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第301章 投奔金州府

301.第301章 投奔金州府

第301章投奔金州府

如今,她就坐在這裏,完美的隱身在其中,不斷的說服自己:從今以後,她不是大周朝的嬪妃娘娘,而是這些人的兄弟姐妹,更是奔向金州府的一縷幽魂!

羅太監隨後又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卷東西,「這可是金州府最新的東西,叫報紙,是殿下和宣傳部搞出來的新東西。上頭讓我們學習報紙上的東西,整個汴京府,目前只有爺那兒有一份,另一份就在我們手裏。」

說這話的時候,楊太監一臉的驕傲。

因為這意味着他是唯一能和上峰接上線的那個人。

也只有他,敢說一句「上頭的意思」。

眾人立刻露出一臉恭敬的模樣,望着那薄薄的一層紙,猶如參拜佛像一般虔誠。

有人立刻道:「不愧是金州府來的東西,看看這紙張,又硬又白。大周朝可造不出這樣的東西來。」

這話不由得讓敬嬪多看了兩眼。

果然只見那報紙所用的紙張雪白不說,還比尋常宣紙要硬上許多,上面的字體刊印得很小,字跡工整的就像是一個人抄寫的一般,甚至還帶着一種不同尋常的墨香。

早就聽說金州府那邊的匠人們善奇淫技巧,如今這一觀之,奇淫技巧不足以形容,怕是只有巧奪天工才能形容。

外面下着雪,有風吹過的聲音,偶爾有巡邏的禁軍經過只是,他們便壓低呼吸聲,靜靜的等候他們走遠。

熏黃的燭火跳動着,眾人為了共同的理想報團取暖,屋子裏似乎瀰漫着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情。

等那禁軍走遠了,羅太監才壓着聲音開始念報紙上的內容,他年紀有些大了,看不清楚,旁邊有人將燭火給他遞了過去。

有人心急的問著:「羅社友,這報紙是個啥?是書嗎?」

羅太監眯着眼睛抖了抖報紙,「別着急,我先看看。」

隨後他笑着說道:「呀,這上面還真是啥都有。有宣揚自己酒樓飯好吃的,哪兒哪兒請的大廚,讓大傢伙去品嘗的;還有今年江陵府那邊棉花大豐收,今年棉衣會大降價,讓去年捨不得買棉衣的老百姓準備好錢財,有許多花樣子可選;呀,還有讚賞的呢,說是恭州那邊之前舟山王的手下鬧事,毀壞了不少老百姓的田地,西遷的土人們英勇抵抗,保護家園,甚至還救了當地許多漢人們,現在土漢一家親,說土人們也是我們的兄弟呢!」

其他人不解其意,只誇土人們仗義。

可敬嬪卻知道,土人們桀驁難馴,大周朝歷史上從來就沒有真正收服過他們。他們一會兒稱臣,一會又造反,反反覆復幾百年。

沒糧食了,就下山搶。若是打得狠了,他們就往黔山裏一躲,誰都拿他們沒辦法。

而那位昭王殿下卻能將這幫土人們捏得死死的,不僅說動他們走出天然隱蔽之所的黔山,甚至肯舉家西遷,如今還願意為她和她的漢人子民們賣命。

這簡直是比灌迷魂湯還管用。

若是可以,敬嬪真想見見傳說中的那位西南霸主。

更重要的是,這位西南霸主是個姑娘!

傳說中還不滿十八歲的姑娘!

真不知她本人是何等的英姿。

那羅太監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他皺着眉,一邊看一邊罵:「還說自己是先帝正統呢!竟然干出如此禽獸不如之事!」

旁邊立刻有人湊了上去,隨後也是臉色微微一變,見眾人都緊張的望過來,那人才說道:「這報紙上說,金州府攻打襄州的時候,用了一種頂厲害的武器,叫火器,說是能將固若金湯的城牆都打穿。明王的人打不過,竟然綁了城裏的老百姓,用家裏親人的性命逼迫他們沖在最前面。江將軍大為震怒,極為不恥明王行徑,被迫無奈停止使用火器,因此戰局就這麼僵持下來,倒是襄州的知府看不下去,乾脆命百姓們打開城門,這江將軍才佔領了襄州。」

眾人聽得是膽戰心驚。

有人關心火器,有人關心襄州的老百姓,也有人關心金州府的傷亡。

「能打穿城牆的火器?這世上當真有那麼厲害的武器?」

「這明王行事也太過陰毒了吧,連老百姓都不肯放過。」

「昔日明王還在宮裏的時候,對下人們都是客客氣氣斯斯文文的,怎麼如今變成這幅模樣?」

「那以前全是裝的唄。」

「讓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沖在前面,明王這樣行事,和北面那些韃子有什麼區別?對自己的族人尚且如此殘忍,也不知那邊的百姓們究竟如何了。」

敬嬪也是心驚膽戰。

也只有這個時候,通過大同社她才知道外面的情況。

之前她只知道陛下憂心朝政,時常和太上皇發生爭執,尤其是前年趙毅將軍收了金州府捐贈的五千件棉衣,險些被打上一個賣國通敵的罪名,陛下日夜憂心外,作為後宮婦人,大周朝的其他情況她一概不知。

好在,大同社消息靈敏,又有這報紙時常傳遞消息,讓她不至於抓瞎。

敬嬪接過那報紙細細的瞧著,伺候她的楊太監便湊過來,「汪社友可是有什麼想法?」

敬嬪眉頭微蹙,「我看這上面寫的是月報,也就是一個月出一刊的意思嗎?」

楊太監不知,負責聯絡上頭的羅太監也不知道。

她又問:「這報紙在金州府售價幾何?」

一群人還是茫然的看着她。

雖說那羅太監口口聲聲說他們這些人個個平等,可他自己面對敬嬪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帶了兩分恭敬,「汪社友可是覺得有什麼不妥?」

敬嬪搖頭,「我只是在想,若這報紙價格夠低,刊印數量夠多,那麼一定能掀起一場改革風波。」

「此話何解?」

敬嬪卻斂了神色,她是新人,不好多說,便笑着說道:「沒什麼,胡思亂想罷了。」

若是刊印數量夠多的話,甚至是人手一份,那明王的名聲豈不是全沒了?

大周朝消息傳遞滯后,前年西面出現疫情,甚至是三四個月後汴京城才知曉,更不用說民間,若是家人分住南北兩頭,怕是這輩子通信都通不了幾次。

也不知道那位昭王殿下做報紙的真正意圖是什麼?

就是為了搞臭明王的名聲嗎?

此時此刻,敬嬪當然不知道這世上有東西叫輿論戰。

但其心之敏銳,也可見一斑。

楊太監卻問:「羅社友,這次上頭有沒有交代什麼任務?」

「沒有。上頭只是讓我們保護好自己,如果有重大事情再報給她知,平常注意隱藏自己的身份便好。」

楊太監欲言又止,隨後才道:「說起來我們加入大同社也有一年多了,可那位上頭我們卻一直只聞其音不見其面…也不知道他是哪位,跟金州府那邊又有什麼關係?」

羅太監斜斜的睨他一眼,說不出是警告還是警戒,「我們都是單線聯繫,這樣對上頭和對我們都是最安全的。不過我也可以給大家一句實話,我們在這邊做的所有事情,金州府那位都知道。」

他又壓低了聲音,頗有些神神秘秘:「諸位放心,西南那位踏破汴京城的那日,便是我們建功立業之時。」

敬嬪聽得心神蕩漾。

建功立業……

她也行嗎?

其實敬嬪對於背叛皇帝這件事,想過許久,許久。

她對皇帝沒有多少感情,卻也不厭惡他。

周重對她來說算不上是一個好夫君,他是家中庶子,親娘身份也不算顯赫,加之還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嫡母,是以日子過得並不算暢快。

甚至有時候她有些瞧不起他。

身為男子,唯唯諾諾,身無尺寸之功,只除了身份貴重,脾氣好,能容人外,並無能拿得出手的優點。

即使周重並不喜她,也不看重她,可她見過周重和皇后相處的模樣,她心裏便覺得,那樣一個愛妻子和孩子的男人,應該不是個壞人。

背叛這樣又是夫又是君的一個人,讓她很是煎熬。

可後來又轉念一想,夫妻情深是屬於帝后的,她算個什麼?更何況周重當初是怎麼被太上皇挾持着上位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就說如今禁軍軍權,還掌握在太上皇手裏,就足可窺見周勉覬覦帝位之心從來不死。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遲早有一天這兩父子要為皇位爭一個頭破血流。

甚至是你死我亡。

她和周重之前沒有感情,因此沒有必要跟着他送死。

既然死局已現,那麼她就不得不為自己打算。

思來想去,似乎目前這三足鼎立的局面,只有金州府那位的贏面最大,也最值得她賭一把。

若說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那位是個姑娘。

能夠給她這樣的婦人一處容身之地,甚至允許她外出做事。

她這輩子,再也不想困在方寸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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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們聚會的同時,周重卻氣沖沖的回到了皇后的宮殿。

太監掐著嗓子喊了一句:「陛下駕到——」

周重不免心煩意亂,手撥開眼前的珠簾,隨後快步走到皇后元淳面前。

皇后抬眸,見他一臉怒容,揮手讓屋內的太監宮女全部退下,隨後就見那人抓起桌上的茶杯。

一道女聲幽幽響起:「陛下,那茶碗是玉溪官窯的,十兩銀子一件。」

周重怒道:「朕貴為一國天子,難道連十兩銀子都沒有嗎?」

皇后掩面而笑,雖然生過兩個孩子,身材也變得豐腴,可面上柔光更盛,「孩子們還在後面睡覺呢。」

周重胸脯起伏,提到兩個孩子,臉上怒容稍退,卻還是將茶碗重重放在桌上。

皇后便從暖炕上下來,走到周重面前,又伸出手給他暖手,「瞧你,這一路走過來,又沒撐傘吧。」

周重負氣的抽出手,坐下,跟個孩子似的賭氣。

元淳見狀,便問:「又和父皇吵架了?」

面對至親之人,周重終於可以卸下滿心防備,大怒道:「父皇真是好大的臉,今日在朝堂上,他說今年國庫見底,恐軍餉難發,便提議無論是後宮還是前堂都縮減開支,可我剛才聽羅太監說,父皇在別院納了好幾房姬妾,每日揮金如土,酒池肉林,吃的喝的全是我大周將士的軍餉!他怎麼好說我後宮奢靡成風,簡直可笑!」

元淳唉聲嘆氣。

自從周重做了這個皇帝以後,一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如同傀儡一般只能被父皇操控。

可那個位置坐久了,享受着四面八方的朝拜,掌握著大周朝所有人的生殺奪於大權,就算曾經懦弱如周重,如今也養出了一身的氣度。

是以伴隨着周重繼位時間越久,兩父子的矛盾便越是深刻。

更何況還有一個優秀的嫡長兄在旁邊虎視眈眈。

元淳這些話自然不敢說,她只能在周重抱怨的時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豈有此理!朕乃大周天子!」周重又抓着茶杯,只不過這次總算沒打算砸到地上,「即使他是朕父親,可朕既然已經繼位,他就不該再對政事指手畫腳!如今中書省的摺子朕批閱了,竟還要送到他的宮殿中去,我和他到底誰才是大周天子?!」

「遠的不說,就說本王想給聖母封個東太后尊號,他竟然說東為尊,西為次,嫡母在上,怎可不分尊卑。更可氣的是,朝中大臣竟有一半是附和他!我看分尊卑是假,他想自己當皇帝是真!」

元淳皇后嚇了一跳,臉色蒼白,立刻捂住他的嘴,「陛下,慎言!」

她又環顧一圈說道:「臣妾這宮裏,也未必見得猶如鐵桶一般。」

周重情緒激動的抓着她的手,幾乎弄疼了她,「淳兒,若朕有一天身首異處,必定是我那父皇做的!當初若非朝堂無主,底下老臣們防着他,他才不會選我做皇帝!如今他掌著禁軍和五萬鐵騎的軍權,遲遲不肯放手,這就已經說明他狼子野心!」

元淳皇后大駭,眼眶裏霎時全是驚懼的淚水,「陛下,你怎可說這樣的話?!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兩個孩子怎麼辦?當真到了這樣的局面?」

「是啊。」周重似乎整個人清醒了些許,「若我死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謙兒。他還那麼小——不,不,父皇他不會留我性命的,從登上皇位那一刻我就知道,這皇位我坐不長……既然當初我不想坐這個位置,他非要讓我坐,那麼現在他不想我坐,我就更要坐得穩穩噹噹——」

聽着周重斷斷續續的如同囈語般的話語,元淳皇后嚇壞了,她只是個深宮婦人,家世也並不顯赫,即使知道他們一家人已經被人推入了火坑,她也毫無辦法。

她知道周重自從繼位以來,從無一日開心過。

他每日心事重重,甚至夜晚碾轉反側無法入睡。

「淳兒,你記得…若我真出了什麼意外,你就去找北面的趙毅!」

元淳皇后眼裏全是淚水,「陛下,當真就到了這種地步嗎?朝中大臣呢,難道就沒有一人敢直言勸諫?」

周重卻不管不顧的說着:「前年趙毅收了金州府五千件棉衣,被父皇他們那一黨套上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朕從中周旋,甚至不惜與他撕破臉皮,才勉強保住趙毅和他全家的性命。朕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曾給朕發過密信,說忠心於朕,我若出了事,你就去找他!」

「呵,趙毅也是愚蠢,他這輩子戎馬倥傯,對於朝堂明槍暗箭卻是絲毫不妨,根本不知道收不收金州府的物資不重要,重要的父皇想要收回北方的軍權,插入自己的人手。趙毅更不知道我保他也不過是不想父皇坐大,虧他還口口聲聲尊稱朕為聖君,你說可不可笑?」

「陛下,你在哪兒,臣妾就在哪兒!臣妾自十六歲就嫁給你,至今已經有十二年!你我夫婦一體,若你真有不測,臣妾絕不獨活!」

「趙毅那邊還有二十萬大軍,若他也心生反意…你就帶着孩子…」周重思來想去,最後苦笑,「你便去金州府!」

元淳身子一抖,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淳兒,我沒瘋,我清醒得很。我知道他等不住了…」周重臉上帶着一種絕望而平靜的笑,「周家人大多薄情寡性不值託付。只有金州府那位行事頗有君子之風,若是你被逼到絕路,帶着滿朝文武向金州府投降,想必那位做不出卸磨殺驢的事情。且我已經派人打聽過,那位…確實算得上說話算話…她總比周家人更值得信任。」

元淳皇后的眼淚簌簌往下,聽着周重如交代後事般的話語,她便是錐心之痛。

雖說有些事情早已料到,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她心裏始終抱着僥倖,興許周重上位后,有昔日老臣輔佐,能和父皇鬥上一斗。

只怪她沒有一個得力的母族啊——

但凡她娘家得勢一些,他們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元淳皇后拉着自己夫君的手,已是泣不成聲,周重卻溫柔的替她抹淚,「哭什麼呢,還不一定呢。」

「陛下,既然父皇想做皇帝…難道不能直接讓給他嗎?」

周重搖搖頭,「淳兒,你不知道我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周家的人向來薄情寡性,當初他藏着先太后通姦的罪名隱而不發,卻在我們進京時,殺朱辭、燒死小皇帝,手段如此之殘忍,心性如此之堅韌,你我何嘗是他的對手?更別提這汴京城的軍權還被牢牢掌握在他的手裏,一個沒有軍隊的皇帝,算什麼皇帝?不過是個傀儡罷了。其實我們已經是窮途末路,就看老天願不願意站在朕這一側——」

周重又抓着元淳皇后的手:「淳兒,你答應我,就算朕發生什麼意外,你也要帶兩個孩子好好的活下去。他們還那麼小,不能沒有母親。」

元淳皇后聲音顫顫道:「如果…如果…父皇他不肯放過孩子們呢?」

「我料想他如果除掉我以後,要麼我那位心比天高的嫡長兄上位,要麼他挾持我們謙兒做個攝政王,換個聽話的人繼續做他的傀儡。」

周重說到這裏,壓低了聲音,眼底一抹狠辣,「泥人尚有三分氣,何況朕堂堂一個大活人!朕決不能讓謙兒落到跟朕一樣的下場!若是嫡長兄繼位,你們就只有金州府那邊一條路。」

元淳皇后不解,「為何?陛下不是讓我們去北面找趙毅將軍嗎?」

「趙毅是個愚忠之人,他認的不是我,而是周朝的正統皇帝,只要不是父皇奪位,即使是長兄,他還是會認其為正統。因此若長兄搶得皇位,你們就只能去金州府尋求庇護。」

元淳聲音哽咽,「那位女大王可願意接我們這燙手山芋?」

「有何不願意?好歹謙兒是周朝的皇太子,這身份還有一些用處,不是都說那位女大王天縱英才嗎,她自然知道怎麼利用謙兒。」

元淳皇后忍不住大聲痛哭,即使投奔敵手,竟依然免不了被人利用的下場。

「不用哭泣,落到她手裏總比落到周家人手裏。沒利用價值的人,就沒活着的價值。」

元淳皇后啜泣點頭,又含淚問道:「那如果父皇要挾持謙兒,繼續做一個傀儡皇帝呢?」

「那也簡單。」周重臉上浮起詭異的笑,「只要謙兒成了皇帝,你就是掌權太后,你帶着謙兒和大周朝的文臣們,直接向金州府投降!」

元淳皇后臉色一白,「陛下…這可是大周朝三百多年的基業!」

「三百多年的基業又如何?」周重臉上冷笑連連,「我們這些人爭來爭去,最後怕爭的只是一個亡國之君的頭銜。」

元淳皇后聽得心口直跳。

後宮婦人不得干政,因此她並不知曉大周朝內發生的事情,她唯一知道的是,大周朝到處都在打仗,屬實是內憂外患,但是亡國兩字,還是讓她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自古以來亡國之君便沒有幾個有好下場,偏她沒有一個有權勢的母族,卻有一個幼子。

對啊,若是周重當真發生什麼意外,他們孤兒寡母能有什麼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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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我帶全家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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