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矛盾

12 矛盾

古同志叫古懷民。

別看村民已經安頓下來,但是他們的工作一點也不少。雖然這次穿越的都是普通底層老百姓,可是古今差異巨大,人數又多,要讓他們適應下來,融入社會,其實也是不容易的。

古懷民他們傍晚仍在村委會開會,商量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所以也第一時間知道了打架事件。

古懷民倒是並沒有生氣,反倒是笑着說:「他們適應生活倒是快,這安穩下來都有精神頭打架了。」

關麗娜:「這事兒我倒是知道點內情。」

關麗娜是大夫,這些日子負責體檢,一些磕磕碰碰的也都是她負責,也因為是個大夫,大家並沒有把她當成「官府中人」,她本人又很有親和力,很快的跟村裏人打成一片。

不少事情,她都知道的比別人多。

村裏的「大嘴巴」,可不是只有陳蘭花一個人。

古懷民:「說說?」

關麗娜:「他們有舊怨。田遠山家的大兒媳兒宋春梅是田富貴媳婦兒宋春菊的親姐姐,據說當初她們母親剛去世不到一個月,宋春菊就鬧着要嫁給他們村的最富裕的田富貴做小妾。別看他們古代小妾是正常的,但是娶妾那可是富裕人家的事兒,就算是村裏條件最好的,田富貴還真是沒富貴到那個份兒上,這事兒是村裏獨一份兒。再說這老人去世還不到一個月呢,宋春菊就着急嫁人,還是要做妾,宋家父子哪能不生氣,根本不同意。就連當時已經出嫁了的宋春梅都不同意。宋春菊一哭二鬧三上吊,非是要嫁,宋家老頭兒把女兒關了起來,結果宋春菊竟然偷偷跑了出去,直接住進了田富貴家,鬧得全村人都知道,就是逼迫她爹成全這樁親事。」

關麗娜不贊同的搖搖頭,說:「要知道他們可是在古代,很注重名節的,宋春梅宋春菊的大哥,也就是宋石頭還有一個女兒呢,這可影響家裏的名聲,宋老頭本來因為老伴兒去世身體就不太好,這一氣直接就重病在床了,治了不到三個月,人就去了。宋家兄妹宋石頭和當時已經懷孕九個來月的宋春梅氣瘋了,兩個人去田富貴家鬧,宋春梅拿着菜刀差點砍死宋春菊,把田富貴家一頓打砸。宋春菊護著自己男人,不小心推到了她姐宋春梅這個孕婦,宋春梅早產,還傷了身不能再生了。」

眾人一個個都蹙眉,很不能理解這個宋春菊了。

古懷民:「那個早產的孩子就是田甜?」

關麗娜點頭:「對,宋家還有宋春梅都吃了虧,不依不饒,可是田富貴條件好,又會做人,在村裏有些名聲。後來在村裏老人的不斷協調下,雙方倒是沒再打起來,但是也算是結了仇,老死不相來往。別說宋石頭跟宋春菊不來往,就連宋春梅所在的田家也一樣。畢竟宋春梅傷了身不能再生了。以前在村裏,因着村裏的老人兒周旋,大家互相井水不犯河水。但是逃荒是田老頭兒抻頭兒的,雖說田富貴家糧食最多,可也不敢自己走,就多少落了下乘。所以一般遇到事兒,田富貴肯定是選擇息事寧人。」

古懷民翻看手裏的登記冊,說:「宋春菊是小妾,這不對啊,田富貴家不是就她一個媳婦兒?」

關麗娜嘲弄的說:「可不是一個,宋春菊嫁過去三年生了四個孩子,第三年終於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田富貴家的獨苗兒,今天打架的田耀祖。這有了兒子,田富貴就把原來的媳婦兒休了,把宋春菊扶正了。」

眾人都十分無語,更加看不上這家人了。

古懷民:「……」

張宏:「真夠不要臉的。」

張宏他們四個人作為第一發現者,已經併入了古懷民他們的工作小組,負責協助工作。他如今也在,畢竟年輕,聽說這些內情可真真兒的半點也看不上。

這老娘屍骨未寒就要嫁人做妾還氣死了親爹,害的姐姐不能生育,這宋春菊也是個極品奇葩了。還有那個田富貴,宋春菊有問題,他更有問題。別看他一副寧願受委屈也要息事寧人的樣子,但是吧,他可見多了這種人,得了便宜又賣乖,裝唄。

他忍不住又呸了一聲。

不過看不上歸看不上,工作歸工作,一碼歸一碼。

「他們打架這事兒我們處理嗎?」

古懷民沒有遲疑,說:「他們沒鬧到我們面前,就當做不知道,我們是負責讓他們融入社會,但是也不必什麼都管的緊緊的,人不是機器,沒有必要條條框框都卡的嚴嚴實實,這不可能的。而且他們現在安定下來了,沒有生命之憂,那過日子總是會磕磕碰碰有矛盾的,大矛盾小矛盾都會有的。今天是他們兩家,明天可能就是另外兩家,有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太正常了,只要不鬧出大亂子,吵幾句打一架都沒啥。」

張宏點頭:「那倒是,我老家,我們村子裏東家長西家短的也吵架打架的,牙齒還能上牙碰下牙,人和人之間哪有不鬧矛盾的。」

古懷民:「開會的時候給他們普法,提醒一下他們。鬧出重大傷害肯定不行,但只是老娘們打架你給我一下,我給你一下子。這個不用太上綱上線。」

「行。」

古懷民把這事兒定了下來,倒不是他心大,而是生活嘛,本來就是這樣,哪能永遠你好我好大家好,磕磕絆絆總常有。

他說:「好了,我們說正事兒,關麗娜,體檢報告都整理好了吧?」

關麗娜:「沒問題。」

其實體檢早就下來了,不過前期要蓋房子搞基建,肯定要押后再詳談的,她拿出檔案袋,說:「我說一下吧,他們……」

這一宿啊,村委會的電燈一直亮到了半夜。

再說回田老頭兒家,宋春梅罵罵咧咧的回家,一路火氣也是不小。她比打架當事人陳蘭花還氣呢,陳蘭花也一樣罵人,婆媳兩個倒是站在同一戰線了。

宋春梅:「要死的玩意兒,田甜我告訴你,以後他們家的狗崽子再挑事兒你就回來找我,看我不收拾他們。慣的他們臭毛病,以為我們家人好欺負呢。周雪花個老不死的以為她是誰啊。缺德冒煙兒的怎麼不一道雷劈進他們家,送走他們!」

田青松趕緊上前:「媳婦兒你消消氣,咱不搭理他們就是了。」

他又忙活:「娘你咋樣?受傷沒?要不要讓小關大夫看一看?」

陳蘭花一揮手,說:「不用,你看我是那沒用的老太太嗎?不用看大夫,這要是傳出去不是說我不行?跟她周雪花打架還能受傷?我可丟不起這個臉!」

田甜在一邊兒仔細的看着她奶,確認她奶確實沒有傷的厲害,輕輕的鬆了一口氣。

眼看老婆子和兒媳婦兒還在罵罵咧咧,田遠山咳嗽一聲,說:「好了,既然沒事兒就早點歇著,明天還要開會。」

頓了一下,他說:「都打水好好洗一洗,這被褥可是新的。」

這麼一說,大家倒是立刻轉移了注意力,畢竟啊,這有矛盾都很多年了,彼此也互不待見很多年了。所以真沒說能氣的半夜起來捶床的地步。這有別的事兒,注意力自然就被引開了。

陳蘭花:「可不得,你們可得好好洗乾淨,天爺啊,這好東西咱們怎麼配啊。」

她活了一把年紀五十來歲了,一腳都已經踩墳頭兒了,竟然還用上好東西了。老太太這心啊,咚咚咚的跳的快,就是一個高興。她忍不住說:「咱們每個屋都有電燈呢,嘿你說說,這東西咋這麼亮,你們說那傳說中的夜明珠,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肯定的。」

「胡說,夜明珠肯定沒有電燈亮堂。」

「這可真好,這東西都給咱用,這政府真是好啊。」

一家子很快又圍繞電燈嘮了起來,他們在古代的時候,用的是煤油燈。就算是煤油燈,那也是不捨得用的,用的十分的仔細,蠟燭倒是也有,但是那只有過年才能用。但是沒想到來到這兒倒是能用上夜明珠了。

此時已經天黑了,田老頭兒拉了下燈繩,燈光亮起,一家子都發出震驚的抽氣聲,真亮啊!

田老頭兒:「別盯着燈泡看,傷眼睛。」

「知道知道。」

他們住在窩棚的時候也拉了燈,不過那個時候在外面,雖然亮,但是不如在屋內更明顯了。這燈泡用在室內,真真兒是了不起。天爺啊,跟白天一樣啊。

「行了,各自都回屋吧,燒點水洗個澡。」

他們農家裏少有洗澡頻繁的時候,但是來到這裏,處處都是新的,不洗澡那可真真兒配不上那上好的被褥。

田老頭兒又交代:「老大老二,明早起來之後去挑水。」

「好。」

一家子很快的忙活起來,田甜跟着爹娘回房,她是第一個洗澡的,乾乾淨淨的回房。他們來的時候沒有行李,不過也發了三套衣服給他們換洗。

田甜把臟衣服換下來,換上背心短褲躺下。

這是她自己的房間,田甜已經十三歲了,還是第一次自己一個人睡。她稀罕的摸摸這個摸摸那個,是她的是她的,這一切都是她的呢。

自己的房間,全新的被子,還有乾乾淨淨的衣服,田甜躺在炕上,只覺得這一切都太美妙啦!

她看着亮堂的燈泡,哦,不能直視。

不過這是她的!她躺了一會兒,反正也睡不着,坐起來又摸了摸窗帘,這窗帘的料子也很好啊,她再次躺下。又躺了一會兒,尋思一下又坐起來,拿出自己的新拖鞋,這是今天新發的,她還沒穿呢。

是粉紅色。

田甜咯咯的笑了一聲,又再次躺下。

她來來回回,周而復始好多次,最後終於關了燈,窗帘遮擋住了外面的月光,屋內暗暗的,可是田甜一點也不害怕,她笑嘻嘻的卷著被子,滾來滾去……

田老頭兒家人沒把這次打架當回事兒,另一頭兒田富貴家可不是這樣,田富貴老娘周雪花哭哭啼啼的嚎叫:「天老爺啊,欺負人啊,這些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啊?仗勢欺人不過如此,不過如此啊!」

她哭鬧着瞅見兒媳婦兒,忍不住又捶打起來:「你個喪門星,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啊!你看看人家把你當親戚了嗎?都是你造孽啊,我們家怎麼就招來你這麼個掃把星啊!自從你進了我家的門,就沒個好啊……」

宋春菊縮著脖子,委屈的咬唇,搖搖欲墜:「娘……」

田富貴不耐煩了,呵斥:「都閉嘴吧,娘你也別嚎了,讓人聽見像什麼話,以前逃荒咱們離不開他們,現在初來乍到這也不曉得是個什麼朝代,我們不能得罪人,抱團兒才能長久。」

他臉色也陰沉幾分,低聲銳利說:「等我們安定下來。娘,你就放心,咱家富戶就是富戶,不管怎麼的都能再次過上好日子!到時候你看我怎麼收拾那些看不起我們的混蛋。」

「兒啊,娘你說得對,都聽你的,娘都聽你的~你以後可得給娘做主啊!」

田富貴不耐煩:「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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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全村穿九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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