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算賬

明算賬

許敬雲想自己又不是冤大頭,哪裏有人把自己的錢都給小舅子的。他不想這樣,必須得跟妻子說明白。

先前,沒有分家的時候,妻子拿了就拿了。他們以後就是花用自己的,就不能再跟過去一樣。

「一二兩銀子,也就算了,多了不行。」許敬雲顧念妻子懷着身孕,要是一文錢都不給,那也說不過去。多了,他又心疼,他手裏又沒有賺大錢的活,那就更加難以攢錢。

許二老爺手裏的那個鋪子……許敬雲想都不能想,父親不給他,他就不能奪。他頂多就是自己買一個鋪子,再想着做什麼生意比較好。

讓他出去賣手藝,那不行。就是得僱人做,他就是待在家裏,偶爾再去看看賬本。

許敬雲原先也有管一些事情,他再置辦鋪子開個小店,也不是大難事。

「一二兩銀子,是不是太少了點?」王鳳蘭問。

「你都這樣了,醫藥費不要錢嗎?」許敬雲不悅,「再娶一個妻子都不用花那麼多錢。」

「你……」王鳳蘭沒有想到丈夫竟然說這樣的話,她被氣到了。好在她原本就躺在床鋪上,稍微順一順也就順過來了。

王鳳蘭擔心丈夫手裏有了錢就沒有以前那般關心她,男人有錢就變壞,他們就喜歡找別的女人。

「我肚子裏還有你的孩子。」王鳳蘭道。

「那就好好養著。」王鳳蘭肚子裏的孩子是許敬雲的第一個孩子,他當然希望孩子平安無事,「話說在這裏,別見天的就想着你的娘家人。」

「知道了。」王鳳蘭不敢再多說別的,她幾次想讓丈夫把銀子放在她這裏,丈夫都不肯。說到底,是丈夫防着她。

第二天一早,許二夫人就去看王鳳蘭,她瞧見大兒媳婦憔悴的神色,心情不是很好。沒有人希望孫子孫女出事的,許二夫人當初也確實對大兒媳婦抱有過希望。

奈何大兒媳婦就想着許如芸手裏的東西,就恨不得許如芸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他們。他們也不想想他們沒有那個本事,就算錢給他們了,他們也是要坐吃山空。

只有自己有本事,才能賺到更多錢。

「那兩隻雞是芸姐兒去鄉下買來的。」許二夫人道,「正好給你補補身子。」

當然,不是許如芸說要送兩隻雞給王鳳蘭的。是許如芸把雞鴨送給父母,她的親娘又把兩隻雞轉送給王鳳蘭。

許二夫人故意那麼說,那也是因為東西確實是女兒孝順給她的。

「既然你懷着身子,就別想那些有的沒有的了。」許二夫人道,「我不管你娘那邊要找你要多少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你也該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誰才是跟你最親的人。」

「娘……」王鳳蘭煩躁,這些人都是在她的面前說她親娘的不是。就因為她親娘犯錯了,所以她還不能反駁,就只能任由這些人說。

「你要是還當我是你婆婆,就注意點吧。」許二夫人道。

「有些想吃小妹做的花餅了。」王鳳蘭道。

「想吃,就讓人去買。」許二夫人道。

「買?」王鳳蘭震驚,自家妹妹,怎麼就說買的話。

「別把別人都當傻子。」許二夫人道,「別人送給你們的,那是不要錢,白送。別人沒說要送給你們,你們開口,別人就得白白送給你們?」

「……」王鳳蘭嘴角微扯,自己懷着身孕,說想吃點東西,婆母不順着台階下也就罷了,還說她白吃。

「親兄弟明算賬,更別說一個以後還要出嫁的姑娘,你們總不會想着白白占妹妹的便宜吧。」許二夫人不是非得要瞧不起兒媳婦,而是王鳳蘭就是那樣的人。

或許許二夫人在王鳳蘭動了胎氣的時候說這些話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她要是不說清楚一點,讓大兒媳婦仗肚行事,那大家的關係遲早鬧僵。

不,他們的關係已經鬧僵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恢復如初。

「你們這個小家,我也不多管。」許二夫人道,「你們要是真把家裏掏空了,那也是你們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多給你們東西。」

「娘。」王鳳蘭聽不下去了,嘀咕道,「兒媳的身體都變成這個樣子了,您怎麼還說這些?」

「就是你的身體變成這個樣子,才得多說幾句。」許二夫人道,「說難聽點,你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沒了,要是再有個萬一不能生了,敬雲他會這一輩子都不要孩子嗎?七出之條,三年無所出,他就能休了你!」

「……」王鳳蘭沉默。

「好好生下這個孩子。」許二夫人道,「這個家裏的東西都是你兒子的。」

許二夫人和許敬雲果然是母子,他們兩個人勸慰人的話都差不多。

「自己個兒好好想想吧。」許二夫人道。

許二夫人先行離開,王鳳蘭躺在床鋪上,自是不可能去送婆母。

大家都懂得那個道理,可到了個人的頭上,王鳳蘭就認為這些人對她不夠好。他們都在為難她,他們就不能多為她着想一點么,她一個懷着身孕的弱女子,她也是被娘家人逼着的啊。

許二夫人從王鳳蘭這邊出來,她就去了許如芸的店鋪。許如芸的店鋪是兩間靠在一起的,一間是賣吃食,一間就是賣花花草草。

安平縣的很多人都知道許如芸種花草是一把好手,她種出來的花草總是很好看,開的花還比別家的多。

「娘。」正好許如芸過來鋪子瞧瞧,雖然她戴着帷幕,但她也認出了自己的親娘,「您怎麼過來了?」

「就是過來看看。」許二夫人道,「今天怎麼樣?」

「今天做的花餅都賣得差不多了。」許如芸笑着道,「還有那些醬料,也賣了不少。」

許如芸讓店裏的夥計裝了幾塊花餅,她把花餅遞給親娘,「您嘗嘗,剩下的帶回去讓爹他們也吃。」

「這幾天,你都送了多少東西回去啊。」許二夫人道,「都留着賣。」

「每天都還有剩下一些。」許如芸道。

「哪裏有剩那麼多,有人過來,好幾次都沒買到。」許二夫人知道自己女兒的鋪子生意好,生意紅紅火火才容易讓人眼紅。

「就是知道這樣,現在就多準備一些食材。」許如芸道,「多做了幾塊餅,那也沒有什麼,自家人也能吃,不浪費。」

「你自己管錢,管鋪子,也得省著點,別大手大腳的。」許二夫人道。

「賺錢,就是要花的。」許如芸道,「前些日子,讓二哥幫着我買了一些荒地。已經跟田溪村的村長說好了,荒地就在他們村子那邊,就讓他們幫着開墾出來,工錢日結。」

田溪村距離安平縣城的距離不算遠,坐牛車過去也就是一刻鐘左右。重要的是那邊有的平地多,可以開荒的山頭也多。

許如芸都盤算好了,她得開發更多田地。只要種地的方式對,再優化糧種,總能種出更多的食物。

有的讀書人當了司農,他們沒有真正去種過地,也不懂得一些種子的培育方式。加上他們本身餓不著肚子,他們未必就會耗費幾年、幾十年的時間去培育種子。

許如芸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她知道那些事情,才能着手去研究那些東西。上天讓她恢復前世的記憶,應該就是不希望她總是去種植花草,而是讓她去研究高產的糧食作物。

正當許如芸和許二夫人從鋪子走出去的時候,郁睿松身邊的小廝石頭過來。

「許姑娘。」石頭記得許如芸,主子還時不時看向隔壁的方向,他想不記得都難。

「你……」

「我們家公子上一次嘗過你們家的鮮花餅之後,他就覺得味道好,這不,讓奴才過來買幾個回去。」石頭記得呢。

石頭就是一個小廝,他也能感覺到自家主子對許如芸的不同。但是他認為自家公子吃些花餅就行了,就別想着男女之情,要是真的愛一個人,還是別讓這個讓當妾室。

許如芸的身份低位,石頭這個當下人的都知道她跟自己的主子不搭,那就更別說那些當主子的了。要是他石頭有一個喜歡的女子,他一定娶那個女子當正頭娘子,大戶人家的后宅真是麻煩。

「公子的身體比較弱,他喜歡吃什麼,願意多吃幾口,我們都是緊着他的。」石頭故意這麼說,一個病弱的男人,沒有什麼用的,許家姑娘千萬別因為公子長得稍微英俊一點就有別的心思,否則,受傷的就只會是許姑娘。

石頭認為許如芸是一個性情溫和善良的姑娘,人家小姑娘找一個尋常一點的夫君過如意舒心的生活多好啊。

許如芸沒有感覺到石頭的話里有別的意思,在她看來,石頭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廝。

「不能吃多了,最好還是找大夫看看,看看有沒有忌口。」許如芸道。

許如芸說完這些話,她便跟許二夫人一塊離開。

石頭帶着鮮花餅回去,他沒有說自己在店鋪里遇見了許如芸,但郁睿松問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又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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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嫡女(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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