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事情沒那麼簡單
剛剛真的好險,追風與顏玉闖進「貽香殿」,惹得顏婷大叫,耶魯原真帶着禁軍隨後趕到。
顏玉當機立斷,用銀針扎暈了顏婷,環顧四周,見有一個溫泉,便暗示追風將顏婷抱進溫泉,躲起來,而她則冒充顏婷洗澡。
追風連連搖頭:
「王妃萬萬不可,那樣王妃與這個女人的名節恐不保。」
顏玉卻道:
「危機時刻,可不拘小節,更何況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追風搖頭,腳步聲漸行漸近,彷彿就在門口,顏玉咬牙背起顏婷,不再搭理追風。
「顏美人,出了何事?」
「顏美人開門,裏面可是發現了刺客?」
「顏美人開門,開門……」
……
門口傳來一聲又一聲的詢問聲,隨着一聲:
「撞門」。
追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抱起顏玉與顏婷沉入了水池裏。
顏玉以顏婷的口吻,告訴耶魯原真,確實有倆個人跑了進來,一個黑衣人,一個小太監。
因為她正在洗澡,所以嚇壞了,發出一聲尖叫,那倆個人許被她的叫聲嚇跑,從窗戶跳了出去。
耶魯原真聽聞,抬眸望了一眼窗戶,見窗枱確實開着,便責令一隊人馬追趕,而他留了下來,讓人繼續搜查。
除了溫泉,其他地方,全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可疑之人。
加上透過透明帳簾,確實看到溫泉里的顏婷正在洗澡,耶魯原真不敢上前,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也許料想顏婷不敢私藏男子,便沒有停留。
顏玉走出溫泉,找到顏婷的衣櫃,穿上一件衣衫,到門口看了一眼,見耶魯原真已走,便折了回來。
追風依舊沒有從水裏出來。待來到溫泉處一看,追風居然是閉着眼睛的,顏玉大驚,以為追風暈了,急忙呼喚:
「追風大人,追風大人……」
追風瞬間睜開了眼瞼,臉頓時臊紅一片,不停低語:
「屬下什麼也沒看見,屬下什麼也沒有看見。」
原來追風是在避嫌,顏玉忍不住發出咯咯笑聲,讓追風的臉更燙,急忙轉移話題:
「王妃,你怎麼跑去太醫院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沒事,我們快走吧!萬一他們再回來……」
顏玉不想說太多關於古醫族的事,所以急忙轉移了話題。
追風點頭,倆人以極快的速度,出了「貽香殿」。
只是外面搜查太嚴了,他們寸步難行,就在此時,「貽香殿」傳出:
「啊……」的一聲。
聲音之大,整個御花園彷彿都能聽到,耶魯原真大喝:
「跟我來。」
一時間很多禁軍被耶魯原真帶到了「貽香殿。」
顏玉走之前,從顏婷的穴位上拔下了銀針,顏婷從昏迷中醒來,發現全身濕漉漉的,故而發出一聲尖叫。
之所以拔下顏婷穴位上的銀針,就是想讓她叫。
叫聲可以把所有人都引過去,她與追風才有脫困的可能。
回到牢房后,見獄卒還在昏睡,顏玉長長舒了一口氣。
也許沒人想到刺客會是死牢裏的人,所以沒人尋到這裏。
「屬下要走了。」
將顏玉護送回來后,追風告辭。
「你的傷……」
望着追風的傷口,顏玉有些擔心,畢竟上面沾染了水。
「屬下沒事,王妃放心,府上有府醫。」
追風簡單扼要地說道。
「那王爺他……」
顏玉總有種預感,厲正南還活着,否則追風不可能如此盡心儘力保護她。
然追風卻說:
「今日王爺下葬,王妃節哀。」
之後便離開了。
顏玉的心,再次刺痛了一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厲正南安排好南朝侯府的一切,便火速帶着人往東越而去,這天夜裏到達一處山谷,一個侍衛上前畢恭畢敬地說道:
「王爺,今晚我們恐要露宿野外了,這裏離前面的村莊,恐還有上百里,四周全是山谷,晚上趕路恐不妥。」
「原地休息,明日再趕路。」
厲正南犀利的眼眸掃了一眼四周,見四周山巒起伏,卻不適合晚上趕路,厚實嘴唇輕啟。
眾人紛紛跳下馬,有侍衛給厲正南一塊乾糧,厲正南正打算啃食,卻聽遠處傳來幾聲慘叫。
「去看看。」
厲正南揚言,深邃的眼神望着遠處。
「是。」
侍衛答應一聲,很快便沒入了黑夜,不一會回來稟報著:
「回稟王爺,貌是一隊山賊,正在圍攻一個少年,少年背着一具屍體,已經傷痕纍纍,可依舊不撒手,應是親人的屍體。」
厲正南:「看來倒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既然碰上,也算是一種緣分,幫幫他吧!」
最近死了太多的人,讓厲正南對於重情重義的人,格外看重。
「父親,孩兒無能,恐無法安全將你帶回西域了,不如今日就讓孩兒陪着你,一起葬身在此處吧!」
盛天一絕望地閉上了眼睛,他是奉了皇上厲正深的聖旨進京,接自己父親盛懷玉的屍體,帶回西域的。
當聽聞他父親盛懷玉死了的消息,簡直震驚了他與阿祥。
尤其傳言還說是敬宣王厲正南殺了他們的父親,更加讓倆人覺得不可思議,特別是阿祥,他一直堅信是誤會。
因為此事盛天一對阿祥的態度,也不是太好,畢竟傳言是厲正南為了顏玉那個女人,才將他父親盛懷玉給活活打死的。
顏玉是阿祥的娘親,而厲正南是阿祥的乾爹,盛天一的憤怒,可想而知,他罵過阿祥,甚至還打過他,可阿祥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默默承受着,嘴裏不停呢喃著: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決不可能,娘親不會殺人,乾爹也不可能殺死爹爹,我不相信,不相信……」
之後便如同一個木偶般把自己蜷縮在角落裏,這樣的阿祥,讓盛天一想恨,也恨不起來,直到接到皇上讓他進京接他父親屍體,回西域的聖旨,他便火速帶着人,進了京。
甚至沒有帶阿祥,因為看見他,盛天一便會想到害死他父親的顏玉與厲正南。
只是如今真相大白,他父親盛懷玉是死在九門提督元正之手,並不是厲正南的手,盛天一好後悔那般對阿祥。
盛天一接阿祥回府的時候,對阿祥並沒有什麼喜感,只當是他父親風流之後的產物,他只所以接阿祥回府,只是奉了他父親西昌候盛懷玉的命令而已。
可回到府上的阿祥,乖巧聽話,還非常懂事。
他會主動幫下人幹活,哥哥長,哥哥短的叫着,有一次他生病了,阿祥還親自下廚房給他熬了一碗薑湯,軟糯的聲音告訴他:
「哥哥,我聽下人說你昨晚受涼了,娘親說受涼喝碗薑湯,有驅寒的作用,會讓你的感冒好的快些。」
盛天一的母親死的早,他的父親盛懷玉又常年征戰沙場,加上做父親都粗心,大多關心的都是盛天一的功課情況。
盛天一很久沒有感受那種來自親人的關懷,阿祥不經意的舉動,卻感動了盛天一,人心都是肉長的,盛天一開始觀察阿祥,還會主動教他練劍,有了兄弟間的默契,要不是發生他父親盛懷玉被殺一事,盛天一也不會那般對阿祥。
想到這裏,盛天一有些後悔,可如今已經沒有機會,向那小不點道歉了,望着漸漸靠近的賊寇,盛天一閉着眼睛,一咬牙,正待跳崖,卻被人一把拉住。
「鐵血男兒,雖重情重義,卻尋死,倒失了些血性。」
熟悉的聲音,傳入盛天一耳中,他茫然抬眸,卻見剛剛那名男子已經與那幫賊人打鬥在了一起。
因為天色已晚,加上沒有看到厲正南的正臉,盛天一併沒有認出厲正南。
「撤。」
因為厲正南等人的加入,賊人們很快撤退,盛天一急忙放下他父親盛懷玉的屍身,上前磕頭謝恩:
「多謝公子的搭救之恩,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來日小的有機定會報公子大恩。」
厲正南一雙墨瞳冷冽幽深,從地上的少年,掃向地上的屍體。
因為那具屍體穿的乃是官服,引起了厲正南注意,他從一旁的隨從手裏接過火把,向前探了一下,立刻惹得少年大驚:
「公子,你要幹什麼?莫要傷我父親屍身。」
「盛天一。」
厲正南不確定地輕喚。
聽聞此言,盛天一的心猛然一震,抬眸望去,卻看到了一雙凌厲墨瞳。
「叔父?敬宣王?」
盛天一不確定地喚了一聲。
因為厲正南與西昌候盛懷玉乃是拜把兄弟,從輩分上講,盛天一確實應該喚厲正南一聲叔父。
可因為倆人年齡相差不是很大,所以盛天一直喚厲正南為敬宣王。
如今見到親人,盛天一如同一個孩子般抱着他的大腿,哭起來。
從京城到這裏,天知道他經歷了多少次刺殺,他的人馬,加上他父親盛懷玉帶的人,加起來足有上百人之多,如今為了救他,已經一個不剩。
他父親盛懷玉的棺木,也被賊人劈成倆半,他只能背着他父親盛懷玉的屍體跑路,他真的好累,也害怕,不是害怕死,而是害怕不能將他父親盛懷玉的屍身,給安全帶回西域安葬。
盛天一淚流滿面,歇斯底里,厲正南卻整個人一僵,雙拳緊了又緊說道:
「你父親不是本王殺的。」
厲正南一直在趕路,信息不是太靈通,不知道皇上厲正深已經給他翻案,他解釋著。
「我知道,我父親是死在元正手裏,是他殺了我父親,與王爺無關。」
盛天一聽了厲正南之言,抽了抽鼻子,鬆開他的褲腿說道。
厲正南:「……」
你說什麼?你父親是元正殺的?
「怎麼,王爺不知道此事?」
盛天一詫異。
厲正南搖了搖頭,盛天一將知道的,向厲正南一說,厲正南瞳孔大睜:
「你說元正他死了?」
「是,死了,他讓人殺了我父親,后又膽大包天,進宮行刺,被當場斬殺,就連府里的下人,也全部被抄家滅門。」
盛天一說道。
「元正死了?元正死了?」
厲正南低語,修長的手指在衣袖握成了拳,他還沒有向元正證明,他的家人不是自己殺的,他怎麼就死了?
原本厲正南是不喜歡元正的,可如今聽到他的死訊,厲正南的心卻是沉重的。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