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笑面虎與不動明王、敬酒與罰酒

第八章 笑面虎與不動明王、敬酒與罰酒

蘇跛腳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他的一生都在腥風血雨與醉生夢死里度過。狠戾、銳利、嚴肅、麻木,是蘇跛腳的骨子裏面流淌的氣質。但在過去的二十年裏,蘇跛腳卻很剛性地教會了蘇言「笑」對生活。無論遇到什麼人,遇到什麼樣的事情,蘇跛腳都用一把墨色短刀逼着蘇言記住,一定要笑着面對。

蘇跛腳的原意並不是想讓蘇言成為一個笑面虎,他只是按照自己已經去世的女主人的意思,想讓蘇言成為一個與世無爭的普通人,而他認為笑容是與世無爭的通行證。久而久之,在蘇跛腳的逼迫下,蘇言便養成了一個習慣,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無論心中有多大的怒火,臉上都帶着笑。

笑有很多含義,冷笑、微笑、淡笑、大笑、苦笑……對於蘇言而言,這些笑容就是一張張臉譜,可以隨時很輕鬆地掛在自己的臉上,迷惑別人,有時候也用來迷惑自己。

蘇言隱約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有一個還在世的父親,是大人物,還有一個已經過世的母親,有血仇。無論對於父親還是母親,他都沒有太深刻的情感。因為在自己八歲之前,他跟着蘇跛腳東奔西走,風雨飄搖,因為生活的辛酸,他知道,活着有時候比背負情感更重要。

十多年前,蘇言跟着蘇跛腳來到了福祥茶樓,在這裏他才真正的開始平靜的生活。蘇跛腳教他二胡,是因為普通人的生活也需要有一技之長;蘇跛腳教他刀技,是因為普通人有時候也需要用拳頭說話。

其實,蘇言知道,自從自己一出生,他的一生便不會普通。他有時候暗笑,蘇跛腳有點太天真了。人生如棋子,萬物為芻狗。有時候,你不想參與到一些事情當中,也會被外力推著往前走。

蘇言能做到的是如同不動明王那般,在遇到任何困難的時候,均堅持本心,以期掃除障難,行不動搖之志。

對於福祥茶樓,蘇言有很深的情感,裏面的姑娘們對於他而言,都是寶貝,在這裏他找到了真正平靜的生活。所以當孔胖子死掉之後,原本也只打算準備過一輩子普通人生活的蘇言,還是決定要守護福祥茶樓和包括白媚娘在內的這些美麗漂亮的姑娘。

至於破壞原本平靜生活的人,蘇言決定要親手將他們一個個除去。

保護,最好的途徑,便是用雷霆之擊,斬斷一切因果。

蘇言放掉了陳冠志,並給了他一點錢,用以補償相機的損失。他並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他知道陳冠志也是為了生存而工作,自己砸了他的飯碗,如果拍拍屁股走人,這有點太殘忍。

不過蘇言還是警告陳冠志,以後再也不要靠近福祥茶樓的姑娘們。陳冠志忙不迭的答應,拿着錢,捂著高高腫起的臉,慌不擇路的逃走了。

隨後,蘇言在內衣店裏面找到了三個還在購買內衣的姑娘。

看到蘇言笑眯眯地晃到了門口,胡可兒氣呼呼道:「咱們東西買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來付錢。你倒好,不知道去哪裏鬼混了。」

「我哪裏去鬼混了,方才有人覬覦你們的美色,被我發現了,我用我的拳頭,警告了那個不長眼的傢伙。」蘇言一邊走到收銀台,一邊笑道。

「一直覬覦我們的美色,不就是你嗎?」杜彩蝶搖曳著動人的身姿,將所有購買的內衣全部放在了收銀台上。

蘇言打量了一下她手中之物,只覺得顏色各異,風格不同,不禁臉色微紅,將目光轉移到了旁邊。

「不要將我說得那麼猥瑣嘛。我一直對於姐妹們都是帶着欣賞的眼光來看待的。」蘇言撇了撇嘴,裝作很生氣。他用餘光瞄向三人,發現三人臉上都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心中嘆了一口氣,其實自己除了偷偷看《艷史寶鑒》,偶爾翻*牆頭揭瓦片看到一些不該看的東西外,真的很純潔。

付了款,蘇言很快地掃描了一下票據,他一方面是為了核對錢物是不是對,另一方面暗自將胸衣內褲的尺碼暗記於胸,暗道,回去之後得好好比對一番,才能知道誰的尺寸是多少。

這該死的好奇心!

蘇言對自己生出這些奇怪的念頭,內心始終還是感到有些不齒。

將三位如花似玉的姑娘送回了福祥茶樓,天已經漸黑。他在廚房裏隨便找了點吃食,然後回到自己的廂房,從枕頭下面取出了蘇跛腳留下的那把墨色悍刀。今天晚上的行動有風險,但他必須得去,只因為需要守護。

守護家園,守護自己的不動明王之心。

在接到蘇言威脅電話之後,鄧鐵指立馬打電話給了郭雲飛。鄧鐵指在電話裏面說明情況之後,郭雲飛二話不說,便安排了五個高級保鏢,奔赴鄧鐵指的公寓。

「蘇言?鄧鐵指這傢伙也太沒有魄力了吧,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威脅。」郭雲飛掛了電話之後,冷笑道,「不過這等廢材,掌控起來倒是簡單。」

「大少,那鄧鐵指並不簡單,壞心思很多,擅長借刀殺人,您還是小心才是。」黑暗中隱藏着一個中年人,他身高約在一米七左右,身材魁梧,面相陰冷。

「拓哥,你放心吧。要不是我那老子正在面臨換屆選舉,吩咐我最近安靜一點。要不,福祥茶樓早就到我手中了,哪裏還需要利用鄧鐵指那廝。鄧鐵指老奸巨猾,擅長賺小便宜。哼,等到福祥茶樓到時候之後,我得好好地戲弄他一番,據說他家中的悍妻黃老虎脾氣雖大,但長得還挺標緻的,到時候,要不要弄來借給你玩玩。」郭大少撥弄著拇指上的一枚玉扳指,低聲道。

「大少,您還是自己留着吧。您了解我,我對女人沒有任何興趣。」拓哥的回答很乾脆。

「哈哈,你這傢伙就是一個武痴。唉,其實你應該嘗試一下,在女人身上,有時候樂趣也很多。」郭大少心中倒是很滿意拓哥的回答。拓哥為人很忠誠,除了對武術痴迷之外,沒有其他的愛好,這樣的人偏執而單純,很好掌控。

「等到福祥茶樓到手之後,我肯定會幫你弄一個美嬌*娘暖被窩。」郭大少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那就謝謝大少吧。」拓哥身形一閃,隱到了黑暗之中。

————————

蘇言來到鄧鐵指的公寓前,已經到了晚間八點多鐘。這裏是一個富人別墅區,路燈的照射下,四周一片敞亮,花園水榭閣樓,古色古香之中又透著一股奢靡之氣。

空氣中有些微風,吹過茂盛的觀賞樹,引來一陣窸窣之聲。

蘇言站在門前隱隱感到有點不舒服,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

他摁響門鈴,過了幾分鐘之後,一個傭人走了過來,將門打開,讓蘇言進了門。

鄧鐵指的公寓很大,裝潢也極盡奢華。蘇言隱隱知道,鄧鐵指這麼多年應該在福祥茶樓收颳了不少財富。蘇言現在行實習大掌柜之職,他知道,每年經過自己手中的金錢不會少於五千萬,從其中每年盤剝些許,不出五年便能成為一個小富翁。

在二樓陽台處,蘇言見到了穿着一身白色休閑衣衫的鄧鐵指。

「坐。年輕人。」鄧鐵指臉上不露任何錶情,彷彿一塊沉靜的石頭,普通人在這種氣場威懾之下絕對會慌亂。

不過蘇言臉上卻是帶着笑容,道:「我就不坐了。鄧執事,將我要的東西給我,我便走了。」

「年輕人,做事不要這麼急,不想聊聊嗎?」鄧鐵指有點生氣,因為蘇言這傢伙脊梁骨挺得太直,說話太沖。

「我跟鄧執事好像沒有什麼好聊的。」蘇言嬉笑着,卻是坐了下來。他不問自取,從桌上取出了一個茶杯,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張狂!鄧鐵指被惹怒,怒火中燒,但他臉上依舊還是擺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無喜無憂的模樣。

「既然你肯坐下來了,咱倆就有話可說了。」鄧鐵指用指尖敲了一下桌子,道,「如果你願意辭去大掌柜之職,那麼我給你五百萬。」

「五百萬啊,那可是很大一筆數字了啊。」蘇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嗯。除此之外,我還可以送你一套房子,不比我住的這個小。」鄧鐵指繼續誘惑道。

「呵呵,沒有想到鄧執事這麼有錢,還這麼高看我。」蘇言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慮。

「我聽說了,你是個人才,最近兩天我不在茶樓,你將那裏打理得很好。」鄧鐵指道,「如果你願意,辭職之後還可以在福祥茶樓拉二胡,以後你就是我的人,福祥茶樓沒人敢瞧不起你。」

「真是讓人心動的條件啊。」蘇言輕聲笑道,「不過,我這個人不太聰明。那麼多錢,那麼大的房子,那麼舒適愜意的生活,不太會享受。所以我還是拒絕鄧執事的好意,還請鄧執事將我要的東西全部給我。」

「啪!」鄧執事摔了手中的茶杯,低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時,從蘇言身後閃出了幾個矯健的身影,撲向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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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中悍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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