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71章 為什麼不要我
第71章為什麼不要我
「很癢。」
嗓音成熟了,與少年時期區別稍大,不再溫柔,清冷的像窗外那輪朦朧的月光。
聽到聲音,許肆手顫了顫,那點懷念頓時煙消雲散,沉在黑暗裏,深邃灰質的眼眸倏然睜開,她的目光直直撞上男人妖孽的眉眼,裏面有很多說不清的晦暗沉淪。
說出的話也是。
不小心就惹人淪陷。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聽醫生說你發熱了,過來看看你。」
她抿了抿唇,想把手收回去,就被男人摁在那裏,動彈不得。
「看我?可真不像。」裴枕倏然湊近,分明的五官放大在她面前,眼神如有實質性的絲線,拉扯在她的眸中,「不聽勸告,偷偷來到這裏,你明明是在擔心我,對么?」
剎那間。
許肆講不清心裏是什麼感覺,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染上了男人的那種發音習慣,她聲音有些飄忽,「你感覺好一些了嗎?」
隨着話音落下。
「你……」許肆吸了口氣,忽略掉他這從不停歇的撩言撩語,比起讓她再捅一刀什麼的,這句話明顯正常多了。
許肆挑了挑眉梢,「這你也害怕?」
撿起漏掉一秒的心跳。
許肆的手貼在他的臉上,要不是有源源不斷的熱意傳來,她真的要認為面前的男人是裝的了,從那張俊臉上,看不出半點病氣。
許肆吃不透他。
「你總是轉移話題。」裴枕薄唇抿緊,硬挺的眉蹙著,漂亮的灰眸在不笑也不凶的時候,只有些憂鬱。
男人忽然抖了抖。
拿起棉球塗抹在他的細膩的手臂皮膚上,許肆叮囑:「我也是第一次,你忍着點。」
「你要……」灑在他側臉上的月光忽然變得很明亮,他掀起那方柔軟的毯子,半撐著身體坐在床上,眼神定定看着注射器,細細打量,似乎已經開始等待了,「好,你幫我。」
不知道在說病情還是心情,又低聲嘆了一句:「頭疼。」
許肆起身拿起剛剛灌裝好的注射器。
廢力掙開那隻同樣滾燙的手。
「疼就要打針,醫生說這個是退熱的,注射進去很快就能好起來,好起來,跟我談談,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沒事的,不會比你現在的傷口更疼了。」許肆難得安慰了他一句。
許肆皺了皺眉,瞟了他一眼,拿起棉花球給枕頭消毒,「你也不會嗎?我沒扎過,我怕給你扎殘了。」
裴枕抽了抽唇角,掩飾著笑意,嗓音很漫不經心:「嗯,有點。」
「我不會。」他撐著耳後,慢悠悠地說:「你扎吧,殘了正好,反正我從一開始就準備賴上你了。」
黑夜晦暗不明,月光遍地都是。
就是因為吃不透,所以才越發好奇,什麼樣的年歲能把他變成如今這幅無堅不摧的樣子。
可當她把針頭對準皮膚的時候,自己的手也跟着顫了顫,那針頭那麼細那麼脆,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斷進皮膚里。
就在這時,裴枕忽然出聲:
「扎完針,有獎勵么?像以前一樣。」
這是重逢后,裴枕第一次提到以前的事情。
是很好修復親緣關係的時刻。
許肆手上動作頓了頓,藉著這個話頭,也放停了手頭上的動作,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可以,你想要什麼獎勵。」
「寶石項鏈,你脖子上戴着的這條。」
「可以。」許肆低頭看了眼藍寶石,雖然暫時落魄,但真沒把那點小錢放在眼底。
然而,當她再次舉起針頭,重複消毒動作,針頭還是猶猶豫豫的沒扎進去。
不是怕他賴上。
是他到底是在許肆心底有些分量,所以一舉一動都格外小心。
「呵,膽小。」
月色下,男人輕笑一聲。
不知是等的不耐煩了,還是不想再為難她。
直接彎腰伸手將她手裏的注射器接過,面不改色地將針頭扎進了手臂的血肉里,藍色液體隨着他指尖的重量慢慢下沉,直至全部消失殆盡。
許肆被他的動作驚到,略抬了抬頭,清澈的桃花眼不斷注視着針頭與皮膚的交融處,臉色不佳,聲線平平:
「你騙我?」
這麼熟稔的扎針姿勢,顯然不是第一次了。
裴枕眼神輕慢,神情微帶笑意,「我是真的害怕,你怎麼不信我,按照你這猶豫不決的速度,我得什麼時候才能拿到獎勵。」
「我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撒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你當初還挺害怕。」
「……」
話音剛落。
男人倏然沉默下來,直接將針從皮肉里拔出來,隨意擱置在托盤之上。
裴枕不高興了。
很明顯的。
他不高興了。
昏暗的夜色下。
她整個人被籠罩在他的身影里。
具有滿滿的威脅性。
——喜怒無常。
——他又要瘋了!
有了熟悉的第六感應,許肆幾乎是下意識想去摸槍,可想起他根本不怕死,又頓了頓。
只是停頓了一秒。
她的槍就被男人扣上,輕而易舉的扯出來,隨意扔出了房間,砰砰砰的翻滾在地毯之上。
許肆咬了咬牙,慢慢退後。
下一秒。
男人整個人都站了起開,嗓音忽然湊近在耳邊,暗沉低啞,用力握着她脆弱纖細的手腕,更刺激的氛圍體感瀰漫整個卧室。
「想殺我,等會兒我坐着讓你殺,開幾槍都行,可是……」
他呼吸消失了片刻,感覺上是強制性的將許肆整個人籠在懷裏,可姿勢上,更像是他在依賴汲取着她的依靠,身上的傷口撕扯都變得麻木無感,脫力一般,很久很久,才控制情緒,落寞地在她耳邊低呢。
「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告訴我,當初吞針的人,為什麼是我?」
許肆總覺得這話不太對:「什麼意思?」
「四年前,為什麼送我走?不是說,永遠不離開我嗎?」
男人聲音在夜色里繚繞,話語從他的喉嚨里滾出來,天然就帶着點陰森與性感,沒有責怪,只是詢問。
許肆的記憶陡然退回至四年前。
那個黑工廠與暴雨天。
海難,車禍,許肆甩翻了十幾輛車,重傷,住院,醒來后,早就找不到他了,報復過,尋找過,還是一無所獲。
她是有過愧疚,或許不該將他送走,但最後只能說一句人各有命,然後逃離那個地方。
如今再提起。
她能夠平靜的說:「送你走,是當時那種情況下,必然性的舉動。」
我可能還得改一改最後這一章,寶貝們,盡善盡美一下,抱歉寶貝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