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第504章 抉擇

518.第504章 抉擇

雷光轟鳴。

水澤怒嘯。

血色陣紋遮天蔽日。

『秦凌霄』負手而立。

方才激烈無比的戰場,此刻卻驀然安靜沉寂了下來。

所有人都緊緊盯着這道突然出現的身影。

第五蜚、羊舌煦……

在聽到元磁宮二聖說話的瞬間,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了匪夷所思之色,隨後駭然失色!

「血海……老母?!」

「她、她竟還活着?!」

遠處,元磁軌人同樣眉頭緊皺地看着氣息與之前絕然不同的『秦凌霄』,掃了一眼同樣面色複雜的鮮於狐,忍不住低聲道:

「血海老母?她究竟是什麼人?」

鮮於狐欲言又止,隨後還是小心傳音給了元磁軌人:

「她就是你之前問過的,無恨宮主的母親……她……極度嗜殺,如今中勝洲各家族的祖上,幾乎都是被她強行鎮壓后歸降元磁宮的,反對她的人,都被她擊殺於元磁海,甚至宮內的人,膽敢反對的,也都被其殺死,據說海水一度盡赤,故有血海老母之名。」

「宮內一直傳聞她沒死……沒想到是真的。」

「我與你說的,你可千萬不要亂說!」

元磁軌人心頭一震:

「難道她就是余塵前輩的妻子?沒想到竟是這般凶人……」

雖然還未有證實,但他莫名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極高。

「可她怎麼將秦凌霄奪舍了?」

只是尚來不及細想。

便忽地看到九大家的五位聖法師,這一刻竟默契無比地朝着五個方向極速奔逃!

「不好!不能讓他們走!」

血色陣紋之下的尉遲淑見狀頓時大急,連忙便要出手。

只是她應對雷劫,早已油盡燈枯,如今根本沒有多餘的法力。

剛飛出了幾步,便身形一滯,差點跌落下去。

非但沒有追上,反倒是飛出了血色陣紋範圍,天上剛剛有些消散的雷雲,驀然又匯聚了起來!

「蠢貨!」

「無恨怎麼會有你們這般愚蠢的弟子!」

『秦凌霄』的口中,吐出了一道與其面容違和無比的蒼老聲音,帶着一絲不滿。

只是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輕輕一揮衣袖。

血色陣紋迅速擴大,再度將尉遲淑籠罩其中,雷雲失去了目標,不甘地發出了陣陣怒吼之聲,隨後重新漸漸消散。

尉遲淑聽到『秦凌霄』的話,面容既慚又愧,但看向『秦凌霄』的目光之中,仍舊帶着一抹深深的忌憚之色。

微微欠身:

「多謝老母。」

而尉遲憐則是第一時間,飛到了尉遲淑的身邊,一邊凝重地看向『秦凌霄』,一邊扶起尉遲淑,低聲道:

「大姐,咱們……」

尉遲淑遲疑了下,輕輕搖搖頭。

小心傳音道:

「先不要輕舉妄動。」

兩人的模樣,絲毫不像是將對方視作己方之人。

只是『秦凌霄』似乎也並不在意。

目光微轉,掃過那逃走的幾人。

輕輕一哼。

就在這一瞬間。

以其為中心,元磁之力迅速形成了特殊的波動。

隨後一股浩瀚的吸力,將已經飛出了極遠的五人以更快的速度,吸了回來!

幾乎是眨眼之間,正奪命狂奔的五大聖法師便各個滿臉驚愕、震怖、恐慌地落在了『秦凌霄』的面前。

「我、我怎麼會在這?!」

「老母!我、我是被羊舌煦蠱惑的!我真沒有想對元磁宮動手,都是他們脅迫我的!」

「饒了我!老母!」

看着這一幕,元磁宮二聖顧不上對這些聖法師譏嘲,只覺得心頭震撼。

她們都是修行的元磁之道,對這一招本不陌生。

甚至方才她們便施展了這一式,同時牽引了七人!

只是方才她們與這些聖法師們距離何其之近,而老母的這一式,卻隔着足有數千里之遙。

其中難度之差距,不必多想,便知彷如雲泥之別。

可更為關鍵的是,在老母暫棲的身軀上,她們並未感覺到有多高深的法力,不說比她們多,便是比起九大家的聖法師們,也強不了多少。

這也意味着老母對於元磁之道的運用,已經達到了她們難以窺測的高深境界。

而同樣關注著這一幕的元磁軌人,眼中更是流露出了一抹深深的震撼與痴迷。

這位血海老母的出手,他幾乎沒有看懂。

比起之前三聖出手時還要誇張得多。

但只是他見到的那萬中無一的部份,便足以讓他心旌神搖!

「元磁之道……原來竟還能這般運用?」

心有所感,本就積澱深厚的底蘊,自是水到渠成,道意源源滋生。

遠處,面對着五大聖法師們的苦苦哀求。

『秦凌霄』沒有半點波瀾,甚至懶得多說一句話,隨手一招。

五大聖法師的元神便不受控制地被抽離出來。

他們哀嚎著、苦求着……卻還是被『秦凌霄』隨意收入了袖中。

攪得整個元磁宮分崩離析的九大家聖法師,就這麼沒有半點波瀾的被輕鬆擒下。

「極南風洞正好還缺了點人……嗯?」

『秦凌霄』驀然一怔,隨後轉頭朝着遠處看去。

在看到元磁軌人周身瀰漫的道意之時,她的臉上,少有的露出了一絲驚訝。

「這個境界……好深厚的底蘊,這竟是化身?」

她眼中有些訝然。

隨後似是聽到了什麼,眼中驀然一凝,低聲道:

「他便是你說的,與你一起的那個人?」

身軀之中,傳出了秦凌霄的聲音:

「對,這是他的化身……懇請前輩看在我們不遠數萬里將余塵前輩肉身送回的份上,放過我們。」

『秦凌霄』雙眸微眯。

看了眼元磁軌人,卻反問道:

「此人的本體,便是你的情劫所在吧?」

身軀之中,聲音微微沉默。

隨後道:

「還請前輩寬宏。」

『秦凌霄』卻也不在意地點點頭,無聲地消失在了原地。

這一刻,看到『秦凌霄』消失的元磁軌人神色一緊,本能地極速退開!

一面破損的古樸大鼓更是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將他護住。

「五階上品法寶……」

蒼老的聲音,驟然在他面前響起。

元磁軌人神色一緊。

而他身後的鮮於狐等人更是面色大變,一個個立時跪伏在地:

「拜見老母!」

『秦凌霄』的身影悄然凝聚在元磁軌人的面前,一絲遮掩不住的煞氣在她四周肆意飄舞。

她並不在意鮮於狐等人的行禮,目光徑直落在元磁軌人身前的那面古樸大鼓,眼中微有些訝然。

但隨即便露出了一絲憾色:

「可惜破損了太多,甚至傷到了本源,不然丟到極南風洞那裏,應該也能有點用處。」

『秦凌霄』的話,讓元磁軌人不禁心中凜然。

不過他反應得極快,低聲道:

「見過師娘。」

「師娘?」

『秦凌霄』不由一怔。

她愣愣看着元磁軌人。

聽着這個陌生而又奇異的稱呼。

原本還充盈著的煞氣,竟不覺沉寂了下去。

眼中也不覺悄然多了一抹少有的柔和。

下意識微微頷首。

隨後看向元磁軌人腰間的儲物法器,臉上不由得掠過一抹迫切和一抹情怯。

一貫殺伐果斷的她,這一刻反倒是少有的遲疑了。

蒼老而乾澀的聲音低沉響起:

「他……就在這裏么?」

元磁軌人雖不似冰道人那般,對情緒的波動極為敏感,但他與本體一脈相承,眼力自然是有的。

自是能察覺到對方神色和態度的變化。

見狀也不敢怠慢,從懷中內襯裏,雙手小心地取出了一件單獨的儲物法器。

「回師娘,弟子不忍讓老師與雜物放在一起,故而單獨放在了這裏。」

『秦凌霄』看到元磁軌人如此鄭重,眼中不由多了幾分滿意。

但隨即便被眼前的這個儲物法器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

眼中既有渴望,又有遲疑。

她猶豫着伸出了手。

元磁軌人連忙便將儲物法器奉到了對方的手中。

卻肉眼可見地發現,對方在接到儲物法器的一瞬間,手掌竟是顫抖了一下。

心中不由得一怔。

而『秦凌霄』卻是已經完全顧不上別人的看法。

她手托著儲物法器,明明輕如鴻毛,可這一刻,卻彷彿有山嶽之重。

明明神識一掃便可以將裏面所有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可這一刻,她卻感覺到了一股惶恐,甚至不敢去看。

她驀然將這件儲物法器緊緊抓在手中,看向元磁軌人,聲音乾澀而沙啞:

「他、他都和你們說了什麼?」

元磁軌人遲疑了下,沒有說話,而是將余塵在臨時洞府內留下的靈珠和令牌都取了出來。

『秦凌霄』看到這兩樣東西,頓時渾身一震。

未見有任何動作。

靈珠與令牌,瞬息落在了她的面前。

上下起伏。

她手掌顫抖著輕撫過靈珠和令牌,就彷彿是在撫摸著愛人的面龐。

「是他的……這些都是他的東西……」

元磁軌人適時低聲道:

「我受老師遺澤,學會了元磁真法,老師留下的最後一句話,便是讓我們將他的肉身送回元磁宮,他說他最大的遺憾,便是不能再見你……」

『秦凌霄』渾身一震。

她忍不住看向手中的儲物法器。

心中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法力注入其中,她渾身不受控制地輕顫。

一具衣着紋飾古樸的銀色衣袍、盤膝而坐的男子身軀悄然從儲物法器中緩緩飛了出來。

雙眸燦爛如星,只是眉間微鎖,似是帶着一絲難以彌補的遺憾。

他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

只是靜靜地看着遠方。

彷彿永遠都沉浸在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之中。

『秦凌霄』的身軀之上,一道蒼老的老嫗虛影緩緩飄離了出來。

伴隨着老嫗虛影的出現。

天空之中,風雲突變!

然而她卻似是渾不在意。

只是怔怔地看着男人的屍身。

嘴唇微張,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悠悠萬載,無數本已淡去的記憶,在看到男人的此刻,竟一下子鮮活了起來。

那些在記憶中只餘下模糊的一個個身影、場景,終於有了本該屬於他的面孔。

「夫君……」

烏雲漸漸匯聚。

老嫗的眼中,卻再無他人。

她一步步朝着男人走去。

每走一步,她的面容和身軀便年輕幾分。

枯白的頭髮變得墨黑,佝僂的身軀變得挺直。

當她踏着虛空,走到男人屍身前的一刻,雷霆在烏雲之中跳躍。

雍容的身姿,彷彿奪盡了這片天地間所有的光芒。

可似乎也只有這樣,她才能忘卻過往的殺戮,才有勇氣走到男人的面前。

輕輕伸出手指,撫向男人的面龐,聲音輕柔如呢喃一般:

「你、你怎麼才回來啊。」

手指輕撫男人。

被元磁浸染的肌膚,似乎仍舊保持着昔日的柔軟。

又彷彿仍舊帶着一絲溫熱。

她忍不住上前擁住了男人,貪婪無比地抱緊。

閉上了眼睛和所有多餘的感覺。

她只想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抱住這個熟悉的人兒。

而余塵的身軀上,無數的元磁之力,這一刻也彷彿感應到了什麼,如煙雲消散。

伴隨着元磁之力的消去。

一道虛幻得幾乎看不清的透明虛影彷彿解開了封印,從余塵的頭頂上飄然飛了出來。

他茫然地環顧四周,似是對周圍的一切都茫然無措。

看到這道虛影。

不遠處的元磁軌人和重新掌握了肉身掌控權的秦凌霄,卻皆是不由得面露震驚之色。

「這是……余塵前輩?!」

「殘魂?」

這抹虛幻得近乎透明的殘魂,目光很快便落在了李月華同樣虛幻的身上。

「月華?」

這一刻,他彷彿終於回想起了什麼,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已經越發透明的身軀。

眼中劃過了一抹恍然。

「……我已經死了么?」

「因為元磁之力的緣故,才讓一縷殘魂得以保存至今……」

他的眼裏,沒有對死亡的畏懼。

卻下意識看向閉上眼睛的李月華,眼中劃過一抹深深的憐惜和歉意。

似是感覺到了什麼。

李月華下意識睜開眼睛。

在看到面前殘魂的這一刻,她的眼中一愣,充滿了不可置信:

「夫君……」

余塵溫柔地伸手,輕輕撫過她的面容。

虛幻的手指,卻透體而過。

仔細地看着她。

看着她的面容、頭髮、眼裏的每一點變化。

熟悉又陌生。

他終於忍不住張口。

聲音猶如那三月陽春里的暖陽,彷彿一下子照亮了她的世界:

「這些年,你一定獨自經歷了很多吧?」

聽到這聲音,李月華似哭似笑。

她說不出話。

只是搖頭,搖頭,又連連點頭。

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想要抓住他的手,告訴他,她過得很好。

然而在她強大無比的元神面前,哪怕只是分出來的一小部分,卻也如一輪大日,讓余塵的殘魂如冰雪般迅速消融。

她連忙後退。

然而余塵的殘魂卻並不在意這些,微笑着輕輕上前,擁住了李月華。

撫摩着她的墨發。

任由自己的最後一點殘魂,迅速走向湮滅。

聲音,卻一如之前那般溫柔,溫柔之中,又帶着一抹深深的歉意:

「我要走了……能在走之前,和你好好道別,真的是幸運啊。」

「可對你卻未免太不公平了……」

他的手指再次伸向她的眼角,似是想將那抹晶瑩輕輕拭去。

只是手指在即將觸及到的那一刻,如煙雲散去。

隨後是他的手臂、身軀……最後是那張仍舊帶着一抹歉意的笑容。

以及裊裊散去的餘音:

「……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烏雲之中,雷光閃動。

李月華怔然地看着面前煙消雲散的殘魂,以及隨之一同消散的丈夫的屍身。

人生,彷如一場大夢。

暗無天日的洞穴之底,匆匆萬載時光。

所有的等待,在今日,終於有了迴音。

她曾想過眼前的男人負心離去,曾想過對方困居一地,想過了種種可能。

她為此發了瘋,入了魔,亦痴亦癲……

可在看到眼前男人的瞬間,她終於意識到,一切都恍然如夢。

所有的執念,也在這一刻無聲平息。

「原來,已經過去一萬多年了啊……」

幽幽一嘆。

李月華略顯凌厲的面容悄然間褪去了稜角。

面相彷彿也在無聲之間,柔和起來。

她抬起頭,任雷光在她身後亮起。

目光掃過後方滿目瘡痍的元磁宮,隨後落在了元磁軌人的身上,輕聲道:

「你在這先等我一會吧。」

隨後又看向了秦凌霄,語氣中,多了一分商量:

「小女娃子,你的肉身,可還能借我一用?」

元磁軌人和秦凌霄皆不敢拒絕,連忙各自點頭。

深深看了眼元磁軌人,李月華的虛影隨後化作了一道流光,投入到了秦凌霄的身體中。

天上的雷雲頓時消解。

下一刻,她徑直飛向了元磁宮的方向。

元磁二聖此刻握著尉遲惜留下的遺物前,沉默不語。

三人自出生便在一起,一起修行,一起生活,數千年的陪伴,今日卻驟然驚變,餘下的兩人又如何能承受?

以至於根本沒有在意到李月華這邊發生了什麼。

直到李月華到來,兩人才頓時神色微凝。

李月華對兩人態度的變化洞若觀火,微微搖頭:

「放心吧,今後,我應是不會再將元磁宮門人擄走了……不過為何此處連尋常的門人都不見了?」

尉遲淑和尉遲憐互視了一眼,眼中驚疑不定。

尉遲淑最終咬牙道:

「回老母……弟子,弟子很早之前,便將她們安置在元磁海之外了。」

李月華微微頷首,卻並未有再多問。

只是目光落在了破損不堪的元磁宮原址。

嘆息了一聲。

隨後素手一揮。

無數陣紋在石林四周浮現,隨後迅速涌動,編織成陣……

小半日後。

李月華落在了正在交談中的元磁軌人、項嗣禮和芮春秋面前。

后二者立刻識趣地退開。

元磁軌人則是連忙恭敬地行了一禮:

「弟子見過師娘。」

李月華點了點頭,隨後對元磁軌人開口道:

「這裏不太方便,隨我去一個地方吧。」

元磁軌人一愣。

心中雖有遲疑。

不過也不敢多問什麼,只能連忙應是。

李月華也不多言,衣袖一卷,便將元磁軌人兜住。

待元磁軌人睜開眼時,竟是已經出現在了一片幽深的地穴洞窟之中。

視線盡頭,有一個巨大的黑色洞穴。

一尊老嫗虛影盤坐在中間,四周尚有許多元神各自閉目盤坐。

濃郁的腐蝕氣息,瀰漫四周。

元磁軌人忍不住又驚又疑:

「這裏是?」

「這裏是極南風洞。」

李月華從秦凌霄的身軀中一步踏出,重新回到了老嫗的體內。

睜開眼,平靜地回答了元磁軌人的問題:

「也是天地極南盡頭。」

秦凌霄卻並未重新掌握肉身,而是神魂與肉身再度分開。

看到這一幕,元磁軌人忍不住回過頭,才赫然發現,身後竟也盤坐着他的身軀。

頓時心中凜然。

「這是什麼鬼地方?為何如此詭異?」

老嫗看了他一眼,再次道:

「這裏是極南風洞,也算是個鬼地方吧,不過倒也並無詭異之處。」

元磁軌人一怔,隨即迅速反應過來,心中的雜念頓時消失無蹤。

見元磁軌人反應如此之快,老嫗的眼中,微有些欣賞。

隨即看向兩人,輕聲道:

「你們將我夫君的屍身送回,我很感謝你們……」

元磁軌人和秦凌霄連忙搖頭:

「老師對我們有授業之恩,送他回來,這是分內之事。」

老嫗笑了笑:

「是么?那這麼說,你們遠渡重洋,不遠數萬里來到中勝洲,便沒有別的目的了么?」

兩人心頭俱是一凜。

秦凌霄下意識便看向了元磁軌人。

元磁軌人沉吟了下,坦然開口道:

「師娘洞察秋毫,弟子本不該隱瞞,只是聽聞師娘似乎曾與風臨洲有過些許誤會,弟子一時間也難以把握其中分寸,故而不敢多言。」

老嫗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只是隨意道:

「說說吧。」

元磁軌人當下便將八重海元磁之禍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

「真實膜眼,還是元磁……看來與我推測的一樣。」

老嫗的眼中倒是並無意外之色。

沉吟道:

「元磁的真實膜眼,其實是小倉界因外界資源不足而產生的自噬,換言之,便是這小倉界病了。」

「倒也不是那麼難以解決,你們修行了我與夫君改進的元磁真法,修到深處,便能將這真實膜眼化為己用,所謂的元磁之禍,自然便迎刃而解。」

「這、這麼簡單?」

秦凌霄意外無比。

元磁軌人卻微微皺眉:

「敢問師娘,這『修到深處』,得修到什麼樣的才行?」

對方說得輕鬆,但他可是記着余塵前輩自己都死在了真實膜眼之下,絕不可能真的那麼容易。

老嫗語氣平靜:

「六階神境……也就是你們說的煉虛。」

秦凌霄和元磁軌人俱是一滯。

煉虛?

別說他們煉虛的可能性很小,即便真的能夠達到煉虛,只怕那個時候,整個小倉界早都已經化作了元磁之界。

「當然,六階確實有些難,其實也還有其他的辦法。」

老嫗感知到兩人的想法,又給出了另外的辦法。

她手指輕輕一點。

兩顆一紅一黑,一個飽滿,一個乾癟的果實,便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你們二人,可以各自服下一顆道玄聖果,服下之後,你們便自然而然知道如何解決這元磁之禍。」

她看着秦凌霄和元磁軌人。

目光之中意味莫明:

「你們,誰先挑?」

元磁軌人不由得心中微凝。

目光在老嫗以及面前的兩顆果實上來回逡巡。

而秦凌霄同樣面色一變。

元磁軌人或許不知道這些道玄聖果的用處,可她之前便聽老嫗說過。

自是很清楚,這兩顆果實,不管選誰,都有着致命的問題。

一個雖然能提升感悟,卻壽命大減。

一個能夠遊歷界外,卻永遠無法再回歸。

「你們,誰先挑?」

老嫗又問了一句。

秦凌霄下意識上前一步。

隨後霍然驚醒。

只是她隨即便看到,老嫗正面帶一絲奇異笑容看着她:

「小女娃子,你可要想好了,這兩顆果實,你要選擇哪一個?」

秦凌霄怔然看着這兩顆。

隨後一咬牙,毅然伸出了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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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從養雞雜役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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