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筆 香水0合
雖然不知道那傢伙是用怎麼樣的辦法從外面鎖上了這道門。但是事實如此,只能先認為是有同夥了,既然有同夥,那就一定能再次將門打開。
但是那傢伙為什麼要把大家都關在這裏呢?
完全搞不明白。
就在這時,香水百合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並抬起手指著自己。
「你,你的後面……」。
米駝心裏一沉,我的後面有什麼嗎?
看着拿坡里和春日青也一臉錯愕的表情,米駝越發緊張了起來。恐懼使她無法思考,也不敢轉過頭去確認,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門上確實有什麼,她感到後背傳來了一陣涼意。
「我後面……有什麼嗎?」米駝小聲地問道,唯恐驚動了身後的「東西」。
「聽我說,千萬不要回頭。」香水百合一邊緩慢地走向她,一邊謹慎地說道。
原本的米駝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父母老師從小就教育自己,鬼神都是虛假的,是不存在的。但是今晚在經歷了諸多的超乎常理的事件以後,米駝不得不相信,這世界上存在着某些超自然的東西。況且,自己剛剛就在身後的這間房屋裏遭到過超能力者的襲擊,那房間里再蹦出來個鬼怪什麼的也是相對來說有可能的吧。
聽到香水百合的話,米駝差點暈過去,她只覺得身體像灌注了水泥般沉重,周圍的空氣彷彿也變得粘稠乾澀。米駝彷彿能感到那不存在的鬼怪正匍匐在自己身後,用指甲摩擦著自己的後背。
「過來,不要回頭,就這樣慢慢走向我。」香水百合伸出雙手,認真地指揮道。
米駝點點頭,緩緩邁步向前,一步,兩步,就在這時,一個冷冰冰的硬物抵在了她的腹部。她低頭向那硬物看去,只見:
那是一把槍。
「不許動,敢動我就開槍了。」面前的香水百合面無表情地握着手槍,抵著自己的下腹處。
為什麼會有槍?
米駝的大腦在仿頻繁的告訴思考後,終於宕機了。見米駝愣在原地,香水百合轉動槍桿,對着腳下的地板就是一槍。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在畫室里回蕩,槍膛里傳出的硝煙味在空氣中瀰漫。米駝轉眼一看,地上的地板被鑿出了一個深凹的彈孔,一簇細細的煙塵從彈孔中冒出。
眾人立馬意識到,那是槍!是真正的,可以殺人的手槍!
「你不會以為我的槍是玩具吧?」香水百合眉頭微皺,槍的後座力震的她虎口有些隱隱作痛。
幾乎是同時,米駝,拿坡里和春日青像是條件反射似的同時舉起了雙手。
「不要開槍!求求你了!」米駝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淚水如決堤般地從雙眼裏流出。
「香,香水百合,你為什麼有那種東西?」拿坡里被突然出現的手槍嚇得面如土色,顫抖著問道。她怎麼也沒想到,這間房屋裏最大的危險源竟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好友。
「我們保證都按你說的做!別開槍!」春日青高舉雙手地說。總是一副桀驁模樣的春日青在面對這真槍實彈時也不得不主動服軟。
可是香水百合併不在意他倆,她將槍口緊緊地抵在米駝的太陽穴上,一字一句地質問道:
「畫在哪裏?」
「債……債……那……在那一面……」癱跪在地上的米駝拚命地回答道,可是說出來的語句始終是含含糊糊的。那冰冷的手槍不僅讓她無法冷靜,反而讓她被嚇得連口齒都不清晰了。
香水百合不耐煩地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拽着她來到了辦公室的門前,對着在自己身後做投降狀的拿坡里和春日青命令道:
「你們兩個也過來。」
見此形景,春日青和拿坡里如臨大敵,兩人互相使着眼色,誰也不想先一步走上前。昔日的友情在槍支的威懾下已經蕩然無存,此時的香水百合對他們來說,早已不是曾經會在周末的時候一起去吃小吃的同學,而是一個手持死神鐮刀,隨時可能取走自己性命的犯罪預備役。
「快一點。」香水百合敦促道。手中的槍又往米駝的頭部抵了抵,可憐的米駝涕淚橫流地杵在那裏,連鼻涕也不敢擦。
拿坡里怕死,但是她知道,自己怕死,別人也跟自己一樣怕死。她抑制住內心的恐懼,跟隨香水百合走向那間小小的辦公室。
隨着頂燈被打開,這間小小的辦公室一覽無餘地呈現在眾人眼前。這就是一間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辦公室,-一方平平無奇的木製辦公桌,光潔乾淨的大理石地板,唯一不太尋常的地方可能就是這間辦公室里掛着的兩幅畫。
拿坡里一眼就看出來,這兩幅畫都是出自自己的偶像穆爾特·拉賈圖之手。畫着紅色荒原的畫是《紅石》,而畫着藍天下的沙漠的畫是《俯瞰》。雖然距離離得有點遠,她無法看出那是不是真跡,但是在這樣的地方見到了自己偶像的畫作,她還是有些驚奇的。
「我要的那幅呢?」香水百合拿槍指著米駝,冷冷地問道。
「在,債那裏……」米駝顫顫巍巍地伸出左手,指著放在角落裏的一個書包,那書包的側袋裏放着一根畫筒。
香水百合走向角落,拿槍的手懸在空中指著三位同學,另一手則去拿畫筒。
「香水百合,你為何要這樣?」
在做好了心理準備后,拿坡里如此詢問道。
即便是目睹了香水百合對米駝的威脅,即便是被拿槍指著,拿坡里也依舊不想把香水百合當成敵人,她更願意相信香水百合此時的做法也是被逼無奈之舉。
「有什麼問題,大家可以一起解決……沒必要……」拿坡里謹慎地勸道。
似乎對這個詢問恭候已久,香水百合聞言,立馬抬起頭,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其實香水百合併不是我的真名。」香水百合捧著畫筒,輕輕地回答道。
「我的真名是莉莉安·拉賈圖。這幅畫的作者,穆爾特·拉賈圖,是我的外祖父。」
她緊握的槍口中,閃爍著冰冷徹骨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