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呢
我想快點看到小盛,我想快點看到我自己的身體。
一緊張,肺部還是一陣讓人心寒的刺痛,那個男生說我已經做了手術,以後會好起來的。
我的眼前似乎滿是星星,頭腦在這一瞬間變得好沉重。
「你沒事吧?要不,先回去。」
「不。哥,我想去前面看看。」我用很虔誠的語氣。
感到額頭的冷汗順着臉頰逐漸滑下,只是還剩幾米,我就能看到自己的身軀了,就好像見到了自己的身軀之後就一切都好解決一樣。
終於到了那間我想去的病房前。我聽到藍萱,小盛,沈天的聲音。
我聽到爸爸,媽媽,***聲音。
全部都哭得。
痛徹心扉一樣。
「那裏是我一個朋友住的病房,推我過去,好嗎?」
「你朋友是不是出事了?」
「我不知道.」我的言語之中無法抑制地透漏害怕和恐懼,如果裏面那個人死了,那不就是代表我死了嗎?不會的,不會的,只是一刀而已,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死去呢?我吃了媽媽那麼多雞鴨魚的,接受了那麼多那麼多的寵愛,怎麼會突然就死去呢?
「快推!」
那個大男生,乖乖地把我推向前去。
此刻,我的身旁,一張病床從我身旁經過,還沒蓋上白布的臉。
那,不就是我嗎?
一張及其平凡的臉,在失去了所有血色的情況下看起來很憔悴,我覺得我那時候的樣子難看極了。
「她死了嗎?」我問那個推床的護士。
「恩。」就像述說家常便飯一樣的語氣。
那個叫單萌的女孩,死了。那我怎麼辦呢?那個身體才是我真正的家。
「這是你朋友嗎?」我「哥」問。
「恩,好朋友。」我發現我不太想說話了。
「你怎麼在這裏?」我聽到小盛的聲音,真想向往常一樣抱着她。她哭得眼睛都腫了。
「我聽到你的聲音,我……單萌她怎麼了?」
「她,死了。我害死她。如果我陪她一起下樓,她就不會死!」小盛蹲在了地上,我想摸摸她的頭,說我還在。
藍萱已經泣不成聲了,沈天就這麼跟着能移動的病床走着,我的爸爸媽媽奶奶好像失去知覺一般,癱坐在地上。
「你別走,孩子。」我的媽媽的眼淚像是無法抑制的泉水一般。突然,她暈倒了。
「媽!不,單萌的媽媽。」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把我看得這麼重。我想過去扶起我的媽媽,這個養育了我十八年的人,她現在看起來這麼虛弱。我想跟她說,我沒死,單萌沒死。
可是,誰會相信呢?我看到爸爸按著媽媽的人中,媽媽才慢慢睜開了眼,又再次哭得翻天覆地。
我曾經許下承諾不讓媽媽流半滴眼淚的。
「阿姨,別傷心。節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現在只能以一個路人甲的語言去跟我最親的人說話。此時此刻,我寧願我是那個平凡的單萌,才不要這個不屬於我的身份。
陸陸續續,小雨,陳米,明明,張妮,我所有的朋友都來了。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同時哭泣。
代表我生命的**,突然間消失了一樣。
感嘆上天為什麼不把我的靈魂也一同帶走。
「別哭了。」我在那裏盡量大聲地說。沒人搭理。是否應該為藍天哭泣呢?我的靈魂還在。
「哥,我們回去吧。」
「真的嗎?你不用在這裏陪陪你的朋友們?」
「恩,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