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玄黃亂逆 陰陽舛錯

第218章 玄黃亂逆 陰陽舛錯

第218章玄黃亂逆陰陽舛錯

「破譯了?!」

簡單幾個字。

讓匆匆趕回的陳玉樓和鷓鴣哨再抑制不住心緒。

尤其是後者。

更是如此。

搬山一脈苦尋上千年,才終於得到雮塵珠。

可惜珠子到手。

卻不知道如何去用。

無人比他更能理解那種痛苦。

就像是即將餓死之人,面對一鍋滾燙的熱湯,喝湯是能果腹,但湯汁能在瞬間將他五臟六腑盡數澆熟,要是不喝,只能眼睜睜死去。

這幾天在洞府修行。

但就算是他也沒想到,化妖后的兩頭甲獸,或許是常年生在一起,竟是意外蘇醒了某種天賦,彼此之間能夠心意相通。

要是放到瓶山那會,所剩無幾的他,以命換命,他絕對眉頭都不會皺上一下。

短短十來天功夫,便將龍骨天書上重重密文揭開。

見狀,楊方和紅姑娘也是一臉好奇,不過,兩人也深知此事事關重大,並未上前,而是退開幾步守在門外。

看穿看穿,這兩個字說起來何等簡單,但要做到卻是難如登天。

一左一右快步上前。

「通知了。」

如今他已經知道,老洋人整日不離身的背簍中所養,其實是搬山一脈兩頭甲獸。

所以才嘗試着以蛟龍精血餵養。

甚至這幾個月來,再沒有複發的跡象,要不是頸后那道猩紅如眼睛一樣的印記,在提醒着他,時間長了,鷓鴣哨可能都會忽略它的存在。

經歷過那天仙人洞中一幕。

藉由蛟龍精血,已經化妖。

楊方點點頭。

看似平靜。

以防有人會在此時上山。

一粒金丹,為他,為花靈和老洋人推開了另一扇大門。

不怪他如此謹慎。

了塵前輩不愧是江湖奇人。

但如今……

他又怎麼可能允許,因為自己冒進,而將一切親手葬送。

只是不願看到搬山一脈兩頭甲獸前輩就那麼老死。

看了眼山下青山,見花靈遲遲未歸,紅姑娘眉頭不禁微微蹙起。

好在。

只剩下他們是兄妹三人。

兩人哪敢耽誤。

鷓鴣哨不敢賭,也不能賭。

當然,這件事他並不清楚,只以為是搬山道人的什麼秘術。

實則內心卻始終難掩煎熬。

如今族中衰落至此。

原本鷓鴣哨的初衷。

陳玉樓只要心神一動。

就如被種下了靈種的怒晴雞。

「花靈和老洋人那邊通知到沒有?」

所以,他才拚命去學風水之術。

「好。」

畢竟當年連族中先知,只是窺探了一下鬼洞深處,便為自己招來殺身大禍,更為扎格拉瑪一族埋下禍根。

打擾到三人。

試圖找到雮塵珠中的秘密。

修道極大拖緩了鬼咒爆發的勢頭。

畢竟他沒少見到老洋人為它們餵養血食和秘葯。

即便相隔再遠,隨時都能將它喚來跟前。

這種異於常人的天賦,陳玉樓見過之後也是嘖嘖稱奇。

而這幾天花靈和老洋人兩人,只要進山狩獵採藥,都會隨身帶上一頭,另外一頭甲獸則是留在無苦寺中。

就是擔心有事發生的話。

能夠及時聯繫。

所以,紅姑娘才會問起是否通知。

「那就好……」

聽到這個回復。

紅姑娘不由鬆了口氣。

畢竟關乎他們一族生死命運。

要是因為採藥耽誤了這麼大的事,實在有些可惜。

從遠處綿延起伏的奇峰峻岭間收回目光,她轉而回頭看了眼寺內。

掌柜的已經從了塵長老手中接過寫有譯文的紙。

「有金珠流落,聞為黃帝之物,餘生平演易而成天數,燒龍骨以占卜。」

「金珠自昆崙山中出,生生不息,與天同壽。」

「得之可得永生。」

「另,金珠內藏有玄黃,能蔽天機四時,周天全卦不可窺。」

整篇譯文,只有寥寥數十字。

但其中涵蓋的內容,卻是讓氛圍瞬間變得凝重。

昆崙山中雮塵珠。

周文王占卜以推演。

得之而永生。

對這三句占文,說實話,陳玉樓並不意外,全在預料之中。

但他難以置信的是最後那一句。

金珠內藏玄黃,這玄黃二字何解?

周文王究竟占卜到了什麼,才會讓他惶惶不安,以至於要將短短几百字的占卜,分作三份,又用密文藏入龍骨。

他表現的只是驚疑。

但鷓鴣哨心中卻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這……餘生平演易而成天數,難道這天書,出自周文王之手?」

目光落在第一行文字上。

就有些無法挪開。

強忍着震撼,鷓鴣哨抬起頭看向了塵問道。

「若是老衲破譯沒有出錯,應該就是了。」

了塵嘆了口氣。

何止是鷓鴣哨,這份譯文其實昨夜就已經寫出,只是看了一遍又一遍,他都不敢相信。

又嘗試着重新試了幾次。

但結果都是如此。

直到方才,他才終於下定心思,走出房門,讓楊方和紅姑娘去叫人回來。

雖然從之前的判斷。

無論龍蛇之蟄、鳳鳴岐山還是飛熊入夢,指向的都是周文王。

但這個結論,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以至於他都無法想像,那究竟是件什麼樣的存在,才會讓周文王都如此謹慎。

「那生生不息、與天同壽是?」

鷓鴣哨眉頭緊皺。

昆崙山他知道,扎格拉瑪一族祖地就在那裏。

占文中對此的預言,倒是準確無誤。

但他實在無法解讀後續八個字。

「這幾個字,應該要和後面那句話聯繫起來看。」

陳玉樓呼了口氣,輕聲道。

「得之可得永生?」

鷓鴣哨更是不可思議。

他們一脈祖祖輩輩苦苦尋找雮塵珠,也不過是為了解除鬼咒,為何現在卻與長生不死扯上了聯繫?

「道兄沒看到最前面那句話么?」

「或許在文王那個時代,金珠被認為是黃帝所留,傳說中他乘龍飛升,或許古人也就認為得到了金珠,便能夠藉此永生吧。」

陳玉樓給出了一個相對模糊的答案。

但即便如此。

也足以讓鷓鴣哨難以接受。

占卜中的內容,與族中祖祖輩輩留下的傳言完全不同。

一時間,連他都有些恍然。

雮塵珠……究竟是什麼?

難道真和遠古黃帝能扯上關係?

怔怔的站在原地,鷓鴣哨腦海里仿若有雷鳴交錯而過,自小父母、長輩,再後來是師傅口中聽到的一切,還有他在祖祠中親眼見到的文字。

似乎都在表明。

雮塵珠似乎屬於鬼洞本身。

但他生在孔雀山,從未踏足過祖地。

先輩談及時,也只是將鬼洞視為天地間最為可怕的存在。

一再反覆警告。

不要接近,不要窺探……更不要入內。

連無所不能的先知,都無法承受住那種恐怖的力量。

「金堂說的不是沒可能。」

「遠古時代,人對於無法理解的東西,總會推脫於神明。」

見他目露茫然,眉宇間痛苦與無力交織。

了塵不由暗暗嘆了口氣。

身在局外,只是想想他都深感無力,彷彿有種窺探天穹之外的感覺。

更何況鷓鴣哨三人。

為了一個目標,苦苦尋找上千年,死了無數人不說,到頭來,卻連要面對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這該是何等絕望?

神明么?

聽到了塵長老這句話。

陳玉樓心頭一動。

雖然知道他是勸慰,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妙。

鬼洞下的白骨,與黃帝確實沒什麼關係,而是這方世界的……天花板。

無論哪一方面。

真要說的話,扎格拉瑪一族,也算是抗神者之一了。

而在他們之前的魔國時代。

那些人對雮塵珠,對蛇神,是完完全全的臣服。

獻祭性命,換取蛇神賜予的一線力量。

「我知道。」

「多謝前輩寬慰。」

鷓鴣哨吐了口濁氣。

目光中迷茫漸漸散去,恢復一絲清明和決然。

比起族中那些先輩,只能帶着無盡的絕望,在痛苦中死去,他已經算是足夠幸運。

至少有生之年。

親手將雮塵珠尋回。

他連生死都早已經置之度外,還會恐懼什麼?

見狀,了塵不由點點頭。

不怕別的,就擔心他會陷入死胡同。

人一旦落入這一步。

等於畫地為牢,沒有大毅力輕易無法打破桎梏,掙脫枷鎖走出。

「前輩,這二字……」

鷓鴣哨不再糾結於雮塵珠來歷,而是指了指紙頁。

「玄黃么?」

「這個詞,老衲考量了許久。」

了塵平靜的搖搖頭。

似乎早就想到他會對此疑惑。

就算是他。

在解密天書時。

永生之說都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從古至今,為求長生者浩如煙塵。

但最後那幾個字,卻是經過了一次次的衡量琢磨。

「按照密文解釋,應該是無法預知、超脫認知的某種存在,佛教中將其稱之為無明,道教則叫做虛無。」

「但商周時代,佛道未興,而玄黃亂逆,陰陽舛錯,藉由這句話,老衲才將其譯作玄黃。」

玄黃陰陽?

暗自揣摩了下這句話。

陳玉樓這才回過神來。

他這是認為雮塵珠中所藏,乃是天地一絲混沌氣。

雮塵珠為蛇神之眼,而古神……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從混沌未清中而生。

所以,這麼說的話似乎也不錯。

「原來如此。」

鷓鴣哨點點頭。

下意識想要繼續往下看。

但卻愕然發現,譯文到此已經結束。

「這……前輩,這就是全部了?」

他此行而來。

最想得到的其實是雮塵珠使用之法。

但這篇密文中卻是一言片語都沒有提及。

「是,所以老衲那日才說,龍骨上記載乃是殘篇,按照估計,至少應該還有兩到三塊,如此同樣的龍骨。」

「方才能夠看到全篇。」

了塵點點頭。

他何嘗不想親眼見見。

從巴掌大一塊龍骨中,撥開重重迷霧,去一窺幾千年的神秘。

或許,遠古時代真有神魔存在,只不過因為什麼,天與地之間的聯繫徹底斷絕,密文中提到的金珠就是那個時代的遺留。

只不過,到了商周時代,已是絕地天通,無人能夠識破,只能附會於黃帝。

「三塊……」

聽到這話。

鷓鴣哨眉頭不禁深深皺起。

能夠得到一塊,就已經是難得。

要知道,這枚龍骨並未被獻王隨葬,而是藏在會仙殿碑林的一面牆中,不是陳玉樓看出端倪,誰能找得到?

文王時代距今幾千年。

真正的滄海桑田,日月星辰更替。

就算是史書中也找不到隻言片語的記載。

除非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否則,如何才能剩下的幾枚,將全篇幅的天書湊齊?

「道兄也不必過於憂慮。」

「老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或許……這一枚就足矣。」

陳玉樓拍了下他肩膀,輕笑道。

幾十年後那三位,全靠一個莽字都能進出崑崙神宮、惡羅海城。

他們準備充足。

難道不行?

最重要的是,此行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玄黃者,混沌之氣,上清下濁。

清氣浮遊天地之間。

豈不就是靈氣?

對於雮塵珠的使用方法,陳玉樓心中已然有了一條模糊的思路。

等返回湘陰,就可以試試。

「何況,真要有機會找到遺失的那兩枚,有了塵長老在,道兄還怕解不出密文么?」

「也是。」

看着他靜如止水的眸子。

鷓鴣哨翻湧的心緒,一下寧靜了不少。

「前輩學問通天,短短十餘天便能如此,確實不足憂慮了。」

「你倆小子……」

見兩人一唱一和。

了塵不禁搖頭一笑。

他倒是想知道天書全篇,但如今已經年過天命,轉眼就是花甲,又有多少年能夠等待。

真找了剩下兩枚。

沒有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一切都是枉然。

而且,他要是也隨着師傅而去。

十六字可就真正絕於世間了。

張三爺一輩子的心血盡數付諸東流。

自己真能忍心見此么?

這一刻,了塵避世修行二十年的心境,頭一次雲海翻湧,以至於讓他失神到坐立難安的地步。

腦海里又浮現出當日陳玉樓的玩笑之語。

或許……

想到這,他目光下意識看向院中兩人。

陳玉樓自信從容,鷓鴣哨放縱不羈

分別身負着卸嶺和搬山兩派傳承。

都是萬里挑一的人物。

自張三爺身死,他們師兄弟幾人散的散、死的死、退的退,沒想到躲在這座深山老林里避世隱居二十年,如今的倒斗行江湖竟是如此蓬勃。

「金堂,當日之言可還記得?」

了塵深吸了口氣。

目光漸漸變得決然。

而陳玉樓還在琢磨著雮塵珠,聞言不禁一怔,下意識看了過去。

「前輩說的什麼?」

「可願隨老衲學得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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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墓:我,陳玉樓,一心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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