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一個月後。

「Jinglebells，jinglebells，Jinglealltheway……」

醫院草坪上的松樹掛滿了彩燈，熟悉的音樂中瀰漫着聖誕節的氛圍。

「聖誕節還開了個列會，真是掃興。」

天色入夜，葛小眉抱怨了一句，小心翼翼推開病房的門。

她走到窗枱前，喝掉一杯涼了的咖啡，又倒下一杯熱咖啡。扇著騰騰的熱氣，將咖啡杯端到床前的柜子上。

然後，她取出一片濕巾替床上的俞哲擦拭起臉龐。

「俞哲，今天是聖誕節，外面可熱鬧了，你原先怎麼過聖誕節的？李白白那小子又不知道死哪去了，八成在大街上賣蘋果呢。麗麗今天燙了個捲髮，說是約好了相親對象。但因為開會的原因，估計又遲到了。對了，今天我轉正了，再也不是實習女警了。回來的時候，我還去寵物店轉了一圈。你說我的三花貓是不是該絕育了呢？它老和一隻白貓咬在一起……」

數了一圈，目光又落回病床，葛小眉心中浮起一片傷感。

「俞哲，今天是你昏迷的第二十七天。上次你只昏迷了三天，這次為什麼還不醒？你知道不知道我又有多想你。天天見不到你，我總覺著身邊少點什麼東西似的。你說別讓我任性了，可你卻天天躺在這裏，也不起來監督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每天過得有多煎熬。前天從美國請來的醫生說你可能永遠不會醒來了，氣得我潑了他一臉的咖啡。你有沒有聽見，俞哲？我潑了他一臉咖啡，我是不是又很沒有禮貌，是不是？你起來啊，起來啊，為什麼不起來，我想聽你說話……」

說到一半，淚水淹沒了眼眶，葛小眉趴在俞哲身上哭了起來。

「咦，這是什麼？」

床單下面有個硬硬的東西。

葛小眉伸手一摸，摸出一個印着心心相印的紅蘋果。

正當她詫異的時候，俞哲睜開了眼睛。

「是下午出門散步的時候給買的。」

「俞……俞哲，你你……醒了！」葛小眉不可思議地捂住了嘴，兩行淚水順着手背滴落在床單上。

「等一下，下午出門散步……你早就醒了？」

「醒了兩三天了吧。」

「兩三天……」葛小眉好像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臉上迅速一片紅彤，「那麼說我這兩天說什麼，你一直在偷聽嘍。」

「怎麼是偷聽呢？你不是對着我說的嗎？我還嫌你吵呢，都沒好意思開口。」

「你……你，俞哲，你太過分了！」

葛小眉豁然起身，卻被俞哲一手拉住。

俞哲將蘋果按到葛小眉的手中，微微一笑。

「送給你的，笨蛋，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才是聖誕節呢。」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