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非洲神話故事(2)

第七章 非洲神話故事(2)

●仙女的恩惠

有一個人娶了兩個妻子,她們每人生了一個女兒。後來,小女兒的媽媽死了。爸爸就帶着這個可憐的孩子同另一個妻子生活在一起。

這個妻子心腸很壞,常常欺負小女兒。有一天,她派兩個小孩到河邊打水,可是,給的工具卻不一樣:給大女兒的是一個研缽,給小女兒的卻是個篩子。親生女兒很容易地打了水回家去了;沒媽的孩子把篩子放進水裏,打了好多回,一滴水也打不起來,累得她筋疲力盡,一鬆手,篩子就掉進河裏,被水沖走了。她不但沒打到水,連盛水的傢伙也丟了。她想這樣回去,肯定會招來後母的責罰,就順着小河去追那篩子。追着追着,看見迎面來了一個人,她就央告:「請你幫我把篩子打撈起來吧,謝謝你。」

「來,你先給我洗洗衣服,捉捉頭虱,剃剃頭,刮刮鬍子,然後我再去撈篩子。」那個人說。

小女孩就給他把衣服洗了,頭剃了,虱子捉了。等這些活兒全部幹完,那人指指前面說:「你看,那邊來人了,你去求求他,他會幫你從小河裏撈起篩子來的。」

於是她又去請求那個剛來的人。他也叫她幹活,可是活幹完了仍然不幫忙,又讓她去找別人。一連求了一個人,個個都是這樣。最後,第七個人對她說:「你去敲這個人家的門。一邊敲,一邊喊:「哦!福麗莎!幸運的女兒啊!我找你來了。」,

小姑娘聽了他的話,就去敲門,邊敲邊喊:「哦!福麗莎!我到你這裏來了。」

福麗莎到了門口,說:「誰使我高興,我就讓他快活;誰要找我的麻煩,我就生他的氣。」接着又問,「你願意從門裏進來呢,還是從陰溝里進來?」

「好太太,」小女孩說,「你要我從哪兒進我就從哪兒進吧!」

女主人就讓她從門裏走了進去,然後又問:「你要坐絲綢墊呢,還是坐針氈?」

「好太太,您看怎麼合適就怎麼辦吧!」

福麗莎就讓她坐在絲綢墊上。然後又問:「我該用什麼來招待你呢?宰一隻狗還是殺一隻羊?」

「好太太,你給我什麼,我就吃什麼。」

主人就宰一隻羊給她吃,然後又問:「你愛喝粥呢,還是愛吃麵包?」

「都行!您瞧著辦吧!好太太。」結果,孩子得到的是小麥麵包。

第二天早上,福麗莎去看她,對她說:「我想把你帶到一間屋子裏去,你看是到有蛇的那間里去呢,還是到有金子的那間去呢?」

「你到哪裏去,我就到哪裏去。」

仙女福麗莎就帶她走進一間大廳,裏面有許多金子。主人裝了滿滿一口袋金子,送給小女孩,然後又問:「你是準備從大門出去呢,還是從陰溝出去?」

「我都照你說的辦,好太太。」

仙女打開門讓她出去,她就回家了。家裏的小狗一見她就叫起來:「小主人帶着好東西回來了!」

小姑娘走到父親跟前,把帶來的金子全給了他。後母也想讓自己的女兒得到許多金子,第二天,便又讓她們去打水,這回,她把篩子給了親生女兒。

可是大女兒和媽媽一樣壞。她打不上水,就發脾氣,把篩子扔到河裏。篩子隨着河水流去,她沿着河岸跑,想把篩子撈上來。妹妹經歷過的事,她全都遇上了。那些人叫她洗衣服、剃頭等等,她什麼也不肯干,還罵人家。最後,她去敲福麗莎的門了。

福麗莎問她:「你想射門里進來呢,還是通過陰溝進來?」

「當然從門裏進。」

可是,仙女卻讓她從陰溝里進。

「你要坐絲綢墊還是針氈?」

「當然坐絲綢墊。」

女主人就領她坐在針氈上。她要吃羊肉。福麗莎卻給她狗肉;她要吃麵包,福麗莎卻給她喝粥。

第二天早上,姑娘要求到那間擺着金子的屋子裏去。仙女卻把她推進滿是蛇的屋子,還用袋子裝了一條蛇,讓她背着這口袋從陰溝里鑽出去。

女孩回到了家,小狗見了就叫:「小主人帶着蛇回來了。」

母親就打小狗,說:「那個孩子帶好東西回來,難道我的女兒就帶蛇回來嗎?」

女兒把袋子交給媽媽。她們把口袋打開,伸進手去摸,就被蛇咬了。沒多久,兩個人全都死了。後來,小女兒就和父親在一塊兒,過着幸福的日子。

●想要新牙齒的姑娘

很久以前,有許多年輕的姑娘想一塊兒去搞到新牙齒,可是有個姑娘不能同大家一道去。因為這姑娘的母親死了,她的後娘老是讓她乾重活,還給她其他負擔,所以她發育不完全,成了可憐的苦工,穿得差,平時髒兮兮的。

當朋友們回來亮出她們美麗的牙齒時,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繼續干她的活。晚上牛群回來,她在牛欄里燒火驅走蚊子,再幫助擠奶。牛欄里的事做停當以後,她去做晚飯。晚飯過後,她溜出去洗個澡,抹抹油脂,就出發了,誰也沒看見。她在黑暗中沒走多遠就碰上一隻鬣狗。鬣狗說:「姑娘,你到哪裏去?」她回答:「我到其他姑娘去過的地方去。後娘不讓我同她們一道去,所以我單獨去。」鬣狗說:「去吧,伊瑪納的孩子!」

她繼續走,過了一會兒碰上一隻獅子,獅子向她問了同樣的問題,她像回答鬣狗那樣回答了它的問題。獅子也說:「去吧,伊瑪納的孩子!」她繼續走,走了一夜,臨近拂曉,她遇見伊瑪納本人,看上去像一個面孔和善的老酋長。他對她說:「小姑娘,你到哪裏去?」她回答:「我一直同後娘生活在一起,她總是給我那麼多活干,所以當別的姑娘來求你給新牙齒的時候,我不能出門,我就現在來了。」伊瑪納說:「你會有的。」他不僅給她新牙齒,而且給她新的皮膚,讓她全身上下漂漂亮亮。他還給她新衣服、臂環、腳鐲和小孔珠等裝飾品,所以她看上去像變了一個人。伊瑪納像一個細心周到的父親,看護着她走回家,直走到她能指出她的村莊的地方。然後,他說:「你回到家,無論做什麼事,都不能對別人笑,無論是你的父親、你的母親,還是別的什麼人。」說完,他離開了她。

後娘看見她回來,開始沒有認出來。可是她一認出來這姑娘是誰時,不禁喊叫起來:「她在酋長那裏偷了東西!」姑娘沒有回答。父親問她:「你從哪兒揀來這些東西?」她還是不回答。後娘的惡言惡語並沒給鄰人們留下印象,他們漸漸知道姑娘交了好運。三天還沒過去,一個體面男子來拜訪她的父親,要求讓他女兒同他的兒子結婚。婚禮按常規禮儀舉行,她跟隨年輕的丈夫到他家裏。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可是他們大家——他的母親、他的姊妹,還有他本人——都覺得奇怪:他們從未看見她笑。

過了一段時間,她生了一個男孩,孩子的父母和祖父祖母都高興得不得了。小孩長到四五歲,根據習俗到戶外去看管茅舍附近的牛犢。祖母從來不能滿足這個男孩的好奇心,有天對他說:「下次你母親給你奶吃的時侯,就說你不吃,除非她對你笑笑。告訴她,要是她不笑你就哭。還有,她不這麼做,你會死掉!」孩子照祖母說的做了,可是他母親沒有笑;他開始哭,她也不理睬;他繼續尖叫,立時死掉了。可憐的母親哀哭,愛莫能助。她必須不違反伊瑪納的戒律。過些時候,另一個男孩出生了。當孩子長到能說能跑的時候,他祖母又像她以前那樣提出同樣的建議,結果是一樣的,這個男孩也死了。

後來,她又生了一個女孩。小女孩差不多有三歲的時候,有天晚上,母親背着她到灌木叢去,那裏很久以前放過兩具小屍體。就在那裏,這位母親十分苦惱,向伊瑪納呼叫:「啊!伊瑪納,我從來沒有不聽你的話,你願意救救這個小東西嗎?」這時,伊瑪納來到她面前,看上去像她第一次看見他時那樣慈祥。他說:「到這裏來,看你的孩子們吧。我已經讓他們復活了。現在你可以對他們笑了。」接着,她看到孩子們向她跑來。

然後,伊瑪納觸摸她憔悴的臉蛋、哭得模糊的眼睛,還有她那彎曲的肩膀,她又變得年青、高大、筆挺,比以往更漂亮。伊瑪納給她新的身體和新的牙齒,給她漂亮的衣服和珠子,他派僕人給每個男孩送來一頭母牛,最後親自送他們回家。丈夫看見他們走來,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惶得說不出話來。他把茅舍里的一個凳子拿給客人,可是伊瑪納沒有坐下。他說:「出去再拿四條凳子。」丈夫出去,從鄰居那裏借來凳子,這樣他們才都坐下,伊瑪納坐在貴賓位置。伊瑪納說:「現在你看看妻子和孩子們。你要讓她們幸福,舒舒服服地和你一起生活。她會對你和孩子笑的,你可以看個夠。過去是我不讓她對你和孩子笑的,後來有邪惡的人讓孩子考驗她,所以孩子們都死了。現在我又讓他們復活,他們跟母親都在這裏。現在你們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至於你的母親,因為做了邪惡的事情,我要把她燒死在她的屋裏。我讓你享用她的財產,因為你沒做錯事。」接着他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正當他們目瞪口呆的時候,一大團烏雲集聚在祖母的茅舍上面。先是耀眼的閃光,接着是一聲雷響,茅舍和那裏面的每樣東西都燒成灰燼。他們驚魂未定,伊瑪納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周圍是刺眼的亮光,他對那位丈夫說:「記住我的話,你會萬事大吉!」剎那間,伊瑪納便消失了。

●兄弟倆

很久以前,有兄弟倆一同生活。一天清早,兄弟倆離開村子,準備到樹林中去打獵。他們每人都帶着一副弓箭,背着一個大皮袋子,他們希望在回來時能在袋子裏裝滿獵物。

他們沿着一條通往樹林的沙子路走着,走了很久,終於來到了只有獵人才到過的密林深處。

這時,他們突然發現路旁有一排倒扣著的罐子。

「這是什麼呀?」弟弟說,「誰會把罐子丟在這荒涼的地方呢?」「別摸它們!」哥哥說道,「這些罐子的樣子實在難看。它們可能有魔力,最好別去碰它們。」但是,弟弟比哥哥勇敢,他拒絕了哥哥的提議,他十分想知道罐子下面到底有什麼,就向那一排奇怪的罐子走去。當他蹲下把這些罐子翻過來時,哥哥嚇得跑到遠處看着。

弟弟翻過第一個罐子,發現裏面什麼也沒有。他又依次翻過每個罐子,也都沒什麼東西。於是他覺得這些奇怪的罐子是不會有什麼魔力了。但當他翻到最後一個罐子時,不由得驚叫起來,因為從這個罐子裏跳出一個矮小的老婆婆。

老婆婆出來以後,並沒有理睬弟弟,也沒有感謝他把自己放了出來,而是轉身對哥哥喊道:「別站在那兒像個受驚的小羚羊似的發抖。我不會傷害你。跟我來,我給你看一些值得一看的東西。」

但是,哥哥嚇得呆若木雞,一步也不敢向她挪近。

「膽小鬼!」老太婆說,又轉向弟弟,叫他跟着她走。弟弟總喜歡探險,立刻跟着她走了。他們停在一棵大樹前。老婆婆交給弟弟一把斧子,說:「把這棵樹給我砍倒!」

弟弟剛砍了一斧子,一頭小牛就從樹榦里跑了出來。從此,他每砍一斧子,就有一頭母牛、一頭小牛、一頭山羊或一頭綿羊跑出來。

很快,在弟弟的周圍便有了一大群牛羊牲畜。

「這些都歸你了,」老婆婆說,「現在你就把它們趕回家去吧,我就待在這兒了。

弟弟高興極了,謝過老婆婆后,就趕着那群牲畜往回走,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跟哥哥分手的地方。

「你看這都是老婆婆給我的東西。」然後他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哥哥,兩人就一起趕着牛羊往家走去。

走了一會兒,兄弟倆都渴得不得了,牲口也哞啤直叫,這時,他們路過一處懸崖峭壁。哥哥站在懸崖上往下一看,高興地叫了起來:「看哪,水!」他指著懸崖下面草木叢中的小溪說,「你如果用繩子把我拴上,從峭壁上放下去,我就可以喝個夠了。

弟弟照哥哥的話辦了。不一會兒,哥哥從小溪里上來了,精神也振作起來了。

「現在把我拴在繩子上放下去吧!」弟弟說。哥哥就慢慢地用繩子把弟弟放了下去。

哥哥看看峭壁,再看看在谷底喝水的弟弟,腦子裏突然起了一個壞念頭,於是他把繩子往懸崖邊上一扔,轉過身,就趕着牲口回家了。

哥哥走了很長時間才回到家中。父母看他趕回一大群牲口,十分驚喜。他對父母親撒謊,說:「一位老婆婆給了我這些牲畜。

「可是,你弟弟呢?」父母問。

「他沒有回來嗎?他走累了,說要回家,我從中午就沒見到他。」哥哥回答說。

那天夜裏弟弟沒有回家。父母十分着急。

第二天清晨,村裏的婦女們在井邊打水時,聽到一隻食蜜鳥的歌聲。按以往的經驗,如果隨着食蜜鳥的歌聲走,就會找到蜂窩,收到蜂蜜。因此,婦女們都急急忙忙地跑到自己的丈夫跟前,喊著說:「快!我們聽到了一隻食蜜鳥的歌聲,快跟着它走,給我們弄點蜜回來。」於是幾個男人就跑到小鳥唱歌的地方,等着它起飛。兄弟倆的父親也去了。

食蜜鳥起飛了,男人們跟在它的後面跑。它越飛越遠,穿過樹林,又穿過一片片茂密的叢林,一直走到峭壁的地方。他們聽到從下面傳來微弱的呼救聲。小鳥激動地上下翻飛,然後落到谷底,停在弟弟的腳邊。

父親一下子就認出了下面是自己的兒子,於是,人們用藤蔓搓成繩子,把弟弟拉上了峭壁。弟弟把事情的全部經過都告訴了大家。

父親又傷心又生氣,眾人也都氣憤,他們覺得哥哥應該受到懲罰。

在人們還沒有回到村裏之前,弟弟得救的消息就先傳到了家裏。所以,當他們回到村子裏時,哥哥已經不見了,後來再也沒有回來。

一大群牛羊牲畜又回到了弟弟手裏,父母親也跟着弟弟過着幸福的晚年。

●雅達巴的神話

很久以前,水神和智慧之神葉亞居住在葉里多市,他曾創造了一個人,作為他的兒子,給他起名為雅達巴。

並且,葉亞神給予雅達巴特殊的智慧,雅達巴也很認真地為葉亞工作。因為葉亞神所住的神殿面對着海洋,所以雅達巴每天都乘着帆船出海,捕獲很多魚,獻給葉亞神。

有一天,像大鳥一樣形影的南風,猛烈地颳起來,把雅達巴的帆船吹翻了,他落到海里。

雅達巴很生氣地詛咒:「像大鳥一樣的南風!做這種沒道理的事的傢伙!我要把你的翅磅折斷。」

南風的翅膀就真的被折斷,風也安靜下來了。

南風不再吹了,天神亞努覺得很奇怪,就問大巨人伊拉布拉特:「南風已經七天沒有颳風了,到底是為什麼呢?」

伊拉布拉特回答說:「我的主人啊!是葉亞神的人類兒子雅達巴,把南風像鳥一樣的翅膀給折斷了。」

亞努神便很生氣地詛咒雅達巴。

另一方面,富有智慧的葉亞神,在天上立刻聽到亞努神對雅達巴生氣的事情,就叫亞達巴來給予他一些忠告。

「為了表示你在服喪,你要穿上喪服,把頭髮留長,到天上亞努神所住的地方去。在亞努神所住的門口,有塔莫斯神和其斯幾達神,他們一定會問你:為什麼要穿喪服?你就說:是為了這個國家中消失的塔莫斯神和其斯幾達神,而穿喪服的。塔莫斯神和其斯幾達神聽了一定會很高興,就會在亞努神面前替你說好話了。亞努神會為你拿出死亡的麵包,但是你不可以吃。也許他會拿出死亡的水,那也不可以喝。也許他會拿出眾神的衣服,那也不可以穿。也許他會拿出香油,但是不可以塗在身上。我所教你的事,千萬不能忘記。」

不久,亞努神的使者來了,以折斷南風鳥翼的罪名,把雅達巴帶到亞努神所住的地方。

在靠近亞努神所住的門口,有塔莫斯神和其斯幾達神,詢問雅達巴穿着喪服的原因。

雅達巴佯裝不理會兩位大神的表情,說是為了從國內消失的塔莫斯神和其斯幾達神而穿的。兩位大神聽了很高興,就把雅達巴帶到亞努神的面前,站在一旁,等候一有機會就救他。

亞努神問雅達巴說:「雅達巴,你為什麼要折斷南風的鳥翼?」

雅達巴回答說:「我的主人啊!我是為了我的主人,在海上捕魚,但是南風把我吹到海里,我便在心裏詛咒南風。」

此時,塔莫斯神和其斯幾達神為了救雅達巴,就表示南風不對,極力地為雅達巴辯護。最後,亞努神憤怒的心也平息下來了,就後悔對雅達巴生氣的事,想賜予他特別的禮物。於是,命令侍從把那些物品搬出來。

首先拿生命的食物給雅達巴;但是他沒有吃。接着拿生命之水給雅達巴;但是他沒有喝。又拿各神的衣服給雅達巴;但是他沒有穿。最後又拿香油給雅達巴;但是他沒有塗在身上。

亞努神看了這種情形,就問雅達巴:「為什麼你不肯吃,也不肯喝這些東西呢?你這樣做就可以成為神。哎!人還是人。你還是回去地上吧!」

雅達巴就這樣遵守葉亞神的話,而讓變成神的好機會失去了。亞努神很同情他這種情形,就想辦法讓雅達巴在父親葉亞神的葉里多市裏,擁有特殊的權利。

●油棕樹和蜂鳥

非洲的陸地上長著許多油棕樹,是人們生活中的必需品。它的葉筋可以擰成繩子扎掃帚;葉子可以壓屋頂;油棕果子可以榨油;油棕樹上流出來的漿水可以釀酒。總之,油棕樹渾身都是寶。

其實,油棕樹原來並不生長在地上,而是生長在天上,是點綴上帝宮門的一棵風景樹。它後來所以會降落到地上,和蜂鳥克利布有關。

克利布是非常小的鳥兒,它只有蜜蜂那麼大,所以人們稱它為蜂鳥。它常常鑽在花心裏吃蜜。它並不認為身小有什麼不好,相反,它反而為此感到自豪:「瞧,那些大鳥成天飛來飛去,忙着覓食,有時還要埃餓。地上這麼多花兒,裏面藏着了可口的花蜜,它們卻享不到這個口福。」

一天,克利布在一個水塘邊飲水,邊欣賞著自己小巧玲瓏的身影。一隻鷹從水塘上空飛過,它的巨大的影子遮蔽了半個水塘,克利布的身影立即不見了。

這時,它覺得個子小實在是不好,不由得哀嘆道:「唉!多可憐呀!我的身體這麼小,我不能像其他的鳥飛得那樣高,任什麼鳥都可以欺侮我。我的驕傲實在是自欺欺人,我要向上帝要求把我的身體長大一些。」

於是,它奮力向上飛。到了天上,它向上帝說:「上帝呀,你為什麼給我造這麼小的身體?請你可憐可憐我,把我變得和其他他鳥一樣大吧!」「好吧,我答應你的請求。」上帝說,「不過你得等候時機,經過一番努力才行。」「我得等多長時間呢?我怎樣去努力呢?」克利布問。

「哪天你來的時候,碰上我睡著了,你的要求就能實現。」「我什麼時候來呢?」「什麼時候都可以。」克利布高高興興回到地上。第二天一早就飛到天上,可上帝正醒著,在和大臣們商量事情呢。

「我來得太早了。」克利布想。它就在第二天中午飛到天上,上帝醒著,正在抽煙呢。

「看來得再換個時間。」克利布想,它改在晚上飛到天上兒帝還是醒著,正在飲酒觀看仙女們跳舞呢。

克利布又改在半夜飛到天上,上帝還是醒著。

以後克利布又多次更換時間,飛到天上許多次,但每一次上帝都醒著。

一天,它又碰到上帝醒著,便落在天宮的一棵油棕樹上哀嘆起來:「看來,是沒有什麼希望了,上帝是根本不睡覺的。」「不,上帝是睡覺的,只不過你不知道罷了。」油棕樹答了腔。因為克利布每次飛來又飛去,希望而來又失望而去,油棕樹都看在眼裏。它十分同情這小小的鳥兒,決定幫助它。

「嗨,油棕樹大叔,那你一定知道上帝什麼時候睡覺了,請你告訴我吧。」

「是的,我知道上帝睡覺的規律。我可以告訴你。」油棕樹搖晃着身子,又輕輕地說,「但你必須保證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把我說出來,否則,我就要倒霉了。」

「當然,我保證對誰也不說,你盡可以放心好了。」

「那麼,我告訴你:只有當大霧迷漫,天上、地下、空中,一切都迷迷濛蒙看不清的時候,上帝才睡覺。」

克利布謝過了油棕樹,飛回到地上,它耐心地等待着下霧的天氣。等了很長時間。一天,天下起了迷迷濛蒙的大霧,把什麼都遮掩住了。克利布連忙奮力向天上飛去,上帝果然在呼呼大睡。克利布這下可高興了。它連忙呼叫:「上帝醒來,上帝快醒來!克利布來了。」

上帝被吵醒了,他睜開眼睛,不由吃了一驚!他大叫道:「是你,克利布!是誰告訴你我在這時候睡覺的?」「不,不,沒有……沒有誰告訴我,是我今天正好碰上了。」克利布結結巴巴地回答。

它的反映讓上帝知道肯定是有人告訴它的,就非常生氣地說:「快說!到底是誰?」上帝生氣了。

「是……是油棕樹。」克利布嚇得說出了真相。

「原來是這樣!」上帝一聽火了,「這不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因此,你的願望不能滿足,你還是這麼小。」

克利布又慚愧又生氣,它低下了頭,不敢作聲。

「至於油棕樹,」上帝又恨恨地說道,「它不該泄露我的秘密。它已不適合長在天上了,讓它下到地上去吧,或許它對人間倒還有點用處。」

上帝的話剛落音,油棕樹就落到了地上,成了人間需要的一種樹。至於克利布呢?直到現在,還是像蜜蜂那麼丁點兒大。

●漁夫的兒子

從前有兩個女人,一個祈禱將來能嫁給一個國王;另一個則表示願意嫁給一個漁夫。後來,她倆的心愿竟都實現了。

同漁夫結婚的女人,有了一個兒子之後,漁夫就死了。她把兒子拉扯大,讓他繼承了父親的職業。這天,兒子到河邊打魚。當他把漁網拉上來時,只見網裏有一隻大金雞和幾隻小金雞。

恰在這裏,國王的首相從河邊經過,看到了這些金雞。就要出二十鎊錢把金雞買下來,但遭到了拒絕。宰相就把漁夫的兒子在河裏撈到金雞的事告訴了國王,並且說只有國王才有資格佔有這些金雞,國王便派人把漁夫的兒子找來,漁夫的兒子只得把金雞賣給了國王。

過了幾天,國王又派人把漁夫的兒子叫到面前說:「你去給我弄一匹會飛的馬來!」漁夫的兒子不得不答應了國王的要求,可是卻不知道怎樣才能找到飛馬。

他一籌莫展,就去請教一位老婆婆。老婆婆說:「他這個人真不講道理。這個差事太難辦了,弄不好你會白白送死。不過,會飛的馬倒可以在沙漠中心找到,只是那時沒有人煙,你帶上馬鞍,當你看到那匹會飛的馬後,你就將馬鞍子放在它的背上,你再騎上去。」漁夫的兒子辭別了全家和老婆婆,歷盡艱苦,終於來到了沙漠中心。他在那兒找到了會飛的馬,並按照老婆婆吩咐的那樣,將馬帶回來交給了國王。

過了幾天以後,國王又派人把漁夫的兒子找來,對他說:「你做得很不錯,竟真的將會飛的馬弄來了,現在,我要你把會跳舞的樹枝和會唱歌的水給我弄來。」漁夫的兒子又去找那位老婆婆。老婆婆說:「他這個人真不講道理。這個差事非常難辦。不過,有真主幫助,你會克服困難的。會唱歌的水和會跳舞的樹枝,可以在七條河的彼岸找到。你去的時候要帶上一隻葫蘆和一把刀。到了那兒,你用葫蘆在河裏盛上水,用刀從樹上砍下一段樹枝,然後就儘快地回來。那時,你會聽到一些奇怪的聲音,是守衛這些東西的神靈發出來的,可你千萬別回頭看,否則,你就會遭殃。」

漁夫的兒子又出發了。他走了很遠的路,終於到了七條河的彼岸。他找到了會唱歌的水和會跳舞的樹枝,立即轉身往回走。這時,在他的耳邊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回頭看,漁夫的兒子!回頭看!」他記着老婆婆的話沒有回頭,急忙逃出了那個危險的地區。他回去以後,把會唱歌的水和會跳舞的樹枝交給國王。

國王心想:這個孩子又逃脫了我設的圈套。

幾天以後,國王又叫漁夫的兒子把由食屍鬼看守着的國王的女兒帶來。像往常一樣,漁夫的兒子又把國王的意圖告訴了那個老婆婆。她說,「他這個人真不講道理。這是個極困難、極危險的差使、不過,在上兩次幫助你從危難中解救出來的力量,這次還會救你。」她接着說,「那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路上你會遇上一個正在睡覺的大肚子食屍鬼,你就給他理髮洗頭,並坐在他的身旁。再走一段路,你會遇上一個有一隻大耳朵的食屍鬼,你也給他理髮洗頭:再走一段路,你又會遇上一個有一條長腿的食屍鬼,你也給他理髮洗頭。然後再往前走,直到遇到第四個食屍鬼,他有一隻眼睛非常大,你也給他理髮洗頭。就這樣,你一直走到國王的女兒所在的村莊,就可以將她帶回來了。」漁夫的兒子就出發了。路上,他遇見一個正在睡覺的食屍鬼,正如老婆婆所說,他的肚子非常大。漁夫的兒子替他理了發,洗了頭,然後就坐在他的身旁。食屍鬼醒來了,他問漁夫的兒子:「是誰讓你上這兒來的?」「真主,」漁夫的兒子回答道。「好!你像那個把會飛的馬、會唱歌的水和會跳舞的樹枝弄回去的漁夫的兒子一樣有膽量。」「假如漁夫的兒子來到這裏,你會給他什麼呢?」「我給他當隨從。」食屍鬼回答。於是,漁夫的兒子就說明了自己的身份。食屍鬼立刻撒下一些谷種,穀子馬上就長大成熟了。食屍鬼將穀子收割下來,交給漁夫的兒子吃了。他自己又把剩下的糧食、谷梗、谷糠吃了。然後,他就跟隨漁夫的兒子一起出發上路。

後來,他們果真如老婆婆所說,又遇到了三個食屍鬼,他們都做了漁夫兒子的隨從。當他們接近國王女兒居住的那個村莊時,人們看到幾個食屍鬼,就決定燒死他們。大耳朵鬼說:「我聽到他們說要燒死我們。」大眼睛鬼說:「我看到他們搭起了一個棚子,周圍堆起了木柴。」大肚子鬼說:「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別去管他們。」當漁夫的兒子一行來到村子時,村民們把他們迎進了棚子。在村民們點火之前,大肚子鬼到河邊喝了一肚子水回來。大火燒起來時,長腿鬼一腳把火堆踢散;大肚子鬼把滿肚子的水傾瀉出來,火立刻被熄滅了。

村民們失敗了,他們只好同意漁夫的兒子帶走國王的女兒。不過,他們提出請求說,要等舉行完國王的喪禮儀式,客人才能離開。

村民們把國王的屍體埋葬以後,就要任命新的國王。這個國家選國王的方法是:大家坐在一起,讓一隻口銜神帽子的鳥在頭頂上飛翔,帽子落在誰的頭上誰就當國王。可巧,帽子正好落在漁夫兒子的頭上,於是他便加冕當上了國王。

於是,漁夫的兒子不再是另一個國王的臣民了。他同他所尋找的國王的女兒結了婚,統治著這個地區。

●月宮少年

許多許多年以前,烏干達有一個婦女,她的香蕉園在一條大路旁。因為過往行人經常從園中偷香蕉,她就在香蕉園和公路之間挖了一條溝,溝里插上樹枝、木棒、竹籤,溝頂覆蓋上泥土和雜草。她想:再有一小偷來,非掉進這個陷阱不可。

第二天傍晚,酋長家的牧人趕着牛回牛欄,其中一條牛想溜進香蕉園偷吃,掉下陷阱,折了一條腿。

牧人將此事報告酋長,酋長大怒,立即派人將香蕉園主人叫來,訓斥她說:「你為什麼暗算我的牛?」

香蕉園主人向酋長說明用意。酋長不但不諒解,反而生氣了:「原來你不只想搞我的牛,還要殺害我的人啊!」便下令將她痛打一頓,最後說道:「好吧!我今天饒你性命。但為了懲罰你,你生的孩子要由我處置。如果是男孩,我就殺死他。如果是女孩,等養到12歲後送到我家為奴。」

不久,香蕉園主人生了一個男孩。為了保全孩子的生命,她同保姆約定,向酋長報告說,她生了一個女孩。為了躲避酋長的耳目,她們放棄了香蕉園,搬到一個較遠的地方去住。

因為孩子出生那天,雨後初晴,彩虹滿天,她們就給他起名穆瑟凱,意思是「虹」。後來,穆瑟凱長大了。他每天到山坡上去放羊。他守着羊群,一會兒吹蘆笛,一會兒唱歌。

光陰荏苒,12年很快過去了。一天,酋長派人找到香蕉園主人說:「你家的女孩子現在該到12歲了。酋長說,要立即送到他家去。」

香蕉園主人讓保姆偷偷把穆瑟凱從山坡上叫下來,把他打扮得同女孩子一模一樣。他感到莫名其妙。媽媽流着眼淚,把事情的原委對他詳細講了一遍。她說:「孩子,我設法救下了你的小性命。本以為逃到這裏酋長就不會找到我們,沒想到他今天派人來了。我沒有別的辦法,只好送你去他家。你在那裏要多加小心!」

保姆陪着穆瑟凱來到酋長家裏。酋長見這個「女孩子」長得漂亮,很高興。他對保姆說:「好好照看她,教會她給我做飯。」

剛到酋長家,穆瑟凱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唯恐暴露自己的身份。日子一長,難免麻痹大意。一天,他撿到一根蘆笛,就不假思索地吹起了那支牧羊小調。

人們看到一個女孩子吹蘆笛,都感到很奇怪:「這是誰家的女孩子?她怎麼會吹蘆笛?」

穆瑟凱發覺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有點害怕。從此,他又加倍小心起來,但他畢竟是個孩子。過不久,他又忘乎所以,竟跟着一些男孩子扔石頭,砍樹上的李子。因為他扔得比誰都遠,大家都說:「她看起來不像個女孩子,是假裝的吧!」

穆瑟凱嚇壞了,趕緊跑回自己的屋裏。孩子們將這事告訴自己的父母。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了酋長耳朵里,他立即下令:「告訴女僕,明天一早,把小女孩叫來,我要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保姆聽說以後,非常驚慌。穆瑟凱也很發愁,他走到院子裏,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冥思苦想,如何應付明天酋長的審問,但始終找不到一個萬全的辦法。

這時,他一隻貓頭鷹落在他身邊,問道:「小姑娘,你怎麼不去睡覺?」

「我不是女孩。」穆瑟凱如實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貓頭鷹。

「那你就向月亮求助吧!」貓頭鷹只說了這一句就飛走了。

穆瑟凱抬起頭來,只見月亮非常遙遠,非常清冷,用什麼方法向她求助呢?

「唧唧,卿卿。」一隻蟋蟀跳到了穆瑟凱身邊。「我知道了你的遭遇,只有月亮能救你。」蟋蟀說,「你站起身來,閉上雙眼,伸開雙臂,無論你說什麼話,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向她申述。」

穆瑟凱按照蟋蟀的指點,輕聲乞求說:「呀,親愛的月亮,可憐可憐我吧。請告訴我如何回答明天酋長的問話。」

穆瑟凱剛說完,就聽到從非常遙遠的地方傳來一個非常輕但又非常清晰的聲音:「孩子,你明天要是聽任酋長的審問,你是難以活命的。我住在去霓之邦,你如果願意,就到我這兒來暫避一時吧!」

穆瑟凱意識到這是月亮的回話,就說:「你住在高高的去端,我怎麼上得去呢?」

月亮說:「我可以降一陣雨,造一道虹橋,你就順着虹橋上來吧!」

說話間,雨下了起來,一道美麗的彩虹出現在眼前。穆瑟凱對身旁的蟋蟀說,「請把我的去向轉告我的保姆和我的父母親,謝謝你了。」然後就順着虹橋去了月宮。

第二天,酋長派人來叫那個漂亮的「小女孩」,但哪兒都找不到。他又指派更多的人四處搜查,也毫無結果。

穆瑟凱的媽媽和保姆從蟋蟀那兒得知孩子已安全地到了月宮,心頭如釋重負。夜晚,她們抬頭望月,看見穆瑟凱在月宮中的身影,感到欣慰。一般人不知底細,但也都發現月宮多了一個孩子的身影,於是人們就把這個孩子稱為「月宮少年」

●超人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人力氣很大,不論什麼時候他去森林打柴,背回來的木柴急比大多數人背的多上十倍他非常驕傲,自認為是世界上最有力氣的人。

有一天,他的妻子謝圖去打水。水桶好像中了邪似的,怎麼也拉不上來。這時來了一個陌生女人,身後還背着一個男孩。陌生女人笑了笑,說:「我可以幫你試試。」女人放下背上的孩子,吩咐他把水桶從井裏提上來。那男孩抓住繩子,晃也沒晃地就把水桶提了上來。謝圖非常驚訝,問她是誰,陌生女人說:「我是超人的妻子。」

謝圖一回到家,就把這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她的丈夫。丈夫認為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事,一定要去見見這個超人,和他比個高低。

第二天,丈夫就起床了準備好武器,和妻子一同來到水井邊,又碰見那個女人和她的小兒子,讓她們帶自己去見超人。謝圖勸說不了,只得獨自回家。

他跟隨着女人穿過森林,來到了超人的家院。那個住處看起來和別人的家一模一樣。

「我的丈夫超人,外出打獵去了。」女人說,「你先藏早穀倉里,等他回來,你可以偷偷地看他。可別讓他看見你,他專門吃你這樣的男人!」

傍黑時分,一陣強風過後,超人回來了。

「老婆子,老婆子!」他叫起來,「你把大象燒好了嗎?」

「早已燒好了,」女人回答,「過來看看這頭大象夠不夠你一頓晚飯?」

穀倉里的男人嚇得縮回腦袋。聽見那傢伙吃晚飯,咔嚓咔嚓地啃大象骨頭,就好像嚼甘蔗似的,他不禁瑟瑟發抖。

黑夜降臨了,這位真正的超人又喊道:「老婆子!老婆子!我聞到了一個男人的氣味。他在哪兒?」

妻子回答:「這兒除了我,沒有別人。」但是,可超人還是走來走去,四下查看,把穀倉里的男人嚇得半死。後來,超人離開家院,開始到森林裏搜查。女人趕快爬上穀倉,對那個嚇得要死的男人低聲說:「我丈夫很快就要回來睡覺。他一睡着,我就把小油燈端出房門,你就快跑,再也不要來這裏。」

「謝謝你,謝謝你,」男人說。

此時風聲又起,超人馬上回家了。時間慢慢地過去,男人不敢睡覺。終於,在黎明前,他看見一個微弱的燈光在門口一閃。他小心翼翼地從穀倉口吊下身子,落到地上時沒發出一點聲響,接着他拔腿就跑。

突然,他聽見超人追來了,在遠處發出的吼聲:「我聞到了男人的氣味。」

可憐的男人越跑越快,有些人正在開墾土地。他們問道:「喂,誰在追你,跑得這麼快?」

「有個叫超人的在追我。」男人氣喘吁吁地說,「救救我吧!」

「我們這兒有好幾個人呢,」那些人回答,「我們對付他。」

忽然超人刮來一陣大風,把幾個幹活的人卷到天上,接着又摔到地上,足有幾碼遠。

男人繼續逃跑,又碰上另一伙人,他們問:「喂!誰在追你,你跑得這樣快?」

「有個自稱超人的傢伙正在追我,」男人氣喘吁吁地說,「你們能搭救我嗎?」

「我們這裏有十個人吶,」他們說,「肯定我們對付他。」

可是這十個人也破一陣強風卷到半天空,被摔在地上。

男人繼續逃命,又碰上另一伙人,「喂!」他們驚訝地叫,「誰在追你,你跑得這麼快?」

「有個自稱超人的傢伙在追我,」這個可憐的傢伙用一種微弱的聲音回答,「你們能救我嗎?」

「好的,我們這裏有十幾個人,」他們當中有一個人回答,「肯定能對付他。」

可一陣狂風把這些人卷到半空打旋兒,最後把他們摔到地上,摔成一堆。

男人又跑起來突然看見有一個巨大身軀的男人樂滋滋地吃着大象肉。

「站住!」他瓮聲瓮氣地說,「誰在追你,你跑得這麼快?」

筋疲力盡的男人倒在巨人的腳下,氣喘吁吁地說:「有個自稱超人的傢伙在追我,你能救我嗎?」

「我當然可以,」巨人瓮聲瓮氣地說,「我是森林巨人。跟我呆在這裏,等他來捉你。」

這時,超人追了上來,對巨人喊道:「把那男人給我,那是我的,我要吃掉他。」

「來,把他帶走吧。」巨人一面說,一面兇狠地笑笑。

超人一下子跳到巨人面前,巨人也跳了起來,他們開始搏鬥,扭在一起猛地一躍,飛上了天,從此不見蹤影。

男人迅速地跑進森林,回到了家,妻子見了很高興,說:「再也別吹噓自己了,無論你是多麼強壯、多麼聰明、多麼富有,總還有超過你的人。」

男人從此不再驕傲。

直到今天,超人和巨人還在天上打鬥。打累了,他們就坐在雲層上休息。如果你傾耳細聽,有時侯你會聽見他們在打仗。人們可能對你說那是雷,可你知道那是超人和森林巨人在雲層上面打鬥。

●大地王與水

恩達拉比酋長的妻子懷上第一個孩子之後,只愛吃剛從河裏打來的鮮魚。因此,她的僕人卡東那受命天天打魚。一次,他打魚的時候,從網裏走出一個怪物:有腿有胳膊,是一條長著人頭的魚,可只有卡東那的膝蓋那麼高。

「你是誰?」卡東那渾身抖顫地問道。

他的聲音像音樂一樣悅耳:「我是土地老爺、大地與水之王,去把恩達拉比酋長和他的妻子領來見我,否則你什麼魚也捕不到。」卜東那拔腿跑去報信。

恩達拉比酋長和他的妻子穿上最好的長抱,來到河邊。「土地老爺。」酋長對水說道:「我已經根據你的吩咐來了。」那個半魚半人的小怪物從水裏出來,站在他們前面,用一種像音樂一樣美的聲音說道:「我是土地老爺、大地與水之王。我允許你的僕人卡東那天天來打魚。如果你們生的孩子是姑娘,她必須成為我的妻子;如果是男孩,他也必須是我的兒子,必須以我的名字命名,叫路卡拉。」接着,他又消失了。

他們的兒子出生以後,他們把他命名為路卡拉,可是關於土地老爺和他說的話,他們這時候忘個乾乾淨淨。男孩長大了,又結實又勇敢,而且聰明。一天夜間,他在夢中聽見一種音樂似的聲音:「路卡拉必須同他的另一父親——土地老爺、大地與水之王路卡拉一起在水裏生活。如果他不聽我的話,他肯定會死!」

「我一直預料某個時侯會出現類似這樣的事情。」當路卡拉說夢之後他父親說,「你必須離開這個地方,我的兒子,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我給你一頭公牛當坐騎,山羊、豬和小雞作為食物。可是你決不能過河,因為土地老爺躺在那裏等着你。走好,我的兒子,用不了太多的年頭我們將會見面的。」

在旅程的第五天,他進入林間,那裏聚滿了飛禽野獸,還有昆蟲。路卡拉無所畏懼,走進了空地的中心,獅子正站在羚羊的屍體旁邊。「啊,路卡拉。」獅子吼叫起來,「來幫助我們解決難題吧,我們要把這隻動物分成許多碎片,讓每種動物、每種鳥類和每種昆蟲都能分享。」可是當路卡拉分完肉發現根本不夠,他又宰殺自己的公牛、山羊、豬和小雞,並且。把肉分成許多份,讓動物、鳥類和昆蟲分享。

「你的慷慨大方將會得到酬報。」獅子說,「我們每個人都發誓將來給你幫助。如果你將來遇到麻煩就高喊『台來茲』和我們的名字,讓我們聽到,你就能隨意變成獅子、豹子、狼、鷹,甚至螞蟻。

一天,他來到安哥拉的一個村莊,那是莫西統治的地方。他變成一隻羽毛華麗的鳥,在東亞酋長的上面上下飛翔。被酋長美麗的女兒契尼看到,「我長這麼大還未曾見過這樣美麗可愛的東西。」路卡拉也未曾見過她這樣漂亮的姑娘,他變回人形,與姑娘深深相愛。路卡拉就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講給酋長聽,並且說也希望娶契尼為妻。

「如果她願意,你就可以娶她。不過我央求你做件事情。」

「什麼事都行,一了不起的莫西,什麼事都行。」

「我們生活中有件悲傷的事情。」莫西說,「很久以前,我們被敵人打敗了,他們掠走了我的小女兒。他們也把她變成奴僕。他們離這兒很遠很遠,希望你能讓她回到親人這裏。」

他說的話還響在空中的時候,路卡拉便迫不及待地大聲疾呼:「台來茲,老鷹!」兩個巨大的翅膀就在塵埃上拍翅飛行。飛過了許多日子和飛過許多村莊,他看見一個幾乎像契尼一般漂亮的年輕姑娘正往路旁垃圾堆上倒灰燼。

夜晚,她潛入姑娘的茅舍,「不要尖叫。」他說,「我是從你父親那裏來帶你回家的,立刻起身,快跑!一隻鷹會把你帶走,不用害怕。不用問我問題,快!現在就跑!」

姑娘照吩咐的那樣,默不作聲地衝出茅舍,進入灌木叢。路卡拉還沒來得及動身逃走,一個勇士出現在紅色地平線上,揮舞著長矛,喊叫:「多管閑事的傢伙,竟然來搶救我們的俘虜!你該死!」他猛地投出標槍,茅舍立時粉碎了。路卡拉變成一隻大象,耳朵扇動着,發出尖利的叫聲,把四個追逐姑娘的勇士踩碎,大象的影子罩着姑娘,她惶恐地倒在地上,只覺得大地旋轉,身子沉重。這時,路卡拉變成一隻鷹,用利爪抓着她的衣服升上空中。

就這樣,小姑娘被帶回了她的家鄉,而姐姐契尼同路卡拉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德里比盧的神話

有一段時間,暴風雨神提修布的兒子德里比盧,不知為何緣故從地上消失了。

德里比盧一心急着趕往遠方,但是這位神不在,地上就會有困難。因為人和動物都無法再繁殖,樹木花草都會枯萎,穀物也不再結實。

人類賴以為生的糧食沒有了,便開始為飢餓而痛苦。

大家為了祈求各神的援助,把剩餘一點點的食物和水供奉給眾神;但是各神對這些微的食物和水,並不滿足。

德里比盧的父親暴風雨神,也擔心行蹤不明的兒子,喃喃地說:「我的孩子德里比盧啊!你到底在哪裏呢?是什麼使你生氣,而把所有的事物都帶走了。」

所有年長的、年輕的各神都集合起來,想辦法要找回德里比盧神。最後,太陽神喚來鷲,對它說:「你飛到天空、山林谷間和海里、湖裏去查看看吧!」

鷲立刻飛上天空去尋找德里比盧神,但是仍然無法找到他。

於是,鷲又飛回太陽神的地方,向他報告探尋不成的經過。

德里比盧的父親暴風雨神對此感到非常困惑,就向德里比盧的母親——女神寧多說:「寧多,該怎麼辦才好?如此下去,各神和人類都會餓死了。」

女神寧多回答丈夫暴風雨神說:「除非你親自去找我們的孩子德里比盧,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辦法。」

所以,暴風雨神就出發去尋找兒子德里比盧神。終於在很遙遠的地方發現一座城堡,認為德里比盧可能會在裏面,就走近城門,但是看見大門緊閉。於是他就吹起暴風,把門閂打壞,進入裏面,可是仍然找不到德里比盧。

暴風雨神又回到妻子女神寧多的地方,告訴她找不到德里比盧的經過。

因此女神寧多不得不採取最後的辦法,她馬上召集幾隻,不!是幾百、幾千隻的蜜蜂,對它們說:「你們的身體小,輕盈,並且飛得像光線一樣快,所以一定能找到德里比盧神藏身的地方,快去吧!」。

蜜蜂群接到女神寧多的命令,就一起飛向遠方,不久就找到德里比盧神躲藏的房子。它們從普通人和動物所無法走進的小洞飛進去,發現熟睡中的德里比盧,於是不斷地用針刺他,直到德里比盧氣得跳起來。

在遙遠的另一邊,大神們得知已經找到德里比盧,都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惹他生氣。因此,為了安撫德里比盧,大神們送給他許多椰子、橄欖和葡萄酒、啤酒。又用香油塗在他被蜜蜂螫咬的地方,想減輕他的疼痛。

可是,德里比盧仍然怒氣難消,不斷地大鬧,而且他的疼痛也沒有減輕的樣子。所以,女神卡姆露少巴就對鷲說:「你拍動翅膀來減輕德里比盧的疼痛吧!」

接着,女神卡姆露少巴又對各神的侍從哈邦達里神說:「你去帶十二隻羊來,把羊群的鮮血獻給德里比盧吧!」

而女神則親自到德里比盧大鬧的地方,發出咒語以鎮定德里比盧的怒氣。

德里比盧的怒氣終於平息下來了,這才從遙遠的地方返回以前的住所。

在此,眾神都集合在哈達奴基修納的大樹下,歡迎德里比盧的歸來。並且,決定替德里比盧建造全新的住所,那是一幢有七扇大門的美麗建築,有中央庭園和高聳的屋頂,天花板也設置了採光的窗子。

於是,德里比盧神就欣然地決定住進這幢屋子。其實,眾神為了防止德里比盧神再度躲到遠方,才設計這七扇大門,以緊緊地封鎖住德里比盧。

因為德里比盧回來了,地面上又恢復欣欣向榮的景象,爐灶里的火燃起來了,羊和牛也開始繁殖,豐收的日子又再度降臨。

●猴子戲鱷魚

一隻猴子在樹枝上翻騰玩耍,鱷魚王正一動不動地躺在岸邊盯着他。突然,一根非常脆弱的樹枝折斷了,猴子從樹上滾了下來。

鱷魚立刻追過去,拚命地遊了起來。可猴子掉到了一棵被洪水連根拔起的樹上面,這棵樹正在被江水沖向大海。鱷魚王召來幾個部下讓他們立刻把這棵樹朝着小島推去,猴子看到快要靠近長著樹木的沙洲,以為是江的對岸,一把抓住離他最近的那些樹枝,攀到樹上尖叫:「喂,鱷魚王,如果你有本事,就來找我吧。」

鱷魚王不慌不忙地回答他說:「你以為得救了嗎,你這隻搗蛋的猴子?可你已經成了囚徒了。你是在一個島上……而這個島……這個島是我的家族居住的地方。誰也不會到這裏來搭救你的!」

猴子從這個樹頂跳到那個樹頂,在整個島上轉了一圈,又回到了鱷魚王頭頂上的那棵樹上,沉思起來。

鱷魚王對他說:「你聽着,與其在上面等著餓死,你還不如下來的好。你知道我的家族是有耐性的。我們有成千上萬,可以輪流看守着你,需要多久就監視你多久。

猴子說:「你們有成千上萬嗎?那可要拿出事實來證明。只有猴子家族才會有這麼多哩!你們鱷魚可是正在滅種的動物呀!」

作為鱷魚王,聽到別人講出這類話,顯然心裏是不痛快的,他感到自己作為統治者的自尊心受到了傷害,便回答他說如果他臨死之前一定要看到事實,自己可以向他證明鱷魚確實是成千上萬的。

「那好,」猴子說,「我這就下來點數。不過你得對我保證在我數完一萬之前不能動我一根毫毛。要是你召集不來一萬條鱷魚的話,可得讓我恢復自由!」

由於鱷魚王確信自己的家族不計其數,便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他的條件。而且他還覺得這個主意挺合適,因為自己不太會數數,而且有好多年對家族都沒有進行過普查了。

因此鱷魚王就打發一些小鱷魚到這條江的上、下游去,要他們把家族成員全召集到這個島的周圍來。一個多鐘頭以後,整個島上成了黑壓壓的一片,鱷魚王便對猴子喊道:「喂,小猴子,你到底數不數呀?」

猴子不慌不忙地順着樹榦溜了下來,說:「可憐的鱷魚王呀,你的部下還真不少哩!但是說到守紀律,他們可太不像話了。你想想,這些鱷魚全在那兒不停地翻騰,甚至連個隊形都排不好,這叫我怎麼來數他們呢?」

於是鱷魚王讓部下排隊站好。

猴子說:「你先讓一條鱷魚到這棵樹下面來,然後讓另一條挨着他,第三條再挨着第二條站好。而我呢,就從一個背上跳到另一個背上去。只要他們把隊排好,我就可以開始統計數字了。

於是鱷魚王就讓自己的家族一字排開,猴子就從一條鱷魚背上跳到另一條的背上並且數了起來:「一、二、三、四……」

數到二十五時,猴子已經到了島子陡峭的岸邊。於是鱷魚就在水裏排起隊來。猴子看上去毫無懼色,繼續往前跳個不停。鱷魚王就留在岸上坐鎮指揮,讓家族成員一個接着一個排好。猴子不住地數着,半點差錯也沒有。並且不時地重複著說些什麼你誇口太早了啦,你簡直沒一點數字概念啦,你的家族總有一天會在地球上消滅啦,等等一大堆戲弄鱷魚王的難聽話。

而鱷魚王繼續對部下喊道:「動作快點好不好,你們這幫好磨蹭的傢伙!天黑之前我們非得把這個可惡之極的猴子收拾了不可!」

等鱷魚王明白猴子的把戲時,已經來不及了。這時候猴子離江岸已經只有幾米遠,鱷魚王用盡全身氣力喊道:「抓住他,他要從我們手裏跑掉了!」

但是,排在最邊上的是一隻老鱷魚,等他反應過來時,猴子已經跳到了沙灘上,並且爬上一棵香蕉樹的樹榦,可憐的老鱷魚只來得及打斷他的尾巴並從他身後抓下一撮猴毛。

「我們的面子丟盡了!」聞訊前來的所有部下這時都向島上湧來,這和造反幾乎沒有什麼差別了。鱷魚們經過表決,把鱷魚王單獨放逐到了一塊河灘,現在唯一能使他得到一點安慰的就是看到那些可惡的猴子都沒有了尾巴,而且全光着屁股。人們管他們叫拂拂。

●會魔法的公主

從前有個人家,共有五口人,丈夫、妻子、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他們家有一片果園,弟弟很迷戀這個果園,晚上喜歡撫琴彈唱。他的嗓子圓潤甜蜜,歌聲悅耳動聽。

一天晚上,當他又撥動琴弦唱歌的時候,一個會魔法的公主恰巧和宮女一起乘坐着一個樹墩從天空飛過。公主聽到了美妙的琴音和委婉的歌聲,簡直驚呆了。她們把樹墩停在果園的角落裏,然後走近小夥子,向他問好:小夥子對公主很親熱,端來許多水果招待她們。公主請小夥子為她們唱歌,小夥子愉快地接受了。好聽的歌一曲接着一曲,公主都聽得人迷了……

黎明前,公主不得不回去了,她掏出一瓶香水,拿到小夥子面前,對他說:「我這兒有一瓶香水,你可以聞一下,現在我們要分手了,晚上我們再來看你。」

小夥子拿起香水一嗅,立即靈魂出竅,失去了知覺。公主攝住他的靈魂,放入一個瓷瓶,再把瓷瓶藏在一棵大樹底下,然後丟下這具死屍,和宮女一起重新登上樹墩,騰去駕霧飛走了。

晚上,公主和宮女又來到果園,她們看見小夥子的屍體還在老地方,便從瓷瓶里取出他的靈魂,送回他的軀殼,小伙一子馬上活過來了。他剛一睜開眼睛,雙方就相互問好,然後小夥子又去摘了許多水果招待公主。又為公主唱了很多歌。

天快亮了,公主又用香水把小夥子迷倒,藏起他的靈魂,丟下他的屍體,和宮女一起飛走了。

就這樣一連過了許多天,小夥子的父親因為好久沒見兒子了,就到果園來看他。發現兒子已經死了在果樹下,痛苦的氣氛籠罩着這家人,他們開始辦理喪事,做祈禱,最後把他送到墓地埋葬了。

一天晚上,姐姐忽然聽到從墓地方向傳來弟弟悅耳動聽的歌聲,一連幾個晚上,都是如此,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哥哥。哥哥偷偷潛入墓地,躲在一個廢棄的墓坑裏。預定的時間快到了,他忽然看見一個樹墩從遠處飛來,慢慢地降落到弟弟的墓旁,接着便從樹墩上走下兩個絕色姑娘。她們扒開墓土把靈魂還給小夥子,弟弟馬止歡蹦亂跳地活過來了,她們拿出許多食物,和他一起吃,吃完就請他唱歌。小夥子彈琴歌唱,那兩個姑娘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天快亮了,她們又把他迷倒,將他的靈魂裝人瓷瓶,把他的屍體搬入墓坑,再蓋上土。等一切都恢復原狀之後,她們又乘上樹墩飛走了。

這一切哥哥都看在眼裏,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回到家裏,自己所見所聞告訴妹妹,並對她說:「明天晚上我帶上弓箭再去那兒,等她們坐下之後,我沒法把那個為首的姑娘射倒,使她不能飛走,這樣我就可以逼迫她讓弟弟恢復自由。假如她不幹,我就威脅說要殺死她。」

當大地又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時,哥哥挎上弓箭又去了墓地。到了預定的時間,那兩個姑娘又來了。

等她們剛使小夥子獲得生命,哥哥馬上張弓搭箭,對準公主射了一箭。只聽公主慘叫一聲,她的小腿中箭了,血淌了一地。她掙扎著快速靠近小夥子,取出他的靈魂裝入瓷瓶,然後急急地和宮女一起登上樹墩。只見她口中念念有詞,樹墩帶着她們很快飛走了。

哥哥從隱蔽的地方出來,走近弟弟一看,他又成了一具屍體,只得把弟弟的屍體背回家,和妹妹一起把他先藏起來。

第二天,哥哥買了一頭駱駝,以血跡作路標,沿着血跡走過一地又一地。一路上,他吃盡了千辛萬苦。

幾天後,他來到一個巨大的城堡,這兒由一個正義的國王統治著。血跡一直伸到王宮裏就消失了,因此哥哥斷定那兩個女人一定是國王身邊的人。他下了駱駝,牽着它來到王宮門口,對國王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國王聽了不勝驚訝,問道:「你說的這件事和我以及我的國家有什麼關係呢?」

哥哥回答說:「國王陛下,這件事和你是有關係的。剛才我已告訴過你,那個為首的女人已被我的箭射傷,我就是循着她的血跡來到你的國家的,可是這血跡到了你的王宮就沒有了,因此說明這兩個女人躲在你的王國里。」

國王非常讚許哥哥的勇敢和執著,下令在王宮查看,發現自己的小女兒小腿被射傷,並且找到了攝魂的瓷瓶,公主承認自己太喜歡唱歌的小夥子了,怕身份不同,國王不准他們在一起才出此下策,誰知國王很爽快地答應了他們的婚事,弟弟重新獲得新生的那一刻,就是他們舉行婚禮的時候。

●姐妹倆

從前,在一個村子裏,住着姐妹倆,她們都已到該出嫁的年齡了。有一天,她們的父親聽說河對岸的一個為酋長要挑選妻子。就問姐倆:「我把你們姐妹倆中的哪個送去呢?」

大女兒搶著說:「當然我啦!因為我是姐姐嘛!」

第二天清早她就出發了。父親把她送過了河,給她指明了路,姑娘連頭都不回,一直往前走。過了一會兒,她在路上遇見一隻老鼠。老鼠問道:「我來給你指路,好嗎?」

「滾開,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姑娘連腳步都沒停,差點兒踩在老鼠身上。

老鼠在路邊吱吱叫道:「讓你倒霉去吧!」

不久,姑娘又遇上一隻青蛙:「我來給你指路,好嗎?」

「別跟我說話!」姑娘說着,一腳把青蛙從石頭上踢了下來。

「讓你倒霉去!」青蛙跳到灌木叢里去了。

一會兒,她又看到一位老婆婆。「你好,孩子,」她對姑娘說,「讓我給你進幾句忠言吧!你會碰到幾棵樹,它們會嘲笑你,你可不要反唇相譏。你會看到一袋乳脂牛奶,但你千萬不要喝。你會看到一個把自己的頭來在腋窩下的男人,如果他請你喝水,你千萬別喝!」

「閉嘴!你這個討厭的老太婆!」姑娘叫嚷着把老婆婆推到一旁。

很快,她來到一片樹林。當她走近那些樹的時候,它們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不許笑我!」她命令道。但是,樹林不聽她的命令,她就用哈哈大笑回敬它們。笑完便離開了樹林。

走了不遠,看到地上有一隻羊皮袋,裏面裝滿了乳脂牛奶。這正是她最喜歡喝的飲料,就津津有味地大喝起來。她邊喝邊說:「多幸運啊,我走了這麼遠的路,正渴得難受呢!」

穿過樹林時,她看到一個男人,這人把自己的腦袋來在一隻胳膊底下,那人用眼睛盯着她,說:「你想喝點水嗎,孩子?」

她並不渴,但想嘗一嘗那水甜不甜。她喝了一口,好喝極了。於是,她就把一葫蘆水全灌進了自己的肚子裏。可是她連一句感謝怪人的話都沒說,又向前趕路了。

她到了村口后,幾個老婆婆向她走過來。「如果你要做我們酋長的妻子,」她們說,「那麼,你就得像所有的賢妻一樣為他準備晚餐。」她們給了她一些穀子,可是,她只磨了一小會兒就不磨了。她就用這些粗糙帶沙的麵粉做了一些饃饃,算是給丈夫準備的晚餐。

太陽下山時,突然出現了一條有五個頭的巨蛇。「難道你不知道我是酋長嗎?」蛇說。它開始吃姑娘給它拿來的饃饃。可是剛一嚼,它就把咬到嘴裏的東西全吐了出來。它用嘶嘶地聲音說:「這晚餐做得太糟糕了!我決不娶你為妻,我要宰了你!」它用尾巴一剪,就把她給弄死了。

當大女兒死去的消息傳到她父親那兒的時候,二女兒向父親懇求:「讓我到酋長那兒去吧!我相信我能夠盡量使他滿意的。」

父親很不願意,但最後還是依從了女兒的意思。

一清早,二女兒也出發了。

一會兒,他們遇到了一隻老鼠。「我給你指路,好嗎?」它問道。

「謝謝你。」她回答,並彬彬有禮地聽它講應該走哪條小路才對。

接下來,看到樹旁坐着一位丑老婆婆,她顫抖著在姑娘面前站起來,說:「當你走到岔路口時,你必須走小路,不要走那條大路,大路不吉利。」

「謝謝你指點我,老奶奶。」姑娘回答,「我聽您的話,走那條小路。」

過了一會兒,一隻小兔子站在面前。它抬起頭來看着姑娘,說:「你們快到了,但我還要向你盡一句忠言。到村裏以後,他們會讓你磨穀子,讓你為酋長做晚餐,你一定要好好地做。最後,當你見到你丈夫時,不要害怕。千萬不要害怕,起碼不要露出害怕的神色來。」

「謝謝你的忠告,小兔子。」姑娘說:「我一定記住這些話,照你說的去做。」

進入村子,酋長的母親給姑娘拿來了穀子,說:「如果你要成為我們酋長的妻子,你就要像所有的賢妻一樣為他準備晚餐。」

於是,小姑娘開始幹起來。她把穀子磨得十分精細,做成香甜可口的饃饃。

太陽下山時,一條巨大的蛇出現了,向她要東西吃,她把做好的饃饃給了它。它吃得十分滿意。

「饃饃真香!」蛇說,「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

穆龐扎尼亞娜一下子愣住了,但她立刻想起了人們給她的忠告,她勇敢地微笑着,回答說:「是的,酋長,我願意嫁給你。」

她的話剛說完,光亮的蛇皮一下子從酋長身上脫落下來。他站立起來,變成一個身材魁梧、十分英俊的男人。「你勇敢的回答揭破了符咒。」他說。

小姑娘成了富裕而英明的酋長的妻子。他們子孫滿堂。這個小村子也一天天走向繁榮昌盛。

●津圖的選擇

天神津圖透過雲層向下張望,只見大地上蒼蒼茫茫,一片荒蠻景象。他想,若能下到大地上再辟一個新世界,豈不比在天上過無所作為的生活有意義?

眾神之王古盧有一個女兒叫娜姆比,長得又溫柔,又美麗,又勤快。津圖來到天宮,向古盧陳述了到大地上開闢新世界為志願,井懇求古盧把女兒娜姆比嫁給他,作他的幫手。

古盧決定考一考他,提出三個考驗:

第一個考驗是要津圖一個人吃可供一百個人吃的食物,共有一百斤玉米,一百斤甘薯,一百斤香蕉,一頭牛,一頭豬。津圖糧食餵了牛和豬,然後他把豬和牛殺了製成肉乾。結果他不費事的就把它們吃光。

第二個考驗是用金斧劈開山崖。山崖非常高;金斧卻非常小。津圖見斧把上一邊嵌著一粒寶石,一邊嵌著一粒玉米。津圖將玉米粒往下一撳,只見金斧突然長大起來,向著山崖只一劈,山崖被劈作了兩半。

第三個考驗是要津圖一夜間接滿一瓦罐露水。露水由空氣之神掌管着。傍晚時,津圖帶了最好的酒和菜,找空氣之神喝酒,把他灌得酩酊大醉,昏昏睡去,忘記了降落露水的任務。津圖就將瓶中這一夜間的露水全部倒入瓦罐,剛好裝滿。

三種考驗津圖都順利通過。古盧很是高興,就在宮中為津圖和娜姆比舉行了婚禮。

婚後第三天,津圖和娜姆比向古盧辭行。古盧叮嚀他們了去之後就不要再返回天庭,即使什麼東西忘記了也不要回來取。因為娜姆比的弟弟瓦盧姆比極想和他們一同下去。瓦盧姆比是死亡之神,他若下去會把死亡也帶下去的。古盧已借故把他支走,不讓他知道津圖和娜姆比下去的時間。

告別了古盧,告別了天庭,半途中,娜姆比想起忘記帶雞食。津圖說:「還是聽古盧的話,不要回去討吧。我們到下面再想辦法。」但娜姆比說:「瓦盧姆比這會兒說不定還未回來,我快去快回,你就在這兒等着我。」說完,轉身向天廷走去。

誰知娜姆比剛上到天庭,瓦盧姆比立即緊緊纏着娜姆比一定要和她一齊走。娜姆比心也軟了,就對她弟弟說:「你一定要和我下去也可以,但你必須老老實實,不準幹壞事,更不準把死亡帶到世間,否則我就不帶你去。」瓦盧姆比答應了。他和姐姐姐夫一塊兒向下界走去。

隨着日子一天天過去,津圖和娜姆比生了許多孩子。他們一個個長得活潑可愛,生活又甜蜜又幸福。

瓦盧姆比還算規矩,偶爾也幫津圖、娜姆比放牧牛羊,照看孩子。一天,瓦盧姆比帶着孩子們在坡上,一邊放羊,一邊玩耍。一個孩子摔下山溝里。娜姆比趕忙跑來,爬下山溝抱起孩子,責怪瓦盧姆比。瓦盧姆比不高興了:「他自己不小心,關我什麼事。摔死才好呢!」娜姆比惱了:「你這個死鬼心腸怎麼這麼狠?」

瓦盧姆比即刻大怒:「這是你這麼叫我的,說我的,怨不得我不客氣了。現在就讓他們死吧。」說完,他就鑽入地下不見了。娜姆比愣住了,不過她想:「也許瓦盧姆比是說說氣話,這些孩子畢竟是他自己的親外甥呀。」

但是不久,津圖、娜姆比的孩子們相繼得了疾病,並且醫治無效,很快死亡,差不多每一天都有一個孩子死去。他們痛苦地哭着,詛咒著瓦盧姆比的殘酷。津圖、娜姆比的哭聲驚動了天上的古盧,他不忍心看着這些可愛的孩子這麼幼小就被瓦盧姆比殘酷地奪去生命,不忍心讓女兒女婿這麼傷心,就把娜姆比的另一個弟弟卡伊庫濟派往世間去阻擋瓦盧姆比的殺戮。但卡伊庫濟並沒有把瓦盧姆比捉住,他勸津圖、娜姆比帶着孩子一起回天廷。在那兒,瓦盧姆比害不了他們。

但是津圖、娜姆比不願意,他們離不開他們親手開闢的新世界昔日荒蕪的土地,經過他們的勞動,如今已是果木成林,莊稼遍野牛羊成群了。卡伊庫濟說:「那好吧,我把這根木棒留給你們,它可以識別藥草,你們可以帶着它找到需要的草藥醫治疾病,減少瓦盧姆比的殺害。」說完他留下木棒返回天廷去了。

從此以後,死亡就一直留在人間。但津圖、娜姆比靠着木棒的幫助,沒法找出了藥草醫治疾病,和死亡不斷地作鬥爭。

津圖後來便成了干達王朝的第一代祖先。

●巨馬

從前,有個青年名叫吉拉卡,外號「小福氣」。他正在荒野中走着,突然被一個精怪的巨手抓住。這個精怪帶着他飛,落在一個城堡附近。他們進了大門,精怪就把門鎖住。

第二天早晨,精怪對吉拉卡說:「我現在必須出去辦事。這個房屋的鑰匙就在這兒。這個大房子的所有門你可以打開,但是你不能開地窖的門。要是你不聽話,我就吃了你。」說完之後,精怪就像一縷輕煙從鑰匙孔里一飛出去了。

吉拉卡參觀了所有的房間。在第一個房間里,他發現一把劍。吉拉卡抓住劍柄,它就像專為他造好似的。他握了片刻,接着放回原處,把門關上。在另一個房間,他發現一把短劍,無人操作,它卻刺來刺去。

他把門關上,又進一個房間,他發現一隻母獅,餓得張著大嘴吼叫,吉拉卡走到藏肉的地方,把一塊肉拿給母獅。在它忙着吃肉的時候,他把門關上。接着,他走進第四個房間,他發現一隻豹子,吉拉卡找到一塊肉,給豹子吃,他又把門鎖了。

現在,他已經看到所有的房間。他對地窖非常好奇,打開了第一個地窖。那裏有一匹巨大的馬。馬用一種非常清楚明白的語言說:「吉拉卡,人類的兒子,你來這裏是要被吃掉的。可是,你如果機靈聰明,你可以幫助我和你本人逃跑。你必須首先給我找些食物。」吉拉卡給這匹馬找來食物,馬把食物吃掉了,繼續說:「在某個地窖里你可以找到七個瓶子。它們是:海瓶、泥瓶、火瓶、荊棘瓶、礫石瓶、針瓶和爬蟲瓶。」

吉拉卡把城堡下面的所有地窖搜查起來,最後,他找到了那七個瓶子,裏面都裝着神秘的東西。他把瓶子帶到馬在的地方。

馬說:「現在,把人,還有母牛、綿羊、驢和山羊等所有的牲畜釋放出來。」吉拉卡打開牛圈,所有的牲畜像流水一般大批地涌了出來。馬張開大嘴,令這個年輕人大為吃驚的是,他竟把它們一個一個地吞食。

吉拉卡懂了:馬是真正的精怪。當馬吃完這些牲畜準備走的時候,他對吉拉卡說:「騎在我身上,別忘了那七個瓶子。」

雖然馬一溜小跑,卻比鳥飛還快。可是不久,吉拉卡發現後面有塊塵去很快地向他們走來。「那是精怪,這個城堡的主人,還有他的朋友們。」馬告訴他先後扔下那七個瓶子,他們的身後出現森林、荊棘、沼澤、濕地、山嶺,野火,海洋,將這些惡精怪全都殺死了。

馬在靠近一座大房子的地方停下來,那兒有許多青翠的草地。把他吃進肚子的所有母牛、綿羊、山羊和驢子吐了出來。吉拉卡就在這個大房子裏安家,每個星期他都到附近的城鎮去賣一頭驢或幾隻山羊,買回他所需要的東西。

有一天,那城鎮蘇丹的女兒,通過投擲檸檬果挑選未來的丈夫,檸檬果被吉拉卡抓住。蘇丹打聽這年輕人是誰,得到的回答是他是個驢販子。蘇丹對此不悅,命令再投擲,可吉拉卡又接住這個檸檬果。當公主投擲的第三顆檸檬果又落到他手裏的時候,輿論認為這是上帝的意志。

婚後,吉拉卡把他的新娘子帶着回家,他們一直在那裏生活。後來蘇丹病了,博學的醫生都被請到。

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只有母獅的奶才能治好蘇丹的病,可是誰也不敢到荒野里去擠母獅的奶。最後,吉拉卡來到宮廷,他把他的母獅給他的一瓶奶帶來。蘇丹喝了奶,立時從床上起來,神采奕奕。

過了一些時間,戰爭爆發了。這個國家受到來自荒野的野蠻人的襲擊。蘇丹太老了,異教徒即將贏得勝利。倏然間,一個年輕人從森林裏出來,一手揮劍,另一手拿着短劍。更令人恐怖的是,他騎着一隻豹。

他坐着坐騎直衝上戰場。他的劍在空中開始舞動,像子彈一樣呼嘯著,人頭左滾右滾,有哪個敵人沒完全死,那把短劍很快找着他的心臟刺進去。敵人四處逃竄,那位青年騎士也消失在森林之中。

第二天,異教徒又來了,人數比上次還多。青年騎士這次坐在獅子身上。劍和短劍還是干它們原來干過的活兒,可獅子卻使戰馬驚恐駭怕。異教徒部落被打敗了,騎獅子的人也失蹤了。

第三天早晨,當異教徒再次反撲的時候,那個年輕騎士又出現了,坐在一匹巨馬上。他揮動他的短劍,讓長劍繼續干它的工作。敵人逃了,這一次是永遠地逃了,蘇丹派人封鎖騎士的路,免得他再消失蹤影。吉拉卡被帶到蘇丹面前。蘇丹認出來了。這就是他的女婿,他就是給他治病救了他的命的魔術師。他承認吉拉卡的天賦才幹,把他立為蘇丹之後,他就退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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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非洲神話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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