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完璧歸趙

陳灃的身份被揭穿以後，劉沁深夜裏睡不着就會想起世子，那腦袋瓜子從窗戶外面往進一伸，探索個不休的樣子讓現在的劉沁有點心動。可是傷心歸傷心，宮裏的大牢裏還關着另一個世子，她不得不管。劉沁來到皇上的御花園，看着皇上正在練習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射箭之技，她便站在一旁看了很久，很奇怪的是，父皇明明可以射中的，為何總會偏向左一些。而未等劉沁出口，武昌卻先開了口，「吾皇明明可以做到的事情，為何要禮讓三分？」皇帝看着遠處的靶子笑了笑，「朕的弓拉的太滿了，也許反而會射不中，若是我偏了方向，即使它是歪著的，但也能射中。很多時候朕要的是結果，可不是什麼細節與正確的手段。」武昌聽完了這番話，立刻就明白了皇帝對金國與遼國的態度。被打斷話的劉沁站在側面，安靜的看着武昌，『武昌啊武昌，你要是在靈醒一些，本公主可不會受這麼多的傷害了。』見着七公主來圍場，皇帝龍顏大悅，「姝兒來了，來試試看看你能不能拿得起它，」皇上笑呵呵的將手上的弩弓遞給了劉沁。武昌見劉沁來了，想行起禮儀，卻讓一邊的皇上罷了罷手，示意走開。接過弩弓的劉沁立刻拔出了一支箭，並且雙眼靜靜的盯着大靶，不一會的功夫使勁全身的力氣將箭射了出去，「皇上，皇上，，公主射中了。射中了，，」聽到侍衛這樣的喊皇上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匆忙去瞧了瞧，回來之後的皇上更是開心，「哈哈哈。。。哈哈，，我的姝兒也是個將才了，你們都去瞧瞧，她射的可是在環內，比我這個父皇都出色，，哈哈哈，，快賜坐。」說完便拿起一條黑布蒙上了自己的雙眼，「姝兒，朕跟你比一比，朕允你不用蒙眼睛，」說罷便拉起弓，劉沁卻是一副正得意的樣子，「父皇，若是你贏了，這以後姝兒的事情都交於父皇，若是姝兒贏了，姝兒想替父皇求個情。」皇帝緩緩了點了點頭，猛地一下將箭射了出去，「你是想為遼國的八皇子耶律晉求情嗎？看來你對他的情義都比你對朕要緊要的多，對吧？」皇帝卸下了黑布，平淡的看着劉沁，「好了，你先贏了朕，在說吧！」說着又把手中的弩弓給了劉沁，劉沁大聲問著侍衛，「趕快看看，皇上是什麼分?」侍衛大聲回到，「一箭穿心，，滿分！」劉沁笑了笑便拿出了兩支箭，拉直了弓，，皇帝喝着茶看着劉沁的演繹，箭射出去之後皇帝便著問了，」看看她中了一個沒有，」侍衛大聲回應、「都中了，公主兩隻箭都射中了。」皇帝大聲的笑了起來，「姝兒真是好箭法，父皇真是老了，不勝你啊。說說吧，你替的是何人求的什麼情？」劉沁急忙跪在皇帝面前，「父皇，您放了耶律晉吧，」皇上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有人在朕的面前說姝兒你與遼國的八皇子走的甚是近了，父皇我將那人舌頭割了下來，還有的人說姝兒你與八皇子都已經私定終身了，父皇取走了他的首級，因為父皇相信你不會做那些『蠢』事情。如今看來，那些人是朕殺錯了，」皇上安靜的看着劉沁說道。武昌卻隻身站了起來，「皇上，他雖是遼國八皇子，但是他曾經無數次救過七公主的性命，只憑這個，還請皇上放過耶律晉。」皇上聽着武昌也在為那個遼國人請求，更加的生氣了、「你們真是越來越會做事情了，都瞞着朕交友交到敵國去了，看來朕今日不放過耶律晉的話，那麼你們預備下一步要幹什麼？劫獄嗎？」說着皇帝突然就站了起來，嚇的劉沁也跪在了地上，「父皇言重了，姝兒是不會做對不起大宋之事，請父皇息怒，，」劉沁的臉色也跟着變的難看起來，沉默了片刻，皇帝終於擺了擺手，「罷了，今日的射擊就此結束吧，朕已經沒有了心情再練下去了，」說完大將軍小侍衛都護送皇上起駕回宮了，

「姝兒？姝兒？七妹妹？哎呀你怎麼睡得跟個小豬一樣呢？本世子告訴你啊，你要放手別參和八皇子的事情，並告訴武昌讓他去說服你的父皇放人才行，你參和了救不了八皇子的，記住啊，，，」「啊，，，好吵啊，你那麼大聲幹嘛，，嚇死我了，，」劉沁從夢中被驚醒。「主子，，主子你怎麼了？做夢了吧，」小翠着急的拿過來毛巾、「主子擦把臉，，」劉沁坐在床榻上，一時半會想想起那個夢裏是誰，可是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翠兒，幾更了？」小翠放下毛巾，「主子現在才二更天，天亮還早的很呢，」劉沁看着窗外的月色，竟然看見了世子的臉圓圓的掛在了月亮上面，嚇的劉沁呀的一聲，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麼一樣，「快，小翠，去給藍將軍說一聲，讓他去請武昌武侯爺來見我，」小翠不解的看着外面的天色，「主，，主子，這會才二更天啊，要是武侯爺問起來奴婢怎麼回？」劉沁看着小翠的樣子立馬就從床上走了下來，「你就說我快死了，，要不來永遠就別見了！」

金國王子看着耶律晉，「我怎麼越看你越不像中原人呢，」大牢裏的兩個神一般的男子卻聊起了天，耶律晉用手扶了扶擋在眼睛上面的那一嘬頭髮，「我還看你不像個人呢，」金國的王子大笑了起來，「那麼你猜我們誰先會出去，？」耶律晉接着回答，「你，，，我就沒打算出去。」金國王子笑着搖了搖頭。金國的國王得知小王子在中原惹了大禍，國王親自帶來上好的牛馬鮮皮，還有金桶十個，皇上的心情是無比之好，「金國的王子怎麼會在我們中原，國王是不是搞錯了？」金國國王笑眯眯的說着。「不不，臣沒有說錯話，臣的犬子正在你們皇宮的大牢裏關押著，還請皇上看在我們金國人願意幾輩子進貢皇上的份上，請皇上您高抬貴手，放了犬子。」金國的國王以及大臣們紛紛都跪在了大殿之上，皇上笑了笑，「好，朕今日不看僧面看佛面，來人，將那倆位關在大牢裏的俊生都帶上來，」說罷侍衛便將金國王子與耶律晉帶了上來，金國國王看着自己的兒子被皇帝照顧的是毫髮無損，立馬下跪並承諾回金國之後還會送些寶藏來，以致他金國對大中原的真誠！送走了金國的國王，皇上終於審上了遼國八皇子耶律晉，「你這個眼神朕記得倒是很清楚，你還記得在朕的書房嗎？你將朕的尹愛妃活生生的殺死在朕的眼前，我那時候真恨不得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說說吧，為什麼當初要殺我，而現在卻要救姝兒！」這偌大的大殿上就剩下了八皇子與皇帝，所以耶律晉將尹妃的來龍去脈說的讓皇帝頭疼的不得了，「這個尹妃是假的，真的尹妃與皇上是一見如故，她告訴我的父皇她深愛你，愛你的才華。愛你的深明大義。但是我們遼國讓尹妃遠嫁中原是有目的的，但是這個計劃好像真的尹妃是下不了手的，所以父皇就將她囚禁了起來，讓假的尹妃來中原取你性命。」皇帝聽着也是大吃一驚，「你是說，跟朕同床共枕了十幾年的夫妻，她是個假的？」此時的皇帝已經是憤怒了，因為他不喜歡天底下任何人去欺騙他，哪怕是他的摯愛他的親人。耶律晉看了看皇帝接着說到、「後來，假的尹妃來到中原跟你過起了溫存的小日子，完全不顧我們遼國的信使一次次送信與她。直到有一天她迫不得已殺了遼國的信使，這才引起我父皇的大怒，決定要殺了這個假尹妃，並且將你大宋逼上山頂。」皇帝聽傻了一般，走出了大殿，撲通一聲坐在了台階上，「你繼續說，」耶律晉也一同坐在了皇帝的旁邊，繼續說了起來、「再後來，真的尹妃知道了給你派來的人是代替她的，所以在你們成婚後的第三天，她就自己弔死在了牢房裏，我記得很清楚，那間牢房裏到處寫的是你的名字，而且那名字在尹妃被安葬后，叫下人去洗了幾天幾夜也沒能被洗掉。」說到這的時候，耶律晉眼睛裏含了一種東西，他想生生的咽下去這個東西，因為他知道，自古以來人死不能復生是最痛苦的！皇帝淡淡的卸下了頭上的龍帽，痛苦的用手按著自己的眼睛。耶律晉沉默了許久接着又說道、「假的尹妃最後一封飛鴿傳書也說了，您是個好皇帝，待她很不錯，她不忍下手，所以跟我們遼國直接斷了關係！」皇帝聽着聽着就大發雷霆，站起來揪起耶律晉的領口大聲喊了起來、「你們遼人是不是都是畜生？連一個女子都不肯放過？」耶律晉禁閉着眼睛，任由皇帝這般發瘋對自己，因為他也知道，發泄是人的本能，若將發泄攢成了仇恨，那才是他耶律晉最大的失敗！

待武昌來見皇帝的時候，得知耶律晉已經回遼國了，武昌還是笑了，「看來皇上對很多事情都已是放下了。」「不放下又能怎麼辦呢？讓朕將天下的人都殺光嗎？」皇帝的氣兒是沒消，但是皇帝動用了他暫時的不忍之心。

「姝兒，，趙姝兒？」耶律晉又是探出腦袋叫劉沁，「呀，，你放出來啦？真是太好了，，武昌終於幹了一件人事情。」耶律晉完全還沒有聽明白什麼意思的時候，就被劉沁拉着一起坐下了，「快來讓本公主瞧瞧你，在大牢裏你也能吃的這麼胖，好了別佔着凳子了，先去洗洗吧。」站在不遠處的小翠被惹的嘻嘻哈哈笑個不停。「哎。。你嫌我胖？這是什麼道理啊，我胖不是說明你會養活嗎？」耶律晉說着挑起了色眯眯的眉毛，劉沁卻捏起了耶律晉的大鼻子，「你一個大男人要我養活你不會羞死嗎？」一字一句說的很是工整，但是就是疼的耶律晉呲牙亂叫。兩個人就這樣鬧着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六皇子與皇上來了，「哇哦，今日七妹的賽天格好熱鬧啊，為何不叫我呢？」劉沁與耶律晉看見了皇上，嚇的紛紛下跪行起了禮儀。皇上卻是哈哈的笑了起來，「好了都起來吧，姝兒這下可不孤單了，上有武昌下有耶律晉，你人緣不錯啊姝兒。」說的劉沁臉色發紅。「朕看不如將武昌這個駙馬作廢了吧，將你指婚與耶律晉是不是也能免去戰事呢？以後你就是遼國君的兒媳了，他還能愛攻打他的兒媳不成？」耶律晉沒有說話但是臉上溢出來的全是願意，但是劉沁卻搖了搖頭、「父皇總是愛拿姝兒開玩笑，今日指婚與這個，明兒個指婚與那個、快叫旁人都笑死了。」惹得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其實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這輩子七公主趙姝兒除了武昌怕是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次日，劉沁用着午膳，武昌手裏端著一小盆水仙走了進來，「小翠，，快，幫我將它放在窗台上面，好讓你的主子見着它心情會好些。」小翠連忙將水仙接了過來放在了窗枱。「喲，武侯爺，你這是午膳吃多了來我這鍛煉身體來了，」武侯爺示意擺了擺手叫小翠下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着坐在了劉沁的旁邊，「我可能要去一趟遼國，皇上說過了，戰事再不解決，可能我們隨時都會被他們襲擊，皇上也表示了，不想在為了戰事而死無故的人了。」劉沁剛送到嘴邊的菜就停下了，「你的意思是你要去講和？那萬一他們不講和，還殺了你呢？」武昌笑了笑，「殺了就殺了吧，一個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的人，留着有什麼用？」這句話讓劉沁卻哈哈大笑了起來，「你還知道啊，你若是連個女人都護不住，那本公主勸你別去逞能了，萬一死那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武昌卻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武昌才淡然的說到、「我不管我們之間到底有多少個誤會，全部是我的錯，今日我知道我去了凶多吉少，我的心裏一直有你，也想與你一起看月色賞風景。」劉沁放下了碗筷，用手背摸著武昌的腦門，「你沒有發燒啊？你是正常的，那麼請你說正常話。」武昌再也按耐不住了，緊緊的將劉沁抱在了懷裏，「別動，也別掙扎，我既是將死之人，你何不成全我一回，讓我抱抱你就好，此去就算是粉身碎骨我武昌再也沒有遺憾了，」劉沁的內心並非有多恨武昌，她只是覺得武昌給不了的東西有太多了，如今已然是這樣，那為何也不將自己內心的火熱表示出來，於是，看着武昌的沉默，劉沁緊緊的抱住了武昌，她想，若是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這個擁抱就是我送你武昌的最後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