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幽禁終身

「那我馬上叫人過來，把這牌匾給換掉，換成全新的，絕對不留半分的痕迹，好不好？」白玉樹眨巴着眼睛，徵詢著林陽的意見。

「不用！若是你那些白家的子孫們願意做白日夢，就讓他們一直做下去！」林陽淡淡地看着白家的牌匾，緩緩出聲，嘴角泛著淺笑。

「好，一切都聽你的。陽陽，我們趕緊進去吧，大家都等著在呢，都等了好幾天了。」白玉樹滿臉帶笑地為林陽引路。

很快，林陽便進到了白家的議事廳。

白西川、白景堂、白景林、白慕松、白慕龍、白慕樓、白宇奇，白家的核心人員幾乎全部聚在議事廳中。

所有人在林陽進入議事廳的剎那，幾乎齊齊向著林陽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只不過，只要眼睛沒問題，都能看出這些笑容實在太勉強。

林陽冷冷地掃了一眼白家眾人，問道：「高外祖，我的父親和母親呢？」

若不是想要見林正鋒和白慕蘭，林陽此際肯定是不願意來白家的。

「正鋒和慕蘭正在趕過來的路上，應該很快就要到了。」白玉樹湊到林陽身邊，道：「陽陽，今日你既然過來了，我正好跟你說說白西川和白慕龍的處理辦法。」

林陽沉默著，沒有說話。

白玉樹咳嗽了一聲，明顯有些忐忑地說道：「白西川的閣老已經被撤下，由你的母親接替，白慕龍也不能再做內城禁海衛統領了，你的父親今日已經赴任。這兩件事，想必你已經知曉。

當然，這點懲處肯定是不夠的，白西川和白慕龍稍後將會被閉入死關，什麼時候出關，將由你來決定！沒有得到你的允許，他們就永遠不能出關，只能爛死在裏頭。」

白家眾人聽到這裏，齊齊一震。他們都知道，白玉樹對白西川和白慕龍肯定是有大懲罰的，但卻沒有料到懲罰會如此的嚴重。以林陽對白西川和白慕龍表現出來的恨意，兩人不亞於終身囚禁。

白景堂等人神情焦急，想要開口求情，卻又不敢，一個個急得抓耳撓腮。

四大家族這些天的作為，林陽都看在了眼裏，心中對四大家族的恨意是有所減弱的。

林正鋒沒死，而且還分明已經復原，更接替了白慕龍的職位，這也讓林陽對白西川、白慕龍以及白家的恨意減去了許多。

如今再聽到白玉樹要將白西川和白慕龍閉入死關，等同終身監禁，林陽心中對白家的恨意實際上已經所剩不多。

「父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讓我閉死關，我心甘情願，但慕龍還年輕，天資又好，求您開開恩，放過慕龍吧。」白西川突然跪了下來，向著白玉樹開口求情。

白玉樹掃了一眼白西川，冷聲道：「天資又好？都快四十的人了，一個天輪境都遲遲突破不了，還好意思說天資。更可氣的是，你連求人都會求錯，難怪會做出如此短視的事情。」

白西川稍作猶豫后，轉過頭，神情複雜地看着林陽，顫聲道：「林陽，當年加害正鋒，現在又加害你，都是我的決定，慕龍只是奉命行事，他也是迫於無奈，更何況，他畢竟是你的親舅舅。我求求你，請你放過他吧，即便你不想放過他，給他一個閉入死關的期限也好，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都行。」

白西川此際面容憔悴，眼神渾濁，以往梳得整整齊齊、油光錚亮的花白頭髮，此際凌亂不堪。

林陽看向了白西川，他發現，白西川這段時間蒼老了太多，在這一剎那間，林陽是有過心軟的。

但是，他立馬硬起心腸來，冷聲道：「親舅舅？你不提還好，提了只讓我覺得噁心！天理昭昭，因果相連。你們既然犯了錯，便得接受懲罰！」

白西川聽聞此言，頹然地坐在了地上，他抬起渾濁的老眼看向了白慕龍，聲音哽咽地說道：「慕龍，對不起，都是爺爺害了你！」

白慕龍低垂著腦袋，沉默不語，彷彿被抽幹了精氣神。他此際的年紀，在元修裏頭，正是風華正茂，但卻要在這個時候被終身幽禁，這對他而言，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現在哭哭啼啼的，不覺得太晚了么？丟人現眼！來人，將他們帶走，即刻閉入死關當中！」白玉樹知曉林陽的心意已決，便也不再有幻想。

很快，就有數名白家子弟進來，將白西川和白慕龍帶了出去。

「你們也出去吧，日後在言行上，都給我收斂些。不然，他們兩人就是你們的榜樣！」白玉樹明顯有些疲倦了，他輕輕地揮了揮手，讓白景堂等人也出了議事廳。

「陽陽，你父親母親應該馬上就要到了，你再等一等啊。」白玉樹看到林陽的臉有些不太好看，緩緩出聲。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的急匆匆的腳步聲，隨後就有兩人快步進了白家議事廳，正是白慕蘭和林正鋒。

「母親！」林陽先呼喚了一聲白慕蘭，而後把目光看向了林正鋒。

「陽陽！」林正鋒虎目含淚，聲音帶着幾分顫抖。

林正鋒記得，當初他離開林家的時候，林陽還是十歲不到。如今，林陽已經長成了男子漢，身材比他還高出幾分。

「父親！」林陽輕輕呼喚了一聲，而後快步上前，朝着林正鋒拜倒在地，聲音哽咽地說道：「父親，孩兒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林正鋒連忙將林陽扶了起來，並摸了摸他的腦袋，道：「陽陽，父親不苦。是你受苦了，父親當年那麼小便把你拋下，是父親對不起你。」

「父親，孩兒不怪你。」林陽輕輕出聲，眼眶中有淚光在閃爍。

「正鋒，陽陽，你們好不容易父子相見，怎麼還弄得如此傷感呢，你們應該高興才是！」白玉樹似乎不習慣如此煽情的場面，緩聲開口了。

白慕蘭的雙眼之中，也有淚水在打轉，她快速地擦了一下眼睛，將林陽給扶了起來。

「陽陽，你體內的隱患，你的父親給你找到了應對之法。」白慕蘭老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林陽。

不待林陽發問，白慕蘭便快速地將吞天獸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吞天獸。」林陽沉吟出聲，對於體內殘存的元獸之力，他正發愁著呢，不曾想父親立馬給到了解決之道。

「正鋒說的辦法很可行，而且，那片海域我也去過。過兩天，我再去一趟，把吞天獸的獸核給取回來。」白玉樹輕聲開口。

「曾祖，我隨你去吧，那裏我熟悉。」林正鋒接了一句。

「我也去。」白慕蘭握住了林正鋒的手。

「那裏已經是亂禁海的極深之處，時常有五級六級、甚至更高級別的元獸出現，危險萬分。我一人前往，都堪堪只有自保之力，你們不能跟我去。」白玉樹直接拒絕，在這個問題上，他沒有向白慕蘭妥協。

「父親，母親，高外祖說得對，你們不能去那裏。而且，高外祖也不能去。高外祖要去獵殺吞天獸，肯定會在亂禁海上動手。以高外祖的修為，一旦動手，必定立馬就會被附近的強大元獸發現。若是能一擊擊殺吞天獸自然是最好的，若是稍稍一耽擱，很可能會被趕過來的元獸給纏上，深陷險境。吞天獸身為八級元獸，儘管還未成年，但必然會有一些極其高明的保命手段，想要一擊將其斃殺，機會不會太大。」林陽緩緩出聲。

白玉樹皺起了眉頭，因為林陽說的，很接近事實。

「高外祖，你應該有那處海域的海圖吧，你給我一份，我一個人去便可。」林陽繼續說着。

「不行！」

白慕蘭，林正鋒和白玉樹齊齊出聲，斷口拒絕。

「陽陽，我絕對不能讓你一個人去冒險，要去，母親陪你去！」白慕蘭急聲開口。

林正鋒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住了白慕蘭的手，表明了他的態度。

「陽陽，高外祖去那片海域雖然有危險，但絕對比你前去要安全太多！」白玉樹沉聲說道。

林陽知道，若是不拿出讓他（她）們信服的理由，他（她）們是絕對不會同意自己去獵殺吐天獸的。

「高外祖，父親，母親，你們不要忘了，我可是鎮海衛，對亂禁海和元獸熟悉無比，而且，以我現在的實力，即便遇上五級元獸都有一戰之力，我去比你們合適。」林陽平靜地說道。

「那處海域可是很可能出現六級元獸的，你不能去！」白玉樹仍舊不同意。

林陽嘆了一口氣，而後運轉《迷神訣》將一身的氣息給收斂了起來。

「咦，好手段，竟然能將一身的氣息全部給收斂了起來！」白玉樹察覺到林陽的變化，驚訝出聲。

白慕蘭和林正鋒也發現林陽身上的氣息突然消失不見，也是驚奇不已。

「高外祖，我有這麼門手段，應該足夠在亂禁海上自保了吧？」林陽緩緩出聲。

「陽陽，你即便能收斂氣息，亂禁海上仍舊危險萬分，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往。」白慕蘭明顯還是不放心。

「蘭丫頭，陽陽去的確比我們合適，他有足夠的自保之力。」白玉樹沉默了片刻后，徑直將一張海圖遞給了林陽。

「曾祖，若是陽陽有什麼意外，……。」白慕蘭還欲繼續說話，卻被白玉樹打斷了。

「正鋒，慕蘭，陽陽已經是大人了，不久前，他還是天乾城絕無僅有的雙統領，更是為天乾城屢立奇功，他已經有能力應付亂禁海上的危險。我們就放寬心，相信他吧。

而且，磨鍊才是變強的最好方法，真正的強者就該搏擊風浪。」白玉樹說着說着，嘴角升起了笑意，看向林陽的眼神里異彩連連。

「慕蘭，聽曾祖的吧，陽陽的確已經長大，我們的過度關心，對他而言，很可能就是一種成長的束縛。」林正鋒朝着林陽點了點頭。

白慕蘭這才沒有再出聲反對，但一雙眼睛裏，仍舊帶着擔憂之色。

「陽陽，爺爺現在可好？我打算過一段時間，就和你的母親回一趟乾州，去看看他，若是他願意，我們打算將他接到天乾城來。」林正鋒緩聲說道。

林陽頓時沉默了下來，雙眼之中升起了一層水霧。

「陽陽，你爺爺怎麼了？」林正鋒意識到事情不妙，急聲問道。

林陽收斂好情緒，將林家發生的事情仔細地說了一遍。

「林天放這條老狗！當初我就應該宰了他！」林正鋒恨恨出聲，咬牙切齒，悔不當初。

「陽陽，你這些年受苦了。」白慕蘭聽完林陽的講述，眼淚又下來了。

「父親，你和母親打算就留在天乾城，不回乾州了么？」林陽輕聲問道，經歷戴魅兒一事，他已經想離開天乾城了。

他此際乃是留名天乾碑者，要是願意，隨時可以離開天乾城。

林正鋒和白慕蘭對視了一眼，道：「陽陽，我與你母親分隔近二十年，好不容易重聚，只希望安穩地相守在一起。本來，我是想去接你爺爺過來的，現在他老人家已經仙去，我對乾州便更無掛礙了。」

林陽點了點頭，道：「昌國林家也的確沒有值得留戀的地方，不過，天乾城白家也好不到哪裏去。」

白玉樹聽到這裏，臉上的神情頓時精彩起來，他咳嗽了一聲，道：「陽陽說得對，現在的白家簡直就是烏煙瘴氣。慕蘭，正鋒，我給你們授權，從今日起，你們就好好地整頓白家，從上到下，從規矩到人，你們想修就修，想改就改，一定要剎住白家的歪風邪氣！若是誰敢不服，誰敢對抗，我一掌拍死他了事。」

林陽哪裏猜不到白玉樹的心思，白玉樹分明是想把白慕蘭和林正鋒與白家緊緊地綁到一起。

他白眼一翻，正欲開口點破，但看到父親母親在前，便忍了下來。

「曾祖，正鋒雖然決定留在天乾城，但我要不要留在白家，此事，我聽正鋒的。正鋒雖然已經原諒了白家，卻不代表他會毫無芥蒂地和傷害他的人住在一個屋檐下。」白慕蘭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曾祖，看在您老的面子上，我可以放下與白家的仇恨。但要讓我進入白家，我恐怕做不到。」林正鋒緩緩出聲。

白玉樹臉色的神情頓時黯淡了下來，他忙前忙后，就是想要將林正鋒一家與白家深度捆綁起來，這樣一來，等到他死後，白家還能有一個憑靠。

聽林正鋒的意思，他雖然放下了仇恨，但同時也斬斷了與白家的親情聯繫。

「曾祖，陽陽今天也在這，我便把我與正鋒商量好的事情跟你說一下。天乾閣閣老的位置，我最多只做兩年，兩年之後，曾祖還是得另選一位白家的族人來頂替我。但是，這兩年內，我向你保證，絕對會好生照顧好白家的。」白慕蘭把目光看向了白玉樹。

「兩年，兩年的時間哪裏夠啊。」白玉樹長嘆一聲，道：「正鋒，蘭丫頭，事情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么？」

白玉樹的語氣之中帶着請求，他很清楚，若是沒有林正鋒和白慕蘭的扶持，等到自己百年後，白家在天乾城的地位必定會一落千丈，甚至除名，因為白家最近幾十年，樹敵太多了。

白慕蘭沒有說話，只把目光看向了林正鋒，眼神複雜。

林正鋒沉默了，不向白家尋仇，他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要讓他不計前嫌地與白家站到同一條陣線上，甚至還去保護他們，他暫時做不到。

林陽站在一邊，他看到了白玉樹的蒼老與疲憊，看到了白慕蘭的不忍與煎熬，也看到了林正鋒的猶豫。

於是，林陽緩緩出聲了：「白家雖然一無是處，但那座湖心小島上的風景和風水都不錯，我挺喜歡那裏的。高外祖，你若是讓白家把那座小島送給我，再把上面精心修葺一番，建上幾處庭院，我與白家的恩怨便一筆勾銷了。」

白慕蘭和林正鋒俱是面露狐疑之色，不知道林陽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白玉樹先是一愣，而後喜聲道：「我的乖玄外孫，有你這句話，高外祖這顆懸著的心可總算放下來了。你放心，最多三日，我就會把那座湖心小島給整理出來，絕對讓你百分百的滿意！」

「高外祖，既然那座湖心小島已經送給我了。那麼，小島，加上那片湖，日後便是我的禁地，你們白家的人若是敢踏足半步，休怪我出手無情！」林陽刻意將聲音轉冷。

「這個不消你說，我稍後就將那裏列為禁地，絕不允許白家子弟踏足，不光是不能踏足，連遠遠地看一眼都不行。」白玉樹的臉上又爬滿了笑容，接着又討好地說道：

「陽陽，光建幾處庭院恐怕不夠，要不要我在上面佈置一些陣法，比如聚靈陣啊，隔絕陣，防護陣等等。」

「陣法自然是要的，不過，維持這些陣法的元石，得你們白家來提供。」林陽的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