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自是瓊花偏得月9

第467章 自是瓊花偏得月9

第467章自是瓊花偏得月9

遙知毫不遲疑的就走了,進了茶水間,旁邊宮人將燒開的銅壺裏的水提了過來,另一個人就開始泡茶。遙知坐在一旁靜靜的等著,心裏卻在想着,好像成親后還是第一次直面太子的怒火。以前的時候,縱然是有不悅的事情,他也不會讓她看到的,他會在書房待到自己不生氣了為止,才會出現在她的面前。以至於她知道他生氣的事情都要好久后才能聽到一點風聲,但是已經沒什麼用了,太子殿下早已經平息怒火,跟沒事兒人一樣。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殿下明顯是帶着怒火回來的,他覺得當真是有些不能接受,這實在是有點考驗她的神經,她不太敢面對盛怒下的太子。

總讓他是她的夫君。

她是沒什麼底氣的太子妃,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能隨遇而安。可是她的這點隨遇而安,在這種地方並沒什麼用。可是你讓她學着去做一個八面玲瓏手腕強橫的太子妃,她是真心做不到。

如果她是戰鬥力爆表的人,也就不會在娘家的時候那麼安於現狀了。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好好地活着,過的每一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不求富貴滔天,不求尊榮無限。

可是上天明顯跟她開了玩笑,把她扔到了這種地方。

可她除了笑着接受,放佛連哭都是奢侈的事情。

「太子妃,茶好了。」

遙知回過神來,看着已經被放在托盤裏的茶盞,緩緩起身走過去親手端了過去,一步一步的往來的路上走回去。

這九闕深宮,讓她膽顫,讓她驚懼,可是她還得活下去。

幸好,她在這宮裏遇到的每一個人,待她都十分的和善。

所以她得知足。

回了內殿,就看到太子正立在那衣架前,雙眼盯着上頭掛着的衣裳瞧的起勁。

她心裏鬆了口氣,腳步也輕鬆了幾分,將茶盞凡在炕桌上,這才看着太子說道:「殿下,茶來了。」

太子並未回頭,只聽他開口問道:「這就是你給我做的衣裳?」

「是。」遙知緩步上前,站在太子身後一步的地方笑着應道,「殿下可還滿意?」

對於自己的針線活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一直沒聽到太子的回答,遙知心裏就有些不安起來,難道是自己做的不好,其實太子不喜歡這樣的?

正忐忑間,就聽到太子開口說道:「這裏頭綉了藏龍?」

遙知愣了愣,隨即就說道:「你看出來了?是的,這是我師傅當初教我的技法,好些年沒用過了。」

「為什麼想綉這個?」

「就是想啊,也沒什麼為什麼。」遙知下意識的答了一句,抬頭就看到太子轉回來的目光盯着她看。她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也真的沒什麼,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衣服上太素了。」

她當初就是想衣服上有點花紋能配上太子的威儀,後來畫花樣子的時候,忽然就想到了藏針法,這才構思了一副藏龍雲紋。就為了花這個,她費了多少心思,只是廢掉的紙就有巴掌厚。太子不喜張揚,她又覺得只有龍才能配得上他的身份,這才想了這個。

現在太子忽然問她為什麼,她哪裏解釋的清楚,這些東西都是剎那間就想出來的。

真讓她像個書生一樣,開口就是錦繡文章,把自己這點眼睛大小的事兒給宣揚成絕世功勛,她真的沒那麼厚的臉皮。

看着太子的眼神,她就慢慢的不自在了,伸手扯扯他的袖子,「你先喝茶吧,再不喝就不能喝了。」茶失去了溫度,那還是什麼茶,她泡茶還沒能成手,但是卻還是知道幾分道理的。

太子的眼睛就落在遙知扯他袖子的小手上,她的手不大,若是放在他的手心,他要比她的手長出好些去。

膽子倒是大了,現在居然敢扯他的袖子了,想來這段時間騎馬的功夫沒白費。

衣服洗過後,第二日早上太子去上朝的時候就穿在裏頭了,遙知紅著臉趴在床頭看他自己個穿衣服。本來騎馬自己行動就不太利落了,昨晚上太子比馬還能折騰,所以早上她是不想起了,索性賴在床上,才不伺候他更衣了。

她雖然脾氣好,但是有時候也是想要表達下自己的態度的。

她跟他之間夫妻敦倫不是沒有,但是像昨晚上那麼熱情的人,她都覺得那不是太子了。

哎,折騰的幻覺都出來了。

所以,讓太子自己穿衣!

太子對於自己穿衣表示有些鬱悶,從小到大他基本上都不用自己動手,不然養那麼多的宮人做什麼?可是偏偏自己個的太子妃說什麼她現在儀態不好見人,免得給他丟臉。說到底,還不想折騰他,看他的笑話。他雖然自己不動手,但是不代表他不會!

母后很小的時候就教導他們,任何事情你可以不做,但是一定要掌握原理。

想看他笑話,太子妃還是省省吧。

目瞠口呆的看着太子自己里三層外三層的把衣裳十分妥當的穿在身上,遙知瞬間就縮回帳子裏,用被子蒙住臉。

這人怎麼什麼都會,像她這種金遵玉貴長大的太子,怎麼會自己動手穿衣,他還有什麼不會的?

板着手指頭數了又數,沮喪地發現,她居然沒能發現太子的短處。

太子走後,遙知索性蒙頭繼續睡,她真的需要好好的休息。

出了正殿的門,龐得海早就在外頭候着,看到太子出來,立刻跟上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覺,他居然看到太子笑了,笑了!

不由得回頭看看正殿,心裏琢磨不已,難道太子妃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把太子的心給勾住了?

這世上的事情可真奇妙,像太子爺這樣幾乎是完美的人,怎麼就看上太子妃那樣……嗯,怎麼說呢,太子妃不是不好,而是跟太子在一起就成了不好的那個,十分不匹配的那個。

但是現在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子妃還是很厲害的啊。

早朝後,皇帝難得把兒子留下,倆父子進了御書房談心去了。

姬亓玉看着兒子,恍惚間就如同看到了當初年少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好像就如同他一樣,不管什麼時候面上的表情都是嚴肅的,好像這世上沒什麼事情值得他去笑,就連彎一彎唇角,他都覺得是費力氣的事情。如今的自己越來越愛笑,眼角都有了細紋,昨兒個徽瑜還調侃他有了笑紋。

笑紋,這兩個字他喜歡。

他一直覺得為了不想笑的事情去笑那是委屈自己,只有發自內心的想要去笑,這才真正值得開心的事情。

自己這個兒子什麼事情都太順遂了,生性機敏,做事謹慎,就算是朝政如此繁雜,在他的指導下也是完成的有模有樣。可是感情的事情卻不能這樣,兒子不像女兒,元昭是自己知道她想要什麼的,她對愛情是有一定的想法跟期盼,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所以,他會選擇幫助女兒朝前走,如今看來女兒的眼光很不錯,岳懷逸的確是一個很紮實的小夥子,在翰林院那麼枯燥的工作卻做得十分開心。

他們夫妻之間的相處,倒是出乎他的了意料之外,岳懷逸不僅是修書很用心。待元昭也很用心,這世上難得的就是用心兩字。

此時,現在看着兒子,東宮的事情他聽說一些,也略有些頭疼,不知道兒子懂不懂得用心這兩個字。

「你現在成親也有些日子了,可與你預期中一樣?」姬亓玉問道。

太子看了他爹一眼,十分認真地想了想,這才回答,「尚可。」

姬亓玉挑挑眉,這兩個字有些意思,他還以為兒子會敷衍的回答一句,沒想到挺認真的思考了下才做回答。

「哦?這麼說來,對於自己挑選的太子妃你還是滿意的。」

「嗯。」

「聽說你帶人去騎馬了?」

「是。」

「這倒不像你的性子。」

太子:……

「咦?你過來讓父皇看看,你裏頭那件衣裳好像不太像宮中人的手筆?」

太子聞言立刻掩了掩衣襟,「若沒事兒子就告退了,母后還等著您喝早茶呢。」

這臭小子!

皇帝黑著臉把兒子轟走了,自己信步回了徽瑜那裏,就笑着把自己逗弄兒子的事情跟她講了,「我覺得兒子倒不像是咱們想的那麼不開竅,衣服都上身了,他的性子你還不知道,他身上穿的可不是誰的手藝都能上身的。」

徽瑜斟了一杯茶給姬亓玉,自己也抿了一口,這才笑着說道:「我也讓人去打聽了,太子妃這孩子倒是個有心的,元昭那調皮鬼故意在她跟前講太子可憐。什麼吃的穿的喝的為了安全太子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把太子妃唬得不輕,聽說回去后還真是做了功課的。這孩子也真實心眼,怎麼就不想想太子的性子是那麼委屈自己的人嗎?他就是懶得費心思在吃喝上,不挑而已。」

這宮裏頭沒有庶子擋路,沒有寵妃橫行,她跟姬亓玉的孩子沒有任何事情會威脅到他們的安全,自然不用這樣防狼一般的小心翼翼。

若是換做太子妃的位置上坐着的是京都哪家的姑娘,人家才不會相信,偏偏太子妃那孩子被元昭一哄居然就信了。

「也好,夫妻之間過日子,過得就是細水長流。哪裏來的那麼多的轟轟烈烈,又不像是你那時候身處狼窩。」

被調侃了的皇帝一點都不覺得難堪,反而說道:「若不是那般,怎麼把你娶回家?可見是命中注定的。」

徽瑜扯了個軟枕墊在身後倚上去,聞言就笑了,「是啊,命中注定的。」不是命中注定的,她怎麼會來到這個時空,怎麼會遇上他。

一晃這麼多年了,自己以前的事情都已經漸漸的模糊,隨着時間的流逝,原來的家人的身影已經不那麼清晰。很多人看着現在的自己,往往都會想不起來十幾二十幾年前自己的樣子,那些都已經成了回憶,蒙了塵,不去掀動,便不會有波瀾。

那年生了一場大病後,好些前世的記憶更加的模糊不堪,她甚至再想也許再過幾年她就真的再也想不起來,如同黃粱一夢。

看着徽瑜又有些傷感,姬亓玉便放下手中的茶壺,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圈着她,在她額角吻了一下,「怎麼了?」

徽瑜動了一下,讓自己舒服的靠在他的懷裏,「沒什麼,我就在想兒子挑人的眼光不錯,這個兒媳雖然是繼母跟前長起來的,可是難得不妒不恨,不浮不躁,能沉下心來好好的過日子。過日子最怕沉不下心,這孩子倒真是難得。」

當初說是讓太子選太子妃,其實最後能留下來的,都是徽瑜幾經篩選的。她最看重的就是品性,簡遙知當時能留下來,當時徽瑜也是看中她身上的恬淡氣質。有些東西是遮也遮不住的,心底有慾望的人,隱藏的再好,也不會宮裏頭那麼多的日子裏能一直藏着。

說實話,遙知不是最後留下來的人中最美的,比她美的其實有兩個,其中有一個的姿容甚至於不亞於她年輕時。若只看美貌,遙知就被人甩了十八條街,當時她還想也許兒子會選那個最美的,以兒子的想法放在那裏看着也賞心悅目。

反正他兒子自認為自己是不談愛情的,當然要選個美人,看着也順眼啊。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兒子選了遙知,其實她心裏也是喜歡遙知的。這孩子出身雖低,但是身上有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你待在她身邊不會覺得討厭跟敵視。她想遙知有這樣的特質跟她在繼母手下討生活有極大的關係的,盡量展現自己的美好,不去招惹繼母的敵意。

她不是選擇跟繼母斗,而是選擇好好的生活,徽瑜想若是換做她只怕是也做不到的。

她那繼母挺討厭的。

此時聽着姬亓玉講兒子成親后的變化,就說道:「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邊有個好的人自然會跟着學好。遙知這孩子心底純善,內心柔軟,用心待人。譽哥兒遇上她,我想也會被慢慢的軟化,知道生活中過日子其實是不用總這麼一本正經的。」

「今天看着兒子,忽然就想起我跟他差不多年華的時候,乍然間都想不起來自己以前居然還能這樣綳著臉過日子,現在想想真是無趣。當初怎麼就覺得那麼舒服的,真是不可思議。」

「人都是會變的,會變成你想不到的樣子。你遇上我眼尾處都有了笑紋,元昭遇上懷逸心甘情願放下公主的身份,如今眼看着太子身邊有了遙知,我也希望他能明白這漫長的生命,身邊需要一個懂你的人同行。一輩子太長了,一個人走下去太孤單。」若不是遇上姬亓玉,那麼她會選擇留在這裏,還是會想辦法離開?

「是啊,一個人太孤單了。」姬亓玉重重的嘆口氣,那些曾經的壓抑的沉重的過往都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他只盼著徽瑜能健健康康的陪着他,一直到生命的盡頭。「我們幸好遇上彼此,一直堅持下來,不舍不棄。」

「嗯,果然生命貴在堅持。」徽瑜也笑了,也很難相信她這樣的女人也會愛上人,男人要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才會付出信任,姬亓玉做到了。「兒子那麼聰明,想來會明白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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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女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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