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瘋子行徑惹怒言

第251章 瘋子行徑惹怒言

第251章瘋子行徑惹怒言

「沒想到我會這麼早就拆穿這一切?」妄生似笑非笑地望着程見袖。

程見袖的面色有些沉重:「我從來沒有小瞧你,自然不會覺得萬無一失,你無論做什麼,我都已經有所預料。無非是一場賭局罷了,一半輸一半贏。」

「那你覺得你現在是賭贏了還是賭輸了?」妄生問,他不用程見袖回答,便就繼續往下說:「陸吟青從來就不懂演戲,雖然這一次她的表現還算不錯,但是想要瞞過我,還是差的有些遠。而你,也不像是會做沒有把握的事,這個局,設的太明顯,以此來引我入計,我又怎能讓你失望?」

程見袖利用陸吟青,給妄生下了個絆,若是換做其他一般人,或許真的會就輕而易舉地中了計。但是妄生是何人?他即便一開始沒有察覺,到了後頭也隱隱發覺了不對勁。而他此刻會出現在這裏,便是因為他明明知道這是程見袖的計策,也毫不猶豫地往裏鑽了。

而妄生之所以鑽得毫不猶豫,是因為妄生知曉,以程見袖的手段,根本不可能用這麼明顯的法子,也就是說,程見袖就沒想過用陸吟青瞞過妄生,她就是這麼直晃晃地告訴妄生,這是一個陷阱,你跳不跳?

程見袖做的那麼明白,妄生也絲毫不含糊。

而程見袖也是從一開始就知曉,妄生會發現她設的這個不算出彩的局,這個事,在旁人看來是個局,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一個放在明面上的較量。

程見袖聽到妄生的話,笑了笑:「她不過是我們開戰的一個信號罷了。」

「也是。」妄生點了點頭,隨後又問:「我其實很好奇,你還有什麼后招。至少到目前,你還沒有使出來。」

「若是說出來那還有什麼意思呢?」程見袖反問。

妄生並不勉強:「其實不論你有什麼后招,已經都於事無補。」

這個話,讓程見袖微微蹙了蹙眉,但她仍舊沒有表態。

見程見袖如此,妄生笑了笑,隨後略略蹙了蹙眉心,開始試着分析她的計劃:「你不會把陸吟青當做你所有的希望,但是你除了陸吟青,所能夠依賴的,也只有傅祁暝了。你與傅祁暝之間的矛盾,我倒是無法判斷是真是假,但你這樣的性子,其實你和我有些方面很相似,信任這東西,太奢侈了,完全的信任,證明將自己的性命全部交到了對方的手上,這個事,太蠢了。」

「是嗎?我不覺得。」程見袖否決。

「傅祁暝是你的后招,這一點毋庸置疑,我帶走你之後,被困在木家佛窟的人應該就會被放出來了,倪清,大概也就落在了傅祁暝的手中。不過,這個事,應該不至於出動傅祁暝親自去做,他大概會讓許伍或者馮正奇,那麼傅祁暝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呢?他應該從始至終就對我的來去就了如指掌,他現在離我們或許就只有一牆之隔,他正在想法子進來救你出去。」妄生說。

程見袖扯了抹笑:「既然你覺得於事無補,又何必在乎我的后招是什麼。」

「大抵是想看看你能做到什麼地步?」妄生笑了一聲,隨後說:「我說於事無補,這一點絕不是騙你。在我決定還是要犧牲你來做最後的主佛像時,我就已經有了讓這個佛窟掩埋於地的念頭。」

這句話,讓程見袖升起了一股危機感。

「佛窟的門我特意選了材質,以我的身手也無法強行突破,若是再用一些強硬些的手段,這處佛窟便會因為他們的擅動而坍塌,他們能找到的也只是我們兩個人的屍首,不,應該還會牽連不少敦煌當地的百姓,還有不少人會替我們陪葬。」妄生說。

「你居然……」程見袖沒想到妄生居然會如此。

「我以死陪你。」妄生說。

程見袖卻覺得格外地膈應:「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想要我的命,甚至還不能留我一個完整的全屍,死後還要與我待在一塊?你這是太瞧得起自己,還是太看輕我?」程見袖的情緒乍然激動了起來,一來的確是被妄生的所作所為膈應到了,二來,她推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沒有想到妄生居然會選擇一條死路,妄生沒有給自己留生路,也就意味着她的生路也就因此斷絕。不論她有多少后招,傅祁暝有多少能耐,他們得先去破了妄生給他自己的定的死局。

「我瞧得起自己,也瞧得起你。」妄生回。

程見袖被氣笑了:「瘋子。」

「這個詞,其實也不錯。」妄生臉上還帶着笑,他說:「我活在這個世上雖然也才短短二十餘年,但實在太讓人無趣了,唯一引起我些許念頭的,大概就是廣靈寺了。可惜,等我學夠了廣靈寺的功夫,廣靈寺也對我沒了吸引力。活着太過無趣,我只能為自己找些事情做。有一日我見到了佛窟,聽到了眾人對它的讚美,我就升起了一個念頭,我也要建一座佛窟,但它一定是獨一無二的,我想了很久,終於,我有了一個好的想法。」

「只是為了讓你的日子過得有趣些,所以你殺了那麼多人?」程見袖無法理解妄生這樣的想法,這種念頭,太可怕了,因為想要建一個獨一無二的佛窟,就選擇用殺人,選擇用美人皮來塑造佛像,哪裏是這佛窟獨一無二,分明是妄生這種想法獨一無二的可怕。

「人總有一死,我即便不殺他們,他們有朝一日也會去世,既然如此,倒不如為我的佛窟奉獻出他們的一點用處來。」妄生頗有些大言不慚。

揭開真相目的,程見袖更多的是覺得可笑:「你憑什麼去做別人性命的主?」她想到阮朱的死,居然只是因為這麼一個可笑的目的,就覺得痛恨。

「建一座與世絕倫的佛窟,是我的信念。」妄生說。

程見袖聽到這,簡直要瘋了:「沒有人會阻攔你,你要建佛窟,我可以給你很多銀子,你想要建多好就多好,可你為什麼要去剝奪旁人的性命?用鮮血浸染的佛窟,你這是對佛的褻瀆!」說到這,程見袖忽然一愣。

見她這模樣,妄生笑得更開心了:「你明白了是不是?只有你,才會想明白我的用意。」

「瘋子。」程見袖再次吐出了這個詞。

為什麼受害者會身躺血蓮,會死後裝束完整,當時程見袖就猜測,是一種獻祭的法子,事實的確如她猜測那樣,這是妄生在獻祭佛窟,可他做這些並不是對佛的信仰,恰恰相反,他就是想要褻瀆,想要將原本神聖的神佛潑上最污穢血腥的人命。

「我從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我只要覺得自己所為是自己的選擇便可。」妄生面色也嚴肅了下來。

「程見袖,你不必再對傅祁暝抱有任何期望,佛窟的出口已經完全封閉,他進不來,我們也出不去。在我選擇跳這個陷阱的時候,我就沒打算活着。我不捨得把你留在這個死寂的洞窟中,那便用我餘生相陪,我知曉你無法接受我的所作所為,所以我也甘願用我的生命來向你致歉。」

程見袖聽到這,才真正的面色大變。縱然妄生說陪她死,她也沒有想到,這是一條毫無生還可能的死路。

她不相信妄生的話,開始四處尋找這佛窟的出口,妄生也沒有阻攔,眼睜睜地看着程見袖到處來逛。

妄生沒有說謊,佛窟沒有什麼密室通道,它本身就靠着山,所以只有一個出口,那就是那扇門,而此刻,程見袖甚至沒有辦法瞧見那道門是什麼模樣,因為那個通口已經被大石阻攔住了去路。

即便傅祁暝想法子打開了大門,堵在出口的大石也是個難以解決的法子。

想明白這一點,程見袖猛然就失落了下來,她面色逐漸變得蒼白,顯然她沒有法子接受這個結果。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想和妄生死在一塊,她根本無法接受和這麼噁心的人待在一塊,也更加無法接受和殺害阮朱的兇手死在一塊,還有,她和傅祁暝有過約定,她不能拋下他一個人。

「你的路,已經被我堵死了。」妄生冷漠地說出了這個答案。

程見袖忽然笑了起來,似哭似笑:「你以為你這樣就贏了嗎?到最後你得到了什麼?你什麼都沒有。倪清,木家,還有你花了那麼久經營的勢力,全部都毀於一旦,而你這花費了諸多心思建成的佛窟,最終也會毀於錦衣衛之手,而你的性命也會在此終結,你得到的,也不過是我一個人的死罷了。這個交易,說到底,你才是大輸家。」

「我得到了我所在乎的,其他的輸贏,與我何干?」妄生說。「以前我的確想要讓自己的佛窟成為後人口中的一絕,但在遇見你之後,這個想法就改變了。它若現於世,後人便能看見我的作品,能看見你我之間的羈絆,若不能,那我們便是唯二兩個見過這座最美佛窟的人。」

「最美?我只覺得噁心。」程見袖的態度,大抵是活這麼大一來,最為厭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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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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