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封棺

第406章 封棺

「我呸!」許清音對着李煥的臉吐了一口唾沫,「我大周的兵將也是你能污衊的!」

「混賬!」李煥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許清音的臉上,「賤人,竟然敢對我無禮,還大皇子妃,你看着吧,等趙儒林踏入陷阱,一千多斤的火藥在頃刻間爆炸,崩!你就可以親眼看着他粉身碎骨!美麗吧,想想都覺得很美好!」

許清音看着遠處廝殺的趙儒林,眼睛漸漸泛起紅霧:「李煥,你會後悔的!」

「什麼?」

許清音被鐵鏈綁住的雙手在這個時候用力,鐵鏈堅硬,嘞的許清音手腕鮮血直流,就在李煥想要嘲諷許清音的時候,鐵鏈崩斷了,而下一刻,許清音就使出了全部的力氣,一腳踹在了李煥的胸口上。

許清音這一腳踢過來,重如千斤,直接把李煥踢得老遠,李煥跌倒在地上,嘔出一口鮮血,他費力的抬起頭:「攔,攔住她,攔住她!」

許清音身體里的毒剛剛解開,這會兒還有點發虛,她咬着牙往前跑,費力推開堵到身邊的人,一步一步想着陷阱衝過去。

李煥被人扶了起來,他看着許清音萬夫莫當的向著陷阱衝過去,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不好,她想引爆陷阱!」

「怎麼辦將軍!我們的失敗還在陷阱區域,如果這個時候引爆了,我們的人必然死傷無數啊!」副將扶著李煥,焦急的說道。

李煥盯着許清音的背影,伸出手:「把弓拿來!」

副將愣了一下,趕緊拿來了弓箭。

李煥的胸骨被許清音踢碎,現下根本沒有辦法用力,只能虛虛的靠着。

李煥試圖接過弓箭,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便忍着劇痛說道:「拉弓,殺了她!」

副將應了一聲,拉開強弓,瞄準,松弦。

「趙儒林,你快走,別過來!」許清音終於穿過人海看到了趙儒林,她拚命的揮舞着手,「你快走,快走!」

趙儒林也看到了她,眼中喜悅一閃而過,他拉近馬匹的韁繩,向著趙儒林跑過去,卻在這個時候,看到了李煥副將拉長了弓箭:「許清音,小心!」

「啊!」就在許清音一腳踏進陷阱的哪個瞬間,副將的箭刺入了許清音的後背。

「不要!」趙儒林瞪大了眼,一夾馬肚,加快了馬匹的速度。

「嘭!」爆炸聲忽然想起,夏玉飛奔而來,將趙儒林從馬背上抱了下來,而趙儒林,卻親眼看着許清音被爆炸引起的那股黑煙籠罩。

「許清音!」

「有埋伏,保護殿下!」夏玉拖着趙儒林拚命的往後走,而趙儒林則看着面前的火光衝天,紅着眼,卻說不出話。

因為許清音提前引發了爆炸,以至於番西的隊伍來不及撤退,立時死傷過半,李煥被許清音重傷,被副將護著已經先行後退了,夏玉帶着大部隊尾隨追殺,最後拿了李煥的人頭回來。

爆炸過後,趙儒林和夏玉第一時間帶着人去找許清音,偌大的一片區域,被炸得凹陷出一個巨大的天坑,趙儒林跪在天坑邊上,也就是許清音小時的那個地方,瘋狂的挖著土:「許清音,禾兒,禾兒,你在哪裏,你在哪裏,你不要嚇我,出來啊,許清音!許清音!」

偌大的天坑裏,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根本沒有活口,趙儒林跪在哪裏拚命的挖,夏玉站在一旁,不忍去看,沉默了半晌,夏玉命令道:「給我找,一定要找到大皇子妃!」

「是!」

一直到深夜,夏玉才在天坑外十幾米的地方,挖到了刻着禾字的玉佩,那是許清音貼身的玉佩,除了玉佩以後,再無所獲。

大皇子妃犧牲了!

因為這件事,即便夏玉拿回了李煥的人頭,也沒能讓士氣振奮一絲一毫。

跪在營長里哭了一天一夜的木靈,在第二天的天明,抱着一件小瞧的圍兜走進了趙儒林的營長,剛進營帳,木靈就跪了下來,將懷裏的圍兜放在了趙儒林的面前:「殿下,這原本是大皇子妃,要給殿下您看的禮物,只是現在,大皇子妃已經沒有辦法親手交給你了,只能由奴婢轉交給您!」

趙儒林看着木靈,顫抖着手接過圍兜:「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大皇子妃被擄走的前一天,大皇子妃這些日子,一直覺得胃口不大好,以為是感染了風寒,就叫軍醫來看,軍醫看了以後,說大皇子妃有了身孕,已經一個多月了,大皇子妃怕讓殿下擔心,就不許我們與殿下說,只是,沒想到……」木靈跪在地上,看着趙儒林,淚流滿面。

趙儒林看着木靈,眼眶漸漸泛紅,捏著圍兜慢慢站起來,心中洶湧,從口裏吐出一口鮮血,下一瞬就暈厥過去了!

木靈趕緊抱住趙儒林,大喊著:「來人,來人啊,殿下暈過去了!」

本就守在附近的夏玉一聽到聲音就沖了進來,趙儒林這會兒已經暈死過去了,夏玉將人抱上床的時候,看到趙儒林捏在手裏的圍兜,眸光一變,立刻喊道:「去把軍醫請過來!」

軍醫趕來的時候,趙儒林的氣息已經很弱了,軍醫連着給趙儒林吃了兩顆保心丸,趙儒林的氣息才漸漸穩定下來:「傷心過度,氣急攻心,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

夏玉囑咐木靈照顧好趙儒林以後,就帶着軍醫出去了,夏玉送軍醫走得時候,想起趙儒林手裏的圍兜,忽然想起前幾日,許清音曾經召過軍醫,便問道:「胡軍醫,大皇子妃,是不是,有孕了?」

胡軍醫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一個多月了!」

番西入侵大周,大敗,最後以獻上國度唯一的公主和三座城池才得以休戰,在殺紅了眼的趙儒林手下,得以苟延殘喘。

趙儒林回京的那一日,身後跟着一個棺槨,他借下鎧甲,穿一身白衣,騎在馬上,慢慢的向著城門口而去。

皇後站在城牆上,看着趙儒林慢慢向著宮門口走來,身後,跟着許清音的棺槨,皇后看着面上毫無血色的趙儒林,只覺得心口一陣一陣的抽痛:「早知道這般,本宮就不該,不該讓許清音去!」

皇帝走到皇後身邊,握住皇后的手:「下去吧!」

皇后擦掉眼角的淚水,跟着皇後向下走。

宮門大開,趙儒林翻身下馬,在宮門前跪下,手裏,拿着帥印:「兒臣……」

「莫說了,莫說了!」皇帝趕緊彎腰扶起趙儒林,「起來,快起來!這一路,辛苦了!」

趙儒林看着皇帝,看着他身上素凈的衣衫,明明是大勝,偏偏所有人都沒有高興地樣子,便是皇后,竟然也在人前紅了眼,趙儒林看着皇后,從懷裏拿出一個袋子,說道:「母后,禾兒她,很喜歡你給他準備的牛肉乾,我用了她許多,在番西的時候,她就心心念念的,你再給我準備一些,我好還她!」

本就是強忍着的淚水,在這一刻再也忍受不住,皇后慢慢上千,握住趙儒林的手:「儒林,禾兒,禾兒她……」

「死了。」趙儒林抬眼看向皇后,冷聲說道,「粉身碎骨!一屍兩命!」

這一句話出來,便是皇帝,再也沒能忍住,別過了頭。

趙儒林看着皇帝皇后,再沒有說話,將帥印遞給皇帝,轉身:「回府!」

趙儒林帶着棺槨回大皇子府,停喪七日。

靈堂沉靜,成夫人已經哭死過去數回,趙儒林坐在靈堂好幾日,不吃不喝不睡,就那麼深深的熬著。

許清音是皇家兒媳,死後,棺槨葬入皇陵。

趙儒林坐在棺槨前,手裏握著那塊玉佩,他捏著玉佩,輕輕的摩擦著。

一直到深夜,有人躲在靈堂前偷偷的看着趙儒林,趙儒林在那人走近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一直到那人越來越近,他才開口道:「誰?」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從角落裏走出來,低着頭拽著自己的裙擺:「殿,殿下!」

趙儒林慢慢抬頭,看着那個站在靈堂前的小姑娘,有幾分眼熟:「成玥?」

成玥是許清音的庶妹,在許清音成婚以後,就記到了成夫人的名下,也算是成家的嫡女了,趙儒林在去成家的時候,見過成玥,這個成玥與許清音大不相同,許清音未出嫁前,總是將自己藏起來,而成玥,卻是拚命在人前顯露自己。

「我知道!」權勝藍低下頭輕輕的笑了,「只是,趙儒林,我們賭一局吧,那個成玥,最後會成為成府的嫡出女兒,成家,還需要一個皇子妃,你不要,就會成為別人的!」

「那就成為別人的吧!」趙儒林嗤笑一聲,然後抬眼看着棺木,「你知道嗎,我原本,應該有個孩子了,她滿心歡喜,等著打完那場仗就告訴我的!以她的本事,逃出來,其實不難的,縱然中了毒,可她的力大無窮是天生的,迷香也奈何不了她的!」

「如果不是為了我,她根本不會踩到那個陷阱的!」趙儒林看着權勝藍,眼眶微紅,「權勝藍,一直以來,總有人說,許清音不夠美艷,才華不夠絕塵,配不上我,可是我現在才知道,真正配不上的,是我,而不是她!」

權勝藍沉默了一會兒,拿起牛肉乾看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笑說道:「趙儒林,我問你,如果那個時候,被綁在那裏的是你,你又該如何?是逃走,還是踩進陷阱?」

趙儒林愣住了,靜靜的看着權勝藍。

權勝藍喝掉杯子裏的酒,拿着酒杯輕輕的晃蕩著,然後輕輕笑着:「如果是你,你也會那麼做吧!我想,許清音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那麼做,但是在那個時候,她只知道,你比什麼,都要重要,只要你能活下去,她不惜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她用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換來了你的性命,可不是讓你這麼作踐自己的!」

趙儒林看着權勝藍,沒有說話。

「有些話,說的再多,也沒有什麼用的!路是自己走得,許清音只是選擇了她想要的,僅此而已!」權勝藍抬眼看着許清音的棺槨,「她是個頂聰明的姑娘,容顏終有老去的一天,那個時候,你還能有幾分真心呢?而現在,她永遠都是心上,那不能磨滅的白月光!」

「這樣子,她就開心了嗎?」趙儒林失笑,笑着笑着,便紅了眼,淚水順着眼角慢慢落下,落進酒杯里。

「或許吧,但是你這個樣子,她應該不怎麼高興吧!」權勝藍放下酒杯,站起身來,「我該走了,你們年輕人的路啊,終究還是要自己走!」

趙儒林抬眼看了一眼權勝藍,嗤笑一聲:「混賬東西,說什麼年輕人,你別以為自己長了一輩,就忘了自己的年歲了啊!」

權勝藍輕笑一聲,拍了拍趙儒林的肩膀:「我自然記得!趙儒林,我會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大展你的風采!」

「你憑什麼就斷定,我會有大展風采的那一日?」趙儒林看着權勝藍,輕聲說道。

權勝藍看着趙儒林,伸出手指,指著趙儒林的心口:「因為,許清音相信你!所以,我斷定你可以!」

趙儒林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權勝藍離去。

第二日,便是許清音入殮的日子。

一大早,入殮的隊伍就來了,趙儒林親自開的門,趙儒林換上了一身喪服,長發未梳,親自帶着這些人,走進靈堂。

封棺木之前,趙儒林親手打開了棺木,棺木內,是許清音的衣冠,趙儒林摘下身上的玉佩,放在棺木內,輕聲說道:「你等等我!不要走得太快,稍稍,等我一下!」

哀樂起,起棺。

許清音是皇家兒媳,葬入皇陵。

許清音為國捐軀,巾幗衛送行,城中百姓自願結燈送行。

棺木行之成府,成家的祖父因是長輩,不得送行,站在門口,遠遠的行了一個君臣禮,趙儒林停下腳步,恭恭敬敬的回禮。

鬚髮皆白的老者一生榮辱不驚,這個時候,卻抬手輕輕的抹了抹眼角,成夫人站在一旁,幾次昏厥過去,卻依舊咬着牙硬忍着,她總要親眼看着女兒走,即便無法送她最後一程,但是總要親眼看着她走才是。

趙儒林一步一步向前,眼看着,許清音的棺槨被抬進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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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春裳,嫡女重生后又美又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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