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錯位之神

【這就是法術的本質嗎？】

好奇的觀摩著不死人們的行動。

李昊發現這些不走尋常路的傢伙，果然將【驅神役鬼之法】玩出了花來。

像黍離那樣驅散靈素、阻止惡鬼重生的做法，已經算是很正常的一種了。

某些腦洞清奇的不死人，在對付那些出現在自己地盤的惡鬼們時，往往采會用各種意想不到的手法。

強行將靈素聚合，卻又不賦予它們真正可行的形態……

由此便誕生了很多一看模樣就掉SAN值，可仔細觀察卻發現它們甚至根本就不具備任何行動能力的畸形鬼。

洞悉靈魂的本質，讓兩隻惡鬼一具軀體之中……

由此便誕生了相互打架，卻又怎麼都打不死對方的雙頭、乃至於多頭鬼。

不死人對於【驅神役鬼之法】的奇葩使用，可以說是刷新了李昊對於這項能力的認知。

得益於此，李昊似乎也更進一步理解了【法術】的本質。

不同於自己本體所在的地球，諸天萬界的世界往往是一個更高維度的空間。

除了最基礎的物質維度之外，這些世界通常還附加了類似於靈性一樣的特殊維度。

有鑒於此，不需要升維達到神明級別。

普通的生靈也能夠利用自己有限的精神力，對靈性層面的事物進行干涉，由此便衍生出了【法術】這個概念。

【科技】與【法術】，分別對應的是生靈的物質與精神。

以李昊自己本人的理解，就算把這兩個詞替換成其它別的什麼辭彙，也一點都不影響它們的本質。

反正歸根結底，都是不同文明對於世界客觀規律的總結。

在偏向物質層面的文明眼中，將這種對世界客觀規律的總結稱為科學。

在偏向精神層面的文明眼中，則將這種對世界客觀規律的總結稱為大道。

【所以，精神力就是靈魂的『手』。】

【靈魂越強，精神力就越強。精神力越強，『手』能夠做到的事情就越多。】

簡單歸納總結了一下，李昊十分滿意的將目光重新跳回到了瑤心的身上。

在不死人的強勢鎮壓下，那些因為靈界異常而誕生的惡鬼，根本就掀不起太大的風浪。

要不是黎民們表現出的戰鬥狂熱，李昊甚至根本就不會把多餘的注意力分散到它們的身上。

畢竟與遼闊的山海界相比，一、兩千人規模的黎部落顯得是那麼的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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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赫汝是一個溫柔的女妖，卻並不是一位合格的神明。

直到被自己的信眾高舉神座、推上神壇的那一天，芭赫汝都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成為一位神祇。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芭赫汝雖然成為了主神，卻一直都不喜歡自家神系那極端好戰的風氣。

因為祂不忍心看到自己熟悉的人，因為某場戰爭而死亡。

可惜的是就算是神明，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享受着神系的福利，自然也得承受成為主神的義務。

不喜歡戰爭的芭赫汝，卻培養出了最忠誠的使徒、最強大的屬神、最昌盛的文明。

這就像某種充滿惡意的循環，芭赫汝越是表現的厭戰，祂所經歷的戰爭就越多，直至最後一戰的到來。

沒有人可以永遠贏，而賭上一切的戰爭只要輸一場就是滿盤皆輸。

在那最終的諸神浩劫中，文明被毀滅、世界被打碎、神明被擊殺，最終只剩下了芭赫汝一位真神苟延殘喘了下來。

這當然不是因為敵人的手下留情。

而是芭赫汝手下最強大的屬神——森林之靈·利希拚死殺出一條生路，這才讓敵人不得不放棄這個已經沒有任何價值的世界了。

從那一天開始，芭赫汝的世界就一直徘徊於【飛升區】和【沉淪區】的邊緣，時刻面臨着毀滅的危機。

即是為了自救、同時也是憐憫仍舊生活在這個破敗世界的眷族……

早已晉陞成為真神的芭赫汝選擇了降維，讓自己的真身重新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中。

要知道，神明與世界的關係並非相互依賴的關係。

從晉級成為神明的那一刻起，芭赫汝就已經是超脫了「生命」這個維度的不可名狀存在。

世界就算毀滅了，芭赫汝也不會死亡。

最起碼在墜入【沉淪區】之前，芭赫汝可以選擇成為一名流浪的神祇，徹底拋棄這個一無所有的世界。

然而芭赫汝並沒有做出這樣的選擇，而是選擇以真神之身承擔起整個世界的重量。

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種做法雖然冒險，但的確有一定的可行性。

奈何芭赫汝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這個世界的破損程度。

沒有李昊那樣的不死之身，如此規模的生命力消耗早已超出了芭赫汝的承受極限，正在一點點耗盡祂的神性。

最終的結果就是，芭赫汝不得不動用自己的「遺忘」能力，徹底刪除了整個世界的物質概念。

如此，芭赫汝方才勉強維持住了世界的平衡，不至於徹底墜入【沉淪區】。

可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悲劇也就是在這一刻誕生了。

由於芭赫汝的能力實在太過強大，導致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靈也忘記了過去、忘記了神明、忘記了創造自己的芭赫汝。

在一個一無所有的世界裏，一群遺忘了所有記憶的亡魂，它們做出怎樣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偏偏芭赫汝又是一位極其溫柔的女神，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

為了能夠繼續活下去，這個世界僅存的亡魂們開啟了啃食神明之軀的不歸路。

芭赫汝悲涼、絕望，同時也默默的承受着這一切。

祂偏執的認為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認為是自己這位不合格的神明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災難。

因此，就算自身遭受再多的苦難。

芭赫汝也覺得那是自己咎由自取，是對眾生的一種救贖。

帶來不祥的女妖，本質上只是一個被推上了不屬於祂原本位置的「錯位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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