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178章

那火焰鳳凰好似雄鷹,雙翅展開,得有簸箕那麼大,熊熊烈火燃燒,從下而上,直向那南宮清撲殺而去。

其速度也快,比雄鷹撲殺得速度也不差,翅膀一扇,眨眼之間,就到了南宮清眼前。

火焰鳳凰翅膀張開,就要將南宮清抱住、燃燒,一同變成灰燼。

然而就在這時,站在柱子之上的南宮清緩緩伸出右手,隔空向那火焰鳳凰輕輕一按,那猙獰的火鳳凰便定在了空中。

張子羽耗盡全部法力施展出來的法術,這看起來聲勢浩大的法術,在南宮清面前,就是個笑話。

火光照亮南宮清的臉,他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

他淡淡說道:「很不錯,你已經很儘力了。你的根骨差到了極點,可這悟性屬實不錯。能看出來你很生疏,但卻也將這朱雀變施展了出來。

「可惜不是真正的凰焰。」

在境界之間的巨大差距面前,不是張子羽拼盡全身力氣就能抹平的。

現實不是熱血日漫,喊一聲「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羈絆啊」就能「就算是神,也殺給看」。現實是,不行,就是不行。

那火焰鳳凰在被南宮清定在空中,而後,一點一點的消散,光,一點一點的暗淡。

火光消失,此處,陷入黑暗。

光亮短暫的出現了一瞬間,但是迅速熄滅了。

張子羽心裏的光,也隨之熄滅了。

他仰頭,望向那個漂亮的女人,那個溫柔的女人,那個善良的女人,那個喜歡了他七年的女人。

文蘭……

這個也活在七年前的夏天,沒有走出來的可憐女人。

他真的不能救她一命嗎?

「不!」他大喊。

南宮清欣賞著張子羽臉上的絕望,他很滿意,這才是他想要的,他說道:「你要是跪下來求我,那我可以考慮放過她。」

跪下來,求他?

那可是魔道中人,心中毫無信義可言,不過是唯利是圖。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他陷入到更深的黑暗中去。

如果跪下來求有用,張子羽會毫不猶豫地跪下,因為他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但,求人,有用嗎?

張子羽的思維轉得很快,他深深地知道,就算他跪下來,也不過是讓南宮清更羞辱他而已,沒有半點用。

可是,他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

他低下頭,看了看面前的地,下面是水泥地,水泥地上聳立着一根一根的鋼筋;他更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膝蓋,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跪下,只能跪在這鋼筋之上。

真的要跪嗎?

他看着半空中的文蘭,想到了她看向他的溫柔眼眸。

腿似乎有些軟……

「何方妖孽,膽敢在此造次?」

就在這時,天邊響起了一聲正氣凜然的喝罵。

張子羽頓時停住,心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時間,總算被拖住了。

青雲劍宗的人,來了。

「咻咻!」

兩把飛劍,從黑暗中,一左一右的飛過來,左右包夾,向南宮清刺去。

「真有青雲劍宗的劍修在?」

南宮清心裏一驚,身體在柱子上翻身,提着文蘭往後一掠,避開了飛劍。

兩把飛劍一擊而返,又飛回黑暗中。

他順着飛劍望去,隱約能見那邊有一男一女兩個人往這邊飛過來。

南宮清白衣翩躚,在半空中,手中的青綠色法力像提線木偶一樣提着文蘭。

他收回視線,看向地面的張子羽,說道:「你想要文蘭?那我給你文蘭!」

張子羽聞言大驚:「不要!」

腳在地上一蹬,整個人輕身而起,向南宮清跳去。

但他到底不會飛,跳得再高,也夠不到南宮清,動能耗盡,又落到地面,小腿被鋼筋劃了個口子。

南宮清左手用力握成拳,青綠色的法術之線深入文蘭體內,他再往後一拽,青綠色的線便捆着一個透明的純白的文蘭從文蘭的肉身中飄了出來。

文蘭閉着眼睛,恬靜安詳,靈魂周圍散發着純白的光,宛如天使一般,她善良的心,有着天使一般的靈魂。

而那捆着她的青綠色的線,便宛如來自十八層地獄的繩索。

她本來應該上天堂的,卻被南宮清拽進了地獄。

張子羽本來癲狂,但當他看到文蘭的靈魂被拽出來的一瞬間,心裏的一切情緒都忽然瞬間消失不見了。

他整個人沒有半點情緒了,周身氣質,沉靜如死水。

南宮清要的是靈魂,關於凡胎肉體,他半點不敢興趣。將文蘭的靈魂抽取了出來,他便不在乎文蘭的肉身了,任由著肉身從半空中落下。

張子羽避開一根根如針的鋼筋,走過去,將從空中落下的文蘭接住。

他抱着文蘭,仰頭望着南宮清,語氣平緩地說道:「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像是在說,我明早一定請你吃早飯。

南宮清聞言,看向張子羽,只覺得他周身充滿了死寂,像是深淵、地獄。他想起了他的斐然戰績,李家一百多口都被他親手滅絕,心裏便不自覺的一顫,感覺到了恐懼。

這明明只是一個修身境的修士而已。

恐懼一閃而過,他心裏又起戾氣,要不,順手把他殺了?

他把戾氣壓下,還是沒有出手。

一來,這到底只是一個修身境的修士;而來,他的靈魂越是黑暗,越是恐怖,難道不是越美味嗎?

他將左手一帶,將文蘭的靈魂拉向了手中。他施展了某種法術,文蘭的靈魂越是靠近他的手,體型越是小,到了他手中時,已經可以握在手中了。

他將文蘭的靈魂捏在手裏,看着張子羽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樣子。保持這個狀態,我找時間來取你靈魂。」

說罷,他施展身法,白衣飄飄,飛向夜空中。他越飛越遠,最終白衣融入了黑暗中。

隨着他離去,這廢棄工地內的琴簫之聲也跟着消失了,他的同門隨着他一起離去了。

鋼筋叢,黑暗中,張子羽抱着文蘭的肉身,仰頭望着南宮清離開的方向。那邊是茫茫的黑暗,他什麼也看不見。

他的內心沒有任何情緒,他只是在想:他一定要殺了南宮清,他一定要滅了蘭亭軒。

文蘭死了,南宮清走遠了,他身邊終於有風動了。有人落在了他的身邊。

他沒有回頭,只是問道:「為什麼不早點現身?」

陳德順回道:「剛剛才到。」

正如不相信巧合一樣,張子羽也不相信陳德順兩人剛好是在緊要關頭出現,他知道他們肯定早就到了。

但他沒有出聲爭辯,而是又問道:「為什麼不追?」

「為什麼要追?」陳德順不解,「那可是蘭亭軒的門人,三個見心境。修為高深,法術奇詭!

「你莫非以為他們是怕我們才離去的吧?」

南宮清怕的不是他陳德順,怕的,歸根結底還是靈詩劍。要是被他們拖住,等靈詩劍醒來,那就必死無疑了。

張子羽沒有回話,又看着黑暗中好一會,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正道?魔道?」

什麼是正道?什麼是魔道?

或許是他接觸的時間太短了,分不太清楚。

陳德順察覺張子羽似乎有些不對勁,看着張子羽魔性凜然的背影,出聲問道:「你小子不會又入魔了吧?」

正常人,是不會像張子羽那麼殺人的。

張子羽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但沒有說話。

「你要是真的入魔了……」陳德順緊了緊手中的劍。

但他話還沒說完,黑暗中忽然響起了警鈴聲,那警鈴聲越來越近,顯然就是往這邊來的。

陳德順頓住,鬆開了手中的劍,他不想跟人間警方打交道。

他以御劍術喚出鞘中的劍,踏上去,冷冷地看一眼張子羽,說道:「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張子羽向黑暗中,警鈴聲響起的方向看去,沒有理他。

陳德順又看了看他,心裏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他才是上級,而他是他手下的一樣。

於是御劍飛起時,他又說道:「有什麼蜀山的情報記得準時發給我。」

張子羽依舊沒有理會他。

陳德順眉頭一擰,心中殺意又起,但終於顧及到警察快到了,還是沒有出手,他深深地看了張子羽兩眼,說一聲,「你好自為之。」而後與自己師妹御劍離開了。

等他們走了之後,警車的燈光照了過來,將這邊工地的黑暗、靜寂都驅散了。

只是,張子羽抱着文蘭站在原地,在二樓俯視地面上開過來的警車,心裏想笑。

警察自然是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是預知到這裏有安靜發生,而是張子羽和燕層從文蘭家裏出來后,就兵分兩路,張子羽前來拖延時間,而燕層去報警。

不論怎樣的怪力亂神,在人間,國家機器還是很值得尊重的,因為不是所有的修士都能像靈詩劍一樣,能硬擋狙擊槍子彈。

更何況,只是狙擊槍而已,比狙擊槍殺傷力更大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在人間的修士,為了不惹麻煩,都很不喜歡跟官方打交道。

只是,張子羽不知道警察到了這時才來,一切都結束了。

他沒有出聲,等警察一點點搜過來,等了很久,燕層才跟警察摸到了這邊。

燕層看到了張子羽,到處看一圈,問道:「人呢?」

「走了。」張子羽道。

燕層看向張子羽懷裏的文蘭,問道:「文蘭怎麼了?」

「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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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七年,女友說她修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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