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鄭棡末路

「陛下，進蠻明大舉進犯我國，攻勢甚猛，臣雖率部頑強抵抗，然不忍百姓慘遭蠻明兵火荼毒，事到如今，還望陛下聖裁！」鄭棡見到已經到西曆新年了，而蠻明的攻勢不減，己部傷亡越發慘重，這麼下去，恐怕堅持不了一年，他對這片土地的控制就要土崩瓦解了。就算讓心腹們集思廣益，也沒能想出個萬全之策，於是就打算聽聽傀儡皇帝的意見，哪怕對方說了個餿主意，也能以皇帝的名義實施下去。「……朕素來不諳兵事，今國難當頭，還望將軍力挽狂瀾，將軍乃是朕唯一的指望了！」皇帝黎維禟才不會給這個天天騎在自己頭上的逆臣出主意呢，他恨不得明軍的飛機直接將其炸死才好呢！當初鄭棡勾結明國南方的反賊，企圖蠶食明國的土地，黎維禟就表示出了極大的擔心，可架不住對方大權在握，一意孤行。如今可倒好，對方已經打上門了，陸海空三軍皆銳不可擋，這廝居然還妄圖反攻回去，想來是利令智昏了。黎維禟對鄭棡已經不保任何期望了，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依然對其馬首是瞻，就等著這廝最後不得好死了。戰爭持續近兩個月的時間，鄭棡的人馬被明軍打得潰不成軍，屁滾尿流。據說現在連白天都不敢行軍了，生怕被明軍的飛機發現，而損失慘重。位於平原地區的城市已經悉數被明軍佔領，人家還有大量坦克可用，想要反攻回去，可謂勢比登天一般。眼下己方唯一還能棲身的地方就是山區了，自己身為皇帝，卻不能在村子裏住。因為一旦明軍飛機發現山溝里有村子，就會立刻前來轟炸。堂堂安南皇帝，一路東躲西藏，居然還得住在樹林的帳篷里……「若陛下允許，臣願與蠻明商談議和之事！」鄭棡見狗皇帝不願意出主意，便又提了一件事。「朕授權將軍負責此事，相應條件由將軍斟酌即可！」黎維禟現在就像做一件事，那就是看鄭棡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鄭棡給明國開出的條件很簡單，那就是對方先悉數退兵，然後雙方再行商談議和之事。「……此獠真乃智障也！」萬禮看了使者送來的鄭棡親筆信，心裏便有了計較。這說明對方仍舊抱有僥倖心理，覺得等雨季到來，還有翻盤的機會。那就拭目以待好啦，看看誰能笑到最後！對方還打算負隅頑抗，說明己方的軍事壓力還不能壓垮對方。解決這個問題的法子很簡單，那就是繼續增兵！朱慈烺早就給自己的門徒準備好了第三批援軍，他們算是半個當地人。還記得祖大壽么？如今島三代都已經成年了，祖大壽的孫子祖保明、祖衛明、祖揚明等人早就躍躍欲試，摩拳擦掌了。祖家多了不敢說，出動一個旅的五千人馬是完全沒問題的。在珉都洛島出生並成長起來的祖家後代們已經適應了當地的氣候，故而來安南參戰時完全沒問題的。更何況昊菁皇帝開出了一系列優惠條件，讓大家極為高興。由朝廷負責祖家部隊的一應開支，包括武器裝備、食品藥品、眾人薪水等等。戰場繳獲的戰利品除特殊的兵符印信等物件之外，即可自行處理。待戰爭結束后，所部可攜帶一應武器返鄉。也就是說，祖家只要負責出人就行了，而且可以輪換，只要保證安南有五千人即可。不光是祖家，薛成才、王光恩、惠登相的後代們也得到了朝廷的邀請。是否出兵全憑自願，不過這種穩賺不賠的好事，大家當然不會傻到一口回絕。這四個旅被編為呂宋第二軍，配合已經在那邊作戰的聯軍進剿鄭棡的殘部。跟老子比人多？朱慈烺就要讓猴子們知道知道自己曝兵的厲害！就算在安南作戰的聯軍部隊總兵力達到三十萬，每人每月消耗二十銀幣。一年下來，也就不到八千萬銀幣，加上後勤物資，兩億銀幣就差不多夠用了。在大明帝國境內不發生大規模的叛亂，且不對外動武的情況下，朝廷的財力完全可以支撐針對安南的滅國之戰！就算朝廷出現了狀況，某皇帝也能自掏腰包，直接提供十億銀幣的貸款，支撐對安南的五年戰爭所需。在沒有任何外援的情況下，別說北方的鄭棡，就算整個安南加起來，也遠遠不是大明帝國的對手。換成對手是秦、漢、晉、隋、唐、宋、元加起來，有了飛機、坦克、鐵甲艦的明軍對它們也是照滅不誤！一句話——干你沒商量！在戰場上，聯軍就用實力說話，說別的，對方也聽不懂。特別是有了直升機之後，地面部隊的安全感得到倍增。周遭真出現敵人，直升機也能先行發現，先行預警，並先行發起攻擊。安南土着想要有組織的伏擊聯軍，只能藏匿在叢林之中，在平原上是不可能成功的。這就是萬禮下令放火燒山的主要原因，就是要讓猴子們失去藏身之地。土著們發現他們比兩百年前抗擊明軍入侵的前輩們還要凄慘，那時候可是沒有這麼多可怕的武器裝備。自己手裏的火槍還是燧發槍，對方手裏的則是可以連發的火槍。己方的戰車是木頭包鐵皮的，對方的戰場連用火炮轟擊都無法摧毀。那些頭頂盤旋的玩意更是他們揮之不去的夢魘，被其盯上就離死不遠了……己方的人馬是越打越少，而對面的蠻明軍隊數量感覺是越來越多。對鄭棡的軍隊來說，對來越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喪失鬥志的人是越來越多了。白天無法動彈，就指望夜間的偷襲。可偷襲也要憑運氣，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實際上十次偷襲能成功兩三次就很不容易了，多數情況下都是以慘敗告終。對方的營地都有哨兵負責警戒，哨兵周邊有火堆照明，身邊還有鐵甲戰車保護。更何況蠻明士兵的素質要比己方高得多，一旦有事，便會立刻蘇醒，投入戰鬥。鄭棡的人馬所取得的戰果，多半都是在呂宋土著軍身上拿到的，少量則是偷襲倭軍得手。能夠在明軍身上佔便宜的是十分罕見的，根據報告，對方偷襲了明軍各部不下百次，只得手了那麼一兩次。在多年之前，朱慈烺便下令給每個排長配備一個雙筒望遠鏡，每個班都配備一支狙擊步槍，裝備給班裏槍法最好的士兵。此舉極大地提高了步兵單位的偵察能力和擊殺能力，每個狙擊手平均只用不到十發子彈便能幹掉一隻猴子。在元旦之後，朱慈烺將寶貴的特種部隊也投放到了安南戰場上。利用大量作戰飛機配合，特種部隊完全可以在敵軍的後方進行作戰。鄭棡的猴子軍不是喜歡打伏擊么？朱慈烺就投其所好，用特種部隊打猴子們的伏擊！既然正面戰場的收效已經不是很大了，那就索性開啟特種作戰模式好了！一個特種旅下轄十個營，每營五百人，編有三連又一個排，每連一百五十人。與普通步兵旅不同的是，特種旅沒有後勤部隊，吃喝彈藥全靠空投，由直升機部隊負責運輸傷員。除了火箭筒、狙擊步槍之外，大部分士兵都裝備了科學院最新研製的突擊步槍，口徑與彈匣式步槍一樣。每支突擊步槍都安裝了四倍瞄準鏡，可以做到精確射擊，進而起到節省子彈的作用。最重要的是，每個排都有一部單兵無線電設備，一個連裝備四部，隨時可以與周邊部隊聯繫。特種部隊此時的作用與後世不同，因為不需要他們執行滲透、破壞、暗殺等任務。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最大限度地消滅鄭棡的殘部。朱慈烺就是將特種部隊當作精銳步兵來使用，這樣也能保證減少特種兵的傷亡。雖然僅僅投入了一個旅的規模，實際參戰的特種兵總數也就五千人。但由於武器精良，還有空中掩護，一個特種旅就能抵擋十倍於己放的敵軍的圍攻。到了戰場上，特種旅就算沒有裝備坦克，也能對鄭棡殘部進行窮追猛打。對方所擅長的伏擊、夜襲、山地作戰，都是特種部隊訓練的諸多項目之一。大明王師擁有直升機之後，山地作戰才能實現立體化，否則就是武裝爬山而已。除非躲藏在山區的叢林里，否則在山頭上修築工事的猴子，很容易就不會被直升機發現。「禿鷹」直升機一方面能夠配合主力部隊在正面戰場上進行平推作業，另一方面也能有效支援特種部隊，在敵後進行事半功倍的襲擾活動。朱慈烺對特種部隊的用法也與後世不同，並不使用小股部隊，而是以營為單位，作為清剿部隊的魚餌。只要魚兒咬鈎，出現中心開花的情況，外圍的大部隊便會迅速向兩翼包抄，爭取合圍當面之敵。某些實戰情況總是出人意料，沒等大部隊趕到事發地，獵物就被特種作戰營給打得半死不活了……很多安南土著兵至死都想不明白，明明己方佔據人數優勢，怎麼沒過多一會兒就被打得死傷慘重了呢？對方打過來的子彈就跟長了眼睛一樣，這邊別說露出半個身子，哪怕露出頭都會被對面一槍斃命。很多時候，在兵力處於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鄭棡的部隊都會向對方發動衝鋒，妄圖一舉殲滅對方。然而當明軍特種部隊出現在戰場上之後，衝鋒就變成了主動送死。一千土著兵都打不過一個連的特種兵，衝到半道發現已經被打死三四成人了。然後再驚慌失措地往回跑，後背朝向對方，結果又被對方打死不少人……有的時候更為尷尬，好不容易近在咫尺的距離了，發現對方的直升機來了。這下好了，連跑回去的可能都沒了，直接就被明軍給包餃子了。特種旅參戰一個月便取得了斐然的戰果，光是在戰場清點的屍體就高達四萬多。十個營分進合擊，有直升機配合作戰，一次就能打掉鄭棡所部的十個窩點。在雨季來臨之前，鄭棡只能帶着不到五千人外加傀儡皇帝，苟活在北部山區里。明軍進攻的猛烈程度大大超乎了他的想像，好像這兩個月比此前更為兇悍了。等四月份天氣有利於鄭棡一方之時，他估計自己的人馬也就剩下三萬不到了。這些人還分散在北部地區的各個山溝里，完全集結不起來，進而形成一個拳頭。現在，鄭棡終於痛定思痛，決定開出一個較為優厚的條件，誘使對方撤軍。只要明國願意收兵，他就同意每年繳納五十萬銀幣、十萬石大米、價值一百萬銀幣的水果、香料、木材，並保證永遠不侵犯明國土地，同時交出那些勾結明國反賊的敗類。「哈哈哈哈……」萬禮對於這份禮單很是不屑，眼下大明每月在安南戰場上的投入高達上千萬銀幣。照此條件，大明啥時候能回本啊？鄭棡這廝是在打發乞丐不成？尤其是對方還送了五箱子珠寶金銀給自己，明顯是打算從自己這裏作為突破口。對於鄭棡私下送給自己的禮物，萬禮直接派人送到了北都尊師那裏。自己真若是看重那些黃白之物的話，光是繳獲的戰利品就足以湊夠了。大明的統兵大將根本就不差這點錢，真打了打勝仗，獲得一管仙藥豈不是十箱子珠寶還值錢？時至今日，對方還沒想明白，尊師花這麼多錢，投入這麼多兵力，到底想要幹嘛！這說明安南的確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全國上下沒一個明白人。隨着雨季的到來，安南主要河流的水位開始上漲。很多道路都變得泥濘不堪，讓聯軍部隊難以前行。好消息是中型鐵甲艦都可以駛入安南腹地的河段了，對沿河部隊的補給力度也就迅速提升了。沒路的地方，明軍便使用大量快艇加直升機的組合，運輸物資的能力反而比旱季用陸路時有所提升。退兵？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子一年投入上億銀幣，不看到回報是不可能收手的！回報就是從地圖上抹掉安南這個白眼狼國家，以後也不允許它復活！當地土著全部遷走，不願意走就永遠不用走了，幫你免費原地下葬！根據兵部的報告，預計在五年之內，安南北方，也就是鄭棡控制區境內的百姓就會被悉數遷走。若是安排得當的話，最快三年就能實現這個小目標。廣西沒有當上地主的窮苦百姓，都可以去安南過上夢寐以求的好日子。「混帳！該死的蠻明！」在得知自己的條件又被對方拒絕之後，鄭棡立刻變得怒不可遏起來。整個雨季，他都只能住在潮濕的山洞裏面，與荒野村夫相差不大了。戰況對其越發的不利，因為能夠聯繫到的人馬已經越來越少了。一些喪失鬥志的將領為了保全性命，已經率部成建制地向明軍投降了。雖然可能在投降之後吃點苦頭，卻比躲在山溝里，時刻擔心自己被炸死炸殘要好得多。大家不是不想接着打下去，是實在看不到取勝的一丁點希望了。己方能夠活動的範圍越來越小，這就意味着明軍正在收緊包圍圈。最後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空有一片山區，沒有可戰之兵也是沒用的。之前鄭棡的正規軍已經損失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大部分都是強征來的壯丁。單憑為了「保衛安南、保衛皇上」的口號，一群人能夠堅持多長時間？生存條件逐漸變得艱苦之後，某些不願意繼續吃苦的人的心態就開始變化了。如果可以通過當叛徒來改變自己的狀況，他們是完全不介意給明軍帶路的。明軍用十盒午餐肉，就能換取一處土著的藏身點的事情時有發生。大家為了活命，這麼做其實沒什麼錯。錯就錯在鼠目寸光的鄭棡不應該得罪明國，從而招來兵禍之災。越來越多的人憎惡鄭棡這個蠢貨，心裏都盼着他早點被炸死或者被俘。終於，在雨季結束的時候，鄭棡及其衛隊被叛亂的士兵團團包圍。大家要用這個罪魁禍首來換取自己的未來，起碼這廝應該還算價值連城。「在我國危急存亡之際，爾等皆為賣主求榮的無恥之輩！」鄭棡望着對面叛兵，不禁破口大罵起來。「少說廢話！鄭棡！你挾持陛下，獨攬大權，橫徵暴斂，欺壓百姓，我等早就看不慣了！你有今日眾叛親離之遭遇，實屬咎由自取！陛下非亡國之君，而你卻實屬亡國之臣！」關於鄭棡的罪行，恐怕用一本書都寫不過來。「爾等休要狡辯！我乃……啊～！」鄭棡倒是還想與對方理論一番，只是沒等說完，就被一支冷箭陡然射中了肩膀，旋即慘叫一聲，被親兵保護起來。「對面的兄弟們聽着，跟着鄭棡只有死路一條，只有將其活捉，獻給明軍，大家才能活下去！」「……」鄭棡的親兵們自然聽得非常清楚，事到如今，大家也就不再那麼死硬下去了，因為形勢已經非常明朗了。負隅頑抗的話，那就是給鄭棡陪葬，僅此而已。問題在於很多親兵並不願意給鄭棡陪葬，他們還想活下去。「莫要聽其謊話！只要保護本將軍殺出重圍，本將軍給爾等每人一百銀幣！」鄭棡感覺自己中箭的部位開始發麻，可傷口並未發黑，看來中的是沾了麻藥的箭頭，對方分明是要生擒活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