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追蹤（下）

「為了方便棄屍？」

方天繆並不難猜出蘇銘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

蘇銘也是看到這些照片才聯想起藏屍洞看到的那堆骸骨，在他原本的預想中，對方的第二藏身地，應該就在這座地下室周圍才對。

「這些解刨后的屍體終究是需要處理，首先不可能存放在他們藏身的地方。這周圍畢竟經常有爬山的遊客，而且還在修建環城綠道，也不能隨處拋屍，或者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暴露。」

「所以他們就找到那個洞穴把屍體都丟進去？」

方天繆覺得這樣解釋沒什麼問題，但對方的動機又是什麼，如果要隱藏屍體，一把火燒了或者分屍才是最妥當的方法。

這的確是個一點，但蘇銘憑藉自己對卓亦凡的了解，卻有另外的一種推斷。

「這件事，我懷疑應該是卓亦凡那個傢伙的個人行為，以他的習慣，火化還有為了隱藏屍體刻意分屍這種事，他從來不做。否則當初破案的時候，也就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我們給找到行兇的證據。」

蘇銘說到這裏苦笑了一下。

「解刨之後的屍體對他來說已經變得毫無價值，我想要不是他知道自己下次還要使用，或者是他的同夥要他處理掉這些屍體。恐怕他直接把屍體丟在原地讓他腐爛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方天繆張了張嘴，想要說着不符合一個人的犯罪心理，但「卓亦凡」以往的卷宗里顯示出的行為模式。的確很可能做出蘇銘所說的那種行為。

「柳眉，通知我們的人，仔細搜索藏屍山洞周邊區域，發現異常立刻上報。對方很有可能持有爆炸物和槍械之類的危險物品，絕對不允許擅自行動。另外把這裏的情報傳回山腳的指揮部，請求下一步的指令。」

柳眉點了點頭，便轉身準備離開地下室，利用無線電聯繫周圍的隊員，將信息傳達出去。

見柳眉走開后，方天繆拉住蘇銘到一旁的角落。雖然之前說了等事後再讓蘇銘解釋。但之前蘇銘在地下室中輕車熟路的表現，還是讓方天繆忍不住繼續追問。

「蘇銘，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你來過這裏一樣。」

蘇銘看着方叔盯着自己的眼神，知道如果不透露出一點真相，恐怕這一關很難過去。而且對方故意避開柳眉，其實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暗示，相對於柳眉而言，方叔在處理事情的角度上顯然更加理性。

「方叔，你相信兩個人會做同一個夢么？」

「什麼？」

猝不及防的被問到這個問題，方天繆先是愣了一下。

「蘇銘，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方叔，如果這一點你沒法理解的話，恐怕接下來的內容你很難理解我說的東西。」

為了證明自己並不是在開玩笑，或是得了失心瘋，蘇銘面色嚴肅的盯着對方的眼神，連眼都不眨一下。

方天繆的確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蘇銘是不是因為壓力太大而產生了妄想。不過下一秒他就明白，這麼關鍵的時候，蘇銘決不可能這時候跟大家開玩笑。

「好吧，我先姑且聽你說完整件事。至於我最後相不相信，還是依據我自己的判斷來。」

「方叔你願意聽我把話說完，就已經超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蘇銘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將靈魂互換的事情掩蓋掉，然後將兩個人在夢中相遇的內容說了出來。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話要是換到其他任何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來，我一定會當他得了失心瘋。」

方天繆一邊說着這樣的話，一邊撓著自己的頭髮。這是他只有在焦慮的時候才會有的一個小動作。顯然蘇銘的話對他的三觀已經造成了強大的衝擊。

但是之前發生的各種事情，似乎都在證明這件事好像是真的。

「真是活見鬼了。」

蘇銘知道對方的表現已經算很不錯了。換成是有人跟自己說了這些話，恐怕早就被他用各種解釋噴的生活不能自理了。所以他試着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解釋這件事情。

「其實吧換個角度想，不管這個夢是真是假，到底是什麼原理。但是之前的經歷，至少已經證明，我在夢裏知道的這些東西，並不是虛假的記憶。而是對應了現實的情況。」

「沒有其他線索的情況下，先按照我的說法去嘗試一下，不也沒有什麼損失嗎？」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相信你說的話。」

方天繆雖然不斷的搖著頭，但內心已經有了幾分信服。

這時候柳眉也聯繫完總部走了回來。

「臨時指揮所的人已經安排增援進山，不過局長下了命令，讓我們務必把蘇銘送回山下。」

方天繆聽到這個消息又變得有些頭大。

「這個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是林嫂的要求。蘇銘，你自己看着辦吧！」

蘇銘的想法始終如一，並沒有因此而產生動搖。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回去。對方的目標是我，要是我走的話，對方很可能會狗急跳牆。」

「你已經確認了對方的目標是你？」

方天繆臉色嚴肅的看着對方。

「八九不離十，而且說不定對方一直就在暗中觀察着我們。畢竟這裏已經變成了他們的主場。」

蘇銘有種預感，找到他們之後，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

對方利用那些逃犯作為棋子，然後以人質作為威脅逼自己現身，一定是有某種目的。

柳眉雖然也擔心人質的安慰，但是聽到蘇銘確認對方的目標就是他，她自然是覺得先確保蘇銘的安全為主。

「如果他們的目的是你，就更應該把你送回去了。你每待在山上一秒，危險就會多一分。」

蘇銘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看來只能強逼對方答應了。

「就算你們不允許，我也會自己行動。」

「既然這樣，還是把你也帶上吧。」

方天繆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蘇銘幫忙驗證，而且增援上山之後，想要保護好蘇銘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我們先去和增援的隊伍匯合，到時候另一邊搜索的消息差不多也該出來了。」

山腳之下，此時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安若瑄的父親已經乘着直升機從省城趕了回來。第一件事自然是見自己的兩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