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非洲神話故事(3)

第七章 非洲神話故事(3)

●蘆葦中的孩子

從前,有個男孩名叫巴克安,他有個妹妹叫凱尼。他們的母親是赫拉,他們的父親是馬赫。父親和母親照看園子,凱尼呆在家裏,而她哥哥放牛。

有一天,巴克安逼迫着凱尼偷吃了父母的庫蒙苟,那是一種神奇的樹,用斧子一砍就可以噴出牛奶。後來被父母發現了。父親責怪凱尼,凱尼說:「那是哥哥的過錯,不是我的過錯。他把牛留在牛欄里,拒絕放牛因為他說他想要庫蒙苟,讓我給他一些。」可是糊塗的父親不聽他解釋,執意要把她送給食人妖魔吃掉。

一路上,他們碰到了很多人,他們紛紛詢問是怎麼回事,凱尼說:「我把庫蒙苟給了巴克安,巴克安是我們的牧牛人,我想要牛呆在牛欄,所以我把父親的庫蒙苟給了巴克安。」大家知道真相后,都責怪馬赫不明事理,說:「希望是你被吃掉,馬赫,食人妖魔將把這孩子留下。」

最後,他們來到食人妖魔的村子。在那裏,馬赫看到,在食人妖魔的兒子馬希洛。馬希洛問他:「你要把你這漂亮的孩子帶到哪裏去?」馬赫說道:「你可以問她,她已經長大。」女兒在宮廷里講了她的故事。食人妖魔把馬赫,往火里一扔,烤成了美味可口的肉,吃掉了。

此後不久,馬希洛則接納這美麗的姑娘做他的妻子。過了些時候,她懷了身孕,生了個女嬰。她婆婆說:「哎呀,我的孩子,你受苦沒意義。」凱尼沉默不語,因為她早就聽說過,要是生了女嬰,女嬰就被送到食人妖魔那裏讓他吃掉。但凱尼堅決不肯讓食人妖魔吃掉自己的女兒,她說:「如果她必須死的話,我親自溺死她。我不願意我的孩子讓你父親吃掉,你父親是食人妖魔,他吃了我的父親。」

她抱着孩子,走向大河,坐在生長蘆葦的水塘旁邊。她哭叫,害怕毀壞她的孩子。不一會兒,從蘆葦里走來一個老太婆,說道:「你為什麼哭呀?」凱尼回答:「我為孩子哭泣,因為我不得不把她扔進水裏。」老太婆說:「是的,處在你的地位,什麼女孩子也不要出生,只生男孩子。把她交給我,我替你關照她。」凱尼很感激,同意了,把孩子交給老太婆。

凱尼回家呆了幾天,然後過來看她的孩子。在她到達水塘的時候,說:「把里拉婁安尼給我,我好看看她,是馬希洛拋棄的里拉婁安尼。」

於是,老太婆把孩子帶了出來,母親看她長得好快,滿心高興。她同老太婆一起呆了好長時間,直至老太婆把孩子帶回水裏,母親才轉身回家。

她經常來看她的孩子。只有一年工夫,女孩已經長大。就在這時候,馬希洛發現自己的女兒並沒有被溺死,而是長成了一個大姑娘。他喜極成泣用一千頭牛把女兒從老太婆的手中換了回來。

凱尼決定回家看看自己的母親和哥哥,於是人們趕着牛群出來為凱尼送行。快接近她和父親原先經過的地方時,他們發現那裏長出一塊岩石,擋住了去路。這塊岩石就是她的父親馬赫,他的心已經變成了石頭。

當他們來到岩石附近時,岩石開始講話:「汝勒,汝勒,我要吃掉你,孩子凱尼,因為你帶路我還要吃掉後面的人。」

這時候,他的女兒說:「好吧,你可以吃掉牛群。」她對馬希洛說:「是我的父親,他已經來這裏打了埋伏。」他們帶來許多牛,他們把牛群給岩石,岩石把所有的牛群吞進肚裏,而且還張著大嘴。

可是馬赫還要繼續吃人。

女兒說:「你可以吃掉人。」她把一些不幸的人交給她的父親,全被他吃掉。

現在只剩下凱尼和馬希洛以及他們的兩個孩子裏拉婁安尼和一個小不點兒,他們打算通過,可是他依然阻止他們。

她把自己、自己的丈夫,還有他們的孩子,全交給她的父親,結果全被吃掉,他們進了她父親的肚子。裏面有個用人肉做成的洞穴他們在那肚子的牆壁上開洞。砍呀砍呀,終於在肚子上打開一扇門。終於,那岩石倒塌了,死了。

這時候,剛剛進去的人,還有仍然活着的牛群從岩石的肚子裏走出來。

凱尼和馬希洛朝她母辛的村子走去。當他們到了村子,簡直成了奇迹,困為她母親和她哥哥好長時間沒聽她的任何消息。他們坐下,他們高興得哭泣。接着殺了幾頭牛擺設盛宴,款待凱尼和他的丈夫

●馬塔萊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國王,有一天,突然發現一隻漂亮無比的鳥落在樹上。國王對他的七個王子說道:「我的兒子們,你們當中誰真愛我,誰就捉住它送到這裏。」

每個王子都得到一匹馬、一些僕人和錢。可是不久王後生的六個兒子在一起嘀咕起來,突然間,他們轉身對王妃生的小王子蘇迪說道:「把你的馬、錢,還有你的奴僕給我們。我們想要殺死你。」蘇迪說:「沒必要殺死我,我把我所有的財產都給你們,我繼續步行。」

六個哥哥讓僕人建造了各自的莊園,不再前進,父親的願望早已忘個一乾二淨。

蘇迪走啊走啊,兩天後碰上精怪。他幫助精怪找到很多吃的東西,精怪把他帶到一個宮殿裏,說:「到宮殿去,你在宮殿裏會找到那隻鳥,還有另外兩隻。」

小王子走過去,進了宮殿,那兒有許多精怪,他發現裝那隻鳥的籠子,正想帶走它時精怪們都站了起來,吵吵嚷嚷。精怪的大王卻問他要這隻鳥幹什麼,蘇迪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大王說:「把雷劍給我帶來,如果你辦得到,你可以得到這隻鳥。」

他回到他在路上碰到的那個精怪那裏,說:「我必須首先得到雷劍。」他們又開始了新的旅程。三天之後,他們到達另一個城。精怪說:「到宮殿去,劍就在那裏。」

蘇迪發現那把劍同另外兩把劍掛在牆上。他剛要動手把那把劍從鈎子上取下來時,那宮殿的精怪就來抓住他,把他送到他們的大王那裏。大王問他要劍幹什麼,他把他的經歷告訴他們。大王說:「你可以擁有這把雷劍,也還可以有另外兩把,但有個條件!你把黎明公主給我帶來。」

蘇迪回到他的精怪那裏,說:「我必須首先找到黎明公主。」他們又出發了,不一會兒他們到達大洋岸邊。精怪造出美麗的船,揚帆出洋到黎明公主的城裏去,她的父親就是這個城的蘇丹。

精怪說:「你要進城,喬裝成一個有學問的藥師,到宮殿說你有防止死亡的護符。當國王要你給他女兒馬塔萊公主治病的時候,你必須說給姑娘治病的葯不能在大陸上用,只能在海上用。一旦這年輕女子上了我們的船,我們就把她拐走。」

第二天早晨,蘇迪打扮成一個醫生到宮廷去,以此方式把公主騙上船。精怪起錨揚帆,黎明公主興緻勃勃地同王子交談,根本沒有注意他們在開船航行,直至夜幕降下,他們才停住。她問:「我們是在什麼地方?」王子回答:「不用怕,美麗的公主,安拉允許,我們要航行到我的家,在那裏住。爾後,我們回到你父親身邊。」

回到雷劍王的城,王子用女僕替代公主,精心打扮,精怪又用他的魔法力量幫助他,把女僕帶到雷劍王那裏,說:「這就是馬塔萊公主。我可以擁有這把雷劍嗎?」國王喜出望外,他說:「你也可以擁有另外兩把。」可是王子只拿一把。

到了金鳥王的城,精怪說:「現在給我砍下一塊木頭,我們用它造個劍。」王子找到一個長柱子,精怪把它刻削得看上去和這個雷劍毫無二致。他又用他的具有魔法的葯翻來覆去地擦,把木頭變成鐵。接着,他說:「把這個拿到金鳥王那裏,說:「這是雷劍,現在拿寶鳥來交換吧。」,王子照辦,國王喜不自勝。他說:你可以有這三隻鳥。」然而,王子僅僅拿走一隻鳥。

精怪原先碰見王子的地方,向王子告辭,並送給他一根羽毛,遇到危險的時候,把羽毛放進火里,自己就會出現。

沒多久,王子到了他的六個哥哥安家落戶的地方。蘇迪很有禮貌地向他的哥哥們問候。可是到了半夜,六個哥哥起來扼蘇迪的脖子,直至他失去知覺。他們把他抬出去扔在外面,捲起帳篷,帶走公主、金鳥和雷劍,回到父親的宮殿去請功。

早晨,蘇迪蘇醒過來。他拿出羽毛,投進火里。精怪站在他的面前,他把王子帶到國王的大廳里。蘇迪問候他的父親,並且把整個經歷向他父親講個明白。當他喊馬塔萊的名字時,她朝他跑了過來,對國王說:「他是我的王子。」國王命令他的絞刑吏把他的六個邪惡兒子分別裝進袋子縫住,再扔進大洋里去。

蘇迪同黎明公主馬塔萊結婚,婚禮一連延續許多天。儀式過後,他們上船,駛向馬塔萊的父親的城。當老蘇丹看到女兒活着而且健康,成為英俊王子的妻子,不由得欣喜萬分。

●冥王奧西里斯

當賴神老了,升到天上去時,他便把統治人類的事交給了奧西里斯來掌管。

奧西里斯是地神塞勃的兒子。他後來成了靈魂之國的審判官,所有死了的人的靈魂要進入靈魂之國時,都必須經過奧西里斯的審判。他手下有許多惡蛇執行他的命令。這些蛇長着腳,可以走路,又有手,拿着鋒利的刀,它們用這些刀將那些壞人的靈魂切成碎塊。奧西里斯認為哪些人是好的,就接納他們,讓他們住在冥府。他發現哪些人罪大惡極,就拒絕他們進入,讓火蛇立即把他們拖走,然後,活活吞下肚子去。

只要奧西里斯在,所有壞人都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奧西里斯為什麼會這樣執法如山,鐵面無私呢?原來他早年曾受到壞人的謀害,被壞人裝進了一個大木箱子整死了。從此,他對壞人深惡痛絕:他的靈魂進了冥府後,便做了判官,專懲治壞人。

木箱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奧西里斯接替了賴神,開始統治人類時,人類還很野蠻,他們以捕獵野獸為生,結成零零散散的部落,在山谷中間流浪,部落間經常發生戰爭。奧西里斯當了國王后,立即制定了法律,不允許人們互相殘殺,使埃及的整個國土都進入了和平時代。

奧西里斯教人們開墾土地,播種,到適當的時侯就收割莊稼。他也教導人們把穀粒磨成粉,把粉搓成食品,使大家有充足的食物。他對侍人民就像對侍自己的兒子那樣好;他教人們崇敬天神,建立宙堂,過聖潔的生活。從此,人們不再互相打仗了,甚至連打架鬥毆也沒有了。大家開始一心一意地耕種土地,過幸福的日子,埃及這塊古老的土地上便出現一片繁榮景象。

但這時,有一個人對他不滿了,很妒忌他治世成績卓越,在人民中享有很高的榮譽。這個人就是他的弟弟塞特。

塞特是一個心眼很壞的傢伙。他喜歡戰爭,不要和平,時常想在國內尋找機會發動叛亂,奪取他哥哥的政權。

有一次,王宮裏舉行大型宴會,為奧西里斯慶賀生日。塞特帶着他的隨從來參加了。他帶來了一隻裝飾得很美麗的箱子,是他特意請人照着他哥哥的身材做的。這裏面隱藏着他一個很大的陰謀。

來參加宴會的人們,都不知道塞特帶這個箱子來幹什麼,但他們見那箱子如此美觀,裝飾得這樣華貴,就紛紛誇讚起來。有許多人想得到這個箱子,因為塞特說了,他將把這隻箱子送給他最喜歡的人,並且這個人的身材恰好適合這隻箱子的尺寸大小。

大家都以為這是個遊戲,想奪得這口箱子,便一個一個鑽進箱子去試。但是似乎沒有一個人是合適的。誰都不能得到這口箱子。最後剩下了國王奧西里斯。

善良而仁厚的國王,怎麼也不會想到這門箱子是弟弟用來推翻他的統治的工具。他看着那口箱子,微笑着,鑽了進去。他的身子正好適合這口箱子。大家都高興地叫起來,說這口箱子屬於國王了。正在這時,塞特的那些奸惡約隨從立即從人群中跳出來,沖向箱子、奧西里斯正要爬出箱子,只見塞特猛地將箱蓋壓下,將哥哥關在了箱子裏。他和他的隨從們用釘子將箱子牢牢釘住,又用鉛把縫隙悍死。就這樣,這口漂亮的木箱子便成了國王奧西里斯的棺材,他就在那裏面斷氣了。

宴會在一片混亂中散場了。塞特鎮壓了那些敢於反對他的大臣們和國王的妻子,篡奪了王位。他命令隨從將那口裝着哥哥屍體的箱子秘密地抬出王宮,扔進尼羅河裏。箱子被水衝到了大海里,東搖西盪,飄來飄去。

就這樣,奧西里斯的一生結束了,他的賢明而又昌盛的統治時代也結束了。

天上的賴神知道了這件事,立即派神救下了他的靈魂,使他復活了,並把他請進了冥府,讓他當了冥國的國王和審判官。

從此,正像我們故事開始講的,奧西里斯執法如山,對壞人不再心慈手軟了,把壞人一律讓火蛇殺死,吞進肚子去;

多年以後,奧西里斯的兒子荷拉斯氏大了,他在人民的支持下,推翻了塞特的統治,將塞特殺死了。

荷拉斯繼承了父親的王位,巴像父親一樣賢明能幹,將埃及治理得繁榮而強大。

萬惡的塞特死後,靈魂進入了冥府,接受審判官的審判。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站在自己面前、審判自己的天神,就是他的哥哥奧西里斯。他絕望地叫了起來,還未等他叫出聲來,幾隻火蛇早已撲了上去,將塞特撕得粉碎,一塊一塊吞進了肚子裏。

這就是壞人的下場!

●魔鼓

從前,有一個心地善良的國王,他有一面魔鼓。這面魔鼓有一個秘密,除國王之外,誰也不知道。魔鼓的主人只要不從路上的棍棒或倒在地上的樹枝上跨過,那麼,他一擊魔鼓,食物就會源源而來。反之,他一擊魔鼓,不僅沒有食物,而且還會有氣勢洶洶的三百名武士從天而降,用鞭棍把在場的人打得跪地求饒,由於國王把這個秘密牢記在心中,行動十分謹慎。所以,魔鼓總是提供食物,從來沒有出現過派遣武天士的現象,一切都很順當。

一天早晨,國王的妻子帶着小女兒到附近的小河裏去洗澡。小女孩撿到了一隻棕櫚果並把它吃掉了。誰知這隻果子是一隻烏龜掉下來的,烏龜想乘機撈一把,所以逼迫着母女倆來見國王,他問國王:「在我們國家裏,盜竊他人的財物是不是嚴重的犯罪行為?」

老國王表示:這確實是嚴重的罪行。於是烏龜就嘮嘮叨叨地敘述了國王的妻子如何盜竊它飢腸轆轆的一家所急需的食物。它講完后,國王心平氣和地說:「好吧,烏龜,既然你認為我的妻子盜竊了你的食物,我給你賠償損失。你說你想要什麼吧!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雞、羊、奴隸,你選擇哪一樣?」

烏龜毫不遲疑地說:「我要你的魔鼓。」

國王無可奈何,他是個於信用的人,已答應烏龜要什麼給什麼,只好忍痛割愛,把魔鼓交給了烏龜。

但他並沒有把假如跨越路上的棍棒將會發生什麼情況的秘密告訴烏龜。他知道,烏龜遲早總會遇到這種情況的,想到這裏,他稍稍得到一點安慰。

當晚,烏龜就在家裏顯示魔鼓的魔為,樂不可支,認為它這一輩子再不需要幹活了。接連三天,烏龜的一家什麼也不幹,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它因此變得越來越高傲,越來越懶惰。終於有一天,烏龜回家的時候不知不覺從路上的一根樹枝上跨過去。到家后再次敲魔鼓,這次來的不是美味食品,而是三百名武士。這些武士手拿鞭棍,痛打烏龜全家,直打得他們大哭大喊,呼爹喊娘,一個個都躺在地上,氣息奄奄。

當武士們消失以後,烏龜才漸漸蘇醒過來。它搖晃着疼痛的身體心言自語地說:「這面魔鼓出毛病了,好像己變成惡魔了。」它又說,「反正這隻魔鼓在家裏以後也不能使用了,還不如去跟國王換一件其他的東西。」

於是,它帶着魔鼓悄悄溜出家門,來到王宮裏。國王早就料到烏龜會來,因為他已聽說鳥龜挨揍之事。

鳥龜見了國王就抱怨說:「我對這玩意已經厭煩了,請你給我換件別的東西吧!」

「很好。」國王回答說,因為他巴不得把魔鼓早點送回來。

「正巧,我有一棵樹,可以同魔鼓交換。」國王說道:「這棵魔樹會長著萊湯和馥馥,但每天只能要一次。誰要是在同一天多要了食物,這棵魔樹就會枯死。」

鳥龜高高興興地用魔鼓換了這棵極不尋常的魔樹。它把樹藏在叢林中的一個秘密的地方以後,就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晨,烏龜和妻子拿着十個葫蘆,來到魔樹面前,妻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妻子把乳白色的馥馥一把一把地迅速裝進一隻最大的葫苦裏,又在別的葫蘆里灌滿了從魔樹枝上滴下來的菜湯。當晚,烏龜全家又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宴。但當這些小烏龜打聽這些食物是從哪兒弄來的時候,老烏龜卻怎麼也不說,因為國王曾告訴過它,這棵魔樹一天只能用一次。

幾天之後,孩子們報怨吃不夠,大兒子偷偷跟在父親後面,發現了這個秘密,就在父親去過食物之後帶着弟弟妹妹一起去找那棵魔樹。它們貪婪地吃着樹上的菜湯和馥馥。

第二天早晨,烏龜像往常一樣,一大早就起身,偷偷地去取食品。但是,它十分吃驚地看到:魔樹已經枯死了,而在原來放魔樹的地方竟長出了密密層層的多刺拉菲亞棕櫚。

它又氣又餓地爬回家中,帶領全家來到那片一放魔樹的叢林中,它指著那已長滿了荊棘的地方,對妻子和兒女說:「親愛的夫人和孩子們,我已盡了最大努力來養活你們,可是,你們卻破了魔法,使我再也無能為力。從今以後,你們只得靠自己在灌木叢中尋食了。」說完,它就自己先鑽進了荊棘叢中。接着,妻子、孩子也相繼爬了進去。

據說,也就是從那時起,烏龜們就開始在拉菲亞棕櫚樹荊棘叢中住了下來,一直到現在。

●魔鬼的女兒

每逢有集市,一個小夥子在那裏賣鹽。有一天,魔鬼的女兒變成一個年輕漂亮的少女,帶着五個錢幣來到小夥子的賣鹽攤前,把五個金幣遞給小夥子,小夥子稱好鹽遞給了她。

她買完鹽后並沒有離開,站在那兒仔細瞅著小夥子。小夥子發現少女買完鹽后不走,便很有禮貌地問道:「小姐,請問:是不是剛才買的鹽不夠啊?」少女點了點頭。小夥子又稱了些鹽遞給她,並把剛才的五個錢幣也退還了她。少女拿着錢和鹽高興地回家了。集市散后,小夥子回到家,清點賣鹽的錢,他發現不但沒有比過去少,反而多了很多。晚上,小夥子在床上翻來覆去總睡不着,當他剛一閉眼,買鹽的姑娘就彷彿站在他眼前。他自言自語地說:「要是能娶這位姑娘做妻子,那真是我一生的最大幸福。」

從此以後,每逢集日,少女必來買鹽,小夥子都白白送給她一些鹽,而每次小夥子到家清點錢時,總是一次比一次多。這樣,連續三年過去了。

有一天,少女高高興興地來到小夥子的貨攤前,對小夥子說:「我爸爸和媽媽讚揚你的人品,他們讓我帶你去見他們。」

小伙一聽是她父母要見他,連忙收拾好東西,跟着姑娘走了。半路上姑娘問小夥子:「你知道我是誰嗎?」小夥子笑笑,搖搖頭。姑娘說:「我是魔鬼的女兒,你願意娶我嗎?」小夥子聽后並不感到驚訝,他雙手合在胸前,向姑娘鞠了一躬,說:「我熱烈地愛着你,願同你結成夫妻,我將永遠忠實於你。」姑娘引著小夥子繼續往前走,他們來到一座山前,眼前出現一個黑糊糊的洞口。姑娘對小夥子說:「閉上眼睛,我沒叫你睜開時你千萬不要睜開。」小夥子閉上眼睛后,先覺得耳邊有呼呼的風聲,一會兒,小夥子一覺得他們停在地上了。女姑娘對他說,「到了,睜開眼吧!」小夥子睜開眼,發現他們站在一座宮殿前,小夥子一跟着姑娘走進宮去,來到她父母面前。小夥子連忙下跪,表示問候。姑娘的父母說:「年輕人,請起來。每次集市,你都送給我們很多禮物。可我們是魔鬼,你願意娶我們的女兒嗎?」小夥子回答說:「我願意,我已在路上向小姐說明了態度。」姑娘的父母接着說:「既然你表示願意,那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吧。」「謝謝您!」

姑娘的母親在一旁說:「我們把女兒嫁給你,你要給我們送來彩禮,彩禮是三十匹布和十籃柯拉果。你能滿足這個條件嗎?」小夥子連忙回答:「我能滿足這個條件!」姑娘的母親滿意地說:「好!你可選擇禮拜五或禮拜天把我女兒接去。」

小夥子告別了姑娘的父母,回家開始準備婚禮,禮拜五的前一天,小夥子帶着彩禮去見岳父岳母。岳父岳母對他說:「你先回去作準備,把房子收拾好。」

小夥子回到家,連夜把房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擺上漂亮的傢具,鋪上發亮的新床單。第二天一早,小夥子來到岳父岳母那兒,要求把姑娘接去。岳父岳母對他說:「年輕人,不可性急啊!你應該再作些準備,例如在房前種上幾棵樹,擺上幾罐讓客人洗手的水,房間里擺上香噴噴的鮮花等等。你再回去準備兩天,禮拜天我們讓你把女兒接走。」小夥子感謝岳父岳母的指點,高興地走了。

禮拜天一大清早,小夥子正準備去接新娘時,新娘卻在一名女僕人陪同下,來到她家門口。新娘穿着粉紅色衣裳,拖着長紗裙隨風飄動,如同仙女下凡,美麗的容貌使在場的每個人都看得傻了眼。頓時,開始隆重的婚禮儀式。婚禮一直持續了四天四夜,成為全城最熱鬧的結婚典禮。

七天後,新娘的父母派人送來很多錢幣、衣物和其他禮品,整整用十匹馬馱著送來的,另外還送來一些僕人。小夥子從一個賣鹽的變成全城最富的人。

一天夜裏,一個盜賊溜進小夥子家裏,準備殺死小夥子,搶走財物。盜賊見小夥子睡得很香,就舉刀要殺他。新娘早已發現了盜賊,在盜賊的刀剛要下落時,她嘴裏噴出一道火光,擊落了盜賊手中的刀,盜賊也被擊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鄰居們聽見喊叫聲都紛紛圍起來。問小夥子:「你妻子是妖怪,這是真的嗎?」小夥子對大家說:「我夫人是魔鬼的女兒,但他們不是那種傷人害人的魔鬼,他們已經過多年的修行變成人啦。」鄰居們一聽,解除了心中的誤會,紛紛向小夥子賀喜。

從此以後,小夥子繼續賣鹽,他妻子精心操持家務,夫妻十分恩愛,誰家有困難,他們就主動接濟,使大家過着十分愉快、幸福的生活。

●魔魂

一天清晨,一個小姑娘到海灘上撿貝殼,她一邊撿,一邊哼起自編的歌。

忽然岩石上出現一個妖怪,妖怪伸手緊緊地抓住了小姑娘。把孩子往鼓裏一推,立即就把她封在裏面。

「我的小寶貝!」妖怪說,「我什麼時候打鼓,你就得唱歌,要不然我就要打你。」說着,它把鼓往腋下一夾,就向附近一個村莊走去了。

它在村民們聚會的草棚下坐了下來,高聲呼喊:「聽着,村民們!我有一隻神奇的鼓,只要你們給我送來燒雞和米飯,我就可以為你們表演打鼓,讓你們全來跳舞。」

人們給它送來食物,它獨自貪婪地吃完了,開始打鼓,孩子就在裏面唱了起來。

「這鼓可真奇怪,還會唱歌兒!」村民們說着便都快樂地跳起舞來。

妖怪便又背起鼓來向另一個村莊走去。同樣,他又在村民的聚會地點坐了下來,叫村民們給他送酒喝。喝足了酒之後,它又開始打鼓,隨着節奏鮮明的旋律,鼓內傳出了悅耳的歌聲,人們好不詫異。

然而妖怪選錯了地方,這裏正是小姑娘居住的村莊。她的父母一下就聽出這是自己女兒的聲音。他們把家裏釀造的好酒送給打鼓的妖怪,把妖怪灌醉了,悄悄地摸到妖怪身邊,迅速地把鼓皮揭開,把被塞在鼓裏的可憐的小姑娘救了出來。父親到樹林中逮了兩條大蛇放進鼓裏,接着他又挖出一窩咬人的媽蟻,也把它們塞進鼓裏。最後,他又以點火熏煙的辦法,從附近樹枝上捉來一大群馬蜂。

黎明時分,妖怪醒來了。它本打算立即上路,但一些村民請求說再讓他們聽一聽那美妙的歌聲。它便又打起鼓來,可是這回無論怎樣使勁,也沒有歌聲伴唱了。村民們哈哈大笑,說它的鼓一錢不值。妖怪訕訕地走了,決定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把鼓打開,好把小姑娘狠狠地揍一頓。

它把鼓往腋下一夾,來到樹林中一塊荒無人煙的空地。

「現在,我教訓你一頓,看你唱不唱!」它氣急敗壞地喊叫着,揭開鼓蓋。

馬蜂一下子飛了出來,在它的頭上肩上亂蜇;螞蟻跑了出來,在它的腳上腿上亂叮;兩條毒蛇也爬了出來,在它的手上狠狠地咬。

即使是妖怪,也受不了蜂、蟻、蛇的同時攻擊,不一會兒,它就倒在地上死了。小姑娘的父親外出打獵時,看到妖怪躺在地下死了,在那塊地方長出了一棵南瓜藤。他把所見到的情況告訴了村民,警告他們不要靠近那塊是非之地,以免受害。

幾個月後,一個小男孩不小心撿起南瓜藤。南瓜立即向他滾來,把他打翻在地。其餘的孩子嚇得拔腿就跑,摔倒的小男孩也掙扎著爬起來,跟着他們往回跑。

他們跑着跑着回頭一看,只見大南瓜也飛快地朝他們追來。他們哭爹喊娘地尖叫着往前飛奔。

在慌亂中他們走錯了路,越跑離村莊越遠了。一會兒,一條大河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河上有一隻小舟,有一位老漢在上面坐着。

「救命啊!救命啊!」他們向老漢喊著,「有一隻妖怪正在追我們。」

老漢把船划到岸邊,孩子們剛跳上小船,南瓜就追上來。小船往對岸划,南瓜也滾到水面繼續追。

老漢很快地把小舟劃過了河,孩子們倉皇地爬上岸,繼續飛奔。但這時南瓜又離他們不遠了,他們可以聽到它穿過草叢的聲音。

一會兒,他們跑進一個村莊,一些老人正在那兒閑聊。

「救命啊!救命啊!」孩子們哭喊著,「有一隻妖怪正追我們。」

老年人聽說過妖瓜的故事,知道妖怪的靈魂常常以瓜為家,立即就相信了孩子們的話。他們把孩子們匆匆帶進一間破屋,藏在夾牆之中,仍舊坐下,悄悄地交談。大南瓜一下滾到他們中間,吼道:「把孩子們交給我!」它在地上滾來滾去,使勁地撞擊老人的腳。並繼續叫道:「把他們交給我。他們是我的奴隸。」

孩子們嚇得魂不附體,他們忐忑不安地聽着。這時只聽村長對老年人說:「拔出劍來,把南瓜剁碎!」

接着,是一陣砍殺、呼喊和呻吟的聲音。頃刻之間,南瓜被剁成了千百塊!

「出來吧!孩子們!」老年人喊道,「拿些柴火來,把這孽障燒掉。」

孩子們在村子中央燃起了一堆熊熊大火,把南瓜一塊一塊地焚燒了。

「現在我們還得把灰燼遠遠地撒開,」村長說,「這樣它們就永遠也不能再聚合起來騷擾我們了。」

孩子們歡呼著把灰燼撒向空中,讓它隨風飄散到各地。

妖怪已經徹底完蛋的消息很快傳遍四面八方。孩子們也回到了自己的村莊,並把如何毀壞妖瓜的事告訴了父母。這時那個曾被妖怪裝在鼓裏的小姑娘戴上了貝殼做的項鏈,和大家一起歡歡樂樂地跳起舞,人們歡慶禍根已除,萬惡的魔魂,再也不能害人了。

●諾米婁馬恩西納尼的故事

從前,山裏有一個有老又丑的女巨人,名叫諾米,她是一個邪惡的食人妖魔,可是她的女兒諾瑪卻是個很善良、很和氣的人。女巨人的妹妹住在大山的另一邊,有三個女兒,邪惡的女巨人一直想吃掉三個外甥女。

有一天,三個小姑娘跟母親說要去拜訪姨母和表姐的時候,她們的母親不知如何辦才好,她就用種種辦法找借口阻止她們實現自己的願望,可是她們不停哭鬧,最後她不得不同意她們的請求。她把自己的魔鳥,塞到大女兒的衣服下面,告訴她永遠不要讓魔鳥離開她們,提醒她們,大山頂上有許多妖魔和野獸,忠告她們要走沿着山邊轉的小徑。

三個小姑娘興高采烈地出發了。可是她們沒走多遠,就碰上一個老頭兒,老頭兒問她們到哪裏去,

「我們去拜訪我們的大姨諾米,她住在大山的那邊!」她們激動地回答。

「嗯!」老頭兒答道,「我可憐你們。可憐的小孩子們。你們的大姨是邪惡的女巨人,她今天夜裏就要吃掉你們!」

「這種事,」她們相互說,「肯定不會發生,不然我們的母親就不會讓我們來了!」她們不相信老頭兒的話,繼續趕路。

繼續走了一會,女孩們看到了外祖母。她問:「你們到哪裏去?」當她們告訴她以後,她傷心地搖着她那頭髮灰白的腦袋,說:「我外孫女們,趁天色不晚回你們家吧,你們山那邊的邪惡大姨是個女巨人,今天過不去她就要吃掉你們的!」

可是孩子們還不相信她告訴她們的事。大姑娘回答:「可是外祖母,為什麼我們的母親沒有阻攔我們的這次旅行?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她的魔鳥給了我們,送我們上路。也許她的鳥會關照我們,天大晚了,夜幕降下之前回不到家了。」

「啊!」老婦人說,「你們的母親感到羞恥,沒讓你們知道真實的情況。不過,還是儘力幫助你們。這是英提古,如果你們給它魔米吃,它會救你們的。」她把手伸進掛在脖頸上的皮袋子掏出一把米遞給最大的姑娘,「把米給它。」她補充說。嘴裏嘟囔著祝福的話,又把她們送上路。

當太陽漸漸落向大山腳下的時候,她們來到女巨人的茅舍,看到了她們的表姐諾瑪。

「啊!表妹們,」她痛心地叫起來,「我能夠做什麼來救你們呢?我母親是個無情的食人妖魔,她肯定是會吃你們的!我把你們藏起來。」她把她們領到門后的大玉米籃子,要求她們到籃子裏。「快!」她迫不及待地補充說,並向她們扔過去一些食物。

三個小姑娘剛剛到達藏身地,就聽見在大踏步的聲音傳來,邪惡的女巨人回來了。

她用鼻子吸了吸空氣。「在我的小茅舍里有一種很好的氣味!這種氣味和我血管里的血完全一樣!」

她咂了咂嘴繼續說,「今天夜晚我將有一頓多美的晚飯呀!」她徑直走向大糧食籃子,她掀開蓋,看到那些孩子,她高興地重複說:「今天夜晚,我十有八九有一頓非常美的晚餐!」

孩子們嚇得瑟瑟發抖,她卻轉身去磨她的斧子,想用準備好的大鍋「燉」這些孩子,火一著起來,她就走近糧食籃子抓她的第一個外甥女。可是當她彎下身子掀蓋子的時候,小鳥飛到她的臉上,唱起了魔歌,小鳥的魔力使她昏昏欲睡。孩子們趁機逃跑,迫不及待地從大籃子裏往外爬,加上諾瑪,一共四個姑娘在逃命。

不久,女巨人從昏睡狀態蘇醒過來,發現她失去了美味的晚餐,還失去了她可愛的女兒,頓時怒火中燒,拿起她的斧頭就去追趕四個逃跑的姑娘。

不一會兒姑娘們累得跑不下去了,趕忙爬到一棵高大的樹上躲進枝丫中間。女巨人又趕到那裏追上她們。

她發現自己爬不上樹,更加氣憤,就用斧子砍樹。斧子很鋒利,顯然樹馬上就會被砍倒。就在這時候,英提古又來搭救她們,對樹施加魔力,樹立刻長起來,她砍下的碎片又飛回樹榦,甚至斧頭觸及的地方也沒留下一點兒印痕。

食人婦氣得直嘟囔,又拾起斧頭砍樹,全神貫注地砍,她沒有看見一個男子漢從樹林里朝她走來。這人就是三個小姑娘的父親,在她砍樹的時候匍匐過來,拿起一塊大石頭,瞄準目標,一下子把她打昏在地。接着,他拿起她的斧頭,用斧頭把殘忍的女巨人的頭砍了下來。他一邊這麼干一邊說:「這就是你這個邪惡生命的下場!」

他把四個姑娘帶回家裏,家裏所有的人都歡迎軟心腸的諾瑪同他們住在一起,四個姑娘在那裏一塊兒幸福地成長。

●蛇神

一個樵夫和他的妻子有兩個孩子,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女兒。女兒長得美麗善良,兒子粗野自私。過了些年,父母死後,兒子霸佔了全部家產。

姑娘在小屋裏仔細尋找,只找到一顆大南瓜籽。她決定把它種在屋後邊。很快,南瓜就長得老大,結出好多南瓜來。她摘下幾個最大的南瓜,拿到集上去賣。由於味道香甜,人們都爭着買,而且這個瓜秧每天都能長出很多南瓜,姑娘滿滿的攢了一些錢,也添置了一些傢具擺設。

不久,消息傳到了自私的哥哥耳朵里,他跑到妹妹家,惡狠狠的毀掉了瓜秧,而且還砍掉了妹妹的一隻手。妹妹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在村裏住下去了,因為她害怕哥哥還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於是,她跑進了森林。

在森林中,她遇到了前來打獵的王子,王子聽了他的身世之後,深深地愛上了她,把他接進了王宮,舉行了一個非常豪華的婚禮。但是,在市民中間卻有了流言蜚語,說王子娶了一個一隻手的姑娘,誰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兒來的。

時向很快過去,王子和姑娘幸福地生活在王宮裏。他們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國王讓王子到王國的偏遠地區去作一次長途巡視。這年輕人向他的妻子和孩子告了別,就出發了。

狠毒的哥哥這時已經花光了他的錢財,變成一個乞丐了。他來到王宮,對國王說,王子娶的妻子是個專門殺害丈夫的女巫,已經殺死六個丈夫了,王子也很危險,應該立即殺死這個女人。國王不忍心殺死美麗的兒媳,就把王子的妻子和兒子都趕到城外,並作了兩座假墳,以便兒子回來之後騙他說他的妻兒都死了。那狠毒的哥哥得了一大筆錢,而且還得到了國王和王后的賞識。

美麗的姑娘和她的小兒子被趕到森林裏。偶然的機會,她救了一條受傷的蛇,蛇把她們帶到了神秘的蛇國。作為報答,蛇讓她重新又長出了右手,並送給她一個戒指和一個首飾盒,如果需要衣服和房子,告訴盒子,然後打開它,就能得到。姑娘帶着寶物,離開了蛇國,向她的王子丈夫住的城市走去,想看看他是否巡視回來了。

王子果然回來了。他騎馬來到他的宮殿,聽父母講,他的妻子和孩子全都死了,所以他感到特別傷心。他來到像墳一樣的兩堆土前,每日痛哭。

一天清晨,王子站在窗前,忽然他注意到:遠處地平線上有一棟他從未見過的華麗的房屋。他暫時忘了自己的憂傷,轉過身,向給他送早飯的僕人問:「那是誰蓋的房子?」

僕人回答:「那是一個漂亮女人的家,她和她的兒子,還有一百個僕人,過着不可形容的豪華生活。」

王子突然想去瞧瞧那奇怪房屋的念頭,使他從憂傷中恢復過來。當天傍晚,一大群人湧出宮門,向小房子走去。王子在最前面領路,後面跟着國王和王后,還有一大群長者和官員,大家都渴望看看這好像是一夜之間出現的奇迹。

這就是恢復了右手的那個姑娘的家。她兩天前來到城郊,向首飾盒要了一座漂亮的房屋和美麗的傢具,要了僕人和珠寶。她還向戒指要了最美味的飯菜,不但她和她的小兒子吃,連僕人都一樣有份兒。

王子一見到她,大喊一聲跑上前來,和她擁抱了又擁抱,他又抱起他的小兒子,高興地笑着。現在他的兒子已經是一個健壯的小夥子了:

他問道:「為什麼我父母告訴我說,你已經死了呢?」

「進來吧,你一邊吃飯,我一邊向你講真實情況。」她回答他。同時招呼站在門前的那些人。國王和王后躊躇不前,顯得害怕似的,他倆向姑娘講:「我們過去認為你是個女巫。」他們還告訴王子,那狠毒的哥哥是怎麼欺騙他們的。

現在姑娘告訴了客人她們母子被趕出王宮以後的全部遭遇。

「我絕不是女巫。」她驚叫起來,「那個說假話騙國王的人一定是我的哥哥。」她於是講述了好久以前,他是怎樣砍去她的手,並把她趕出家門的。

客人們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口日喊說:「讓我們去殺死他!他就住在城裏王宮旁邊。來啊!讓我們去找他,殺死這個壞蛋!」

「不,不!」姑娘急促地說,「饒了他的命,我求求你們。」

「那我們把他趕出城去!」他們說着,就馬上找她哥哥去了。

王子和他的妻子孩子都回到了王宮,長久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她再也沒見到她那狠毒的哥哥。王子下令當地任何人都不得殺蛇,因為他的妻子平安地回到他身邊,全虧了蛇的幫助。

●十隻白鴿

從前,有對夫婦,他們生了十個兒子和一個美麗的女兒。後來,妻子死了,男人又娶了一個媳婦來料理家務,后娶的女人是個邪惡的巫婆。她非常憎恨那些孩子,想儘快把他們趕走。

有一天,父親要出遠門,他剛走,後母就用符咒把十個兒子變成了十隻白鴿,把女兒變得奇醜。父親回來的時候,白鴿已經飛走,父親不相信醜陋的人就是他的女兒,氣急敗壞地把她也轟出了家門

夜幕降臨,姑娘坐在河邊抽泣。忽然十隻白鴿在她身旁落了下來。它們一着地,就變成了十一個英俊的青年。她馬上認出他們就是她失去的十個哥哥。兄長替她擦乾了眼淚,竭力安慰她:「無論如何你還是同過去一樣的美麗,現在你無家可歸,就到河那邊同我們生活在一起。在那裏我們安棲在親王的花園裏。我們會照顧你的。」

他們告訴她,只有從傍晚到黎明這段時間裏他們才能復原人樣。姑娘自然樂意能同自己的兄長在一起。十個哥哥帶着妹妹飛過了河,在王宮附近安全地把她放了下來。

姑娘有一天夢見一位老婆婆對她說:「如果你想要你的十個哥哥恢復人體而永遠不再變成鴿子的話,你必須用膠樹葉子給他們做十件外衣。外衣做好后,當鴿子在你身邊降下來時,你就套在他們身上。但你從開始做外衣的時刻起,一直到做完為止,你必須保證不說話,否則,你就永遠也破不了後母加在你哥哥身上的符咒。」當她醒來時,於是她撿起膠樹葉子,開始製作外衣,從那時起就嚴格遵守諾言,一言不發。

一天,宮中的親王看見了她,停下來向她致意。姑娘沒有向他回禮。他試圖同她說話她怎麼也不吭。

親王以為她是一個啞巴,因此沒有介意。但是他每天都來看她,因為她的美貌使他著了迷。最後,他決定娶她,把她領進宮去,舉行隆重盛大的婚禮,宣佈她為新王后。儘管如此,她繼續一聲不響地為她的十個哥哥做外衣。

首相是一個貪得無厭的老傢伙,他害怕親王不久有了繼承人後,自己就會丟失一切發言權和權威。

所以他想在王後為親王生出繼承人之前就把她除掉。他發現王后常常在深更半夜悄悄地留出王宮,到御花園牆邊撿起膠樹葉子。他陰險地散佈謠言,說王後有一個情人,每天深夜她都到御花園牆邊去同他幽會。

不久,謠言傳到了親王的耳朵里。親王聽后更加氣憤,當天晚上,他站在王宮的一個窗戶旁邊,從那裏清楚地看到王後用面紗罩住臉,偷偷溜出王宮,迅速地在御花園牆邊消失了。

親王悲痛欲絕,然而他不能無視王后的不貞,只得像對待所有姦夫淫婦一樣,宣判用火把她燒死。他授權首相來監督行刑。

首相非常高興,他的奸計得逞了。第二天一清早,他就派人發佈公告:王后是一個淫婦,根據親王的命令,當天傍晚就要把她扔進火坑。

王后聽到消息,她是多麼渴望在親王面前痛斥首相,因為她完全了解他的險惡用心。但是她明白,要是她一開口,她十個哥哥就不會恢復人體,永遠擺脫不了後母的符咒。

因此,她聽從首相手下的劊子手把她帶到宮外的市場,坐在那兒默默地等著對她命運的安排;同時加緊做活兒,爭取在天黑以前把十件外衣都做完。

傍晚,太陽開始下山了,劊子手引燃一堆木頭。但是火剛剛點着,來了十隻白鴿從空中猝然下落,使勁扇動它們的翅膀,一下子就把火扇滅了。

劊子手們一次又一次地重新點火,但是十隻鴿子每次都把火扇滅。最後,王后最終做完了外衣,當鴿子一隻只地在她身邊降落時,她就給它們穿上外衣。它們立即恢復了人體,而且再也不會變成鴿子了。

王后的父親也來到了市場。他一直向後妻詢問女兒上哪兒去了。當她最後告訴他,被他當面趕走的姑娘就是他的女兒時,他立即出來尋找女兒,要把她帶回家去。他站得不遠,立即就認出了他丟失的十個兒子,喜出望外地跑上去擁抱他們。王后就站在眼前,他也認出她就是他丟失的那個亭亨玉立的女兒。

王后此時可以自由地講話了。她的父親和十個哥哥也緊緊地站在她周圍保護着她。她要求見親王,向他徹底控告首相。

親王本來就很愛王后,現在對她更加敬佩。更使他高興的是,她開口說話了。他邀請她的父親和十個哥哥都住進王宮裏來,永遠生活在一起。而且他還下令,重新舉行隆重盛大的婚禮,正式確定這位王後為他的合法妻子。

首相的結局怎樣呢?根據親王的命令,他被捆起手腳,扔進了他為王后準備的火坑。

●斯瓦希里人的天地開闢神話

時機到了,上帝開始創造物質世界。他把白晝的天幕展開,把夜晚的天幕展開,在夜晚的天幕上置放一些固定的星辰,讓它們像明燈一樣燃放不動的火焰;置放一些流動的星星,讓它們沿着天幕運行,各自走着只有上帝知道的路徑。月亮也是沿着夜晚的天幕旅行,隨着上帝的意志不斷變形。上帝又在絢麗蔚藍的白晝天幕上安置發光的太陽,命令他從東方升起,沿着天幕旅行,最後落向西方。他創造雲彩,又給它們抹上不同的顏色,讓它們像帆船一樣在白晝天幕上航行;及至夜晚,他又讓它們煥發紅光。有些去又暗又沉,蘊含着雨水,在上帝希望結出果實的土地上降下陣雨。

上帝建造宇宙,共有七重天。第七重天就是樂園的最底層。每重天都有自己的行星。月亮的位置最低。第二重天由水星統治,第三重由金星管理,第四重天由火星統治,第五重天由木星管理,第六重天由土星統治,第七重天由太陽管理。各重天的衛士都是上帝八大先知的靈魂,他們是第一重天的亞當,第二重天的伊薩和他的表弟葉海亞,第三重天的尤素福,第四重天的伊迪里斯,第五重天的哈儒尼,第六重天的穆薩。亞伯拉罕就是第七重天的衛士。亞伯拉罕的崗位就在天國清真寺院牆附近。每天有七萬天使來這裏祈禱——但是他們從來不是頭天來過的天使。

同這七重天相對的,還有深深的地獄。它共分七層,而且每一層都比上一層可怕,每一層被指定用來收容一類特定的罪犯。在最深層地獄,也就是離造物主最遠的地方,住着不信教者,他們將永遠地受着拷打折磨。

接着,上帝把大地展開,大地到處充滿上帝所創造的生物和食物。可上帝又讓大地的某些地方成為寸草不生的沙漠。上帝可以在他希望的地方長出青草供脹肚動物使用,長出樹木供猴子居住,還給結果植物以色彩鮮艷的產品,讓舌頭飽享美味。

他把陸地同大海分開:一邊創造無邊無際的海洋,另一邊則創造大洲的高牆。他把岩石壘成危險的大山,然後又吩咐溪流衝下大山,流勢湍急,好像山間掛着條條白練。

他讓島嶼密佈,就像五彩斑斕的花束從海洋長出,口日航行的船長感到賞心悅目。他命令靜止的他塘反映蔚藍的天空,大河巨川淹沒沼澤濕地。

他給風以聲音,讓風在旅行時或細聲慢語或聲震宇宙。風把雲彩推向四面八方,又用強有力的脊背把鳥兒送往遠方。它能把船吹到目的地,又能瘋狂地讓海洋捲起巨浪。

接着,他吩咐大地充滿昆蟲,你瞧!十萬種昆蟲從沙里爬出,憑藉着透明的翅膀在空中翻飛。蝴蝶慌慌張張,甲蟲匍匐而行。它們背上都有造物主留下的標誌。接着,他放出群群飛鳥,它們歡快地向空中飛去。有的在樹枝上坐着,用一種人們不懂的語言歌煩造物主;還有的正在築巢,唯有造物主給它們教導。

接着,他吩咐海洋要有各種形狀的魚類,果真有了魚類。只有他才知道有多少魚類——它們都有不同的顏色。他又吩咐蜥蠍存在,晰蠍果然聽從命令,在他佈下的陽光里取暖。呱呱叫的青蛙在用它們特有的語言贊煩上帝。但只有上帝才知道有多少青蛙,它們必須下多少卵。

接着,慈善的造物主又呼喚大動物存在,大動物果然出現牛群哞哞,羊群咩咩,都在讚頌他。他又創造長爪的食肉動物和吞食腐肉的嚎叫動物。他設計了性情溫順的長頸鹿和性情暴躁的水牛,成群結隊的羚羊和長有斑紋的驢子,水中生活的河馬和龐大的大象。

只有他知道有多少種類,只有他知道每種羽毛的顏色,只有他知道每個牙齒的鋒利程度。他又創造成群的溫順的母牛,它們鼓脹的乳房充滿牛奶;創造腿腳強壯的駱駝,它們旅行不怕乾渴。他決定蝴蝶的生活時間,又把螢火蟲的光體點燃。他決定他創造的法則:小魚被大魚吃掉,大魚又被更大的魚吃掉。禿鷹從天空下來挑揀死掉動物的骨頭。他創造綠葉餵養山羊,他又讓鴿子敵不住鷹隼的飛速猛撲;他把死屍丟給蛆和蠕蟲,他把蚯蚓送給小雞,又把不存疑心的小雞交給老鷹,老鷹帶着它飛向無柱支撐的天空。

他又使他的生物生長增多。每次野火之後,新綠的草莖發芽生長;每年光滑泛紅的芒果都從母樹深綠色的葉子中間漸漸長大。

每到雨季,白蟻傾巢而出,不計其數。它們像第一場大的陣雨那樣發出沙沙的聲音。黑色的螞蟻也沿着自己的道路前進,在自己的蟻上上孵化小的螞蟻。有哪種動物沒有孩子呢?拂拂的嬰孩貼住媽媽的乳房,長腿的長頸鹿吸著母親的乳汁。

●蘇迪卡-姆班比

蘇迪卡-姆班比是恩祖亞·迪亞·基馬安那維茲的兒子,恩祖亞的妻子是太陽和月亮的女兒。恩祖亞這對年輕的夫妻和恩祖亞的父母生活在一起。有天,基馬安那維茲派他兒子到婁安達做買賣。當恩祖亞回來,竟發現房子不見了,村裏的人也不見了。被稱為馬基希的一些食人妖魔便來到他們的村子搶掠,沒有被殺死的人全都逃跑了。

恩祖亞找到妻子,盡最大努力耕種土地,過一段時間,他們生了孿生兄弟兒蘇迪卡-姆班比和卡邦東古魯。他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砍下些支柱為父母造房子。此後不久,蘇迪卡-姆班比宣佈他要去同馬基希作戰,並且吩咐卡邦東古魯留在家裏找看他們的生命樹,如果它開始枯萎,說明哥哥在外有危險。接着他就出發了。

路上,他碰上自稱為基帕蘭德的四個傢伙。他們吹噓自己多才多能,蘇迪卡-姆班比帶領他們打敗了邪惡的女巫老太婆,並娶了他的孫女為妻。然而,那些基帕蘭德非常嫉妒他們的頭兒得到好運氣,於是陰謀殺害他。他們就在平時坐人的地方掘個洞,然後用席蓋上。當他疲憊不堪地來到屋裏,他們就要他坐下休息,他照辦了,立刻掉進洞裏。他們馬上把洞蓋住,心想這下子他就完蛋了。他那個呆在家裏的弟弟美正巧去看「生命樹」,發現它枯萎了。他想,說不定還有點兒希望,趕快往樹上澆水,它又變得綠油油的。

蘇迪卡-姆班比掉進陷阱並沒有死。當他環顧坑底的時候,看見一個開口。進了開口,他發現那裏有條路,那條路是通向死人國的路。他走了一段路,碰上一個老太婆。那老太婆只有一隻眼睛、一條胳膊、一條腿,也就是說,只是個半人,她正在路邊鋤草。他向她問候,她也回答了問候。他請她指路,她說,要是他能幫她干一會兒活兒,她就給他指路。他照辦了。老太婆把他帶上路,吩咐他走一條狹窄的小道,不要走寬闊的路;還要帶上一瓮紅辣椒和一瓮「智慧」才能去卡隆蓋-恩共比的家。他照辦了。到了卡隆蓋-恩共比的家門口,一隻猛狗對他狂吠,他罵了一聲,狗就讓他通過。他進去了,受到禮貌接待,卡隆蓋一恩共比家的人把他引進客房,給他鋪上席子。接着,他宣佈他來這裏是要同卡隆蓋-恩共比的女兒結婚。卡隆蓋回答:女兒已經被一個名叫津約卡·基亞·童巴的巨蛇帶走了,他要是想娶她,他必須去搭救她。

蘇迪卡-姆班比動身去津約卡的住處找他。津約卡的妻子說「他出去打獵了」。蘇迪卡-姆班比等了一會兒工夫,就看見一群可怕的螞蟻,可以說任何活物也會被它們吃掉的,但是蘇迪卡-姆班比站定以後,就把它們打敗了。接着,又上來一群紅螞蟻,一窩蜜蜂,還有一群黃蜂,什麼也傷害不了他。後來,巨蛇的五個腦袋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出現一個腦袋,蘇迪卡-姆班比就砍掉一個,五個腦袋被砍掉以後,巨蛇就死掉了。他走進津約卡的屋裏,發現卡隆蓋的女兒就在那裏,於是把她帶到她父親那裏。

但是卡隆蓋並不滿意。有條叫做津比濟的巨魚老是捉他家的山羊和豬。蘇迪卡-姆班比把一隻沒斷奶的小豬系在鈎子上作誘餌,去捉津比濟。可是他的力氣不夠,沒辦法把那魔怪拉到地面上,反而自己掉進水裏,津比濟把他一口吞食了。

卡邦東古魯遠在他們的老家,這時候看到他哥哥的生命樹又一次枯萎,立即出動去找他。他到了基帕蘭德囚禁蘇迪卡-姆班比妻子的屋子,問他在哪裏。他們一口咬定說不知道他的下落,可他斷定這裏邊必定有陰謀詭計。「你們把他殺了,把墳墓打開!」他們把坑上的蓋子揭開,卡邦東古魯下到坑裏,被告知津比濟已經把他吞掉了。卡邦東古魯要一頭豬,把它系在魚鈎上作釣餌,把魚接上陸地。卡邦東古魯把它切開,竟發現哥哥的骨頭就在裏面。他拿出骨頭,說:「哥哥,起來!」那些骨頭就復生了。蘇迪卡-姆班比娶了卡降蓋一恩共比的女兒,帶着她和他弟弟動身回家了。蘇迪卡-姆班比和他的妻子、弟弟安頓下來過幸福生活。

可後來,卡邦一姆古魯覺得他不公平:哥哥有兩個老婆,他連一個老婆也沒有,要哥哥轉讓給他一個。蘇迪卡-姆班比沒有同意。但是過了些時候,當蘇迪卡-姆班比打獵回來,他妻子向他訴苦:卡邦東古魯一個勁兒地向她們兩個獻殷勤、騷擾她們。這一下激起了兄弟兩個的爭吵。他們動用刀劍,可是誰也殺不了誰,因為他們都具有魔力。最後打累了,他們就分開了:哥哥朝東走,弟弟向西走。蘇迪卡-姆班比就是東邊天上的雷,卡邦東古魯就是在西方做出回答的反響。

●蘇美的吉爾甘尼斯神話故事

天和地被創造出來以後,人類也製造出來,安為天神,恩利魯則成為地神。

當時在布拉努河(幼發拉底河)畔,長了一棵柳樹,靠着布拉努河的滋潤長成大樹。但是有一天,南風猛烈地刮著,把這棵柳樹連根吹倒。布拉努河的河水泛濫,洪水就把倒在岸邊的柳樹捲走,那棵柳樹就一直漂浮在河面上。

女神伊南娜把它撈起來,運到她的神殿所在地烏魯克,把它種在「聖園」里,非常細心的栽培它,想以這棵樹的木材來做自己的椅子和床架。

經過數年之後,那棵柳樹已經長得比以前更茁壯。樹的底部有個蛇穴;在樹梢上有斯鳥在哺育幼鳥;另外,樹的中央,還有魔女莉妮多棲住在裏頭。

女神無法砍倒它,就去造訪她的兄弟太陽神烏多,請求他的幫助。

烏魯克的城主,英雄吉爾甘尼斯在聽說女神伊南娜的困擾后,就自動表示願意幫助她。

他先砍死在根部築穴的蛇,斯鳥就帶着幼鳥逃到山上,魔女莉妮多也毀掉自己的住所,逃回沙漠,因為沙漠才是她原來的家。砍倒那棵柳樹后,女神就可以製作她的椅子和床架。

女神伊南娜對吉爾甘尼斯幫忙砍樹的事情,非常感激,就把砍倒的柳樹根里的布克和密克取出來(可作為大鼓和打鼓棒)送給他。

吉爾甘尼斯很樂意地接受了,又集合烏魯克城的年輕人舉行宴會。此時使用布克和密克,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布克和密克從大地的裂縫掉到地下界去了。吉爾甘尼斯對女神伊南娜所贈送的珍貴物品掉到地下界,感到非常遺憾,嘆著氣說:「有沒有人能幫我把布克從地下界拿回來?有沒有人能幫我把密克從地下界拿回來?」

吉爾甘尼斯的密友和得力的助手恩基多,聽了主人的話,說:「主人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大聲地叫?為什麼要這樣嘆氣?我到地下界去把布克拿回來吧!我到地下界去把密克拿回來吧!」

吉爾甘尼斯聽到恩基多的話,非常高興,就告訴他有關到地下界應該注意的事情——

首先,到地下界時,不要穿着漂亮的衣服;

身上不要塗抹好的香油;

在地下界不要帶槍;

也不要帶拐杖;

不可以穿涼鞋。

不要親吻你的愛妻;

不要親吻你的兒子;

也不要鞭打你所討厭的妻子;

不要鞭打你所討厭的兒子。

在地下界不要高聲大喊,尤其在地下界看到赤棵橫躺的尼亞斯神(女王亞莉修姬達魯的丈夫之一)母親的身影時,不可以出聲。

吉爾甘尼斯把進入地界應該注意的事,一一告訴恩基多。但是,野人恩基多並沒有用合聽,在進入地界時,身穿漂亮的衣服,塗抹芬芳的香油,又帶着拐杖,穿着涼鞋,在地界裏高聲大喊。

地界的眾神生氣了,就下令把恩基多抓起來,使他不能再回到地上界去。

吉爾甘尼斯知道恩基多被捕的事情,感到很困擾,就到尼布魯市的神殿,向大神恩利魯求援。

吉爾甘尼斯在恩利魯神面前,叨絮地述說恩基多到地界被捕的經過,可是恩利魯神並不理睬他。

吉爾甘尼斯只好再到耶里多市,智慧之神恩基所住的神殿去求助。

恩基神答應他去拜託太陽神烏多,請他到地界去挖個洞,讓恩基多的影子從那個洞口爬出來。

吉爾甘尼斯總算又和密友恩基多的影子重聚,雖然只是影子,但是能再相會,就已經很高興了,問起恩基多有關地界的種種情形。

恩基多表示,據說在地上界盡情地享受生活,擁有越多兒子的人,在地界就越受優待。聽了這種對話,擁有一個兒子到七個兒子的人,都紛紛詢問在地界的情形。

在地下界對於有三個兒子的人,給予充分的水。對於有五個兒子的人,給予優秀的書記員。對於有七個兒子的人,可以得到像大神親近身邊的人,那樣的待遇。恩基多就這樣一一地回答他們。

對於在戰場上慘死的人,則可以以下的對話來判斷。

吉爾甘尼斯說:「你看過那些躺在草原上的屍體嗎?」

恩基多說:「我看過了。」

吉爾甘尼斯說:「你看他們受到什麼樣的待遇呢?」

恩基多回答說:「他們的影子沒有辦法在地界找到休息的地方。」

吉爾甘尼斯在聽完恩基多對地下界的種種描述,才產生了對死的恐懼,而想要追求永久的生命。

●小石頭的故事

從前,有一個少年,他的名字叫約瑟夫。約瑟夫性格倔強,從不知道天下還有「害怕」二字。因此,他很驕傲,常常對人們說:「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讓我膽怯,更不用說讓我嚇得發抖了。」同伴們經常採用各式各樣的辦法來嚇唬他,但一一都失敗了。於是,人們給他起了個綽號「小石頭」。久而久之,小石頭的名字便叫開了,他的真實姓名反而被人們忘記了。

這件事傳到了王宮,國王不相信小石頭真的這麼勇敢,就命人把這個孩子帶到王宮來,要親自試驗一番。國王讓他去王宮後面的舊廟裏睡一覺,如果他平安回來,就把公主嫁給他。

誰都知道,小山上的那間舊廟,是魔鬼出沒的地方,被稱為「魔窟」,過去曾多次發生這種現象,過路人在廟中借宿,夜間被魔鬼挖去心,吸盡血,第二天早上變成一副空骨頭架子。所以,一提王宮後面的小廟,大家的心裏就發毛。

小石頭顯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說:「陛下,您大概還不知道我的事情吧?人們叫我小石頭,從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咱們明天見!」

黃昏時分,小石頭背起行李,來到舊廟裏,躺下來休息。國王叫來四個魔法師,命令他們迅速趕到舊廟裏去,在廟外找一個地方隱藏起來,夜間監視小石頭的行動。

半夜時分,一個妖魔從牆壁里鑽了出來。妖魔慢慢走到桌子旁,兩眼兇狠地瞪着小石頭。小石頭對妖魔喝道:「你是幹什麼的?幹嗎總是這樣盯着我?瞧你這樣子,好像是死了自己的兒子似的。」妖魔一聲不吭,嘴裏的牙齒磨得吱吱直響。小石頭再次大聲說道:「走你的吧!別像一根木頭立在這裏,我還有我的事。」妖魔仍然一聲不吭,開始向小石頭靠近。小石頭厲聲對妖魔喊道:「站住!別靠近我!有話就說!休想對我不懷好意!」

妖魔仍然一聲不吭,但乖乖地站在原地不動了。小石頭冷不防地抓住妖魔的胳膊,捏住他的手,使盡平生的力量使勁地掐。妖魔被掐得怪聲怪氣地喊叫起來,拚命地掙脫小石頭的手,逃跑了。這時,五個妖魔同時從牆壁里出現,它們剛一落地,就見自己的同伴喊叫着往外跑,相互驚奇地議論說:「天呀!不得了了!這不是專治妖魔的神童嗎!過去我們天天講,今天終於遇上了。幸虧我們的大王沒有來,要是他逮住了大王,不把大王的骨頭搞碎嗎?」

這時,天已經亮了。小石頭征服了魔鬼,平安地度過了一夜,他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恐懼情緒,更不用說害怕啦。

小石頭收拾好行李,背到背上,來到王宮向國王報告他平安地回來了。在場的人對此議論紛紛,他們懷疑小石頭沒有在廟裏過夜。這時,四個魔法師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他們向國王報告了昨晚小廟發生的情況,這才解開了人們的疑團。所有在場的人都驚訝不已。此時此刻,國王覺得已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他決心實行自己所許下的諾言。

公主聰明伶俐,從小智慧超群,被國王和王后視為掌上明珠。她不相信世界上會真有這樣的人,決心親自考察小石頭一次。她出了一個條件:從現在起到日落,如果有某樣東西讓他嚇得發抖,他就不能娶自己為妻。

公主用水罐裝滿了一罐冷水,讓衛兵帶上,這些人便向小石頭家去了。到了小石頭睡覺的房間,進屋一看,小石頭睡得正香。公主讓衛兵遞過那壺帶來的冷水,猛地一下潑在小石頭身上。水很涼,小石頭被驚得撲地一聲從床上坐起來,嘴裏急得直喊:「哎呀呀!」身子直哆嗦,那些在場的人一看,拍手大笑起來,連聲說道:「他嚇得發抖了!他嚇得發抖了!」

小石頭睜開眼,見公主站在自己面前,知道中了計,頓時滿面通紅,羞得無地自容。他急忙下床,撥開人群,衝出屋外,向荒野跑去。這時,太陽還高高地掛在空中,人們對公主的這一妙計讚嘆不已。

第二天清晨,國王讓人把小石頭引來王宮見他,宣佈任命他為軍事長官,分配給他一座豪華的宮殿。國王還從自己的女僕中挑選了兩名最年輕漂亮的嫁給小石頭為妻。國王過去曾許諾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小石頭,但由於小石頭沒有達到公主所提的要求,此事便告吹了。從此小石頭一家過上了快活的日子。小石頭經常去王宮拜見國王,國王每次都對他這樣說:「約瑟夫,我的軍事長官,你天不怕,地不怕,硬得像塊石頭!」每當他聽到國王這樣說時,他總是很不好意思地這樣回答:「除了水,我是什麼都不會感到害怕的,我衷心地祝願您能長壽。」

●小銅罐的秘密

有一天,一個小販進入王宮,送給國王賽義都一個很神秘的小銅罐,沒有人知道裏面裝了什麼,上面的字條也沒有人能認識。國王派人找來博學的教書先生伊米爾,讓他辨認一下字條上的字。

伊米爾將紙條看了一遍,便大聲說道:「陛下,紙條上是這樣寫的:誰要是得到這一罐葯,那便是遇上了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個人要想變成某種動物,將此葯擦一點在額頭上,然後面向東方,拜倒在地,喊一聲『穆塔布』,馬上就會變成自己所希望變的一種動物。要是想由動物重新變成人的模樣,只要面向東方,拜倒在地,同樣喊一聲『穆塔布』,馬上就會變成自己原來的模樣。但有一點來牢牢記住,當人變成動物后,千萬不能笑,若是笑了,就再也變不到人原來的模樣了。」

●耶達納神話

在大洪水發生過後,眾神為人類建造城市,命名為基修城,並讓耶達納稱為基修城之王。

耶達納為天候神所建造的神殿後面,有一棵叫做幽孚的樹,它的根部有蛇穴,樹梢又有鷲鳥做巢。蛇和鷲的感情很親密,不久之後,蛇這一家生了小蛇,鷲一家也生了雛鷲。蛇經常去襲擊野牛、羚羊;把肉拖回洞穴,給小蛇吃。鷲也捕抓豹、虎等,把肉運到巢里給雛鷲吃。這兩家的小孩都很順利地長大,尤其鷲的幼鳥長得更快,更大。

後來,鷲為了節省到遠方尋找食物的麻煩,就以住在樹根的小蛇,做雛鷲的食物。到了晚上,蛇回到洞穴,把拖回來的肉放在穴口。但是找不到小蛇,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到太陽神夏馬修面前控訴:「我和鷲曾為我們的友情發誓,並且要遵守誓約。但是,現在就侵佔了我的洞穴,又把我的小蛇吃掉。夏馬修啊!請懲罰做壞事的鷲吧!」

太陽神夏馬修聽完蛇的控訴,很同情地說:「蛇啊!你往草原前進,越過高山,在那一邊可以找到一頭野牛的屍體。你把它的肚子咬破,藏到裏面去。不久之後,天上的鳥類會飛下來吃野牛的肉。你的敵人鷲也會飛來。當那隻鷲靠近野牛的腸子附近,你就把它翅膀上的羽毛拔下來,丟到洞穴里去。」

蛇就按照太陽神夏馬修的指示去做,沒有遵守與蛇的誓約的鷲,看到野牛的屍體,飛到死野牛的肚子附近。把嘴伸進去,蛇立刻襲擊鷲,抓住它的翅膀,把它的羽毛通通拔下來,丟到很深的洞穴里。

鷲又向太陽神夏馬修祈求,請他給予同情:「夏馬修啊!我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了,我來讚揚你的名,請你救救我吧!」

富有同情心和正義感的太陽神夏馬修對鷲說:「你曾和蛇發誓要遵守彼此的誓約,違反的人就要受到痛苦的懲罰。但是,我還是救你吧!只要有人靠近你現在的地方,就可以救你了。」

成為基修城王的牧者耶達納,雖然娶了妻子,卻都沒有孩子,覺得非常遺憾。他獻給眾神各種供品,想祈求神賜予孩子,但是一直都沒有效果。終於來到太陽神夏馬修的住處,說:「太陽神夏馬修啊!我為你獻上肥羊,又在地上灑小羊的血,我也為其他各神獻上供品小羊並燒香。但是仍然沒有賜給我一個孩子,請你給我一個孩子吧!讓我的名聲能夠永久地流傳下去。請你告訴我有關天界上的『送子草』的事情。」

太陽神夏馬修聽了這些請求,就對耶達納說:「你往前走,越過高山,那邊有個洞穴,你可以看到被丟進去的鷲,它會告訴你有關天界『送子草』的事情。」

耶達納聽了夏馬修的提示,就往前走,越過高山,到達一個洞穴前。

鷲看到耶達納,就拜託他救它。

耶達納對鷲說:「我可以救你!但是有一個條件,我救你,你要幫我一件事,告訴我有關天界『送子草』的事。」

鷲聽了耶達納的話,就答應他。

耶達納把鷲從洞穴里拉起來,給它吃自己的食物。不久,鷲就恢復元氣,如此很快地過了數天。等到鷲的身體完全康復以後,耶達納又再度提醒鷲當初和他約定的事情。於是,鷲就對耶達納說:「朋友啊!你抓住我的脖子,騎在我的身上,我就可以帶你到天上去。」

耶達納就按照鷲所說的去做,讓鷲帶他飛上天去。

剛從地上出發約一貝魯(兩小時)的時候,鷲對耶達納說:「朋友啊!你看看大地的情形,你看看海和山吧!山看來好遙遠,海看來像池塘一樣。」

前進了二貝魯以後,鷲又對耶達納說:「朋友啊!你看看大地的情形吧!海已經看起來像田原中的運河了。」

在前進了三貝魯的時候,鷲告訴耶達納,快要接近天界了。

鷲和耶達納進入亞奴神的天界領域,走進亞奴神、恩利魯神、耶亞神的神殿大門,很恭敬地行禮。這時候,耶達納已經改變心意了,對剛才飛行的恐懼仍然心有餘悸,便放棄要獲得天界的「送子草」了。耶達納對鷲說:「朋友啊!決定不到天界去了。我想改變方向,請飛回地面吧!」

於是鷲便改變方向,飛回地面。

經過一貝魯,耶達納拚命地抓緊鷲。

經過二貝魯,耶達納也拚命地抓緊鷲。

經過三貝魯,耶達納仍然拚命地抓緊鷲。

突然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強風,鷲和耶達納一起墜落,消失在天界的一隅。

●智斗女妖

很久以前,有一個名叫迪博·恩格爾的女妖。她有十個女兒,一個個都長得妖艷異常。小夥子們都去追求她們,慕名前來尋訪。但是,這些青年全被女妖吃掉了。

在一個村子裏,住着一個婦女,她有十個兒子。小夥子們聽說迪博·恩爾的女兒長得如花似玉,都想去親眼看看。母親勸阻他們也不聽,十兄弟興高采烈地出發了。他們邊走邊唱,沿着樹林中的羊腸小道向女妖恩格爾的家走去。

他們剛剛離開,他們的母親又生了第十一個兒子。他長得還不到他母親的小手指那麼大。然而,他卻能立即站起身來,同母親說話。「好媽媽!」一雙明亮漆黑的小眼睛盯着母親的臉說,「我的哥哥們都上哪兒去了?」

「他們到迪博·恩格爾家去了。」她十分詫異,不知道這孩子怎麼知道還有哥哥。

小男孩叫了起來:「那我必須追上去救他們。」他飛快地沿着哥哥們走的小路追去。

不久,他就追上了十個哥哥,非跟着他們一起去。十個哥哥沒有辦法只好讓他跟着到迪博·恩格爾家去。

他們繼續往前趕路,最後來到要找的地方。迪博·恩格爾出來迎接他們。

歡迎!」她叫道,「歡迎你們到我們家裏來,快進來見見我的女兒們吧。」

這十姐妹的確千嬌百媚,非常美麗。十兄弟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們。十兄弟被領到一間大屋子裏,迪博·恩格爾給他們端來了可口的食品和飲料。她把弗雷爾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夜幕降臨了,十兄弟提出要回家。但迪博·恩格爾勸他們留下來。小夥子們巴不得和姑娘們多待一會兒,哪用更多的勸說!他們又開始與姑娘們攜手起舞了。迪博·恩格爾不斷給他們添酒助興,使得十個青年連醉帶累地再也動彈不得。迪博·恩格爾給十兄弟鋪上墊子,放好枕頭,讓他們在大屋子裏睡覺。這時,十個姑娘也都在屋子裏睡著了。

女妖回到自己的屋裏,她給弗雷爾一個很舒服的墊子,讓他睡在上面,又給了他一個特別鬆軟的枕頭。

此後很長時間,一切都很安靜,但弗雷爾並沒入睡。他等待着,直到女妖平靜地呼吸聲告訴她,她已經睡著了,才輕手輕腳地溜出屋子。他來到了十個哥哥和十個美女同宿的屋子裏,輕輕地把他們的衣服做了調換。把十個哥哥穿的白抱子蓋在姑娘身上,而在十個哥哥的身上蓋上了姑娘們穿的藍抱子,然後他又回到迪博·恩格爾屋裏躺下了

迪博·恩格爾一會兒就醒了。她手裏拿着磨得閃閃發光的刀,鬼鬼祟祟地溜進了青年們睡覺的屋子,用刀對準十個用白抱蓋着的人,很快就砍斷了她們的脖子。

當弗雷爾斷定迪搏·恩格爾已經睡熟時,就馬上跑進大屋子,搖着他十位哥哥的肩膀小聲說:「起來!起來!迪博·恩格爾想把你們統統殺死,要不是我把你們的衣服和她的女兒們的衣服調換過來,她早把你們殺了。」兄弟十個急忙跑出大門。

時間不長,迪博·恩格爾醒來,看到在黑暗中被自己錯殺了的女兒們。她駕着風向十兄弟飛去。這時十兄弟正穿過樹林向回家的方向跑着。弗雷爾看見了女妖。他從樹叢下找出一隻雀蛋,往十兄弟與迪博·恩格爾之間的地上一摔,頃刻變成了一條又寬又深的大河。十兄弟繼續往前跑着。迪博·恩格爾用一隻寶葫蘆,把滔滔的河水統統吸干,叉繼續追趕。

弗雷爾抓起一塊大石頭,往妖婆來的路上擲去。頃刻,石頭變成一座大山,兄弟們繼續往前跑。女妖用斧劈來砍去,很快就把大山夷為平地,又繼續往前追趕。

這時兄弟們已經跑回了家。迪博恩格爾只得嘴裏嘟嚷着咒語,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但迪博·恩格爾並沒有就此罷休,她躲藏在附近,窺測時機。

第二天清晨,一個美如仙子的少女走進了村了。村民們把她圍在中間,問她來幹什麼:「我要見弗雷爾。」她用銀鈴般地聲音回答,「你們能領我到他家去嗎?」

弗雷爾看到這麼一位媚態十足的姑娘,十分驚訝,把她請進客廳。然後,他出去宰了一頭羊羔,讓母親為這位少女燉肉。

整整一天,他熱情款待這位少女,敬以美酒佳肴,不斷和她交談。到了晚上,全村人都出來與她告別。

突然,一條可怕的巨蟒從樹背後竄出,直向弗雷爾撲來。

「啊哈,迪博·恩格爾!」他笑着,變成了一團烈火。蟒蛇來不及轉身,一時收不住又笨又重的身軀,一下衝進了烈火,立刻被燒成了灰燼。

弗雷爾回到家中,把這件神奇的事告訴了他的十個哥哥。頓時村子裏一片歡騰。為了慶祝惡毒的女妖迪博·恩格爾之死,那天夜裏舉行了盛大的宴會和舞會。

●最勇敢的人

從前,有一個女人,她有一個寶貝兒子,名叫哈桑。他身強力壯,天不怕,地不怕,所有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綽號叫「勇敢的哈桑」。

一天,哈桑決定出去見見世面,假如遇到比自己勇敢的人,就不再回來。他佩帶上寶劍,馬搭褳里裝滿了食物,向母親告別後,就騎上馬出發了。

他騎着馬向前跑啊,跑啊……來到了沙漠中的一塊空曠地。在哈桑停下來烤麵包的時候,只聽「轟」的一聲,從地上出現了一個大黑洞,從大黑洞裏冒出來一個黑巨人,他氣勢洶洶地要哈桑把烤麵包都給他!哈桑望着那個巨人並不驚慌,拒絕交出麵包。

「那麼,我就不得不殺死你了。」巨人說着,向前逼近了一步。

哈桑迅速抽出寶劍,在巨人還沒有抓到他之前,就一把砍向巨人的腦袋。雙方的鬥爭就這樣繼續著,哈桑一連砍掉了巨人的六個腦袋。當他砍掉第七個腦袋時,巨人轟隆一聲倒在地上——死了。哈桑看到死者左小腿上有一處明顯凸起,他割開后,發現一個小玻璃盒,裏面裝着七隻活的翠鳥。他剛把盒子放進兜里,並決定去調查一下巨人所生存的世界。

哈桑到達洞底,發現自己到了一個宮殿般的庭院裏,景色優美,空氣涼爽宜人。穿過宮殿的各個房間,宮殿的富麗使他驚嘆不已,認為人世間哪個國王的宮殿也比不上這裏。

不久,他聽到微弱的呻吟聲。這聲音把他引向一個小房間,裏面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被帶子捆綁在床上。哈桑給姑娘鬆了綁,告訴她那個黑巨人已被他殺死了,現在,他要把她帶回去。姑娘十分感激哈桑。她把黑巨人收藏財富的地窖指給他,兩人裝了幾麻袋金磚和寶石,準備背回地面。

可是,就在爬到地面的中途繩子斷了。哈桑被摔到了地下世界,再也上不來了。他一直掉進了一個更深的世界。他爬起來,走進了一個城市,只見那裏的人們正坐在地上哭哭啼啼。哈桑心裏納悶,便上前打問原因。人們告訴他,這裏有一個海神,每年都要找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當新娘,可害苦了老百姓。今年他要國王的女兒當新娘。因此,大家都很悲傷。

哈桑一聽義憤填膺,請求人們把他帶到國王女兒那兒去。

公主這時正孤獨地坐在海邊,悶悶不樂。他走過去坐在她的身旁,用好言安慰她。姑娘感謝他的好意,請求他快快離開,不然海神就會殺死他的。哈桑只是笑了笑。然後,他把頭枕在她的腿上,叮嚀她看到海神出現時,立即就把他叫醒。說完,他便悠悠入睡了。

姑娘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髮,摩挲着他的面頰。他年輕英俊,公主非常喜歡他。突然,她發現海面上掀起一陣狂濤,只見一個異常兇惡的怪物風馳電掣般地向岸邊奔來。她知道自己的災難來臨了,淚水湧出眼眶,從面頰上滾了下來,落到了哈桑的臉上,把他驚醒了。

哈桑二話沒說,舞起寶劍向海神的頭上砍去。但是連人家一根毫毛也未傷。他又輪起寶劍砍去,還是沒能砍掉海神的腦袋。

「你在浪費時間,桑。」海神陰險地嘲笑道,「我不是像凡人一樣死的。我的生命不在我的身上。」

「這麼說今天非死在你手裏了?」哈桑故意將口氣變得軟了一點,「既然我的生命已經完全捏在你的手裏,再也沒有機會泄露你的秘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生命在哪兒?」

「它附在七隻活着的小翠鳥身上,翠鳥被裝在一個黑巨人的腿上,他在上面一個世界生活。」海神誇耀地說。

哈桑馬上想起他從殺死的黑巨人小腿上割下來的裝着七隻活翠鳥的小玻璃盒。他懇求海神給他一會兒喘息的時間,以便祈禱一番。海神同意了。他立即轉過身子,從兜里掏出玻璃盒子,偷偷地將七隻翠鳥掐死了。

他剛掐完,海神便轟隆一聲倒下去了,浪花四濺,周圍的海水一會兒就吞沒了海神的屍體。人們把哈桑高高地抬在肩上,一直抬到國王面前,國王非常感激他救了女兒的性命,決定把女兒許配給他,並將半個王國一起賜給他。但是,哈桑都謝絕了。

「我唯一的要求是,」他對國王說,「你能運用你的權力和影響,把我送回到上面的世界裏去,我是屬於那個世界的。」「我將照辦。」國王說。然後,他把最精幹的巫師們召集起來,施展妖術,讓哈桑飛到了上面的世界。

後來,哈桑帶着姑娘和全部財產回到了家裏。他的母親見兒子安全歸來,還帶來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和一些財寶,又驚又喜,撲上來緊緊摟住兒子,親了又親,激動得流下了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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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非洲神話故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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