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第264章 女人說沒有

265.第264章 女人說沒有

第264章女人說沒有

賓客們坐在堂中,等了好一陣子,才來了一個管事模樣的人,歉然地說縣馬身子不好,不好再宴飲。

若真只是不好,不過請大夫來瞧瞧,好好休養。豈有喜宴過半,就遣送賓客的道理?

眾人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縣主府這一遭,當真是有些亂鬨哄悲戚戚的意頭。

郡主倒霉,一嫁過來,還未洞房,公公就沒了。

一日之內,喜事變喪事。

「出城記錄中沒有他。想必還在城中。只是不知藏身何處。」

陸錚想着,眼眸更暗。又不好發作,顯得自己太過小氣,連前世這種事也要計較。

兩個人坐在馬車裏,車輪壓着路面的吱呀聲,反襯出車內這詭異的寧靜。

第二日太后出殯,全城肅禁,街道空曠,無人出行。

縣主府的府兵將圍觀的路人都驅散開去,長長的白衣隊伍走得極其緩慢。

聽說槐山下的雪開始融化,大將軍親自率領士兵清掃道路,谷底的道路已暢通無阻。聖人下令,三月初二大軍出征。

「你幹什麼?」崔禮禮有些不滿地看着他。

陸錚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緊盯着她的眼睛,沉聲問道:「你是不是在吃醋?」

關氏卻說:「能有多急?你先送崔姑娘回去。」

崔禮禮笑得皺起了眉頭:「真沒有。你放心。」

崔禮禮回過神,看向那一高一低的兩個人,如金童玉女一般,便笑道:「倒是與陸二公子頗為登對。」

陸錚送走鍾離婭婭,才走過來。他的目光掃過崔禮禮,見她唇角含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心中又是一陣煩悶,便說道:「銀台司還有些要處理之事,我先走了。」

正因為知道,他心底那不可言說的火燃得更旺了。

根本沒料到她腦子裏從縣馬又跳到了駙馬。陸錚撩起眼看她半晌,才動了動唇:「病死。」

「女人說沒有,就是有。」

獅子,是外來獸。狻猊,是龍之子。

那不是獅子,是狻猊。

初二那日。陸家軍在城外聚集,聖人親臨為戰士們鼓氣助威。

說不定還試圖拼出一個孩子來。

上次在小黑屋裏,對崔禮禮用藥,問得一清二楚。

崔禮禮點點頭:「你是要去審寧內官?」

半晌,車簾后才傳出一道聲音:「走,去銀台司。」

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她在人群中遍了幾遍,不見陸錚和關氏蹤影,也說不上心底究竟是何種情緒。抿抿唇,只默默地站着。

關氏連哄帶騙地將兩人推著上了臨竹的馬車,看着馬車漸漸走遠,才徹底放下心來。

「都是清晨出殯,哪有晌午出殯的?」

怎麼又從駙馬跳到了弘方身上。

陸錚知道。

看見海捕弘方的告示,她又放下帘子,想了想才問道:「我一直有個疑問。」

崔禮禮在心中默默地糾正著。

不少城中百姓都出城去送行,將城門圍得水泄不通。

聖人高站在城樓之上,城下將士如雲,旌旗飄飄,戰鼓雷雷,高頭駿馬,士氣高漲,喊聲一片。

人人披麻戴孝,撒著漫天的買路錢。也看不清究竟誰是誰。

車內又是一片寂靜。

馬車吱吱呀呀行駛了好一陣,終於停了下來。崔禮禮回過神來,發現已經到了九春樓前。她下意識地想要下車,卻被陸錚一把拉住了。

「駙馬是怎麼死的?」

陸錚並沒有馬上過來,站在遠處跟鍾離婭婭說些什麼。鍾離婭婭朝這頭望了望,嬌羞似地點點頭。

這一世,推遲了一個月,春暖花開,他們應該不會有那樣慘的下場了吧。

崔禮禮等了一整晚,陸錚沒有來。

「此事說來話長,總之,他是做好了準備進宮面聖,我覺得不像是說謊。」

陸錚不知她到底要說什麼:「尋你?那他人呢?」

只是,陸錚不來送行嗎?或者他跟前世一樣,穿着一身銀甲,去槐山送行了。

大起大落,大喜大悲。

崔禮禮率先開了口:「前世,縣馬是一年後才去世的。」

關氏遠遠地瞧見陸錚身邊跟着那個鐘離婭婭,再回過頭,看崔禮禮一副神不守舍地樣子,心中微微一動,微笑着沖陸錚招手,示意他過來。

「不急,銀台司還有事。我晚些再審他。」

崔禮禮也去了。

縣馬吊了一年的命,那這一年,她與沈延自然是同榻而眠的。

前世縣馬好歹是等了一年才去的。怎麼今生這麼快就死了?莫非自己真能沖喜不成?

她怔怔地跟在關氏身邊走出縣主府。

她尋了一間路邊的茶水鋪子坐着,想看縣馬出殯。

「聽說棺材都不敢抬出府,說是要等著兵馬走完了才敢出城。」

崔禮禮聞言笑道:「沒有。」

聽見身邊有百姓閑聊起來:「你說巧不巧?今日是清平縣主那個縣馬的頭七。」

人聲嘈雜,崔禮禮也聽不清楚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他找你做什麼?」聖人因找不到弘方,遷怒了巡防營和京兆府,撤換了好幾個人。

崔禮禮本想去找陸錚問問大將軍的情況,可又總覺得沒有必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便賭氣不去竹屋尋他。

又連着過了好幾日,都不曾見到陸錚的面。

臨竹問道:「公子,走嗎?」

崔禮禮眼眸一垂,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賓客們覺得自己也倒霉,這剛送了恭賀新婚的紅事錢,酒席還未吃飽,就又要籌備着送喪事的白事錢。

太后的親女兒,再不像龍呢,也是流淌著皇家的血。

陸孝勇和陸鈞站在最前面,喊了好些話。

陸錚黑眸看向她,示意她說下去。

沒有?還讓他放心?

崔禮禮仍舊有些震驚,想起弘方說的那句「天命」。

崔禮禮「哦」了一聲:「弘方消失前,來尋過我。」

陸錚反而更氣了,想要拉她回來好好說道說道。她倒身輕如燕,靈巧如貓,兩步就跳下了車。

前世不懂為何縣主總那一對守門獸是狻猊,現在明白了。

崔禮禮見他不說話,實在不知這句話又哪裏惹到他了。不便再說下去,伸出手指捏著小帘子的一角,掀開看街景。

「這不是怕沖了出征的吉兆嘛,」路人繼續說着,「我早晨出來時路過,門口的獅子和燈籠都不敢掛白。」

想着前世看他們出征時,滿是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悲壯。如今再看他們,紅色的披風在身後高高揚起,三丈長的陸家槍頭,銀光鋥亮。

等軍隊走遠,百姓都散去,縣主府的送葬隊伍才緩緩走出來。

「不知,他說聖人召他進宮。」

「九春樓順路。」陸錚搶先說道。

關氏就覺得自己兒子有些過了,又轉過頭替兒子解釋:「鎮國公夫人與我有些私交,平日喜歡帶着家中的姑娘來串門,一來二去的,就跟我家兩個兒子都熟識了。」

崔禮禮想着剛抓了寧內官,陸錚多半是要先去審一審,便道:「不用麻煩了,九春樓還有事,我先——」

崔禮禮站起來,走出鋪子想要跟過去看看。

不料一人一馬沖着她飛奔而來,來不及反應,就被撈上了馬。

熟悉的溫度和氣味將她包裹,身後的男子沉聲說:「你想去看縣馬下葬嗎?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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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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