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父親，這世道的劍師很多嗎？
「啊！」迷茫的卡卡夜不能寐，一聲慘叫聲傳來。
「阿里村打來了。」
「乒乒乓乓……」
混亂的械鬥聲，卡卡看到自己的父親拎着大劍沖了出去。身為領主大人兒子，唯一的優越性，就是不用參與這樣的混戰。
卡卡來到這世界，村子之間的械鬥，不是第一次了。每年不發生三兩次，卡卡都覺得不正常。這混亂的世界，不僅僅上頭大人物帶兵打的你死我活的，下面的鄉村，也會時不時的大規模的械鬥。
三四年前，穿越來的卡卡，霍村那時候還有四五千人呢。最近的兩年功夫，因為械鬥，累計傷亡了一兩千的青壯。
這麼偏遠的村子，相對也窮逼的很，越窮越斗。或許，窮逼的村子，根本養不起這麼多的人口吧。
霍村有約瑟夫這樣的中級劍師，儘管內傷嚴重的中級劍師，也是劍師啊，大致也有初級劍師的實力吧。理論上，有劍師的霍村戰鬥力應該不怕的。可是，有劍師的村子，真不止霍村一個啊。
儘管約瑟夫常年在軍中混跡，戰鬥經驗豐富，可是，內傷畢竟嚴重，在和鄰村的初級劍師戰鬥中，始終處於下風，大致也就勉強維持。
那也得斗啊，斗輸了，霍村就得給鄰居阿里村交稅（保護費）才行。
本來，村子就夠窮逼的了，還要給城裏上稅，再要給阿里村上稅的話，霍村的村民更承受不起了。
霍村儘管突破了十三個劍士，畢竟才突破的低級劍士，戰鬥力比普通的壯漢也沒強多少。這一次械鬥，儘管霍村又頂住了，還是傷亡慘重。
一場混戰，霍村又倒下了上百人，兩百多人受傷，其中就包括才進階的低級劍士，死了四個，重傷了三個……
即使傷亡這麼慘重，村民們還是很感激約瑟夫領主大人。要是沒有內傷沉重的約瑟夫擋住阿里村的劍師，霍村根本沒有抵抗的機會。
近兩年的功夫，周邊的村子被阿里村征服了四五個了，上繳的賦收的和城裏的稅賦一樣重，更窮逼不已……有約瑟夫領主劍師在，起碼，霍村避免了阿里村的重稅，大家有機會吃飽飯不是？
可是，卡卡知道，這樣的抵抗早晚沒用的。阿里村征服四五個村子了，逐漸的會收編那四五個村子的更多的青壯，攻擊霍村的隊伍會越來越龐大。或許，下一次，霍村就真的頂不住了。
霍村的主場優勢畢竟是有限的，敵人的數量一旦超過極限……
「父親！」
「卡卡，沒關係，這樣的傷，在軍中早就習慣了。」
看着又一次受傷的老約瑟夫，卡卡真的擔心了。老約瑟夫本來就內傷嚴重，這幾年越發老的快，這次械鬥又被對方的劍師打傷，真的還頂得住嗎？
一旦老約瑟夫死了，就憑自己這十二歲不到的小身板，在這亂世能活下去嗎？
老約瑟夫同樣失望的很，自己培養新的劍士的計劃，怕是跟不上了。等不到這些霍村的劍士子弟成長起來，怕是霍村就被攻陷，自己也要死翹翹了。
「父親，這世道的劍師很多嗎？」卡卡終於忍不住說道，真以為修鍊到劍師的程度很容易？原來凱豐城裏的男爵老爺一家一共也就三個劍師而已，平民劍士，缺少足夠的修鍊資源，想進階劍師更是難上加難。
「這……」老約瑟夫也不是傻子，這麼偏遠、貧瘠的山區，有自己一個回歸故鄉的受傷劍師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鄰村的劍師哪裏來的？
這偏僻窮逼的山區鄉村，阿里村的那個初級劍師來這裏幹啥？
鬥氣的修鍊，不光需要堅持不懈的錘鍊，還需要更多的修鍊資源。這也是老約瑟夫十幾年非要在軍隊里獃著的緣故。軍隊里對劍師還是蠻不錯的，只要肯拚命，鬥氣修鍊的資源相對也充沛一些。
要是留在霍村，甚至凱豐城，根本養不起幾個劍師的修鍊供給的。要是凱豐城的劍師足夠多，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水晶花傭兵團打下來了不是？
受了重傷而且殘疾，沒了繼續進階希望的約瑟夫，是不得不回霍村苟延殘喘。
隔壁阿里村的劍師是兩年前出現的，說是阿里村村長在外地的親戚，也無人考察。
剛剛才三十歲的初級劍師，回到這窮逼的山區？靠雞毛的繼續修鍊。修鍊，資源是很重要的，重要程度不亞於天賦。
「父親，有時候，該捨棄的就要捨棄。不管咋樣，這霍村已經成了是非之地了。」卡卡前世做了幾十年的警察，老約瑟夫眼中些許的細微變化，卡卡看在眼裏。
「要走嗎？」老約瑟夫似乎有些不甘心。
「父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起碼，離開這裏，就是一種姿態。」
「卡卡，就這麼離開，也太突兀了吧？」老約瑟夫看着卡卡的眼神忽然不一樣了，自己這兒子似乎隱藏了一顆睿智的靈魂。
「阿里村勢大，我們霍村再抵抗下去，明顯扛不住，這個理由就足夠了。」卡卡說的貌似合情合理。
「卡卡，我這點實力，哪怕想亡命天涯……」人家真想殺你，還用借口？
「父親，凱豐城有傭兵團，只要我們身上真的啥都沒有，還殺我們幹什麼？」卡卡的意思，進城投靠水晶花傭兵團啊，身上有沒有財寶之類的，你以為瞞得住傭兵團？
卡卡還格外強調了『身上啥都沒有』這幾個字。保住小命要緊，啥財寶之類的，就算自己老爹真的有，根本保不住的。
自家兒子已經說的頭頭是道了，怕是行不行的，也只能這麼辦了。
自己真的頂不住了，老約瑟夫無奈的下了最後的狠心。
第二天午時，老約瑟夫忍着傷痛起床。
「卡卡，我們走，進城！」
「進城？水晶花傭兵團？」父親終於下了決心，卡卡還是很欣慰的。
「這個世界不單單有武者，還有魔法師！」
我擦的！魔法師？
跟着劍師父親三年多了，卡卡不是沒聽約瑟夫提到軍中牛逼的魔法師。只不過，哪怕是亞細亞公國里，魔法師的數量也少的可憐。
「水晶花傭兵團有高級魔法學徒，我帶你進城測試一下，或許，你有魔法師的天賦。」老約瑟夫儘管這麼說，大致也是安慰自己吧。約瑟夫所在的亞細亞公國萬人野戰兵團里，也不過才兩個……魔法學徒。
沒錯，是魔法學徒，還不是魔法師。亞細亞公國不是沒有魔法師，金貴、稀有的很，都在公國的都城裏享受大貴族的供奉呢。或許，不到公國真正生死存亡的時候，供奉魔法師是不會真的出手的。
沒有其他的出路了，自己，或許下一次就會被阿里村的劍師幹掉，自己的兒子咋辦？加入水晶花傭兵團，或者還真的有一線生機。
魔法師也需要魔法天賦，滄浪大陸有魔法天賦的人，更是少的可憐。哪怕你有魔法天賦，因為天賦一般，大部分的修為也停留在魔法學徒的階段。
魔法師的修鍊對天賦的要求更高，需要的魔法修鍊資源更多……
不要小看了魔法學徒，在軍中，哪怕約瑟夫這樣強大的中級劍師的地位，也不如一個中級魔法學徒。
「哪怕你沒有魔法天賦，憑我劍師的修為，加入水晶花傭兵團，也會有一席之地的。」約瑟夫這話說的蠻真心的，那個阿里村的初級劍師，不弄死自己，看來是誓不罷休啊。
自己沒那實力，寶藏就算給自己，也是禍害。還是趕緊走人得了。
村口，一幫霍村的村民苦逼的看着約瑟夫和卡卡。
「大家都散了吧。」約瑟夫無奈的揮揮手，「霍村頂不住的，他們再打來，大家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
是這樣嗎？其實，村民們也不蠢，只不過，老約瑟夫在，大家留有最後的希望罷了。可是，老約瑟夫這要帶兒子走了，最後的希望也沒了。
「領主大人，帶我們幾個走吧。」剩下六個還算基本健全的劍士，眼巴巴的看着老約瑟夫。能有修鍊資質進階劍士的，不甘心留在霍村敏於眾人唄。至於這六個劍士徒弟，對老約瑟夫有多少忠心和感激，鬼才知道。
「願意走，就跟我走吧。我要去水晶花傭兵團，他們要是能看上你們，或許能收留你們吧。」劍士，總比普通的壯丁好用不是？劍士再差勁，也能打雜不是？
無論是從軍，還是加入傭兵團，不都是為了以後有機會修為更近一步嗎。
「領主大人，我……」村民的人群里，一個斷了左臂的少年……就是昨晚戰鬥重傷的劍士之一。
左臂都沒了，進階沒多久的低級劍士，還是個殘廢，傭兵團又不是慈善機構，收留的可能性太低了。
「哎……因扎吉，外面的世界一樣危險，傭兵團里死人更多，你……」或許都是殘疾胳膊的緣故，老約瑟夫有些同命相連的同情。
在十三個鬥氣入體的新弟子裏，這個因扎吉的天賦真心最好，修鍊的也相對比較快，老約瑟夫還是蠻重視這孩子的，暗中也多給因扎吉不少的照顧，這孩子也是蠻有良心的。
只不過，這因扎吉運氣真心差的很，一戰，就沒了胳膊，成了殘疾。老約瑟夫看看自己斷了的左臂，很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領主大人，昨晚，我父親也戰死了，我家沒人了。」叫因扎吉的少年，幾乎要哭出聲來。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還不就是個孩子嗎。
一隻九人的小隊伍走出了霍村，斷臂的因扎吉還是被老約瑟夫帶上了。至於未來，因扎吉會如何，老約瑟夫自己都沒未來了，自己兒子卡卡的未來如何都不知道呢。
因扎吉還在滲著血跡的左臂肩頭，被約瑟夫從軍中帶出來的傷葯處理之後，總算是徹底止血、消炎了。
處理的還算是及時，估計，因扎吉不會留下啥隱患的。
「因扎吉，你吃吧，多吃點肉，傷好的快。」這混亂的世道，孩子的韌性還真是頂級的很，十二歲的孩子，斷了胳膊，要是放在前世嬌生慣養的孩子……卡卡有些佩服因扎吉。
「哦！」因扎吉的性格似乎比較沉悶，不愛說話。何況，斷了胳膊，對於武者來說，哪怕還能修鍊鬥氣，天然就比同階弱。相比其他六個劍士師兄弟，因扎吉難免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