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第297章 離開的方如玉

297.第297章 離開的方如玉

第297章離開的方如玉

起初方如玉說自己去看望某個底下村子裏的女學生,原計劃是十幾天來回家。

可方家人一直忙着自己手頭的政務,等反應過來家裏少了一個人,那已是二十天以後的事情。

尤其是他們在方如玉房內找到了一封書信。

方家人像是被雷劈了,才知道方如玉竟然又跑了!!

捂是捂不住的,與其等著更長時間被人舉報到殿下跟前,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畢竟臨走之前,方詢、方凝墨,尤其是在研究院工作的方大爺的卧房,都有明顯被人翻動的痕迹。

於是,方如玉跟瓊州來的使團跑了的事情,就這麼很突然的呈到了徐振英的面前。

「戰與不戰,雖然要看時機,但也要用數據說話。讓財政和後勤的帶上這兩年的數據都來開會。現在,立刻,馬上。」

方凝墨的眼睛都快哭腫了。

徐振英這番話,說得在場人都無法反駁。

那六公主到底用什麼花言巧語騙走了他,竟讓她連家人都不要了!

周衡狼子野心,姐姐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掉進他的圈套之中?!

這點好不容易修補的血緣情分,愣是叫方如玉生生給作沒了。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方如玉怎麼就會跟着瓊州的人跑了?

趙喬年冷聲說道:「方詢,你莫仗着是徐家幹部里的老人,就妄想逃脫罪責。你想一想,因你方家一人之過,我東面戰場上多少男兒將死於非命,東面多少百姓又要陷入戰火,殿下的大業將被推遲多長時間!?通敵賣國的罪名,你方家眾人逃不掉!」

「明王如此孜孜不倦,火器被盜是早晚的事情。大家也要做好心理準備,任何方子都別想永遠藏着,與其日日夜夜提防別人偷我們的東西,不如提高自己,或是合作共贏。」

錢珍娘道:「我就知道明王沒安好心!果然求娶殿下是假,趁機偷我們的火器圖紙才是真!」

林老也面露不贊同:「殿下,這通敵賣國無論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一條。您對方家太過寬容,不能形成威懾,若是將來有人有樣學樣怎麼辦?」

等所有人散會以後,徐振英留下了幾名武將和林老幾名心腹他們議事,徐音希走上前,就聽到徐振英的聲音:「其實火器被盜,我們要化被動為主動。一則,是請研究院那邊儘快改進工藝,只要我們的工藝比他們強,那我們就永遠先他們一步,他們就只能撿我們落後的、淘汰的武器,我們在戰場上依然處於主動局面。二則,火器製造不僅僅是圖紙,還有工藝問題,據我所知,瓊州那邊暫時還沒有能力生產精度這麼高的鋼。這個技術壁壘,他們一年半載都沒有辦法突破,除非他從我們手裏買。」

屋內人全都臉色微微一變。

「我一直在強調自由和公平,自由是指不受任何約束追求自己的夢想,實現自我的價值。而公平呢,公平則是不受飛來橫禍的牽連,人人擁有相同的機會,這機會也包括活下去的機會。我也借這個機會告訴我治下所有人,只要榮耀不及家人,那麼災禍也不及家人。對方家的處罰,完全是出於他們身份敏感,且在朝為官的考慮。至於方如玉,我們自有刑事部的去追去罰,她個人是絕對逃脫不了處置的,請諸位放心!」

方家人個個識字,又是從流放的時候就跟着徐振英打天下,早早的就學了徐振英自創的那一套知識體系,因此在金州府早早的就站穩了腳跟。

明小雙氣道:「你們可知那火器圖紙是何等重要的東西?!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被人偷了去!方家的,我們殿下待你們不薄!從一開始流放路上,因為你們的緣故,我們差點死在明王手裏。殿下寬厚,甚至從不曾趕你們走,甚至還給了你們高官俸祿,讓你們在金州府紮下根來,你們就是這樣回報殿下的?!」

如今方詢可謂是方家的頂樑柱,他官職最高,人也最年輕,更是深受徐振英倚賴,眼看着前途無量,未來封侯拜相都未可知,偏青雲路被大房那個蠢貨給斬斷。

現在金州府的佔據幾乎都是以防守為主。

其次,是要加速推進立法工作。

方家人二三十人早就嚇得瑟瑟發抖,如今烏泱泱的跪在大會議室里,臉色掩不住羞愧。

首先要做的,是分離切割錯綜複雜的家族勢力,破除這種抱團一氣的現象。家族勢力過大,對地方,尤其是縣城、村鎮這種小結構單元的政權存在隱患。

可即使只是被開除吏員隊伍,保住了性命,於方家眾人來說也無疑於是錐心之痛。

且不說他們出去后如何面對八府的百姓,將來被人指指點點在所難免,最讓人難以容忍的是,金州府的建設曾經傾注了他們的心血,如今這一切都變成了黃粱一夢。

徐振英命人扶起方家人,鄭重其事道:「雖說我徐振英治下並不講究連坐,可畢竟你們身份敏感,有些人還處在關鍵崗位上,且方如玉犯的又是賣國的大罪,我若不處置你們,實在難以服眾。」

徐振英卻不理會底下人,只對莫錦春說道:「若是現在派人去追,有幾分把握?」

這叫他們如何不恨。

一句話,將方家人拉回了冰冷的現實。

方詢跪在最前面,向來倔強不肯輕易服輸的少年,如今已成長為青年的那個人,似乎被現實壓垮了脊樑。

天氣漸冷,打漁的船隻也漸少,整個瓊州透著一種蕭瑟之感。

東面一個江永康,西面一個劉大壯,兩處戰場都是只守不攻,先前討論說兩側的百姓太窮,他們一打過去,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大量國庫資金得撒下去。

莫錦春搖頭,「他們已經走了快二十多天,如今怕是快出江陵府了。咱們就算現在去追,或是快馬加鞭送信給江部長,怕是也來不及了。」

這時常踏足,進出猶如自家家門的府衙,這輩子怕是再難踏入一步。

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感覺屈辱,手捏成拳,然後又放開,最後無力的垂下了頭:「殿下,方如玉帶走了我大伯房中的那份火器圖紙,如今已經跟着瓊州的人走了,現在木已成舟,無法挽回,這一切因果全由我們方家承擔。」

現在金州八府還是沿用的《大周律》,可大周律寫得太過模糊,無法實現罪罰相等相適應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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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讓家族勢力凌駕於她的政權之上。

而明小雙顯然更具備軍事戰略思想,當下道:「既然殿下料定他們製造火器至少需要一年半載的時間,咱們是否可以打個時間差,搶在這段時間東進?」

方老夫人和方老爺子起初還勸兩句,後來也病倒了。

不過這也變相提醒了徐振英,她得開始普法工作。

簡而言之,就是「扶貧」。

可如今這一切,都被方如玉給毀了!

林老點頭,他很喜歡徐振英施政理念,尤其是喜歡合作共贏這幾個字,「對,就像之前他們帶走的紅薯一樣,就算我們不給,他們也能從老百姓手裏買,花個幾兩銀子的事情,還不如我們做個順水人情。」

一旁的孟師爺見此也微微一笑,似胸有丘壑,「殿下,可是我們的計劃奏效了?那位女大王願意和我們聯手抗周?」

徐振英卻道:「不必,我現在就是要逐步分離家族勢力,既然沒有封妻蔭子一說,那也就不存在家人連坐之說。我徐振英稱王時,沒有給過家人任何榮耀,且為了避嫌讓他們全部退賢讓位,榮耀不及家人,那麼災禍也應當不及家人。」

說到這裏,徐振英倒是微微一笑,「不如這樣,讓光州那邊的渠道,鋼鐵全部漲價,咱們狠狠的敲他們一筆。」

由此可見,徐振英此人心智冷靜異於常人。

散會後,昔日同僚幾乎沒有理會停留在原地的方家眾人,只有莫錦春冷著臉說了一句:「趕快離去,府衙內堂,無關人員不要逗留。」

「沒錯,所以產權專利要做起來。刑事部的,陸士文,你先暫時挑起來,咱們金州府的東西可不能隨便讓人給偷了。」

徐音希也氣得不輕,「方如玉真是個蠢貨!她難不成還以為明王對她余情未了?她倒好,偷走火器的圖紙去投誠,也不怕被明王卸磨殺驢!」

如今他們方家的人在軍務、後勤、教育、農業口上都各自有人,為官的、當大夫的、當將軍的,可以說是整個金州八府,除了徐家,就數他們方家人權勢滔天。

這瞬間,她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流放的夜晚。

方家人更是面若死灰。

林老竟也贊同:「沒錯,若是等明王他們真的造出火器,咱們才是真的被動。」

只不過這一次,她從高處跌落,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痛徹心扉的背叛和絕望。

明王面露得意,「不錯。瑩兒這主意不錯,竟然當真騙來了方如玉。也不枉費她不遠千里的跑這一遭。此事,吾妹居功甚偉。」

可是這該吵的、該罵的,這幾日方家雞飛狗跳,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個遍。

可如今卻眾叛親離——

這一說話,立刻讓眾人眼睛一亮。

如此一來,又是浩浩蕩蕩的一項工程。

不過幾天時間,整個方家四分五裂,親人之間猶如仇人一般。

方大爺立刻大喊道:「不,都是我的錯!是我,是我,我想着那火器乃是開天闢地之物,因此藏了一分最初的手稿,我甚至都不知道如玉她是怎麼找到的!殿下,這一切都是我們方家大房的罪過,要殺要剮,我們大房絕不皺眉,只求您…放過方家的其他人!」

方如玉犯下這樣大的罪過,一個死罪怕是逃不了。

「那觀殿下神色,就是火器圖紙有着落了?」

想他們方家人現在的日子過得多好啊。

而瓊州明王的行宮內,來自前線的戰報被八百里加急送到了明王手裏。

可他們這幫人卻要留在這裏,遭金州府八府百姓的唾沫。

即使知道徐振英厭惡人下跪,可方詢和方凝墨還是忍不住帶着方家人跪了一地請罪。

秘書連忙站起身來。

不是砍頭?也不是收監?

「從現在起,方家所有人開除公職,不允許出金州府半步,且不允許再參加吏員考核。所有政治待遇一律剝奪,若是有吏員藉機為難你們,可上府衙舉報。」

火器可是他們金州府的立身之本,之前千防萬防,怎麼也想到家賊難防。

林老也笑道:「這一次,咱們明年的軍費算是有着落了。也難怪殿下先前聽聞圖紙被盜並不十分生氣。」

徐振英冷笑,「順水人情可不是白做的。厚芳,你通知宣傳部的同事,在下一期的報紙上一定要大篇幅刊登此事,大力宣傳紅薯是他們求着咱們給的,我們是為了瓊州百姓才忍痛割愛,也讓瓊州那邊的百姓知道他們真正的恩人是誰。」

孟師爺卻微微皺眉:「方如玉?可殿下不是說她在金州府那邊並不受重用嗎?此人對我們可有用?」

夜已深,燈火卻依然明亮。

方詢身子微微搖晃,似翩翩墜下的一片落葉。

瓊州靠海,海風濕咸,空氣里似乎都帶着海魚的腥味。

甚至就連方大爺和方大夫人都跪在徐振英腳下。

明明先前姐姐已經想通了,甚至在教育口轉了一年,整個人也開朗了不少,她們姐妹之間甚至還隱晦的提起將來的親事,那時方凝墨怎麼也沒有察覺出來方如玉對周衡余情未了!

如今方如玉上趕着去瓊州,又會淪落到什麼下場?

那周衡心狠手辣,方如玉落到他手裏,怕是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徐振英雖然對他們方家有情意,可他們更知道,徐振英是一個公私能夠完全分開的人!就說上次的胡維,也是跟着她那麼久的老人,最後卻身敗名裂。

他們着急忙慌的跟着方詢立刻表忠心,同時更恨毒了方家大房人!

而屋內其他人雖然面有不忍,可實在是無法開口求情。

徐振英一言,所有人都震驚無比。

「那倒不是。徐振英那人心高氣傲,非尋常女子,她不同意這門婚事也是意料之中。」

見眾人還是不贊同,徐振英只好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不因旁人過錯而被牽連。你們只看到方如玉的惡習,難道就忽略方家其他人的忠心嗎?此事對於方家其他人來說無異於天降橫禍,犯罪的方如玉一走了之,倒是為國忠心的人留下來接受懲罰,甚至是為此丟掉性命,這難道也是一種不公平嗎?若你們位置對換,將來你們也因為家人疏忽而被連坐死罪,你們又作何感想?」

不,方如玉斷送了方家所有人的前途,把方家害得那麼慘,她根本就不配當方家人!

方凝墨走出府衙,望着初秋有些陰沉沉的天,又轉身,滿含熱淚的,留戀的看了一眼府衙的大門。

其他方家人一聽陸士文上來就給他們安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登時都慌了。

饒是現在,他們中還有人不斷惡狠狠的瞪着他們。

他們會被人戳中脊梁骨罵「叛徒」、「賣國賊」!

可是他們明明什麼都沒幹,他們明明對殿下忠心不二,甚至這金州府的一磚一瓦都是他們親手建設,他們無不對這片土地愛得深沉。

即使不喜形於色的明王看后也不忍連說三個好字,「好!好!好!」

徐音希便道:「殿下之前只讓江部長守住東面防線,不肯西進,無非是擔心我們的後勤保障跟不上,打下城池不能完全消化,我們一家獨大反而讓大周朝和明王聯手對抗。可如今已經一年多,百姓們已經得到休養,如今咱們兵強馬壯,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我認為現在就是東進的最好時機!」

屋內人都是陪着徐振英一起打天下的人,與方家眾人更是感情深厚,可一想到東面的戰事,他們也只能硬著心腸沉默。

一時之間,屋內眾人都有些緊張。

心中更是將方如玉罵了千百遍,甚至連帶着將方家大房的人也給恨上了。

方詢搖晃着身子,像是受了極大打擊一般,整個人虛脫般,如同木偶一般被方二夫人扶著。

眼看便要入秋,瓊州今年卻又這麼早就冷了起來。

方詢立刻道:「殿下,無論發生什麼,我們方家人絕對不和方如玉同流合污,我們忠心的人永遠只有您一個!」

陸士文連忙應聲,卻也道:「殿下,這法務部已經有成立的必要。咱們現在用的還是《大周律》,其實咱們金州府情況特殊,《大周律》也只是一個法律基礎,根本沒辦法完全適應我們金州府發展中紅的問題。包括您最近想要推廣的專利法、婚姻法、合同法之類的細則法律,都需要大量的訟師和有過上堂經驗的人來做,我們刑事部專業性不夠,怕是步子會走得比較慢。」

徐振英搖頭嘆息,「果然還是我步子跨得太大了嗎?竟然想要現在就想推行依法治國。」

尤其是二房。

尤其是幾個將軍,那更是一臉興奮。

他們只恨,恨不得親手殺了那方如玉!

方如玉倒是一走了之,跟明王快活去了,說不定還能撈個王妃噹噹。

同樣的惶惶不可終日,同樣的內心充滿恐懼,同樣的不知未來去向何處。

就只是…貶為庶人?

趙喬年立刻反駁:「殿下,這懲罰是不是太輕了?就算方家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至少應該將他們全部都關起來才能服眾!」

這火器圖紙被盜,萬一瓊州那邊的工匠做了出來,那麼東面戰場上攻守立刻變換,江部長和幾萬士兵立刻陷入危機!

徐振英抬手阻止眾人,「行了,事到如今,埋怨無用,趕緊想想怎麼補救吧。」

錢珍娘便道:「其實說起來,這次瓊州那邊的人算是大出血了。他們臨走的時候帶走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什麼肥皂、牙刷、鉛筆之類的,只要這東西一流通起來,咱們的名聲就能傳到瓊州去,後面也會帶來一系列的利潤。只不過得注意防盜,以後這些東西可不能變成瓊州人發明的了。」

陸士文與方家沒什麼交情,作為刑事部的部長,此刻更是毫不留情,「殿下,補救之前,是不是要從重處置方家眾人?方如玉通敵賣國,方家人保存圖紙不力,且方家大多人還在朝為官,佔據關鍵崗位,若是他們和方如玉裏應外合怎麼辦?」

「方如玉不受重用,可她的父親方致卻在研究院跟那幫匠人們打得火熱,更何況還有那個方詢,據說也是位高權重。」說到曾經差點成為岳家的方家,明王蹙眉,「真不知方家人為何自甘墮落,想那方大爺光明磊落了一輩子,好歹也是個舉子,臨老了卻跟一幫下九流的匠人混在一起,真是不成體統……」

「我知道,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會近期給一個答覆。」徐振英蹙眉沉思,是啊,法治社會建設刻不容緩,得儘快讓老百姓從家族、宗族、同族的觀念中抽離,否則他們會像螞蟻一樣,一步步蠶食她的權力。

尤其是…他們已經在流放的時候受他們大房牽連,如今竟還要再來一次!

斷人前程,無異於殺人父母。方家其他人可以說對方家大房恨之入骨。

包括方家在內的眾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而方家人皆是臉色發白,說不出一句辯駁的話來。

這通敵賣國的罪名,無論放在哪裏,都是滿門抄斬的罪名。

方二夫人怨恨自家兒子被方如玉那個蠢貨牽連,那方大夫人又是沒脾氣的,這幾日除了哭就沒有其他法子。

方二夫人心疼得不得眼睛都紅了,只恨不得對大房之人破口大罵。

明王的語氣,頗為恨鐵不成鋼。

說到明王的岳家,孟師爺自然聰明的不接話,反而道:「那方小姐可給我們帶來什麼有用的東西?」

明王臉色好轉,明顯按捺不住喜色,「說是她拿到了火器的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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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帶全家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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