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是時候脫下你的皮甲了！

第221章是時候脫下你的皮甲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破開了晨霧迷濛的山間。

「咣~」

一聲異響。

橙紅色的傳送門出現在營地中。

背着雙劍，帶着一頂黑色寬檐帽的獵魔人，帶着一大包東西從傳送門中走了出來。

「綁架」班·阿德的男巫不是小事。

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會給學派帶來極大的禍患。

所以維瑟米爾一回到凱爾莫罕，得到消息的學派首席和幾個還留在要塞的獵魔人大師便紛紛趕了過來。

幾個獵魔人大師圍着昏迷的男巫，激烈討論了一整夜。

不過激烈歸激烈。

倒沒人傻到提出將托馬斯·莫呂和馬卡歐放走。

早就從首席口中得知狼學派獵魔人在班·阿德不公經歷的獵魔人大師們，都知道與男巫妥協以求學派生存是絕對絕不可能的。

激烈討論的核心在於，到底是將他們殺了……

還是像艾林安排的那樣，找個地方關起來。

後者的風險顯然遠遠超過前者。

雖然凱爾莫罕也常備了幾塊阻魔金，可以用來打造抑制魔力的鐐銬。

但每個成名的巫師手段千奇百怪。

沒人能保證，有了阻魔金的鐐銬，兩個男巫就沒有辦法越獄，或是把消息傳出去。

艾林想要挖出的二次突變又誰都沒有聽說過，與學派面臨的風險比起來，似乎就有些不太值得。

不過。

既然維瑟米爾回來了，就說明眾人最終還是達成了共識。

同意將兩個男巫先關起來。

這既歸功於維瑟米爾說到口乾舌燥的辯論，也歸功於艾林在學徒鬥技大賽事件中的突出表現。

當然。

艾林創造的魔葯、技能，以及一向保守的首席的支持，也是其中最重要的因素。

「嘔~」

整夜未眠的疲憊，加上獵魔人特有的「傳送門綜合症」，讓維瑟米爾一出傳送門便眼前一黑。

忍不住彎腰輕輕乾嘔。

「早知道昨晚，應該先讓艾林守夜的。」

維瑟米爾心想。

誰能想到薇拉女士竟然來得這麼快……

他輕輕嘆了口氣，直起身子，一眼就看到了閉着眼睛冥想的艾林……

以及倚在他肩膀上呼呼大睡的瑪麗。

篝火早就熄滅，金色的花瓣零落地灑在兩人周圍。

不遠處青綠色的橡樹映襯下，互相依偎著兩個人格外地和諧自然。

望着眼前這一幕，維瑟米爾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傳送帶來的不適都消退了很多。

「年輕真好啊！」他感嘆道。

……

維瑟米爾回來沒多久，艾林也從冥想中睜開了雙眼。

看見維瑟米爾正在收拾東西后，便打算起身幫忙。

「噓~」

獵魔人大師注意到后，直接示意艾林坐好，好好當一個抱枕。

感受着臉旁的鼻息，艾林無奈，只能獃獃地看着維瑟米爾忙上忙下。

等維瑟米爾一個人將露營的帳篷等等材料全都收拾好，綁在了他的坐騎后，瑪麗才姍姍醒來。

「啊~」

美夢中醒來，瑪麗打了個哈切，伸了個懶腰，然後睡眼惺忪地睜開一隻眼睛，詫異道：

「維瑟米爾大師什麼時候回來的？」

「在你睡着的時候！」艾林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

睡着的時候？

瑪麗愣了一秒。

隨即注意到年輕獵魔人脖子上的水漬，俏臉一下子紅透了。

她連忙從身上抽出一張絲巾，上前幫艾林擦拭了起來。

「抱……抱歉，一不小心就睡了……」

「沒事。」

艾林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這只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罷了。

人家都千里迢迢的過來幫忙了，流點口水在身上怎麼了？

再說了。

這一路上一直趕路，也就碰到河水的時候擦了擦身子。

艾林身上的衣服也沒多乾淨。

難為瑪麗昨晚能靠着他睡著了。

「行了，準備出發吧。」

維瑟米爾將艾林的小母馬「蘿蔔」，以及博格丹的馬牽了過來。

「一路上有的是時間打情罵俏！」

維瑟米爾促狹地對緊挨在一起的兩個年輕人調笑着。

「維瑟米爾大師！」瑪麗紅著臉嗔怪道。

……

正午。

艾林一行三人，騎着馬終於來到了弗堅。

這座城市並不大，佔地面積大概只有班·阿德的一半。

從北城門走到南城門，只需要半個小時。

不過。

弗堅完全不同於人類的建築風格，卻比班·阿德叢立的尖錐高塔還要讓人記憶深刻。

這是一座從岩石裏面雕刻中出來的城市。

無論是城牆、房屋還是街道，都像從山裏長出來一樣。

粗糲、豪邁、野蠻……

與不停從三人身邊經過的，那些大鬍子矮人一樣。

是的。

這裏雖然位於人類王國亞甸境內，但實際上卻是矮人聚居地。

就連這裏的領主，也是亞甸境內唯一一個非人族裔的貴族——矮人男爵霍頓·魁剛。

「哈哈哈~」

「好久不見啊，維瑟米爾大師！」

一個只比周圍氣大屋子大一些的石屋門口。

差不多維瑟米爾胸部高的棕須矮人，哈哈大笑地用力拍著維瑟米爾的腰部。

「是好久不見了，霍頓。」

維瑟米爾脫下黑色寬檐帽，齜著牙向矮人點點頭。

看得出來，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簡單打個招呼后，維瑟米爾身體一側露出了身後的艾林和瑪麗。

「這兩位是？」霍頓疑惑地問道。

「女術士瑪格麗塔·勞克斯·安蒂列，」維瑟米爾微笑看向瑪麗，「她是血色的紅狐，薇拉女士的學徒，現在跟着我們一起遊歷。」

瑪麗雙手合於腹部，微微頷首。

她的姿態不高，難得露出這幅謙遜優雅的樣子。

不過任誰都能看出，她為自己的薇拉學徒的身份而驕傲。

矮人霍頓一聽薇拉女士的名字，豁然起敬地站直了身體：

「你好，瑪格麗塔女士。」

「我是弗堅的城主霍頓·魁剛，很高興你能來到弗堅……」

「也請幫我帶去對薇拉女士的敬意。」

「我會的。」瑪麗微微頷首。

滴溜溜的大眼睛得意地看了身邊的年輕獵魔人一眼。

不用會讀心，艾林也懂她的意思。

「瑪格麗塔女士」這幾個字都快刻到了她的額頭上了。

「艾林……」維瑟米爾拍了拍年輕獵魔人的肩膀，鄭重地向霍頓介紹道：

「獵魔人大師艾林，到目前為止已經殺死了五隻大型魔物，其中有兩隻是獨立獵殺……」

「水鬼、食屍鬼、妖靈……死在他手上的其他魔物不可計數……」

狼學派和貓學派的學徒鬥技大賽已經過去了。

大賽上，艾林當中獨自狩獵了兩隻大型魔物的場面被很多男巫看到。

沒有再隱藏下去的必要了。

今早離開凱爾莫罕時，維瑟米爾已經和幾個獵魔人大師都統一了說法。

自今天起。

狼學派將正式承認了艾林獵魔人大師的身份。

並且這幾天就會將信函發給其他獵魔人學派，以及與狼學派交好的貴族。

至於戰績，為了避免麻煩，學派刻意在信函中忽略了艾林在凱爾莫罕殺死的冰之王和獨眼巨人。

只取艾林在班·阿德的競技場中，大庭廣眾之下，殺死的那幾隻。

「獵魔人大師？」

霍頓聞言愣了一下，從下到上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年輕的獵魔人。

不過無論他怎麼看都覺得平平無奇。

既沒有大塊的肌肉，也沒有長長的濃密的鬍鬚。

只是一個普通的獵魔人孩子罷了。

「維瑟米爾，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他還只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以你們獵魔人的年紀，最多才剛通過那些個殺人的試煉……」

「我們雖然關係不錯，但這個玩笑可不怎麼好笑！」

「你會毀了這孩子的前途！」

霍頓皺起了眉頭，粗獷的聲音宛若雷鳴。

大街上其他矮人、精靈、人類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這可不是玩笑，我的矮人兄弟！」

維瑟米爾大笑着搖搖頭：

「艾林確實是獵魔人大師，過幾天等消息傳到弗堅你就知道了。」

「不過你說的沒錯，艾林也確實是我的學徒。」

我什麼時候說這小孩是伱的學徒了？

霍頓迷惑地撓了撓頭。

但隨即他注意到維瑟米爾話語中的重點。

「消息？」

「什麼消息？」

霍頓好奇地問道。

「貓學派和狼學派學徒鬥技大賽的消息，以及……」

維瑟米爾戴上黑色寬檐帽，收回笑容：

「國王之死的消息……」

……

弗堅雖然除了矮人，也有人類在這裏生活。

名義上這裏也是人類國度亞甸的附屬國。

不過。

班·阿德那些國王一死，就急着傳遞消息的男巫放飛的信鴿中，肯定不會有一隻是飛向弗堅的。

畢竟。

矮人們都是優秀的戰士，他們堅硬如花崗岩的軀體，似乎天生便將混沌魔力隔絕於體外。

極少數有施法天賦的，顯然也不會跑到班·阿德去上學。

所以聽到維瑟米爾的消息后，霍頓有些懵：

「你們和貓學派鬥技大賽的事情我知道，不過國王之死？」

「這是科德溫新出的什麼戲劇嗎？」

「這些表演的人類，不要命了……」

「不是戲劇，霍頓，不是戲劇……」維瑟米爾打斷，「科德溫的王，那個被稱為『大胃王』的哈克索，死了！」

「他死在了班·阿德……」

「死在了男巫們的競技場看台上……」

聽維瑟米爾講完了狼學派與貓學派鬥技大賽的過程。

矮人的眼睛瞪得滾圓，滿臉寫着難以置信。

幾秒后。

「那……」霍頓詫異地一把揪下了一撮鬍鬚都恍然未覺，「那可真是出人意料……」

「沒想到哈克索這個屠夫，竟然會是……會是這樣一種死法」

霍頓的語氣有些複雜。

哈克索厭惡異族、仇視異族。

雖然主要針對的對象是精靈，但霍頓同樣有不少矮人朋友、侏儒朋友死在了哈克索的暴虐之下。

許久，霍頓回過神，認真地看向維瑟米爾：

「謝謝你，維瑟米爾。」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很重要！」

哈克索死後。

新的國王坐上王位之前，科德溫必定會戒嚴很長一段時間，貴族和男巫之間的關係也會變得很微妙。

作為弗堅的主人，早一點知道這個消息，他不僅能讓族人們避免很多損失。

說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霍頓，我們是朋友！」維瑟米爾輕輕搖了搖頭。

「確實，我們是朋友。」

矮人認真地點點頭，接着看向艾林：

「那就看看我這個朋友，能為新晉的獵魔人大師做一些什麼。」

「先進來吧，諸位貴客，請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

……

一走進石屋，入眼的便是各種各樣的盔甲和武器。

殺氣凜然，寒光四射。

整個房間的溫度似乎都要比外面要冷上幾度。

見艾林和瑪麗都很好奇，維瑟米爾介紹道：

「霍頓·魁剛，瑪哈坎山脈外，最出色的鍛造大師……」

瑪哈坎是位於泰莫利亞與亞甸之間的矮人國度。

名義上瑪哈坎是泰莫利亞的附屬國。

但由於險要的地勢與世界各國對他金屬製品的依賴，一直維持着政治和文化上的相對獨立。

那裏不僅出產著世界上質量最好的鐵礦，居住在瑪哈坎的矮人工匠手藝也堪稱一流。

「實際上，即便在瑪哈坎，除了那些長老會的老不死外，也沒有幾個矮人的手藝能趕上我。」

「我以我的鬍子發誓！」

霍頓捋了捋自己長長的鬍鬚，毫不客氣地補充道。

維瑟米爾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地道：

「亞甸國王，就是為了霍頓的手藝，才授予了他男爵的爵位，並且將弗堅這座礦山給他當了領地……」

霍頓再次補充：

「其實，是德瑪維二世那個卑鄙無恥的小子用陰謀詭計，誘使我來的。」

「他找人偷了我最心愛的鎚子，又趁我找鎚子的時候，把我的鍋爐和鐵氈都一併偷過來……」

「我沒有辦法才答應了那個無賴國王的請求……」

艾林和瑪麗聞言面面相覷。

年輕的獵魔人肚子裏有很多槽點，一時不知該從吐起。

不過……

鑄造大師……

艾林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

果然……

維瑟米爾從胸口的皮甲里，掏出了一副羊皮紙，遞給了矮人。

然後轉頭看向自己的學徒，微笑道：

「艾林，是時候換下你那身過時的皮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