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招錯，滿盤輸
得知羅德里戈落腳在新聖母大殿，陸瀟原本還打算藉助刺客墓穴偷聽他們的最新計劃，喬瓦尼的勸說打消了他偷雞的僥倖想法。
「沒用的。」喬瓦尼有些遺憾的說道：「羅德里戈不是帕奇家族那群草包，他入住新聖母大殿後對整個街區都進行了嚴密的佈防，就連樓頂上都站滿了弓箭手。」
「我派出過幾批刺客試探著潛入，但每一次都被層出不窮的守衛發現，最終只能無功而返。」
陸瀟對此並沒有感到太過意外，經歷過聖吉米尼亞諾近在咫尺的危機，羅德里戈對身邊的防護力度肯定會變得更加嚴格。
「那我們換一個思路。」
陸瀟沉吟著建議道：「佛羅倫薩的秘密刺客墓穴不止一個，既然聖殿騎士下手的地點註定會在聖母百花教堂，我們可以利用這座教堂來做一些文章。」
喬瓦尼眼前一亮：「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過我們需要洛倫佐的協助。」
自從上次天降銹鐵管事件發生后，洛倫佐信守承諾，雇傭人手對聖母百花教堂進行了一輪徹底的檢查和翻修。
他雇傭的那些建築師，很「湊巧」的正好是刺客組織的成員。
刺客們在聖母百花教堂穹頂墓穴中收集到大量財寶，按照事先約定好的額度與美帝奇家族完成友好分配。
再加上新聖母大殿地下的那座墓穴寶藏，雙方這一年來都收穫頗豐。
如今聖母百花教堂的檢修只剩下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只需要在洛倫佐的掩護下將戰鬥型刺客偽裝成建築工人送進教堂內部，關鍵時刻刺客們就能藉助秘密出口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教堂頂部。
……
在雙方的暗中交鋒下，4月10日的復活節如期而至。
整座城市在節日氣氛的烘托下變的熱鬧非凡，普通民眾感受不到佛羅倫薩盛大的復活節活動枱面下的暗流。
本着君子不立圍牆下的想法，羅德里戈並沒有親自前往第一線，而是站在烏貝托家位於城市中心區域的樓頂，遠遠眺望各方關注中心的聖母百花教堂。
聽命於教廷的佛羅倫薩守衛將聖母百花教堂的樓頂防守得嚴嚴實實，只需要一聲令下就能向下方發動如雨的箭矢。
羅德里戈放下搭載雙眼上方遮擋陽光的右手，潛意識裏的不安讓他始終覺得自己好像漏算了一步。
『弗朗切斯科已經被烏貝托秘密下令放出，雅各布也為貝爾納多和斯特凡諾等人安排好了最靠近洛倫佐和朱利亞諾的位置，到底是哪裏出現了疏漏？』
陸瀟秉持隱入人群的刺客理念，藏身於教堂前方密密麻麻的觀禮隊伍中，利用千里眼不著痕迹的觀察周圍所有人的行動軌跡。
這種人多的場合，陸瀟開始羨慕奧迪托雷家族擁有的鷹眼視覺了。
千里眼雖然在遠距離觀察力上比鷹眼視覺更有效，但鷹眼視覺這種能力可以憑藉傳至伊述人的強大第六感，察覺出周圍所有人的態度，一眼就能辨認出哪些人對自己的計劃有威脅。
不過由於人類的身體構造和伊述人有很大的不同，長期開啟鷹眼視覺會對身體造成很大的負擔，喬瓦尼也只會在必要時刻使用這種天賦能力。
費德里科跟隨一批刺客潛伏在聖母百花教堂上空的穹頂平台，他正在使用能穿牆感應的鷹眼視覺記錄頭頂上的弓箭手站位和巡邏路線，將其描繪下來交給身旁的刺客同伴傳看。
作為佛羅倫薩的頭面人物之一，看似沒有攜帶任何武器的喬瓦尼就跟隨在洛倫佐身後。
他的任務非常重要，在聖殿騎士發動第一波突襲時，喬瓦尼必須保護洛倫佐和朱利亞諾不受傷害，一直要堅持到刺客出其不意的發動反擊。
遠遠眺望現場的羅德里戈口中呢喃著吐出三個字：「開始了。」
洛倫佐是一名長相文雅俊秀的中年人，他和同樣容貌英俊卻顯得有些桀驁的弟弟朱利亞諾都挽著各自的妻子一同參與復活節大彌撒。
在佛羅倫薩大主教的主持下，兩人順利的在大教堂內完成儀式，面帶公式化的微笑走出教堂。
正當兩人攙扶著妻子準備沿級而下時，站在大主教身後的修士斯特凡諾和安東尼奧突然跨前一步。
兩人同時從袖中摸出一把袖珍小匕首，無聲的向背對着自己的洛倫佐和朱利亞諾舉起武器，眼看着匕首就要落到美帝奇兄弟的後頸，兩位女士下意識的發出驚叫聲。
一直跟隨在側的喬瓦尼關閉鷹眼視覺，腳下一個側移就攔在兩名修士身前，抓住兩人的手用力扭轉。
常年鍛煉的喬瓦尼身體素質遠在養尊處優的修士之上，措不及防的兩人被喬瓦尼破壞了身體重心，在階梯之上站立不穩，向前摔了個狗啃食，斯特凡諾的牙齒咯在石頭階梯上當場斷裂。
突如其來的驚變引發了參加活動的民眾陣陣驚呼，人群下意識的向後猛退，洛倫佐和朱利亞諾的妻子也在衛兵的護送下退入教堂，陸瀟此時卻逆着人群向早已看準的敵人加速移動。
人群前方的一名斗篷男子脫去棕色的披風，露出下面舉著短劍的猙獰面孔——弗朗切斯科·德·帕奇。
「美帝奇，今天就是你們的末日！去死！」
有喬瓦尼守在洛倫佐身旁，陸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尋死路的弗朗切斯科身上，他緊盯着的那名神秘男子同樣扯下了身上的披風，露出了一張亢奮與緊張並存的年輕臉龐。
「為了帕奇！為了教廷！」
不等年輕氣盛的維耶里從人群中衝出去幫助父親，雷厲風行的陸瀟已經來到他的身後，左手捂住維耶里還在噴口水的大嘴，右手的袖劍順勢捅入他的后心。
「呃！」
心臟被捅穿，大出血的維耶里全身的力氣迅速流失，不甘的回頭望去，維耶里最後留下了一個意味不明的諷刺笑容。
「又是你，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吧？」
說完這句話，維耶里圓睜著雙眼死去。
陸瀟將維耶里的屍體平放在地上，熟練的將他的雙眼合上「願死亡能帶給你平靜。」
另一面，弗朗切斯科與朱利亞諾交上手，花花公子朱利亞諾擋不住瘋狂的弗朗切斯科發動的連綿攻勢，手中的長劍終於被挑飛，眼看着就要喪生於敵人之手。
「鐺！」
洛倫佐的長劍從旁邊伸出，幫助弟弟擋住了致命一擊。
負責為聖殿騎士走私武器的貝爾納多·巴隆切利看準時機，打算趁洛倫佐疏於對自己的防備時一擊殺敵，短劍高高舉起準備扎入洛倫佐的後背。
解決掉斯特凡諾和安東尼奧·馬費伊的喬瓦尼正好看到這一幕，從袖中向貝爾納多甩出一柄小飛刀，正好命中巴爾納多握著短劍的右手，打斷了他對洛倫佐的襲擊。
不等吃痛的貝爾納多多出更多反應，喬瓦尼彈出袖劍從他的下巴刺入，結束了這位走私商人罪惡的一生。
弗朗切斯科眼見局勢不妙，退後一步舉起手中的武器下令：「弓箭手，射擊！」
教堂上方早已準備好的聖殿騎士弓箭手立刻拉開弓弦，正當弗朗切斯科露出勝利的肆意笑容時，這些弓箭手身後原本空無一人的屋頂突然竄出一群頭戴兜帽的刺客。
「呃啊！」
早已做好萬全準備的刺客一個不留的將屋頂的弓箭手全部刺殺，弗朗切斯科和遠處觀望的羅德里戈同時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危機至此還沒有完全解除，聖殿騎士埋伏在教堂四周的地面部隊不顧一切的衝出。
洛倫佐事先準備好的反制人手也從人群之中脫穎而出，將這群聖殿騎士牢牢的擋在喬瓦尼護衛的核心區域之外。
弗朗切斯科的腦迴路完全跟不上事態的發展，他氣急敗壞的吼出意大利國罵，轉身就往人群聚集的方向逃跑。
「vaffanculo！美帝奇，你們一定會付出代價，我發誓！」
喬瓦尼守在驚魂未定的朱利亞諾身旁，警惕的盯着手足無措、不知該不該當場跳反的烏貝托，悄悄以用眼神向陸瀟示意。
『交給你了。』
陸瀟點了點頭，三兩步攀上屋頂，跟在逃跑的弗朗切斯科身後一路尾隨。
『讓我看看你到底躲在哪裏遠程遙控，羅德里戈·波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