麼獲獎感言的時間。
隨後又是各種同學的電話。一個個的打了進來。
每次在同學們身上。他都感覺到溫暖。
雖然這些年。他其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訓練中度過的。很少參加課外活動。很少跟這幫同學們一起玩各種遊戲。
雖然他有時候也覺得同學們挺幼稚的。但。他喜歡這種幼稚。喜歡這種他本身也應該有的幼稚。
想這麼多年都維繫好這麼深的感情。劉剛也已經早就習慣了。
有時候只有跟他們在一起。他才更像是個快樂的孩子。
其他的時間。他有的只是目標的異常堅定。只有不停的訓練。奔跑。流着汗。喘著氣。
沒多一會。劉剛爸爸媽媽也回來了。
「兒子。今天跑的怎麼樣。有沒有拿到名次啊。」劉剛爸爸迫不及待的問劉剛。
「還可以。第一名。嘿嘿。」劉剛傻笑着挺不好意思的。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的比賽。而且還拿到了好成績。
劉剛爸爸看着眼前這個傻笑着的兒子。愣了半天。
「你再說一遍。第幾名？」
「哎呀。第一名。你耳背是不是。兒子都說了第一名。」這時候劉剛媽媽微笑着從房間里換好了衣服出來。手上拿着那個紅色的獎狀本。
劉剛爸爸接過來打開仔細的看着。隨即激動的一下子抱住劉剛。
「好兒子！！」兒子這兩個字。明顯的加重了語調。像是從身體深處爆發出來一樣。好兒子。也是劉剛爸爸此刻發自肺腑的表達。
這麼多年。他們夫妻兩個努力經營著這個家。起早貪黑的經營著賴以生存的生意。
從騎三輪車上街賣菜。被城管天天抓。躲過來躲過去。到總算有了一個攤位賣肉。每日勤勤懇懇。小心謹慎。不敢有一絲懈怠。
但唯獨對自己的兒子。劉剛爸爸總覺得有所虧欠。
自己得兒子。從小就沒有想個孩子一樣天真燦爛無邪過。
沒上學之前。跟着他們走街串巷。日晒雨淋。
上學之後。也沒有怎麼管過劉剛得功課。
甚至劉剛的訓練。自己這個父親也從來沒去一起去看過。
想到這些。劉剛父親心裏就一陣酸楚。自己的兒子。是個堅強的孩子。
但作為父親。他剋制着。不讓自己流淚。
「好兒子。爸替你驕傲。你想要什麼獎勵。爸都滿足你。」劉剛爸爸紅着眼睛。確依然笑着摸著劉剛的小腦袋。
「真的嗎？」劉剛有點不敢相信。
「真的。你說吧。」
「今年中秋節你們能不能不出攤。咱們家一起過個節。好不好。」劉剛盯着父親提了這麼一個看起來很簡單的要求。
但其實這些年。除了春節。他們很少能好好的一起過個節日。
生意人。平常的節日哪裏能抽出身來啊。過節的時候反而生意更忙。
聽了劉剛提的這個要求。劉剛媽媽再也綳不住了。假笑着說了句：「我去房間拿個東西啊。」就去了卧室。關起房門哭了起來。
「行。沒問題。爸答應你。」劉剛爸爸抱起劉剛。在臉蛋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第二天清晨的校園裏。
陳老師早早的來到了學校宣傳的板報前。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看得出。陳老師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熱烈慶祝我校劉剛同學獲得區運動會長跑項目少年組第一名」幾個大字寫的是虎虎風。
將粉筆頭放回盒子裏。回過頭。拍了拍手中的粉末。樂呵呵的笑的合不攏嘴。看見了二磊。還難得的主動對二磊笑了起來。
「二磊。作業寫完了沒。一會我要檢查作業哦。」
「陳老師好。作業肯定寫完了。一會到班裏就交作業。」二磊被陳老師嚇得半死其實。「這什麼情況。我犯錯了？？」二磊心裏嘀咕著。他可從來沒見陳老師這樣過。
陳老師是真的高興。因為他不止是學校的數學老師。也是學校的體育老師。當然。其實體育課大部分時間都被數學課代替了。但他作為體育老師。學校出了這麼一個體育方面的人才。劉剛又是他從學前班就開始帶的學生。看着劉剛一步步成長到現在。總算是有了點成績。他是真開心。真的欣慰。
快上課前。劉剛才姍姍來遲。差點遲到。可能由於昨天比賽比較累。劉剛這一覺睡得。是真香。起來的時候發現已經快遲到了。臉都沒洗。穿上衣服就跑來學校了。
熟悉的座位。熟悉的課桌。一屁股坐下。
同學們紛紛圍了過來。
「劉剛。冰凍果汁呢？你不是說請我們喝的？」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二磊。竟然說出了這麼一句。
這讓劉剛瞬間苦笑不得。他期待着大家的誇讚啊。
「都快遲到了。-哪有時間給你們買冰凍果汁啊。」劉剛無奈的搖了搖頭表示沒買。
「那中午放學記着給我們買啊。」虎群又在劉剛心口補了一刀。
「好好好。放心。我今天帶着錢呢。」劉剛的頭已經開始大了。
「你別頭大。你看我的頭？剛子。」裹着紗布的張亮坐在劉剛面前。
「握草。你幹啥了。被誰打的？」劉剛下意識的身體往後倒了倒。眼前這張亮確實嚇到他了。
「被二肥打的。」張亮竟然有一絲驕傲。
「二肥？誰是二肥？為啥打你？這下手是不是有點太嚴重了。」劉剛一臉問號。
旁邊的李娜其實已經忍了半天了。
「你再說！又想挨打了是不是。」指著李亮就開始怒喝。
旁邊吳敏一看不對。又開始拉着李娜勸。
這一切把劉剛看的莫名其妙的。不過心裏對李娜的評價又堅定了很多。
「如果頭上沒帶發卡。不穿花衣服。那她就是個男孩。哪有女孩這麼打人的。這也太狠了吧。」劉剛心裏這麼想着。也對張亮的遭遇產生了一絲同情。
「劉剛。恭喜你得了第一名。你真厲害。」趙心笑着朝劉剛伸出了大拇指。
「啊。嗯。啊哈哈哈。謝謝。」本來劉剛被一頓莫名其妙挺頭大的。
突然聽見趙心對她說話。看見趙心伸出的大拇指。
劉剛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都不知道說什麼了。
「加油！」趙心又對着劉剛說了一句。就坐回自己座位上了。
因為。要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