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跳樓
第1章跳樓
灰白的天空，低沉的壓至頭頂。冰冷的操場在雨水的浸染下，顯得格外暗沉。
一陣陣刀割般的冷風吹過，莫名的怪聲，似是為這些天大量的死人哀戚。
金黃的銀杏樹下，一男一女相對而立。絲絲縷縷清冷的雨絲，將他們之間的溫度一降再降。
「我們分手吧。」微微急促的聲音，從兩人間響起。
「為什麼？！」這道聲音顯得疑惑，卻並沒有太過激動。
「你養不起我！現實點吧，沒有基礎的愛情，坍塌是必然。」
顧穎竹驚呆了，無論如何她都未曾想到，這樣的句話，有一天會從一個大男人口中傳出。
而這男人說出這句話時，竟然還理所應當的樣子！古怪的畫風，讓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你個吃軟飯的！」良久，顧穎竹才滿臉通紅的對着吳羽吼出這句話，顯然已經氣急。
『『沒有物質的愛情，不可能長久的！』』吳羽表現的頗為強勢，不過聽他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顯然他已經慌的一批了。
「你現在把九九還我，我就答應與你複合。」暫時穩住了情緒，吳羽低聲道。
「滾！分手就分手。吳羽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不要想着纏着我的九九！」
一聽到吳羽打九九的主意，顧穎竹立刻化身為炸毛的貓。將背着的書包，緊緊摟在懷裏。
看着被擠壓成各種形狀的背包，想到包里的九九，吳羽不忍直視。「九九必須跟我，你會把它整跨的！」
九九是一隻鳥，但卻被顧穎竹當人來養。上次，她直接將一整瓶可樂，灌給了九九！
要知道，九九隻是一隻肥鳥。一瓶可樂灌到一隻鳥的肚子裏，那是天大的酷刑啊！
當時看着身體浮腫，不斷打嗝的九九，吳羽笑了……
不過那是痛苦的笑，痛徹心扉的笑！笑的差點心肌梗塞，足以證明心有多痛。
回想起這丫頭的前科，以及九九即將面對的地獄，吳羽堅定了。
九九是他撿來的，起初吳羽還以為這是只怪雞，畢竟它的體型不比母雞小！
但後來發現這『雞』會飛，吳羽就把它歸類為鳥了。
這紫色羽毛，呆萌可愛的胖鳥，是他縱橫花叢的搭檔。是勾搭上白富美的關鍵，吳羽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它走向地獄?
「不可能！九九是我的孩子，我會不知道怎麼養它?！」事關九九的養育問題，顧穎竹堅決認為她是對的。
「我給你一百，離開那隻鳥。」瀟灑地從身上掏出一張紅色毛爺爺，吳羽斜睨著顧穎竹。
顧穎竹：「……上次我找你買九九可是用了兩百。」
微微一滯，吳羽尷尬的收回沾了些許雨水的鈔票：「說個價吧，我的身價你是明白的。」
「還是算了。」鄙夷的看了眼吳羽，顧穎竹一臉嫌棄。
「喲呵！」彷彿感受到了顧穎竹的鄙夷，吳羽將手伸進口袋……掏出一紅一綠：「看見沒?！加上剛剛的，整整……兩百多。」
「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有人跳樓，我都不會把九九給你。」
緊緊摟着背包，顧穎竹無視吳羽的加價，半步不讓。
「嘭！！」重物墜地。
……
「怎麼了？」看着一臉震驚的吳羽，顧穎竹迷惑了。
獃滯的望向顧穎竹身後的教學樓，吳羽喉嚨發乾，語氣古怪的對顧穎竹道：「有人跳樓……」
砸落在地的人，已經摔的面目全非。
時不時痙攣的肌肉初看有些滑稽，但目睹著死不瞑目的屍體，所有人都感覺一陣森然！
周圍已經圍了數十個還沒離開學校的學生，和一些老師。
幾個人捂著嘴從裏面跑到外面，大口嘔吐起來，顯然受不了裏面的場景。
讓顧穎竹在旁邊等著，吳羽擠進人群。由於人數不多，而大家站的也很散亂。他很快就來到了內圍。
入目所及的，是一具扭曲的屍體。
潺潺血水向著四周擴散，大片水窪被血液染成暗紅，陣陣惡臭刺激著眾人的口鼻。
點點滴滴的細雨，將血跡不斷擴散。死者那外凸的眼珠，讓吳羽想到一個詞，死不瞑目！
「散開，散開！擠這裏搗什麼亂?！」快速趕來的幾個男老師，匆忙地在外圍遣散著圍觀的學生。
好幾個還沒回家的老師已經在報警，通知校長董事長了。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徹底把大家砸懵了。
「咱們學校也死人了。」退出圍觀人群，吳羽忽然聽見電工師傅，和舍管大爺的對話。
電工師傅接過舍管大爺遞的煙，點着后狠狠吸了一口。
吐出一口濃煙，嘆了口氣道：「是啊，加上這個學生。』』
他大外孫就在這所學校讀高三，雖然看起來很精神，但想到這些跳樓的學生，難免有些擔心。
「那不可能！」舍管大爺也明白這老朋友的憂慮，連忙寬慰：「你是不知道我那小孫子，前兩天還一身勁地爬出去上網。』』
『『都快高考了，一點都不緊張。」
剛剛跳樓死的還是自己班上的！那人叫李科，沉默寡言，不合群。
這種人會跳樓……似乎勉強說得過去
……
「喂！想什麼呢！」顧穎竹對着吳羽晃了晃手臂。
「想你。」回過神，吳羽脫口而出。
「呵！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我要求拿回我的財產。」傲嬌的清喝一聲，隨後顧穎竹開始清點起來。
「圍巾我買的，手套我買的，雨傘我買的，這些都還給我。」
吳羽：……
我發誓，我真的沒吃她的軟飯。
「轟隆！」
下着小雨的天空傳來一聲悶雷，讓吳羽驚了。
。。。
車窗外的景色飛快略過，呼嘯的寒風夾雜着冰冷的細雨，從窗口沖入。
清冷的雨水，讓吳羽混沌的腦海漸漸清晰。胸口那莫名的沉悶，也散去不少。
他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子，高三，人生中最應該拼搏的一年。吳羽深刻明白這些！然而，他還是成為了學渣……
什麼原因?他也不知道，知道也就不會是學渣了。
看着車外煙雨迷濛的景色，吳羽的思緒又不覺地飄向了早上的那一幕。
太狠了！抱着瘦了一圈的背包。吳羽欲哭無淚，為了那隻鳥，他犧牲了太多。
最後還是沒帶回那隻叛變的鳥。
跳樓的仁兄算是白跳了……
不過也不能說白跳，學校也因為這件事，原先放兩天的假被延續到了七天。
……
七天假！
想到自己可以在家宅七天，吳羽身心舒暢。
七天，是個好數字！
至於他第一次看見死人，倒沒什麼不良反應。大概是中午沒吃飯，感覺噁心也吐不出來。
打了個哈欠，習慣性的握住頸間的玉佩。「嘶！怎麼這麼燙？！」
一觸碰玉佩，吳羽立刻被燙的縮手。小心打量片刻，一股期待的心情，掩飾不住。「終於有變化了！」
目光灼灼地盯着玉佩，吳羽靜待它接下來的變化。這白玉的秘密，或許就要揭開了！
車廂搖晃不斷，一成不變的噪音讓人煩躁，刺鼻的氣味充斥鼻腔。
在這惡劣的環境下，吳羽那雙盯着玉佩的眼睛慢慢酸痛，眼皮逐漸沉重。
三分鐘后，他非常乾脆的睡著了。
「轟隆！……嘩！嘩啦！！」一聲巨響，瞬間把吳羽驚醒。
打開附着了一重水霧的車窗，看向前面的道路。
「塌方?！」大巴車的前面是一大堆泥石混雜的土堆，看那斜坡上還在滑落的泥石，他瞬間清醒了。
剛剛的巨響，赫然就是這塌方造成的！
「還好慢了一點，要再快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一代帥哥死於塌方，不能夠啊。
「咦？這玉佩……怎麼又沒反應了？」坐回車座，看着又沒動靜的玉佩，吳羽摸不著頭腦。
「這個路過不去啦……我只能回去嘍，你們要下的就在這裏下吧。不下來的，我載你們回去。」
司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但那語氣就像五六十的老人。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的語氣，讓人感覺更親切一些。
車上的乘客，表情不一。
大多數人都是焦急，不過他們也知道，這種情況，一時半會根本不可能通路。
司機也沒有任何辦法。
七八個人拿着雨傘和行李，無奈的下了大巴車。
迎上了刺骨寒風，冰冷的秋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