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四號的下落)
當小猴子出現在遮雨棚上的時候,阿衍也若有所感地抬起頭。
只有一兩歲人類幼崽那麼大的小猴子，趴在遮雨棚上，探出毛茸茸的圓腦袋,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略帶好奇地望着他們。
阿衍不由看向飼養員，發現青年也在看着那隻小猴子，他才收回視線。
這時,他又注意到什麼,不由低頭看向地面。
下午的陽光不算熱烈，斜斜地從雨棚的上方打下來，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陰影,然而這片陰影的頂部,卻並沒有映出小猴子探頭探腦的身影。
阿衍微微一愣,然後便意識到了什麼——
這隻小猴子，跟他一樣沒有影子耶！所以這隻小猴子也是靈嗎？他之前怎麼沒有在基地里見過它？
阿衍剛剛才發現的事情,蘇詞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打量著這隻年幼的小猴子，眼中多了幾分興味。
跟阿衍的猜測不同,這隻小猴子，並非是靈。
蘇詞望着小猴子，輕輕朝它伸出手。
小猴子歪了歪腦袋,金黃色的毛髮，在陽光照射下，顯得愈發燦爛了。
它似乎在觀察著蘇詞，過了一會之後,它縮回腦袋，緊接着遮雨棚上就傳出了極細微的腳步聲。
順着腳步聲前進的方向,阿衍很快看到，一小段尾巴尖從雨棚邊緣露出，小猴子攀緣著遮雨棚的柱子，靈巧地從雨棚頂部爬了下來。
它跳在地上，半蹲著，兩隻毛茸茸的小手縮在身前，圓溜溜的大眼睛，有些警覺地東張西望。
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小猴子這才一步一跳，身形靈動地靠近了他們，最後在一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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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耳朵和尾巴跟六號的很像，但是氣質上比六號要溫和乖巧很多，至少他從來沒見六號這麼安靜過。
六號是猴子，所以這小傢伙也是猴子嗎？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是基地里其他人養的嗎？但它沒有影子……
阿衍心中疑惑，但不妨礙他覺得這隻小猴子可愛。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比他還要小隻的幼崽耶！看上去好乖哦！不過，如果它是靈的話……是不是能看得見他呢？
這樣想着，阿衍也學着飼養員，對小猴子伸出手。
蹲在一米遠的小猴子，微微歪了歪腦袋，然後它往前靠近過來，毛茸茸的小手，搭在了阿衍的手掌上。
阿衍不由眨眨眼睛，下意識地回頭看蘇詞。
小孩黑紅色的雙眸微微發亮，閃爍著點點驚喜，第一時間就跟蘇詞分享了他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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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詞感受着阿衍那純粹的欣喜，也微微彎起唇角，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
而那隻小猴子，扒拉着阿衍的手看了看，發現什麼都沒有，便很快鬆了開來，又把目光轉向蘇詞。
它沒有叫喚，但圓溜溜的黑眼睛閃爍著點點光芒，瞧著可憐兮兮的，就好像在說：你有吃的嗎？
蘇詞抱着手臂，想了想，還是從空間鈕的果箱裏，取出一顆星鏈果給它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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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艷艷的果實，跟它的腦袋差不多大，它高興地叫了一聲，然後便抱着果實，翻了個跟頭跳到站台的長椅上。
然後蹲在長椅的一側，兩隻毛茸茸的小腳丫縮在一起，就這麼抱着那個星鏈果，張嘴咬開果皮，吸了口飽滿甜蜜的果汁，然後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看着小猴子認真地吃星鏈果，阿衍最後沒忍住，輕手輕腳地湊近過去。
面對他的靠近，小猴子雖然察覺到了，但並沒有跑開，而是自顧自地抱着果子啃，它吃得很斯文，連一滴果汁都沒滴到地上。
它認真地啃著果子，時不時瞅瞅阿衍。
察覺到它的注視，阿衍有些新奇，這是除了飼養員和書靈之外，第三個察覺到他的生靈……哦不對，如果只是察覺到的話，二號才是第三個。
阿衍來到長椅邊，感覺椅子有點高，便一閃身，出現在椅子的另一側。
那隻小猴子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被嚇到，它看了看阿衍，便又繼續低頭，抱着果子吃得香甜。
阿衍打量着它，看它蹲著的時候，還沒有他坐下來高的體型，第一次有種被萌到的感覺。
他扭頭看向蘇詞，眼睛裏流露出幾分詢問。
蘇詞看懂了他的意思，便點點頭，「如果它同意你摸的話，自然可以。」
得了首肯，阿衍便看向小猴子，他不會說話，只能伸出手，一邊小心翼翼地靠近它，一邊觀察小猴子的反應。
見小猴子並沒有躲開，他才最終將手落在它那毛茸茸的耳朵上。
柔軟的觸覺傳來，但跟想像中的溫暖不同，小猴子的毛髮摸上去有些冰涼，並不像小狼崽的那樣又軟又暖。
阿衍又伸手摸摸小猴子的頭頂，發現還是這種感覺，他不由收回手，疑惑地看向飼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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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懸浮巴士還沒到，蘇詞便隨手將小孩撈起，接着坐在長椅上，而阿衍則被他抱在了懷裏。
阿衍臉上微微泛紅，但還是乖巧地給飼養員當抱枕。
對於蘇詞的靠近，小猴子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看了兩眼后，又繼續吃起了果子。
而阿衍，心中不免生出很多的疑問。
不是靈的話，那這隻小猴子又是什麼呢？它為什麼能看見他？而且……剛剛在培植園的溫室外，它還忽然消失了。
阿衍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小猴子的肩膀。
柔軟的毛絨感，但依然是沒有溫度的。
在他準備戳第二次時，小猴子終於不高興了，它握住阿衍的手指，將他推了開去，靈動的圓眼睛瞥了瞥阿衍，讓阿衍第一次有種自己不懂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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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衍收回手，決定不打擾小猴子吃果子了。
而蘇詞也沒有立刻給予阿衍解答，他觀察著這隻金色的小猴子，心中也有些不太能夠確定。
這次蘇醒之後，還真是出現了許多他不曾見過的新事物。
這時，無人駕駛的懸浮巴士終於到了。
蘇詞起身，就這麼抱着阿衍往巴士走去，阿衍有些害羞地趴在他的肩頭上，等他再去看那隻小猴子時，卻發現長椅上，已經沒有了小猴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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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好奇，但阿衍倒也沒有特別在意，他看了眼培植園的方向，覺得小猴子可能又回園裏去了吧。
很快上了巴士，等他們坐好后，懸浮巴士開始啟動。
蘇詞抬眸看了眼巴士頂部，指尖輕彈，一個金色的光點飛出，不知什麼時候蹲在巴士頂端，正繼續啃著剩下半個星艦果的小猴子，就被一層光籠罩住了。
直到那光化作一個印記出現在它的眉心處，小猴子都無知無覺，吃果子吃得超認真。
安靜溫順的樣子，跟六號還真是完全不同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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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浮巴士一路離開培植園所在的範圍，然後進入了一條跟之前不太相同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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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獄星上不能種植，道路兩旁沒有任何綠化，站立着兩排路燈和不斷旋轉戒備的監視器，時刻監控著基地內部的情況，將數據反饋給智腦。
原本在閉目打盹的蘇詞，忽然睜開眼睛，往窗外看去。
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是幾座建造在高牆之內的建築，那高聳的牆壁，跟育崽所的是同一種材質，但明顯還要高一些。
這些建築的防禦措施做得也很好，從周圍巡邏的守衛數量和裝備等級來看，這裏應該是整座育崽所守備最森嚴的區域了。
這時，懸浮巴士在站點停了下來。
溫柔的機械女聲播報道：「研究院到了，請到達目的地的乘客有序下車，先下後上，感謝配合。」
原來，這就是研究院。
蘇詞對研究院的印象一般，這是研究生產鎮定劑的地方，從之前那個夏景鳴的話來看，想要在這裏入職，似乎還需要挺高條件的。
就防禦等級而言，研究院倒的確在二四基地中擁有超然的地位。
蘇詞會注意到研究院，主要是……
他聽到了顧青沉的聲音。
不過，他對顧青沉在研究院做什麼，並不感興趣，隨意地看了一眼，蘇詞便準備收回視線了。
然而顧青沉接下來的一句話，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四號什麼時候才能回育崽所？」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一點點大。
這時候，懸浮巴士的停靠時間到了，巴士再次行駛起來，沿着研究院外圍的路，逐漸駛離。
四號啊……
想到那個躲在房間里哭泣的小姑娘，蘇詞在心裏嘆了口氣，最後還是閉上眼睛。
他這麼做，自然不是要睡覺。
蘇詞的靈體漂浮而起，他看了眼身邊的阿衍，留了一縷意識在身體里，這才看向研究院，虛幻的靈體消失在原地。
等蘇詞的靈體再凝實的時候，他已經來到研究院的內部。
這是一間實驗室，延續了基地冰冷色調的金屬風格，實驗室內擺放着各種精密的儀器，幾塊電子屏幕上跳動着數據。
蘇詞看不懂這些東西，他腦海里也沒有浮現相關知識，大概……這些並不屬於常識的範圍。
而四號，那個獅耳獅尾的小孩，正躺在一個灌滿溶液的玻璃容器之中，身上各處貼了連接着數據線的圓片。
小孩閉着眼睛，無意識地懸浮在溶液中。
而顧青沉和另一個身穿白色外袍的男人，正站在這玻璃容器外，那個男人注視着容器中的小孩，一雙灰褐色的眼睛中深藏着喜悅和痴迷。
蘇詞看到，男人胸口上的銘牌寫着「任遇斐」三個字。
至於顧青沉，他臉色看上去不太好，聲音有些低沉地喊了那人一聲：「任博士。」
「哦。」
那位任博士似乎才回過神來，他充滿欣慰地說道，「青沉，按照檢測結果，四號真的具備了某種操控物體的能力。」
「這是紅尾獅的血脈不曾具備的！」
「超級戰士」的誕生並非不可能，只是危險性極高，他們需要找到辦法，有效地降低他們失控的風險，增加他們獲取異能的概率。
然而，顧青沉卻給他潑冷水：「可能四號不是純種紅尾獅呢？」
而現在，他又展現出了第二種特殊能力。
顧青沉瞪着任遇斐，知道沒辦法說服他，最後也只能甩袖離開。
「你說得很有道理，所以關於四號的血脈分析已經在進行了，但就算他真的擁有另一種強大血脈，這也依然具有重大意義。」
為了「超級戰士」的誕生，在有心人的推動下，育崽所計劃最終得以重啟。
不管是覺醒的新異能，還是這個孩子，同時掌握了兩種血脈之力，都是十分具有研究價值的。
他們在血脈上同宗同源、擁有同一個祖宗。
而顧青沉卻直接給出了答案，「現在的獄星，已經不再滿足幼崽生存最基本的安全需求！」
「幼崽情緒的穩定，對壓制緩解血脈之力的反噬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最好還是讓他回到熟悉的環境之中，這對他的身心健康都有好處。」
四號獲得了操控物體的異能！
聞言，任遇斐點點頭。
但是因為之前出現的折損，星盟已經不再允許研究院利用獸血戰士做實驗了——這些戰士都是星盟最優秀的精英，其中甚至還有各國皇室、貴族世家的成員。
其中，二號和四號隨着歲數增長，在近期，甚至出現了無法壓制血脈之力，面臨徹底獸化的危險。
但這裏可是獄星，還是窮得響叮噹的二四基地，後勤處怎麼可能會備這麼昂貴的藥劑？
那麼，獄星的研究員們就毫無辦法了嗎？
顧青沉黑著臉說道：「昨天血雨的最新情報，你應該知道吧？基地建築遭遇了紅霧中的怪物破壞，躲進後勤處大樓的一名維修員受到了巨型蛛的捕食。」
一旦這些剛出軍校的新兵覺醒異能，便有更多的時間為他們制定訓練計劃，縮短培養周期，無論從哪方面而言，性價比都更高一些。
他們本身就擁有強大的血脈力量，而在獲得異能之後，自然是如虎添翼，戰鬥力就更上一層樓了。
因為，強大的獸血一般具有排他性。
正因為如此，獄星各基地才會每年都徵集新兵入伍，同時將那些始終無法獲得異能的老兵，調離至其他星球或者前線駐守，而星盟各個成員國，也樂意源源不斷地往獄星基地輸送優秀的新兵。
儘管現在，各個國家存在不同的利益衝突，勾心鬥角的政治角逐屢見不鮮，也都擁有不同能力的頂尖獸血戰士，但是，所有成員國都承認一個歷史事實，那就是——
現代星際交通方便，各人種之間通婚自由，除了一些還講究血統純正的古老世家之外，星際之中已經很少有完全純血的種族了。
甚至，某一些基地還會組織戰士主動迎擊怪物，將這當做日常訓練的內容——畢竟以後上了戰場，他們一樣要面對各種奇形怪狀、能力也五花八門的外星生物。
接下來，他們會調出過去對四號的所有監測數據進行分析對比，因為各方面的約束，沒辦法控制變數，得出的結論肯定存在誤差，但也同樣具備參考價值。
原本任遇斐都已經絕望了，然而，眼看該計劃即將迎來第一個失敗案例，沒想到卻在這時候迎來了轉機——
顧青沉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鏡片后的眼神銳利如刀，「任博士，你不可能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吧？」
那些普通血脈的戰士，比起具備特殊血脈、本身就擁有強大實力的戰士，獲得異能的幾率要高得多。
儘管這些星際罪犯的確死不足惜，但一旦實驗成功讓他們獲得異能，或者實驗失敗讓他們徹底獸化，都會讓他們本就強大的力量倍增——
這依然會對獄星、對全人類的安全造成巨大威脅，即使星盟對「超級戰士」的計劃再心動，也不可能支持這樣的實驗。
能夠被申請遣送到育崽所收容的幼崽，都是血脈之力覺醒后，普通福利機構無法應付的，他們本身都擁有強大的血脈力量。
不管怎麼看，這些幼崽都是最合適的實驗對象。
任遇斐說道，「畢竟接下來是他的關鍵時期，血脈之力相斥，一般從出現到死亡，最多不會超過半個月。」
就算血脈駁雜，當其中一種血脈力量顯化時，其他的血脈將被無限壓制，此消彼長之下，甚至會被吸收轉化成單一獸血。
他們不僅沒有獲得異能，反而在環境和污染物的影響下，心理狀態越來越差，還經常惹出麻煩來，讓二四基地負責相關事務的人員焦頭爛額。
而任遇斐，就是這個項目的直接負責人。
而同時顯化兩種血脈、掌握兩種血脈力量，同時還能存活的人，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過。
所以，在各方推動下，這個申請很快就被通過了。
他看向四號，眼神專註又充滿柔情，「等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出成果了，我怎麼捨得讓這個孩子出事呢？」
任遇斐不語，甚至避開了顧青沉的視線。
至於星際聯盟誕生的初衷，便是為了將各個人類國家聯合起來，對抗在探索星際的過程中，人類所遭遇的各種外星生物。
任遇斐深吸一口氣，說道：「關於你的提議，我會考慮的，現在還是請顧醫生先回凈化處吧，那邊更需要你。」
當然是不可以。
從七年前收容二號幼崽至今，被送到獄星育崽所的幼崽越來越多，然而，這些幼崽並沒有按照預期發展。
星盟各成員國需要強大的戰士，在戰爭中出力越多的國家，便能得到越多的資源分配，不僅能為人類的生存做貢獻，也能為本國爭取到更好的發展。
在獄星損失了一批強大的獸血戰士之後，星盟便有計劃地降低了獸血戰士的比例，而選擇增加普通戰士駐守獄星。
這一點，在過去將近二十年的實驗中，已經被研究院所證實——
這怎麼能不讓任遇斐欣喜若狂呢？
而針對四號這個「實驗體」，目前還是以觀察為主。
所以，四號的的確確是紅尾獅幼崽，不僅血脈已經顯化，他也已經掌握了部分血脈之力。
「我們會給他做一個全方位的體檢，綜合考慮過後，才會決定是否讓他繼續回到育崽所生活。」
最後，不甘放棄的獄星的科學家們，就將目光轉移到了育崽所上。
如果他們再出事，那將極大地影響星際社會的和諧穩定，引發動蕩。
所以，四號留在研究院，能得到什麼看顧呢？如果血脈之力相斥真的發作了，無非就是方便他們採集和記錄數據罷了。
「我們的超級戰士計劃，有成功的希望了！」
研究院將這樣的戰士，稱為「超級戰士」。
而那些普通血脈、或者血脈之力較弱的戰士，反而不用擔心血脈之力失控帶來的問題，正因此，他們獲得異能的概率也就提升了。
任遇斐目送他離開，表情依舊陰鬱，而恰在這時——身後那漂浮在透明溶液中的少年，猛地睜開了雙眼。
獄星就是關押各國星際罪犯的地方，不能用戰士，難道這些罪孽深重的重刑犯也不可以嗎？答案……
卻沒想到，是一向不被看好的四號給了他驚喜！他望着營養倉中的小少年，如獲至寶。
這種現象，通常稱為返祖。
至於四號，根據之前的數據記錄，他已經顯化出紅尾獅的力量和速度，年紀不到九歲，便已經擁有超過普通戰士的體魄。
好在，隨着獲得異能的戰士增加，這種情況逐漸好轉，儘管他們在綜合素質方面，依然低於能夠獸化的戰士，但在覺醒異能之後，他們的戰鬥力無疑提升了許多。
他身為醫務凈化處的醫師，對這方面的事門兒清。
當然啦，異能覺醒具有隨機性，並不是所有戰士都能覺醒，也不是所有覺醒的異能，都能在戰鬥之中發揮作用。
看他這樣固執，顧青沉不禁咬牙。
因為，擁有特殊血脈的戰士，在受到紅霧污染過高時，即使本身已經建立起了對污染物的耐受，也很容易引起血脈力量的反噬而失控，最終變成喪失理智的凶獸。
顧青沉很想說你就扯淡吧，血脈之力相斥是絕症，至今沒有醫學手段能夠治療，頂多只能利用藥物減輕患者痛苦。
聞言，任遇斐收斂神色，有些陰鬱地盯着顧青沉。
所以，能夠激發出戰士潛力，讓普通戰士也獲得異能的獄星，自然不可能被放棄。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而研究院所做的，就是在日常中記錄觀察幼崽們的數據。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他說道，「可能昨天的事件只是意外呢？而且如果真如你說，獄星現在很危險，那四號待在研究院，至少安全上是能夠得到保障的。」
因為要對抗紅霧中的怪物，一開始，普通戰士的能力並不足以勝任，還因此出現了一定的犧牲。
任遇斐興奮地道：「也就是說，讓血脈強大的幼崽生活在獄星，的確有極大可能在成年之前，就激發出他們的潛力，獲得新異能！」
而作為幼崽，本身能發揮出的實力有限，即使真的失控完全獸化，也比成年體要更容易控制。
當然，如何有效提升獸血戰士安全獲得異能的概率，獄星研究院從未放棄過對這個課題的探索。
而這，自然也成為了星盟始終不肯放棄這顆星球的原因之一。
任遇斐收斂了神色，拍拍顧青沉的肩膀，「你放心好了，研究院的一切操作都是符合星際法的，我也不可能傷害這個孩子。」
畢竟在過去的二十年中，獄星也已經建立起了一套成熟的制度，只要在極端天氣中做好防護措施，並不會出現多少傷亡。
在這些幼崽里，任遇斐原本最看好的是三號，雖然這個孩子眼睛看不見，但情緒淡漠的他，是最容易抵擋住污染物侵蝕的。
獄星上，並非沒有獸化戰士獲得異能，雖然數量很少，但這些戰士最後都成為了軍隊中的佼佼者，在人類抗擊星際異形的戰爭中，取得了赫赫戰績。
至今星際各國擁有兆億人口，有史以來記錄在案的，也只有數十例，而這些案例全部都在幼崽期就死於血脈之力互斥了。
「獄星不再適合幼崽生活的最低標準，這個方向的研究，必須到此為止了！」
「在這期間，最好還是讓他待在這裏，一旦真出什麼問題，我們隨時都能看顧到，你說對吧？」
按照預估，他在成年前至少還有兩次飛速成長時期，這是完全符合紅尾獅血脈成長特性的。而最關鍵的是，四號在獸化之後，擁有的確實是紅尾獅的獸耳獸尾。
而且，正如之前的數據，年紀越小越容易獲得異能，這一點已經被證實了。
要適應新覺醒的異能，還需要進行研究和長時間的適應性訓練。
如今的星際聯盟，由大小數十個成員國所組成，這些成員國有強有弱，皆由幾千年前的兩大人類國度分裂而來。
「就算四號真的獲得了異能，或者他真的成為第一例同時掌握兩種血脈之力、還能存活下來的幼崽，那又怎麼樣呢？」
而這，成為了星際聯盟成立的前提和根基。
而這些罪犯後代，他們的雙親基本被正法，也沒有直屬親人可以收留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這些幼崽在獄星上出了什麼事，造成的影響也可以無限降低。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出現血脈之力相斥的現象。
就像之前夏景鳴和石一江說過的那樣，長期接觸污染物，提升對污染物的耐受程度，有一定的幾率可以獲得異能。
而在長時間的觀察之中，獄星的研究院發現，年紀越小的戰士，越容易激發潛力獲得異能。
當然不是。
育崽所計劃，最初的目的確實是收容罪犯後代，但因為獄星突然出現紅霧和怪物，危險系數無限增加，所以該計劃在中途就流產了。
任遇斐認真聽完顧青沉的所有發言，雖然眼神陰鬱，但表現得依然十分冷靜。
獄星的生活環境雖然壓抑，但安全性已經得到了顯著提升，重啟育崽所計劃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
當然，因為幼崽保護法，研究院也不敢採取太過激進的實驗手段，他們提交的申請，僅僅是重啟育崽所計劃，讓獄星繼續收容幼崽而已。
而這個時候，收容幼崽的初衷，便徹底發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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