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訣別

「糟了！」梵天第一個意識到事情不對，「應該是主系統對星艦的曲速核心做了什麼！」

「曲速核心？」這是一個對汪雨歸來說十分陌生的辭彙。

但梵天現在根本來不及解釋：「我先把你們全部送走。」

說話間，梵天直接帶着汪雨歸他們就直奔一台主機前，三個人歪歪扭扭地在座位上坐下后，安全帶便自動系在了他們的身上，將他們牢牢固定在了座位上。

這裏是主控室的一部分，以前這裏是由星艦的主系統自動管理，現在梵天手動管理起來，動作就要慢上很多，不過好歹他的精神也曾在主系統中潛伏過，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經驗積累，雖然對比主系統智能控制慢上很多，但是他操作起來倒是毫不生疏。

汪雨歸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下意識地看向一邊的其他屏幕。

屏幕上顯示的是星艦上各個地方的監控影像。

汪雨歸看見很多人身上出現了一種熟悉的白光，就是以前蘇酒把最初的闖關者送走的那種白光，果然，身上出現了白光的人很快就從星艦上消失了。

何裊裊、薛孟良、俞陌，他們都已經被傳送離開。

俞陌在被傳送走時，還喊了一聲：「現實世界見！」

「他們被送回現實世界了嗎？」

「嗯。」

「這邊的世界關閉了？」

「還沒有，現在主系統退化，關閉這些世界需要時間，你看這裏的進度條。」梵天手指網上一劃，一個在顯示著百分比的進度條就彈了出來。

汪雨歸和陸渺連忙看了一下，現在的進度條居然才13%。

陸渺卻是注意到了另外的屏幕上，有幾組數字在不斷地下降。

「是星艦墜毀的時間？」

梵天點了下頭：「我在嘗試修復曲速核心，但是系統並沒有響應，應該是重力系統出現了什麼問題，怕是要去到核心區域手動修復。」

汪雨歸順着梵天的視線也看了一眼那個所謂的曲速核心的位置，它在整個星艦的最底層，而且被封鎖在層層透明防護罩後面。

「如果星艦墜毀，而世界沒能在之前關閉……那就永遠不能關閉了嗎？」汪雨歸沉默了幾秒后，這才開口追問道。

梵天點了下頭，沉重道：「是。」

「那什麼重力系統能修嗎？怎麼修？我們能做些什麼？」汪雨歸問道。

就算星艦墜毀，主系統不再存在，可是這些世界沒有完全關閉，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萬一他們再次被這些世界召喚而來，到時候連可以關閉這些世界的星艦都沒有了，他們可怎麼辦？所有人都賭不起這個萬一。

「我在檢查，稍等。」梵天也着急，畢竟他和汪雨歸他們不同，汪雨歸他們傳送走後還能回到現實世界，他卻是只能迎接真正的死亡。

「找到了！」梵天連忙將一個監控鏡頭放大，指了指最裏面的一個類似陀螺一樣的東西，「重力系統的這個部件歪掉了，必須矯正過來！」

「怎麼矯正？」

「這邊自動調試完全沒用，只有過去把它手動掰正，並且在掰正的同時，這裏也要按下重新運行的按鈕，重力系統才能強制恢復。」

「我去。」幾乎是梵天話音落下的瞬間，陸渺便立馬開了口。

而汪雨歸也立馬站起了解除了安全帶：「我也去。」

梵天看了一眼汪雨歸，眼神有些複雜，隨後這才點了下頭應道：「我會給你們指引，曲速核心區那邊有輻射區域，你們需要穿戴好防輻射的裝備再去那邊，要不然……就算你們是精神體，也會受到重創。」

或者說，正因為是精神體，更容易受到重創。

「好。」

星艦還在不斷地下墜，即使梵天用了各種方法，也只是讓這個下墜的速度緩慢了一點。

汪雨歸和陸渺兩個人在搖晃下墜的星艦上艱難地行走着，很快就去了留有防輻射裝備的工程部所在的地方，但是這裏應該是發生了交手之類的，東西都被摧毀得差不多了，勉強只能湊齊一套防輻射裝備。

還不等汪雨歸行動，陸渺便已經裝備搶到了手上：「我去處理。」

「我不管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都無法阻止你這個決定，是嗎？」汪雨歸直直地望入了陸渺的眼睛，認真地詢問道。

「是。」

「……你這一去，可能會死，即使這樣你也要去嗎？」

「嗯。」

「為什麼？」

「因為我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使命，而且——我想保護的人里有你。」

因為汪雨歸在這裏，所以他才有上前的勇氣。

陸渺說完，走過來輕輕地親了一下汪雨歸的額頭，然後戴上了防護面罩。

「梵天，將狗妹傳送回去。」

梵天輕輕嘆了口氣。

下一秒，陸渺身上的白光忽然亮起，意識到什麼的陸渺猛地睜開了眼睛，就要去抓汪雨歸。

可是他的手都還沒觸及到汪雨歸的身上，他便能感覺到了一股無法抵抗的拉力，他只來得及聽到汪雨歸鄭重地說了一句：「好巧，我也一樣。」

然後整個人便從星艦上被傳送回了現實。

就像是知道自己無法阻止陸渺一樣，陸渺也無法阻止汪雨歸的決定。

就像是陸渺想要保護汪雨歸一樣，她也想要保護好她。

在知道這一去可能就是一去不回以後，汪雨歸便下定了決心，最後這一程，她自己走。

在陸渺第一次表示他去的時候，她便已經和梵天說好了，如果陸渺打算一個人去犧牲自己，就送他立馬離開。

而他們來這裏也不是為了防輻射的裝備，而是因為這下面就是最近的入口。

【狗妹，我會一直陪着你。】系統N開口道。

「嗯。」

梵天的聲音也有些無奈：「情況我剛剛就和你說過了，核心區那邊就算穿着防輻射的裝備也沒有任何用處，就算你有時間權能，隨着主系統的退化，和世界陸續關閉，那個權能的作用只會越來越無效，你都知道吧？」

「嗯。」汪雨歸一邊應道，手中的黑金長刀撬起了地面上一塊隱藏的地板，而下面赫然是一段掛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