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喪鐘
「太他媽困了!」
看着擋風玻璃上一片模糊,貨車司機打了個激靈,開始咒罵。
一左一右的雨刷器就是個睡眠鍾,配合大雨敲在車身發出的沙沙聲,讓西蒙已經不知道多少次差點睡着。
傾盆的大雨中他也看不太清前路,所幸歌譚的夜晚路上幾乎沒有車。
要不是為了高額的傭金,他才不會凌晨3點就起床,到現在20多個小時沒合眼。
之前差點撞到那個倒霉鬼,驚得出了一身白毛汗,瞌睡也嚇沒了。
但那股緊張勁兒過去之後哈欠一個接一個。
在這見鬼的天氣里運貨,真不是人乾的活。誰不想喝兩瓶啤酒然後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覺。
不過,他聽說這批貨的主人是法爾科內家族的公子?
在上貨的時候西蒙偷偷看過木箱子裏裝的東西,嘖嘖,那一隻只五顏六色的小鳥包的比自己祖傳的表都精貴,
他抬起手右手看了一眼已經不太准還有些包漿的表,一點五十八,應該還有不到半小時就到了。
每個整點他都給車上的表設置了鬧鐘,以防自己睡着。
這麼一想,司機又高興起來。法爾科內家族手底下的人可比那群政府機關里人模狗樣的東西出手闊綽多了,他們一高興搞不好自己這個月都不用出來拉貨了,到時候可以去「白夜」玩玩,自己還從沒有嘗過......
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前方的道路上,更沒有沒有注意到後視鏡里出現的三輛黑色的小轎車。
」砰!」
一個沉悶的聲音從雨中傳來,西蒙沒有在意。
「呲--」
下一秒,他感到車猛的一甩,開始不受控制的向右側滑去。
西蒙瞬間清醒了。
車出問題是小事,如果弄壞了車廂里的貨,那明天早上自己的屍體肯定會出現在臭水溝里!
畢竟是近20年的老司機,他緩緩打着方向盤,慢慢鬆開油門。
「砰!砰!砰!」
又是三聲悶響,車子開始徹底失控。
西蒙終於覺察到了不對勁,急忙看向後視鏡。
那是三輛全身漆黑的車,明顯改裝過,底盤厚重,動力十足。
此刻,他們分列品字狀行駛。
「見鬼!」
西蒙連忙拿出手機打給法爾科內家族那邊的接頭人。
他沒有報警,因為報了也沒有。那些白皮豬大概會拖上個一年半載然後告訴自己那天晚上的監控失靈了。
霍爾不就是這樣,在慢慢一車貨物被搶劫后警察只是做了個登記,甚至沒有排出警員調查。
畢竟,這種事在歌譚實在太常見了,與其在每一起案子上搭上自己的性命,警員們為什麼不收點當地黑幫的賄賂然後睡大覺?
「轟!」
突然,沒等西蒙播完電話,左後和右後側的車加速前進,超到了貨車前方,其中一輛迅速掉頭朝貨車尾部駛去,另一輛在路中央打橫然後向貨車撞去!
「老天,他們開的什麼車?」
西蒙哆嗦著去踩剎車。
「砰!」
一聲巨響,小車撞上了貨車。
巨大的車身不受控制的向左側傾斜、倒下。
就知道這樣的天氣不應該出車……或者至少應該系安全帶的。
被車甩出擋風玻璃,飛在半空的西蒙喃喃道。
「呲--」
為首的黑車一個甩尾停下,一條被黃黑色金屬包裹的腿踩在水中。
隨後,一張半邊黃色半邊黑色的臉從車裏露出,下來一個渾身鎧甲的人。
他的背後十字插著兩把炭黑色長刀,腰間掛滿彈藥。
他抬起手臂,幾步繞道火車後面,
「錚!」
他抽出長刀,猛的劈過去,整個刀刃都沒入車廂。
他乾淨利落的把刀插回背上的刀鞘,雙手扒住裂痕,猛的發力,
「撕拉!」
厚重的金屬車廂門頓時被撕出一個一人寬的口子。
裏面成堆的泡沫中只有幾個精緻的木籠子。
此時,從另兩輛車裏出來的幾個黑衣人已經聚在他的身後。
「搬走,收拾乾淨點。」
頭盔里發出的聲音極其沉悶,幾個黑衣人迅速衝進車廂。
他則向貨車前方走去。
「呼......呼......」
西蒙不知道自己具體哪根骨頭斷了,但他感到全身劇痛,只能掙扎的向車底爬去。
「不,不要!」
眼看他就要爬到貨車底,一股巨力拽住他的腳,把他拉了出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沒有看到你的臉,不......」
「噗噗。」
兩聲輕響后,西蒙雙眼無神的癱倒在地上,身下有鮮血迅速湧出,又順着雨水流走。
「刷!」
刀又被乾淨利落在插回背上,甚至沒有留下一絲血跡。
「當,當,當......」
貨車駕駛位上整點的鬧鐘響起,但西蒙已經聽不到了。
五分鐘后,貨車翻倒處響起劇烈的爆炸聲,隨即,熊熊大火淹沒了整個車廂。
......
「復仇者,集結!」
妙爾尼爾帶着電光飛到史蒂夫手上,他舉起那面殘破的星條盾牌。
「爸爸,爸爸,快看!」
阿爾伯特伸到旁邊座位掏爆米花的手被狠狠的拍了一下。
「這麼緊張的時刻,你居然還有空吃爆米花?」
小雪不滿的護住膝蓋上的那桶爆米花。
熒幕上,佩珀·波茲穿着藍色戰甲從空間門裏走出,黃蜂女緊跟在後面。
「可你已經看了三遍了,小雪......」
阿爾伯特小聲嘀咕著,聲音越來越小,生怕被小雪聽到。
史蒂夫越跑越快,他提起雷神之錘,高高躍起......化作了沙礫。
隨後星爵,小蜘蛛,電影屏幕,坐在阿爾伯特前面的人,小雪,爆米花......
一切都化作飛沙,在阿爾伯特眼前環繞着越來越淡直至消失。
他沉着臉,看向眼前的虛空。
沙礫從四面八方湧來,伴隨着低沉的嗓音墨菲斯出現在阿爾伯特面前。
「我以為你會喜歡。」
阿爾伯特沒有回答。
沉默半響他才開口,
「如果你說的污染是歌譚,那太正常不過了。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哪些是異常,哪些是這座城市原本就有的東西。」
「我很清楚歌譚是個什麼東西,阿爾伯特。但毫無疑問,有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出現了。」
墨菲斯張開雙手,一幅幅畫面出現在阿爾伯特眼前。
地下黑拳場觀眾的瘋狂,小巷裏的命案,一個血紅的問號,一個笑臉......
「有什麼東西從夢境裏入侵了這座本就腐朽的城市,打破了可憐而脆弱的平衡。」
阿爾伯特緊盯着眼前的一幕幕,眉頭越皺越緊。
他看見了謎語人,稻草人,企鵝,貝恩,甚至小丑的身影,在城市各個黑暗的角落。
的確,他們現在不該出現,尤其是當布魯斯剛剛回到歌譚的時候。
「既然夢魘沒有用,你為什麼不自己出手?」
按理來說,以墨菲斯無盡家族的力量要對付這些凡人反派輕而易舉。
「恐怕......」
墨菲斯的語氣前所未有的沉重,
「哪種病毒連我都會傳染。它就像一種致命的毒藥,順着夢境把人帶人性中最黑暗的部分無限放大。我在夢境中無可匹敵,它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