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朝不保夕的西北
「甘興，過來一下……」
「大人找屬下何事？」
文鴛小聲說着：「寫封信回金陵，讓小月準備好十萬兩銀子購買糧食、棉花、布匹等物資，然後派人到這條路上救濟從西北撤走的百姓。」
甘興應着：「如果多的東西，如果引發百姓哄搶怎麼辦？」
「對對……忘情了，把你們帶在身邊確實能時時提醒到我，老是被感情影響判斷。那我就再一封信給皇上講明情況，然後讓小月拿皇上的手諭派出將軍府五百府兵負責押送物資過來幫忙分發。」
「那大人還有沒有需要交代的，甘興一併就給辦了……」
文鴛想了想；「那這樣，我們先去前線，而你留下負責登記流民的數量和名字，讓他們能等的話盡量能等到金陵的物資送到。吃的倒是其次，沒有過冬的棉被、衣物的話，他們走多遠都沒用。持我的令牌，所有經過的官員和將士都會聽你的。如果遇到緊急情況，可以抽調軍糧供應的一成用以救濟百姓……」
「這樣會不會不妥？軍糧管制異常嚴格，如何處理不當可是滅頂大罪呀！大人不怕陛下怪罪嗎？」
「不用擔心，陛下已經允許我總攬大局，遇到大事可以自行決策。人，才是國家的基礎，人不死則山河猶在。如果百姓都沒了，這個國家談何昌盛……」
「那好，那屬下就留在此處負責處理此事，大人繼續前進吧。屬下等著聽大人勝利的消息……」
文鴛拍拍甘興的肩膀：「會的……我會將屬於齊國的勝利帶回來，讓你們無憾於成為大齊的子民。」
…………
當文鴛再一次踏足這片戰場，殘酷的戰爭讓世界變得更加「冰冷」，他要做的是讓氤氳散去，讓耀日融化大地的冰封；讓掙扎著的痛苦人們破開命運的束縛。
現在西線的金軍正對東線的齊軍發起猛烈的進攻，多處防線上都出現了齊軍死守苦戰待援的情況。
海雄已經在考慮撤退了，因為如果敵人從西線進攻東線的後方，那麼處於前沿陣地的他如果遇到後方失守，自己和所有的將士都將陷入絕境。
參軍在一旁問著：「大帥，末將以為，要不還是先撤吧。後方正受到金軍的猛烈進攻。宇文將軍能守住多久誰也不清楚。如果後方有失，我們會同時失去補給線和退路……」
海雄也很猶豫：「命將士們先做準備吧，至於要不要撤退再等等。如果現在慌忙撤退很有可能會出現我方士兵潰逃的情況。一旦士兵們放棄抵抗，那就真的完了，就算後方沒有丟失大軍也難逃滅頂之災。」
三皇子宇文德謀和自己的親信都在玉林關，而宇文德謀現在想的也是這個問題。
親信提醒著三皇子：「殿下，要不咱們撤吧，現在東線北面和西面已經是對敵軍大軍壓境，後方宇文珏能不能守住根本不好說。如果宇文珏戰敗，咱們可就跑不了了。」
三皇子搖搖頭：「不行，忘了老九怎麼死的了嗎？如果現在逃，回到金陵就算不死也會被父皇重罰。」
「就算遭到陛下的重罰，您是皇子，陛下總不會真的殺了您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人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三皇子還是搖搖頭：「眼下的大好局面都是本皇子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如果就這樣放棄還不如死了算了。不是說大將軍已經來援了嗎？」
「據可靠消息，大將軍此行只帶了幾百人。現在仗已經被我們打成了這樣，就算大將軍來了總不能立刻就打跑敵軍吧？現在西北已經全線告急，落月城淪陷已成定局，玉林關淪陷也是早晚的事。後方還有些應急工事，現在撤的話是能安全離開的！殿下！」
三皇子一拳頭打在了旁邊的柱子上：「本皇子不甘心！不甘心……」
「殿下！請不要猶豫了。如果現在離開，殿下可以領着親兵去西北邊境建立防線。只要能依靠山勢地形抵擋住敵軍，大齊國土不會進一步淪陷，陛下斷斷不會治殿下的罪！甚至還會誇殿下處事果決，懂得戰略取捨。」
雖然不知道這個三皇子宇文德謀的親信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說出這些話勸退宇文德謀的原因到底有多少。但從為將者的角度來講；在文鴛的角度上講，如果有人在他面前說這些，可能他會立刻下令將這種「妖言惑眾」的人斬首示眾。
三皇子經不住誆，覺得親信這話有些道理。他根本沒想過如果西北失了將是多大的罪責，如果在漢中北邊建立防線，如果還是守不住齊國就應該遷都了。因為漢中到金陵沒有多少險要；也沒有多少關卡；更沒有多少身經百戰的士兵。
還好現在文鴛已經帶兵進入了西北境內，如果路上沒有出現麻煩，一個時辰之後宇文珏那裏就會出現文鴛的身影。
宇文珏和海雄現在差不多就是一樣的重要，海雄在前方面對着數量上多於自己不少的敵人，負擔着北面和西面兩路金軍帶來的壓力。肩負着守城重任的海雄如果一旦丟失東線的兩座堅城，東線也將隨之朝不保夕。
宇文珏身處大後方，一邊要對抗西線進攻過來的敵人；一邊要保證補給運輸線的正常運行，如果大後方丟失的話，身處前沿的海雄大軍就將陷入重圍。
要說兩人才幹不高的話，明顯不負責，因為海雄和宇文珏實際指揮着幾十萬人在攻防。但要說他們才幹高吧，也不妥，因為從始至終都是金軍壓着他們打。一味防禦都已經防禦得朝不保夕，實在是令人唏噓。
當宇文珏聽見「援軍來了」，回頭一看，文鴛躍馬而來……
胯下戰馬威風凜凜、長槍上面閃爍著寒光……宇文珏看見這些，臉上從緊張、愁容，變得平靜緩和了不少。甚至此刻的宇文珏臉上竟時不時出現一絲久違的微笑……
雖然現在文鴛帶的騎兵只有幾百，但這是宇文珏唯一的希望了。而且宇文珏也了解文鴛，這個齊國大將軍做事一向謹慎、讓人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