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牧林：公可倒戈卸甲，以禮來降，不失封侯之位

「弱者，該臣服的是你！」

面對邪神怨念的侵染，第一時間，牧林想的竟不是凈化跟消滅，而是想着支配與統御，並把邪神怨念視作弱者與失敗者。

此種行為，毫無疑問是種傲慢。

但這種情緒，極其契合牧林的願力心火，是以，在牧林有了行動之後。

「轟！」的一聲，城隍化身上的支配火焰，猛然大方光芒，並跟邪神怨念，面對面的廝殺了起來。

「……」

一個凡人，膽敢支配神，這種行為，就連邪神怨念都沒想到。

牧林腦海中，那念念叨叨的萬千重唱，也因此稍有停歇。

只是，這種停歇只是一時，下一刻，反應過來的邪神怨念，就侵襲的更急，更烈。

「……凡人，汝敢不敬神……」

「跪拜，臣服……」

「死死死……全都該死……」

「卑微的螻蟻，偉大的****才不是失敗者，吾主是****，****，***……」

「救我……救救我……」

「嗚嗚嗚……」

眼前的邪神終究已經死亡，殘留的只是怨氣、煞氣，是以，那不知名號的邪神，並無法集中所有力量對付牧林。

就如他的怒斥，僅僅怒斥到一半，就更改為了其他。

奈何，對面的位格終究過高。

縱使無法全力以赴，瘋狂侵襲的邪神怨念，仍讓牧林陰司法域的異變越來越多。

舉目望去，牧林發現，自己陰司法域的陰土，逐漸散發起了惡臭。

有乾枯的手掌，從散發着惡臭的泥土中出現，並朝着天空伸展。

與此同時，還有霧氣在陰司法域中出現，並快速蔓延。

而那詭異的霧氣之中，更有着影影倬倬的人影，絮絮叨叨的聲音，以及萬千怨毒的鬼臉……

這一切，都讓牧林的陰司法域，變得詭異了起來。

好在，牧林的陰司法域，也不是沒有反抗能力。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殺！」

第一重反抗是背嵬軍，集結的他們，如山嶽，如海潮，在朝着前方橫推，消滅著陰司法域中的異象。

與此同時，他們聚集起來投影的蒼山玉門關，也如一座屏障一般，守護著牧林城隍法相的安全。

在他們動手之後，怨念的侵染，要先衝過蒼山玉門關的阻攔，這才能落到牧林身上。

可這並不容易，那蒼山玉門的神意，不止是背嵬軍臨死之前的陷陣之志，更有着人類傳說的加持——很多人類都認為蒼山玉門永不陷落，更因傳說，堅信着這裏有一支戰無不勝，哪怕死亡，也會重新歸來奮戰的大軍。

如此堅信，是一種極其強大的力量，這讓蒼山玉門關，很難被侵染，哪怕是邪神怨念，也不行。

「殺！」

「人在城在。」

「吾等，永不投降！」

背嵬軍跟蒼山玉門關是牧林城隍法域的第一道防線，他們在正面對抗著邪神怨念的侵襲。

而第二道防線，則是彼岸花海。

以怨念為食的它們，直接分解，消化起了邪神怨念。

如此做法，確實增強了彼岸花海的力量——有新的彼岸花，因此生長了出來。

但不得不說的是，永恆的外神，確實是一種極其強大的存在。

哪怕祂早已死去，如今殘留的僅是怨念，這些東西，也極其不好對付。

那新生的彼岸花，有不少，竟然被邪神怨念侵染，變為了邪惡之花。

這些邪惡之花的花束之上，不再是普通的花朵，而是一顆顆滿是怨念，憎恨的鬼面。

此時，這些鬼面，就在重複訴說着****的偉大，天生神聖。

「凡人，汝根本不懂神靈的偉大，偉大的****是永生不朽的，是天生支配法則萬象之人……」

聽聞彼岸惡花的訴說，牧林並沒有反駁，而是點了點頭道：

「你說的對，神靈確實很強，但這又如何，他終究死了，是失敗者。而我，終將成神。」

「且我會成為神上之神，掌控所有的地獄與死亡，成為世界的一極。」

「你以及你的主人若聰明，就該倒戈卸甲，以禮來降，如此，方不失封侯之位……不對，你們若臣服於我，助我成道，我不介意成神之後，拉你的主人歸來，當個陰司神靈。」

如此說着的牧林，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反駁而反駁。

神上之神，這是他為自己規劃的未來，且他有信心抵達，並在一步一步朝着那個方向努力着。

甚至，支配神靈，也不是妄言，他真切的認為，自己能把死亡的神靈重新拉回來，畢竟，地獄，正是死亡的化身。

因為真心實意的堅信自己會成為神上之神，連神靈都能統御，這種意念，讓牧林的支配心火再度暴漲。

更理所當然的是，牧林的想法，邪神怨念並不認可，並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住口，無知小兒……竟讓偉大的神靈臣服，凡人，你在褻瀆偉大的****，汝必當受萬蟲噬身之罰，你的靈魂，也將在黑火下，灼燒億萬年，伱……你根本不懂神靈的偉大，吾主是永生不朽的，是天生支配法則萬象之人……」

「……凡人，跪拜，臣服……」

眼前的，終究不是邪神的正體，甚至不是邪神的信徒，而是死亡后的怨念。

是以，那鬼臉的話語，永遠是顛三倒四，並重複不斷。

看到這一幕後，牧林也沒有了跟他辯論的心思，而是驅使心火，灼燒起了彼岸花上的鬼面。

「已死之人，就該沉淪地獄，你的一切，就由我來收下了。」

「嗤！」

「不……我是***的信徒，我主永恆……」

心火燃燒彼岸花的鬼臉，這是牧林跟邪神怨念的意志爭鋒。

按照牧林的想法，這爭鋒是持久的。

但很快，讓牧林意外的一幕就出現了。

僅僅數十息，那彼岸花的鬼臉，就被牧林的心火徹底支配。

「掌控死亡的澧都大帝，支配一切的泰山府君，你才是吾主，是終究成為偉大存在的絕世妖孽，是要拯救這黑暗世界，並統御一切的天命救世主……」

沒理鬼臉花的禱告，此時的牧林，正驚異於自己的成功。

而且，如此輕易的成功，也讓牧林猶豫了起來。

「這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仔細感知了一下，牧林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墳君的禁制還在起著功效，這邪神怨念，大半都被墳君壓制住了，外泄的，只是一些微弱的氣息。」

思索到這裏，牧林還想到了一件事情……那邪神怨念在牧林耳邊雖然絮絮叨叨不停，但最終，祂的名字，卻從未被牧林獲知。

顯然，這個邪神的真名，被墳君給封印住了。

畢竟，真名在這個世界具有力量，獲知真名，祂就有復活的機會。

……

知道邪神怨念被墳君封印了大半，牧林的行事，當即大膽了起來。

「嗚……」

在他的引動下，磅礴的怨念被牧林引到了陰司法域，隨後，這些怨念先是被背嵬軍絞殺，又被彼岸花分解，消化。

最後，牧林的心火會焚燒這股邪神怨念，對異變的彼岸花進行支配統御。

如此行為，不止讓牧林的彼岸花海迅速增長，這亦算是一種另類的調理陰陽。

而作為城隍正神，牧林若想晉陞，最需要做的只有兩件事。

一個是保護人類安寧，收攏香火氣運。

另一個，則是把地脈調理順暢，化解土地的怨氣。

這是城隍的職責，亦是他們積累香火功德，讓自己進階的道路。

如今，隨着邪神怨念被支配、化解，毫無疑問的，牧林完成了自己的職責。

也因此，有香火功德，浮現在了城隍化身上。

「如此持續煉化下去，我的城隍法相，必然會成為府城隍。」

……

陰司法域內，牧林的城隍化身正勤懇不綴的進行着自己的神道修行。

外面，牧林的本體，在其他人進入的差不多后，也是一咬牙，邁入了墳君傳承秘境之內。

「嗡！」

進入的瞬間，牧林只覺眼睛一晃，然後，天地在他眼前，就再也不一樣了。

其由有着人類房屋的平安古街，進入了墳君秘境。

而進入此秘境的第一時間，牧林就不得不感嘆，墳君之名，名副其實。

——初入傳承秘境的牧林發現，映入自己眼帘的，是墳墓，或大或小，但一望無際的墳墓，充斥着牧林的眼帘。

甚至，在他的感知中，此方世界除了墳墓，幾乎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墳也太多了吧，還有，這裏面埋葬着什麼？」

思索了一番后，牧林還是沒作死的去窺探墳墓里的東西，同時，他也沒有時間去胡亂觀望了。

身處墳君秘境之外，那死亡的邪神怨念，都在侵蝕天空與大地。

進入墳君秘境，這裏面的侵蝕就更為恐怖了。

站在原地僅僅一小會，牧林就發現，千百怨念，就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的響了起來。

那聲音帶着一股魔性，很容易就引誘人發瘋，發狂。

牧林雖無懼，但他也知道，自己只能遏制一時，不能持續的堅持下去。

但在這墳君傳承內部，這聲音，卻在近乎永無止境的加強著。

若這聲音由千百重疊，變為了萬千重疊，或者億萬重疊之音，這種如海如潮的侵染，牧林也不一定能抵擋的住。

除了聲音之外，牧林還發現了，自己腳下的泥土有些鬆軟，鬆軟到自己僅僅站立在原地一小會，他的雙腳，就陷入了泥土之中。

可以預見，若長時間不動，他絕對會被泥土吞沒，那時，絕對會有不測之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不能拖了，要找一個稍微安全一些的地方。」

這樣想着，牧林就想要釋放法力，讓自己飛起來。

登高望遠，他才能找到出路，更能避免泥土的掩埋。

只是，法力剛剛釋放，牧林的眼睛就是一眯——他沒飛起來。

「如此沉重的感覺……這裏禁法！」

試驗一番，牧林發現，這裏雖不是徹底的禁魔區，但外放的法力，十之八九的威力，都會被禁錮封印掉。

甚至，一些弱小的法術，根本沒有效果。

察覺到這點后，牧林再也不敢大意，更對墳君墳墓，有了一絲忌憚之心。

「此地，確實過於危險了。」

一邊說着，牧林一邊四處張望，尋找前進的方向。

好在，這裏雖禁法禁魔，但牧林有着平安古縣的陰脈提供法力，是以，他並不是過於懼怕。

「呼……」

「唰唰唰……」

隨着他持續不斷的吹氣，釋放紙鶴，一盞茶的功夫后，在消耗掉了百多隻紙鶴后，牧林還是發現了一條出路。

在這滿是墳墓的世界中，有着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土黃色小道。

小道不寬，更有些破舊，宛如鄉間黃泥路一般。

但此刻，已有不少人找到了小路，並正沿着這條小路，朝着不知名的地方前進著。

見此，牧林立刻朝着這條小道走了過去。

又是半盞茶的時間，牧林來到了小路之上。

而剛一踏上，牧林立刻察覺到了此地的不同。

一股渾厚、並略帶一些不朽不變的力量，正自這土黃色的小道上散發着，此股力量，把大半的邪神怨念，乃至於無盡囈語，都抵擋在了外面，讓牧林緊繃的身心，總算可以鬆緩一下了。

「難怪墳君墳墓被稱為傳承秘境，而不是禁忌之地，或者絕地，這條小路，應該就是墳君留下的傳承考核。」

這樣想着，牧林原本是準備跟其他人一樣，直接往前走的。

但，僅僅走了兩步，他的神色就是一變。

「等等，這土路給我的感覺怎麼有些熟悉，我記得誰曾跟我說過，這時間還不久遠……」

沒有思索太久，一個名詞，便猛然闖入了牧林的腦海之中。

玄黃之煞。

這條土黃色的小路，赫然是由玄黃之煞組成的。

「玄黃之煞，我記得這是天品煞氣吧？這樣的煞氣，墳君竟然拿來鋪路！」

如此輕易的就找到煞氣，這是進來之前，牧林絕沒有想到的，更沒想到，墳君竟然如此奢侈。

但仔細想想，又很正常——若沒有如此高品質的煞氣，這條傳承之路，也無法在神靈怨念的侵襲下，保存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