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M公司 竟然有人愛好抄書
琴酒站在江戶川柯南的座位旁邊,渾身散發着冷氣,不發一語。
江戶川柯南直冒冷汗,大腦瘋狂旋轉,從琴酒看他不順眼,到自己是工藤新一的身份被發現全想了個遍,都快應激到要跳起來了,坐在靠窗邊的荒殿一出面給尷尬僵持的兩人解了圍。
「GIN,你也不至於要跟小孩搶座位吧。」
「這小鬼你私生子?走哪都要帶着。我有話要跟你說,把他弄走。」
江戶川柯南恍然大悟,原來琴酒是想找荒殿一說話,他坐這礙事了。
好像他就很喜歡往組織成員堆里坐一樣。他在心裏吐槽了一句,表面上一臉單純的從座位上跳下來,「我還是坐到後面去......」
他們這裏是頭等艙,一排四個座位,一側兩個,總共八個位置。上了飛機之後,荒殿一和江戶川柯南就坐在了右側前排的兩個位置上,他們兩人的後排還有一個外側的空位,江戶川柯南想繞過琴酒,坐到後面去。
荒殿一揪住江戶川柯南的后衣領,把他提溜起來,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你還是老實點坐着吧,別亂動了。」
自己則和他調換了位置,坐到了外側,兩人簡單的交換了一下。這樣琴酒坐在靠左位置的外側,兩人只隔着個過道,也不妨礙他們聊天。
在這個安排之下,變成沖矢昴要和琴酒坐一起了。
沖矢昴:「唔......」
稍微有點麻煩。
以琴酒的敏銳,坐這麼近可能會被看出破綻。他心裏懷疑荒殿一是不是這麼故意安排的,並開始猜測對方是不是已經發現他FBI的身份了。
波本微笑着出現:「馬上就要起飛了,這位客人請回到座位上。」
琴酒瞥了他一眼:「波本。」
波本眨眨眼:「您是說想喝波本酒嗎?酒水服務要在飛機平穩之後才能開始哦。」
琴酒「呵」了聲,對以空少身份上了飛機的波本裝模做樣的表情敬謝不敏。
沖矢昴則在波本身上短暫停留了下,皺了皺眉,等再留意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取下眼鏡,抱着手臂靠在一邊睡著了。
琴酒坐下后,壓着嗓子跟荒殿一說:「你有把握全身而退嗎,這次來的警方的狗可不少。」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上了全世界的黑名單。」
搶不到M公司的技術資料,把荒殿一逮了也是他們賺。
荒殿一隨手翻了翻飛機上附贈的雜誌,聞言抬起頭,視線略微偏向右後方。那裏坐着一個人,也是他沒讓柯南換到後排的原因。
飛機終於起飛了。
空少波本坐在荒殿一對面的空乘位置上,在飛機的雜訊覆蓋所有聲音前,琴酒聽到對方隱約說了一句話。
「這個飛機上最麻煩的可不只是條子。」
後排,從上飛機起就坐在靠窗邊,西裝筆挺的男人聞言放下報紙,嘴角上揚。
【我的朋友,終於見面了。】
引擎的轟鳴徹底吞沒了他的聲音。
坐在前面的波本的對講機突然響了:
「椎名前輩,劇團樂隊的樂手們,非要現在演奏音樂!怎麼勸都不聽,該怎麼辦啊?」
身後的客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提琴啊,鼓聲啊,亂七八糟的響成一片。
「真是的,飛機還在攀升啊。」波本頭疼,只好解開安全帶去處理。
普通客艙里,打扮成空乘混進來的基德對着自己身邊一圈群魔亂舞的客人,一個頭兩個大。
真想給這群搗亂的混蛋一人一鎚子打暈算了!他在心裏崩潰的揪頭髮。
面上為了不暴露身份,還要保持微笑,好聲好氣的勸著左邊踩着椅子咚咚咚敲個沒完的鼓手,再嘗試攔下右邊的小提琴家,椎名前輩再不來,他就要瘋了!
還有——
這群傢伙真的是專業樂團的樂手嗎?!
這拉的都什麼玩意?!!
頭等艙的荒殿一也沒憋住咳了兩聲,「魔音貫耳啊......」
坐在後面一直沒發話的男人聞言,捂著嘴低低的笑了起來,「這都是因為沒有指揮的原因。」
指揮?
男人叫住了波本,解開安全帶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吧,大家太久沒出席這麼正式的演出,有些太興奮了,您去勸說也沒多少效果,還是我來吧。」
波本謹慎的打量着他,「客人您是?」
「我是樂團的指揮,阿爾加利亞。」
江戶川柯南正好奇的觀察着他,這個名字一出來,他就聽到身邊冒出了一聲嘆息。
欸?難道荒殿先生認識這個人?
樂團的指揮阿爾加利亞先生,是個打眼一看就十分溫柔性格也不錯的男人,一般人跟他說上兩句,就會放下戒心。
波本卻直覺這個人有點不對勁,也說不上是哪,反正就是不太像一般人。
在他表現出猶豫的這一秒,對方舉起手表示自己的無害,無奈說:「沒有我,他們不會安分下來的。」
他打算用事實證明這一點。
阿爾加利亞從座位上走出來,用指揮棒敲了敲椅背,「大家安靜一點。我知道你們已經迫不及待,想為我們崇敬的客人,演奏那首排演了無數次的樂曲,但還得再忍耐一下,飛機還在起飛呢,你們給空乘先生造成困擾了。」
「經過長久的忍耐,才能讓在獲得果實那一瞬感到的幸福延長,不是嗎?」
阿爾加利亞對待他們就像幼師對小孩子那般循循善誘。
左右支絀的基德看到終於有人站出來解救他了,感動得快要落淚了。
左拉一個,右扯一個,恨不得長八隻手,把人全按回座位的他忍不住想:現在玩音樂的,都這麼叛逆的嗎?
「是,阿爾加利亞大人。」
「阿爾加利亞大人說得對。」
阿爾加利亞這個指揮站出來說話,果然很管用。樂團成員們紛紛乖巧的坐回了座位上。
他將指揮棒收在懷裏,回頭給了波本一個微笑。
波本猶疑不定的看着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拉上了頭等艙之間的帘子,隔絕了那些探究的視線。
荒殿一塌下了肩膀,咳嗽了兩聲。
江戶川柯南不確定的告訴他:「剛才那些人好像在看你。」
荒殿一:「是啊,我感覺我後腦勺都要被戳出窟窿來了。」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為什麼,笑不太出來,「你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荒殿一真想說他沒開玩笑。
他背着身都感覺自己就像落入狼群,被一群餓狼盯着的弱小獵物。這幫人是裝也不裝,也沒多少收斂自己目光的意思,那期待他受不了,然後去找他們對線的躍躍欲試,明顯到無法忽視。
換做一般人早就坐不住了。
荒殿一隨口吐槽了一下,然後打開裝着同位體論文的箱子,翻起了書一樣厚的論文。
看着看着,他的神情嚴肅起來。
「人該如何證明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是真實的,而不是虛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到他椅子後面的阿爾加利亞,念出了他停留許久的這一頁上的話。
「啊呀,您是在讀超現實小說嗎?」
荒殿一合上論文,「不是。」
他顯然沒有和他交談的想法。
但阿爾加利亞是個自來熟又熱絡的人,沒有被對方的冷淡逼退,好奇的追問:「那您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的呢?」
他似乎對荒殿一很感興趣。
「其實我也很好奇,真的會有人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嗎?」
「如果有這種感受,那證明大腦的某個部分出了問題,及時就醫可以解決,早發現早治療。」荒殿一回道。
「哈哈,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
阿爾加利亞被他逗笑了。
「其實我有過這種感覺。有那麼一刻,眼前的一切,我的整個世界都從我的身邊遠去了。你會感覺曾經熟悉的一切都變得很遙遠,什麼都感受不到,像是隔着玻璃在看着那一切發生一樣,沒有痛苦也沒有喜悅,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無論怎麼嘗試,都無法觸碰玻璃外的世界。」
他輕垂下眼帘,側耳傾聽着那時的空氣,柔和笑着,聲音如夢似幻。
「就像在做清醒夢一樣。」
「所以你治好了嗎?」
「沒有。」阿爾加利亞嘴角上揚,「好像更嚴重了。」
荒殿一警惕起來。
那找他說什麼,他對腦袋的研究停留在挖和安裝,以及能源開發上,他不會治病!
這太複雜了,老師沒教,沒點治病的技能點啊!
等下。
荒殿一瞄了眼阿爾加利亞的眼睛。
也許......讓「你必須要幸福」給他來一下可以解決問題?拿釘子對着腦瓜子那麼一敲,一敲解千愁。
阿爾加利亞微笑着任他打量,荒殿一還在這糾結,身後的帘子被拉開。
一個戴着墨鏡的黑色捲髮小哥歉意的走過來:「不好意思,可以用下前面的廁所嗎?後面的被佔用了,我實在等不了了。」
他苦着臉,抓着自己的捲毛。
波本指尖動了下,壓下內心的波瀾起伏。
兩人交換了個目光,捲毛小哥墨鏡下的眼睛眨了眨,波本難得笑得真心實意了些,他打開廁所的門,「當然,這邊。」
「謝謝。」
他穿過中間的走道時,飛機忽然顛簸了一下。他沒抓穩身子歪斜了下,不小心碰撒了荒殿一桌上的水杯。
水打濕了論文。
捲毛小哥驚訝的瞪大眼睛,眼疾手快的把論文拎起來,抖掉水:「對不起,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上面都花了,要不我幫你重抄一份吧!」
荒殿一欲言又止。
「如果你擔心我會把內容泄露......」
「抄十份吧,一份感覺不太夠。」
「......啊?」
松田陣平收拾桌面的手頓住,波本遞到一半的紙巾停在半空。
荒殿一是想萬一後面還有人要來潑水呢,不如一口氣把備用的也抄了吧。反正松田警官看起來很想抄寫論文的樣子。
「距離我們飛機落地還有五個小時,只要從現在開始一刻不停的抄,應該是能抄完的......吧?」荒殿一不太確定的說。
他徵詢的問:「但你要是中途上個廁所,那就不一定了。要不,你先忍忍?」
松田鎮平拿着厚厚一沓論文,突然覺得這玩意有點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