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仙 第24章 去年春恨卻來時:你的臉面呢?

臨江仙 第24章 去年春恨卻來時:你的臉面呢?

蘇傾之當然知道,南霜不可能會輸,她說此話,很明顯就是好奇,那個叫「地靈堂」的地方而已。

「帝姬好魄力,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龐飛裝模作樣的鞠了個躬。

而後各位學子,要不就俯身畫圖,要不就擺弄著石灰稻草等開始列陣。

蘇傾之看着一動不動的南霜,耳語道:「你不是諸葛武侯的傳人嗎?他的八陣圖你應該會的吧。」

南霜偏頭,有些訝異與蘇傾之四目相對:「我何時說過?是你偏聽江湖傳聞,我才不是。」

此話讓蘇傾之猛然想起那夜他與南霜初見時的情形,四盤雖移位,卻依舊是地盤。

「你難道只會借陣,不會擺陣?」蘇傾之心中瞬時開始沒譜起來,「你若去『地靈堂』,我也要跟去。」

「你這人就沒有正經事情做嗎?纏着我們帝姬幹什麼?」陶子茉妄圖擠到南霜與蘇傾之中間,卻被蘇傾之一掌彈到牆邊。

「你無恥!」陶子茉這次可真是氣急敗壞,這男子為了與南霜親近,竟還早早布下陣法,借自己想往中間擠的力道,將自己反彈了回來。

之後還含情脈脈地看着南霜說道:「我的正經事就是跟着帝姬,找點新年的樂子啊。」

眼看陶子茉已經握起一把飛針,想將蘇傾之紮成個刺蝟了,南霜勸架道:「算了,你打不過他。更何況他這種陰險狡詐之徒,定會讓你,自食惡果的。」

「南霜,你怎還幫着他!」

「因為他的確是這樣不遺餘力的展現自己有多麼不要臉的人。」

剛還在竊笑的蘇傾之瞬間收了笑容,假裝氣憤道:「等下你擺不出來丟了人可別怪我不幫你。」

半個時辰很快就到,南霜的確未擺出陣來。

「陳燃、百里連、米玉鍾未果,其餘人皆通過。」

陳燃偷偷向南霜望了一眼,豈料南霜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門門功課都拔尖的陳燃,怎會畫不出一張天覆陣圖,他自己和南霜皆知,是刻意為之。

而另有一人,竟也知陳燃的目的。

因為她親眼見陳燃將畫完的天覆陣圖,在香灰落下的最後一課,丟進了紙簍里。

此人,便是米玉鍾,於是她好奇,也效仿了陳燃的做法。

「呀,我們帝姬是覺這基礎的陣法無趣,所以不願讓我們開眼嗎?」龐飛說話高聲,還極盡嘲諷。

此時,南霜背着手,穩穩地走到龐飛的桌邊,居高臨下道:「就算是你父親,見我也得畢恭畢敬,你怎能如此冒犯於我?」

「沒畫出陣來,是想用你皇族身份施壓於我嗎?這麼多人看着,你這樣濫用皇權,不得人心。」龐飛絲毫沒有收斂氣焰,反而更加的囂張。

南霜點頭抿了抿嘴,來到桌前與龐飛面對面,緩緩說道:「天覆、地載、風揚、虎翼、雲垂、蛇蟠龍飛、鳥翔相傳是諸葛武侯所創的作戰陣法。

而天覆陣,是少有的全攻陣法,但因其在使用時推進緩慢,所以適合兩軍初交戰時作為輔助伴隨陣法所用。在一對一決戰中,卻很少用。」

龐飛聽得似有些不耐煩:「也是啊,兩軍交戰,手下有將士會用此陣便可,身為帝姬,高高在上,自身是不用熟練掌握的。」

「啊哈哈。」這是南霜招牌式的假笑,台上王池聽過幾次,每次這笑聲之後,與她對峙之人都會被弄得雞飛狗跳。

今日可是龐飛自找的,這誰也攔不住啊。

「龐公子說笑了,這麼簡單的陣法,我軍怎可能還會使用呢。哦,不過那些落後的軍閥缺乏奇門術士之時,也許能會用到。我今日,是想告訴龐公子,當對方拿出如此低級的陣法來班門弄斧的時候,應該如何破解。」

「呵。」龐飛搖了搖他的大腦袋,「連陣圖都畫不出來,還在紙上談兵,諸多廢話。」

「是嗎?」南霜聲音一沉,用從陶子茉那裏順來的飛針穩穩的刺入天針十六方的圓心。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眾學子瞪大了雙眼,嘖嘖稱奇。

原先在桌面上布好的陣法,竟然飛了起來。

原本只是黑白的天覆陣此時隨着不斷攀升的高度緩緩的變成了金色,而後陣線如絲線一般輕飄飄地落入了南霜的掌中。

龐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明明是自己布的陣法,怎會輕易的為他人所用。

可他只是個連陣法都為入門的新生,只會畫卻不會用,更別提將他人之陣收入自己囊中了。

「你就算置於掌中,那也是我畫的陣!」龐飛顯然沒了底氣,狠話都放得有些顫抖。

南霜將掌中的天覆陣顛了顛,瞬間變了一張臉,變得兇狠、冷漠、甚至滿眼殺氣:「我剛剛說過,即使是你父親,軍機大臣龐學民,他也不過是我們汝嫣氏的臣子。你冒犯我,就是冒犯皇權。

皇權不容冒犯!」

南霜抬起下巴,將握著針法的手慢慢舉起……

「你要幹什麼?這可是國子監!」龐飛對南霜即將要做的舉動既恐懼又無助,因為他根本不知,南霜會幹什麼。

「我只是想教教你,如果陣法推進的速度太緩慢應該如何做,就像這樣……」

說完,直接將附着著陣法的手掌重重的打在了龐飛的正臉上,龐飛瞬間發出一聲哀嚎,而後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坐在龐飛四周的學生也嚇得將椅子往後移了幾尺,連陶子茉都覺得,南霜這一掌,怕是把那忤逆之人的臉都拍碎了吧。

課室里此刻除了龐飛的哀嚎聲,其他人即使是喘氣的聲音都份外小心,有些膽小的學子,已經汗濕了布衣。

他們都極盡自己的想像,那手掌下的臉,會是怎樣的血腥猙獰。

只有蘇傾之歪著身子,打了個哈欠,弔兒郎當地說了一句:「別嚎了,就一點皮肉傷,如此身嬌肉貴,還是回你那龐府去,別在此處丟人現眼。」

龐飛這才稍稍收了聲,卻依舊扭捏著不肯將捂在臉上的雙手挪開。

陶子茉也看不下去,徑直走過去一把就將龐飛從座位上給拎了起來。

這下眾人才看清,南霜將龐飛刺得整臉麻子,根本不是傷重,而是無顏面見眾人啊。

「哈哈哈讓你嘴賤!」陶子茉毫不留情地大聲嘲笑。

「你妄想丟我們汝嫣氏的臉面,自然我也不會給你留臉面。辛苦龐公子,這幾日要頂着這張麻花臉在國子監招搖過市了。」

熟悉的語調,熟悉的表情。

蘇傾之又想起了與南霜初見那夜,自己同樣是如此的丟人現眼,不由地又嘆了口氣。

「至於『地靈堂』,身為將要上任的國子監助教,我有義務了解,這讓國子監學子聞風喪膽的地方是不是會給人留下心理創傷。你們是通過層層篩選、考試才招攬來的人才,也可謂是我大霍朝未來的棟樑之材,我可不想因為這種小懲罰,讓你們身心受到損害。」

好奇就好奇,還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蘇傾之這下可真是服了南霜。

「帝姬是如何將他人陣法收為己用的?」說話的是比較有求知慾的依火卓,就是在考試時,陳燃幫助過的那位。

聽陳燃說,他家住深山,那裏缺乏禮教,更別提有陣法的教學。不過他很努力,學什麼都很快。

所以南霜對此人還是有些好感:「這是我派的秘密,王池助教也不一定會,可不能輕易告訴外人的。」

依火卓雖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再問,向南霜行了一禮,便坐下了。

其餘眾人,皆無可辯駁。

*

南霜差陶子茉回宮傳信,今夜暫居國子監,以免國主、皇后、太后擔心。

待日落西山後,將要被送去地靈堂的幾人,因借了南霜的面子,入了後山商太傅的紅櫻園觀賞。

「陳燃定是擔心我著做姐姐的,至於你們二位,又是何目的?」

南霜躺在商太傅常用的躺椅上,邊搖著椅子邊質問著米玉鍾與百里連二人。

米玉鍾像是個老實姑娘,在南霜面前直言不諱:「我見小王爺在臨截止時,將陣法丟入了紙簍中,我好奇所以也就效仿了。」

柔語輕音,低着頭羞答答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意。

而百里連則未正面回答,只道是自己技不如人。他應該不知,他在永眠樓與蕭鴻的談話被南霜聽得一清二楚。想來大致是想見見她這帝姬是否有真本事,是否夠資格成為百里浩的合作對象吧。

此二人說到底不過是剛入境而已,再有什麼壞心眼子也掀不起多少風浪,最麻煩的還是蘇傾之。

南霜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都甩不掉這個跟屁蟲。

「太傅,一聽地靈堂那種地方就是小打小鬧的玩意兒,他一個九境巔峰的無賴,去那裏純粹就是搗亂的。再說,他不得幫你整理歷代星象圖嘛。」

商太傅此刻又將雙腳插在泥地當中,仔細研究着他新栽種的黃櫻,光明正大的裝耳背。

南霜也是沒轍,竟和靜立在一旁的茹四蘅瘋狂使起眼神來。可沒想到的是,茹四蘅也不為所動。

南霜只得當眾放下架子,跑到茹四蘅跟前,拽了拽他的衣袖,還把掛在身上的金羅盤在他眼前閃了閃,輕聲道:「他啊,蘇傾之啊,你不介意嗎?」

茹四蘅低頭,看見南霜那嫌棄的眼神,居然還露出一絲嘲笑。

南霜怨憤地瞟了一眼背後那裝模作樣擺弄著花草的老頭子,毫不避諱地將茹四蘅拉到院子的另一邊,還惡狠狠地盯了在旁看好戲的蘇傾之一眼。

他倆遠遠地躲在一個柱子後頭,南霜撅著嘴撒嬌道:「你一點兒都不介意的嗎?」

這時,茹四蘅的雙眼才閃過一絲無奈,淡淡地說道:「都城不比雲上青風,多一個能為你賣命的人,就多一份保障。更何況,我現在無法每時每刻都保護你。」

南霜聽了這解釋,一時間有些欲哭無淚:「你怎知他就值得信任呢?」

茹四蘅思索了片刻道:「他會是值得你信任的人,相信我。」

南霜並未聽出話中深意,只是懊惱,商太傅那老頭到底被蘇傾之灌了多少迷魂湯,自己不過去上了一堂課,回來后連茹四蘅都對蘇傾之的敵意銳減。

倘若真是旁若無人,她恨不得對着茹四蘅拳打腳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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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演反派后成了最嬌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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