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戲雙演

第九章、一戲雙演

「御舒」有人在身後叫住了她。御舒擦乾眼淚,轉身回頭,有些驚訝看着他,問道,

「楊辰,你怎麼會在這?小雨呢?」御舒有些難以置信,她以為他們應該在夢園等他們了,沒想到會在揚州看見他。

「小雨和你哥在欣苑,你不用擔心。」

「那就好。」御舒想起了自己的眼睛有些紅腫,怕被人看見,急忙低下頭。

楊辰輕笑,走近她,「御舒,你和欣平怎麼樣了?我知道,欣平肯定還被你蒙在鼓裏,你別看他平日裏那麼聰明,只要一遇上你,他准栽了。我最了解他了」楊辰講得有些得意,卻又似乎夾雜着些許其他的情愫。

「還能怎樣呢?無非就是這種情況了。」御舒有些無奈、又有些傷感。

「御舒」楊辰的語氣突然嚴肅起來,使得御舒驚訝地抬起頭來看他。「御舒,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是關於欣平的?」雖是詢問,更多的卻是肯定的。

「嗯。是他的身世。」楊辰仍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其實每當談到正事或對他來說是重要的事的時候,他就會變得嚴肅,他並不如他外表那般弔兒郎當。

「你說吧。」

「欣平的父親是二十幾年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俠吳弈晴,母親是今日鎮守幽州的顏大將軍的妹妹顏吟。」

「顏吟?這個名字好像聽誰提起過。」御舒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當年師叔為了江湖的安寧,離開幽州前往西南尋找魔宗。不幸墜入崖底。不久后,消息傳到幽州,師嬸不願相信,便一路到了西南。她本欲跳崖相隨,幸好師叔及時救了她,後來他們便隱居在那兒。本來一家人在崖底生活得很平靜,沒想到時光雖然沖淡了塵世對他們的記憶,但仍有人不斷散播他們的謠言。欣平八歲那年,師叔和師嬸外出,留他一人照顧六歲的妹妹欣然,正所謂無巧不成書,也真是那麼巧,從不曾被他人知道的崖底,那日竟來了不速之客。欣平的武功雖不弱,但畢竟才八歲,重傷在地,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帶走欣然。雖然師叔並沒有怪他,然而,從那以後,他拼了命的練武,發誓一定要找回欣然。可是沒過多久,魔神大鬧江湖,師叔只得重出江湖,迎戰魔神,為武林除害。那一戰打了七天七夜,師叔遭暗算,重傷不治,撐到崖底見他們母子最後一面之後就過世了。師嬸傷心,突然失蹤了。有人說她隨師叔而去,有人說她被救到神秘地方,而欣平則被託付給葉伯伯。死的死,失蹤的失蹤,他苦練魔功,發誓要魔神死在殺他父親的魔心訣上。那年,他才十歲。三年後,他終於練成魔功,他本想謝過葉伯伯后,就去找魔神,為師叔報仇,為武林除害,卻在途中遇見了你。從此,他有了牽絆,不再想要不顧一切對付魔神了,你讓他願意重新面對生活,讓他願意活下去。那日在夢園,他見你悶悶不樂,不想看你不高興,便找葉少佈置了一場煙火,沒想到……

「沒想到,我卻走了,不辭而別。」御舒神情木然,滿臉淚珠。她只知道他的內心很孤單,卻不知道欣平會有這樣的遭遇,她心疼他,心疼他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裏,一直都只為別人。

「你知道那場煙火?」藍蕭望着她,眼裏有一絲驚訝,他以為御舒應該早就離開了,不知道那場煙火

「我知道,我以為那是為了慶祝他和蓮兒姑娘定親,沒想到……」御舒頓了一下,繼續說「沒想到卻是為我」御舒又岑寂了一會,然後輕輕拭去眼淚,哽咽著問,「後來呢?後來他怎麼樣了?」

「後來,他消沉了三個月後,離開夢園,去找魔神了。又過了三個月,江湖傳來魔神已死的消息,他的下落卻沒有人知道。他受了傷,他說,他原本打算同魔神同歸於盡的,可是,魔神怕是虛招,竟不敢傷他。」楊辰搖頭苦笑。才十三歲就能讓魔神都害怕,可見那時的他有多可怕。

「那時的欣平……那時的欣平」御舒似乎看見了欣平因為害怕而失去理智出手又重又狠,想停又停不了,孤單、無助地揮舞著寶劍,他才十三歲,才十三歲呀。

「那時的欣平雙眼發紅,全身的魔氣,不僅魔神怕他三分,就連師父、師祖也制不了他。」

「欣平只是心裏害怕,才會那樣。只有他在乎的時候,他才會害怕,越是在乎得緊,越是容易出重手保護。」

「你很懂他,欣平就是這樣的人。」藍蕭笑了,她懂欣平,欣平在乎的她懂他,所以他笑了。「師父說,他們當時以為就要死在師侄的手中時,師祖竟還孩子氣地說師父死在師侄手中說明他的徒孫有出息,可一說到他自己,卻說他是師祖,和師父同死在一人手上,不公平。也許師祖早就算到了,欣平會好起來,才能在那種情況下還有心情說笑吧。」

「是誰制止了他?」

「是一塊玉佩。欣平看見那塊玉佩時整個人頓時靜了下來,身上的魔氣全沒了,只有失落與孤寂。」

「那塊玉佩……」御舒哽咽。

「就是你送他的。御舒,我跟你說這些並非要你接納欣平,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他心裏的分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他也曾想過忘了你,但是忘不掉,所以他失蹤了三年後,又重出江湖。為了更快找到你,他接任盟主,這四年來,他用盡各種辦法找你,只是沒想到你會被藍楓藏起來。御舒,不管你有什麼苦衷,給欣平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以後的事,誰知道會怎麼樣呢?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楊辰誠懇地看着她,雙眼都不曾眨過一下。

「你說的我明白,我也想,好想好想,可是,我留下來,對欣平只會有害處,我不想讓他受到傷害。」御舒回望着他,眼裏寫滿了認真。

「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方便告訴我嗎?」

「對不起,我不能說。你的話,我會好好考慮的。我先回去了。」說完御舒轉身匆匆離開。

留下楊辰望着她的背影深思。

「閣主,沁姑娘。屬下已將座位安排好了,這就帶您上去。」淵棋向御淵和緣欣行過禮,便引領兩人往二樓靠窗雅座走去。

「淵棋,楊辰那小子呢?」御淵坐定,回頭問站在一旁的淵棋。

「楊公子跟着小姐出去了」

「楊辰這傢伙又不知在搞什麼鬼了。」楊辰的『功績』太多,讓他不禁有些擔心他會不會轉移目標。

「屬下也不清楚,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淵棋也覺得奇怪,以楊辰一貫的行事作風來看,他這次行動似乎太過簡單了。

「無妨」【反正他再怎麼玩,頂多再被整一回了】御淵心中暗想。

「御淵,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緣欣有些不安。

「不用擔心,真的只是楊辰那小子在玩而已。」

「那就好」緣欣雖知楊辰總將人整得哭笑不得,但並不傷人,因而也便放下心了。

「閣主,小姐來了」

「御舒,沒想到七年沒見,她已經長那麼大了。」御淵聞言起身望着街上的御舒一步步走進客棧。眼見當年的小女孩如今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心中頗為感慨。

「御舒」緣欣見他望着街上感傷,起身走到他的身後,將手輕搭在他肩上,似是給他溫暖,眼光也跟着望向街上,「你們兄妹很快就能團聚了,七年都等了,不急於這一時。」

御淵拍拍她的手,算是首肯了。

不一會兒,欣和客棧濃煙四起。

「着火了」

「快滅火啊」

「救命啊」

整間客棧紛亂不已。住客們爭先恐後地往外逃。

「淵棋,有派人保護御舒嗎?」

「茗琴在她隔壁房間,若與計劃有出入,茗琴會帶小姐離開,閣主請放心。」

「有茗琴在我就放心了。」御淵表面上仍是悠閑地喝着茶,眼角卻不時瞄向對面的客棧。

「不久,欣平匆匆進了客棧,茶樓上的看客不禁都笑了。只是當他們以為兩人應該已經和好了,進客棧找人,發現兩個主角都不是預定人物時,都啞口無言了。姑娘們偷笑,御淵很無奈地搖頭,伸手按住微微發疼的額頭。心裏暗忖著,【這個楊辰,什麼整欣平,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分明又在耍我。唉,他就是喜歡在緣欣面前整我,也就這點比較氣人。】

淵棋則是氣匆匆地要衝出去找楊辰理論,幸好茗琴拉住他。「淵棋,不要那麼衝動,楊公子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現在去找他非但無濟於事,反而會破壞了他撮合小姐和吳門主的計劃。」

「茗琴說的對,這才像楊辰會做的事。就是害我在緣欣面前出醜有點氣人。」淵棋接話,面對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幹笑,心裏倒是不怎麼介意。

「都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沒習慣?」緣欣開口調侃,面對這種情況,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像上次楊辰不知在哪裏突然心血來潮買了個瓷娃娃回來,結果沒人可送,便又拿去送她,急得聽到風聲的御淵不管三七二十一丟下一幫手下就趕到她房間,逗得楊辰哈哈大笑。

其實這也不能怪御淵太多心,實在是楊辰前科太豐富了。初次送她東西時,一打開盒子就飛出一群小蟲子;第二次,東西沒問題,只是沒想到第二日盒子竟爬滿小蟲子,御淵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將蟲卵裝在盒子裏;第三次,御淵里裏外外翻了個遍,確定沒什麼問題后,沒想到幾天後,問題又出現了,連同放在同個柜子裏的東西也全都被熏得臭不可聞,還害緣欣不得不丟掉一支心愛的髮釵,氣得他臉都綠了,恨不得狠狠扁他一頓。總之,類似的事太多了,多到讓御淵一見到楊辰的禮物,馬上往外退,不敢再讓緣欣靠近。其實上次的那個瓷娃娃若不是想到它着實好玩,捨不得毀了,他倒是有很多電子可以那來試。相比起來,這次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只燒了他一家客棧而已。

只是他們似乎高興得太早了,就在他們轉身要走時,離門不遠處的一個小桶突然爆炸了。兩名女子有人保護自然倖免於難,可憐的是兩個救美的大男人,衣服濕了也就算了,最慘的是桶里的水,又油又臭,氣得兩張俊臉都綠了,想到客棧里的房間去洗澡,偏偏客棧被燒得不成模樣,沒得洗。見兩人如此,兩名被保護的女子竟很沒義氣地大笑起來。

「緣欣,你似乎很開心。」御淵沉着臉說。

只是緣欣根本不怕,仍是笑。她認識他七年多了,他的性子她早摸透了,何況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傷害她,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每次都很不客氣地開口笑他。其實她也明白,他並非不知道楊辰會玩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他完全可以離得遠遠的,只是每次她都笑得很開心,他也樂意當她的樂子,因而才會鬧出那麼多笑話。

御淵見她仍是笑,假意生氣,緣欣倒也配合,「好,我不笑了,不笑了。」

「明明還在笑」御淵不以為然地抱怨。

「哪有。我明明沒開口笑了。」緣欣狡辯。

「可是眼裏還在笑。」

「我也沒辦法啊」緣欣竟也扮起無辜,逼得御淵無奈地舉手投降,只得任她笑了,他也樂意看她笑。

不過淵棋可就沒御淵那麼好脾氣了,一見茗琴一直笑,竟惡劣地抱住她,明亮的雙眼曖昧地看着她,「夫妻就該有難同當,嗯?」

茗琴羞得不敢抬頭,臉直紅到耳根子,瑟瑟地回應,「我們還沒成親,不……不是夫妻。」

「丈夫的權利都快被我佔盡了,你怎麼還沒有作為棋護院夫人的自覺,看來我得努力快些佔盡了才行。」淵棋的表情更曖昧了。

「我……」茗琴滿臉通紅,頭埋在他胸口,埋得很深,深怕被別人瞧見了。此舉惹得淵棋又愛又憐的,終於放棄繼續鬧她了。

其實淵棋原本不是這樣的,他會有今天這種『膽量』全拜楊辰所賜。由於淵棋時常跟在御淵身邊,因而被波及的次數也比較多。其實也只有他被波及過,劍畫和妍書比較冷漠,他不願去逗弄。淵棋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是個明理的人,更何況有茗琴可以安撫他的情緒。就算真的生氣了,對於這種小事最多也就氣沖沖地跑來和他叫嚷幾句,看他發脾氣其實也很好玩,因而一有機會,他就會毫不客氣地算他一份。淵棋雖然氣,但心知他並無惡意,只是玩上癮而已,因而也不真和他計較。另外,他能那麼欣然接受的原因也和茗琴有關,楊辰專挑兩人都在的時候算上他的份,這令他有借口可以吃茗琴的豆腐,他第一次吻茗琴就是楊辰搞的鬼。那次茗琴實在笑得太過分,氣急和醋意使得他不顧一切在眾目睽睽之下吻住了她的紅唇,讓她笑不出來。從此,有一便有二,只要她敢笑,他就要麼抱她,要麼親她,每次都羞得她滿臉通紅地把臉埋在他懷裏。她有好幾次忍着不笑,害得他心裏悶了好一會,只是楊辰整人向來都是一輪接一輪,所以她到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因為楊辰的惡作劇,茗琴可是被淵棋吃盡了豆腐。

這邊是搞笑不斷,那邊是淚流不停。

原來楊辰早在見到御舒前便見過欣平了,還撒謊說夢欣在街上見到藍雨,便和她到辰雲客棧聊天去了。怕她晚了一個人走在街上不安全,他便叫她在那等著欣平去接她了。讓欣平辦完事過去一趟,因而欣平一辦完事便往辰雲客棧去了。沒想到辰雲客棧竟遭人蓄意縱火,欣平擔心夢欣出事,急忙趕過去。

「夢欣姑娘,夢欣姑娘,請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帶着面紗的紫衣姑娘逃出來?」

「沒看見……」那人話還沒說完,欣平早已衝進客棧。「這人是怎麼回事,沒看見有這麼一位姑娘來客棧啊。瘋子。」說完搖搖頭走了。嘴上嘀咕著,「我他才不會傻傻地跑進火海里跟他說沒看見呢?找不到人他自然會出來,我才懶得去理他。」

御舒一回到客棧,就莫名其妙地被藍雨拉着從後門離開了。

「小雨,你要帶我去哪?」御舒邊跟着她走,一邊不解地詢問。

「我住的辰雲客棧啊。」藍雨虛應着,仍舊拉着她走。離開欣和客棧一段路程之後,藍雨才停了下來。

「小雨,你不是和楊辰去了夢園嗎,怎麼還在揚州?」

「沒有,楊辰帶我到大草原騎馬,又繞到新羅去玩,然後乘船到了這。御舒,你知道嗎,大草原很好玩的,有羊群,有快馬,最漂亮的是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真的很漂亮,有機會我們一起去玩好不好?」一想起草原,藍雨就興奮地講個不停。

「好」

「太好了,我就知道御舒你最好了,快走,楊辰已經約了吳欣平,我們快點過去。」藍雨好不容易記起了她的任務,急忙拉着御舒就走。沒走多遠,御舒突然停了下來,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呆愣。發覺御舒沒有跟上,藍雨轉身走到御舒身邊,不解地問,「御舒,你怎麼了?」

「小雨,你剛才說楊辰約了欣平在哪家客棧?」御舒嘴上問著,心裏卻十分清楚是哪家客棧,只是不願相信而已。

「辰雲客棧啊,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藍雨仍是不解。

「欣平。」御舒突然飛奔而去,腦中回蕩著剛才那兩個婦人的談話:

「你聽說了嗎,辰雲客棧起火了,火勢很大,整間客棧都亂了。」

「可不是,我看見有個年輕的白衣男子衝進去救人了,那麼大的火,不知道出不出得來?」

「那麼大的火,怎麼會有人那麼傻衝進去呢?不要命了嗎?」

「我看他要找的那個蒙面紗的紫衣姑娘八成是他的心上人,說不定還是新婚夫妻呢?不然誰會那麼做。」

「誰知道呢,那麼大的火,只能求上天保佑了。」

「是啊,那麼俊朗不凡的一個年輕人,還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呢,就這樣出事的話,真是太可惜了。唉。」

【欣平,你不要有事啊,千萬別出事啊。】御舒都急哭了,心裏暗自祈禱,祈求上天保佑欣平平安無事。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在他心裏的分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他也曾想過忘了你,但是忘不掉,」、「御舒,不管你有什麼苦衷,給欣平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以後的事,誰知道會怎麼樣呢?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御舒腦中又想起之前楊辰對她說過的話,心裏暗自決定,【只要你平安無事,我就和你相認,再也不離開你了。】「欣平,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御舒一路跑到辰雲客棧。火仍在燒着,店前的人已經不若先前那麼多了。御舒逢人便問,「有沒有看見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那個白衣男子出來了沒?」終於,她絕望了,不再問了,望了熊熊的大火一眼,便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

「御舒,不要進去,御舒。」藍雨跟在後面,作勢喊了幾聲,卻沒有阻止。直到御舒淹沒在火里,才笑着沖角落的楊辰比了個搞定的手勢,然後跑向他。「楊辰,你這邊順利嗎?」

「沒問題,迷煙散得差不多了,這火也快停了,欣平也差不多該醒了。」楊辰自信滿滿,很是得意,一點也不擔心還在大火里的那對苦命的情侶。

「果然有一套,難怪姐夫那麼怕你。我剛剛去欣和客棧看了一場戲,很不錯,我從沒見姐夫那麼狼狽過,又油又臭,還被心愛的女子當樂子,可惜便宜了棋護院,琴護院竟被他找借口佔了便宜。」小晴突然冒出來,在兩人身旁唧唧咋咋講個不停。

「你說你剛從欣和客棧過來?」楊辰疑惑,就他目前所掌握的情報,能有這等輕功的除了他和藍楓,就剩下欣平家不外傳的輕功了。【這個小姑娘竟然有這等輕功,莫非和師嬸有關?看來該是欣平的終於一樣一樣地要回到他身邊了,老天總算要補償他了。】楊辰不禁笑了。

「對啊。喂,你怎麼笑了,看不起我啊?」緣晴不滿地挑釁。

「楊辰,你怎麼了?不會是要加戲吧?我先聲明哦,不許整御舒。」藍雨則以為他又想到新點子要整人了。

「放心,好了,我們也進去吧。」楊辰揪起藍雨的衣領,半拎着走進客棧。

「楊辰,你幹嘛,放手啦,我自己會走。」藍雨掙扎。

「我拎着比較快。」楊辰無視她的掙扎,仍固執的地揪着她的衣領將她拎進屋。

「死楊辰,臭楊辰,我又不是物品,你放我下來啦。」

「噓,你再吵,當心破壞計劃失敗。」楊辰惡劣地那御舒來威脅。

「你……」藍雨氣得說不出話,只能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痛扁他一頓,偏偏又技不如人,只得咬牙切齒地忍下了。

「我怎樣?」楊辰得意地將臉湊到藍雨面前,擺明了在挑釁。

「你混蛋下流、卑鄙無恥、虛偽狡詐、天使面孔、蛇蠍心腸、殺人不見血,簡直就是十足十的惡魔」藍雨終於忍無可忍,噼里啪啦的一串,將楊辰罵的狗血淋頭。眼睛還忿忿地瞪着他。

本想讓楊辰知難而退,知道她不是好惹的,沒想到楊辰非但毫不在意,還一臉邪笑地靠近她。

「你……你想幹嘛?別……別以為我……我會怕你。」楊辰靠近一步,藍雨的氣勢就少了一分。

楊辰和她的距離僅有半步之遙,藍雨的心跳已經快得令她無法思考了,偏偏楊辰還不放棄,又將臉湊了過來。一臉邪昧地說,「天使面孔?這麼說你是覺得我長得很英俊啰?」一雙眼睛還不忘要蠱惑地直勾勾地看着她。

可憐藍雨全無招架之力,只能瑟瑟地否定,「才……才不是。」

「不是嗎?」楊辰又拉近兩人距離,腳尖相抵,還惡劣地將頭湊經她的耳朵,近到只要稍微動一下就會親到她的耳垂,極盡曖昧之能事地呢喃著,「還是要等你見識過我有多下流之後再承認,我不介意讓你見識一下。」

如果藍雨還稍微有點理智、有點膽量地直視他的臉的話,她就會發現楊晨這小子眼裏、臉上滿滿的全是笑意。偏偏藍雨就是很不爭氣地臉紅到耳根,思維短路,還心亂如麻,整個人都嚇呆了。

站在門口當觀眾的緣晴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天啊,我以為棋護院親琴護院、姐夫親緣欣已經夠讓人臉紅心跳了,沒想到楊辰更恐怖,沒親吻就已經比親吻更嚇人了,要是哪天小雨很不幸地被他親了不是很慘?小雨真可憐!】緣晴不禁慨嘆藍雨命運多舛,竟會遇上楊辰這種狠角色,不過同情歸同情,心想反正他們是一對,就不用她雞婆了,於是很沒義氣地偷笑着溜了。

被設計弄昏了的欣平漸漸醒來,「這是哪?我怎麼會在這裏?」漸漸清醒的意志隱約響起了一些事。「我記得我衝進客棧找夢欣姑娘,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然後不知怎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竟昏了過去。對了,夢欣姑娘。」欣平急忙起身,一間一間地找夢欣,在房裏都沒找到人時,他近乎絕望地想重頭再找一遍,就在他走到走廊拐角處時,隱約聽見了抽泣聲,「怎麼會有人在哭?」欣平循聲來到迴廊的盡頭,一眼就看見夢欣跌坐在樓梯旁,不知為何心裏突然覺得很充實,好像被掏空的東西又盡數找回了一般,似乎還多了許多,滿心都洋溢着喜悅之情,懸了許久的心終於被釋放了。他剋制着滿心的激動,靜靜地靠近。

御舒還在哭,是了,當她來回找了兩遍都沒有找到新平的時候,她的心一點一點地往下沉,越沉越痛,痛到她連站着的力氣都被剝奪了。一生的夢就這樣消失了,她怎麼可能不哭。「菩薩,御舒此生唯求能與欣平相伴終老,上天不願成全,御舒認命;退而只求保佑哥哥和欣平幸福安康。可如今欣平竟就這樣走了,該走的人不是我嗎?為何是欣平?為何是他?」御舒自言自語着,沒有發現欣平因為她的話已經愣在原地。

【御……舒?夢欣姑娘真的是御舒?】欣平想開口,然而被御舒的自言自語打斷了。

「欣平,你走了,留御舒獨活也沒什麼意義了。此生是御舒負你,來生御舒會償還的。來生我不會再瞞你了。欣平,你等我,我這就去找你。」御舒從袖中拿出方才尋找時發現的匕首,閉上眼,毫不猶豫地刺向胸口。

「御舒」欣平回過神來,沒想到會看見御舒竟要自盡,急忙伸手擋住匕首。

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滴在石上,傳進心裏。御舒睜開眼,看見了欣平不舍的眼。他沒死,【欣平沒死】,她想笑,可是淚水卻不爭氣地率先落了下來。她的心亂了,又驚又喜,又矛盾又無措。她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雙手卻不自覺地撫摸着他的臉。【是溫的,欣平真的沒死,他沒死】御舒終於再難抑制滿心的喜悅,撲進了他的懷裏。「欣平」。

「御舒,你真傻。」欣平將御舒緊緊地摟在懷裏,生怕一鬆手,她就會再一次從他面前消失,他經不起再來一次七年的思念與追尋。

血還在滴著,一滴一滴地滴著,可是他又怎會在意。只要有她,即使代價是生命,他也毫不皺眉。

可惜這麼唯美的場景被一陣爆笑聲給打斷了,緊接着又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御舒看見地上的血跡,輕抬起他的手,心疼地說,「疼嗎?」欣平搖頭,御舒的眼睛又濕潤了。她從懷中拿出一方手帕,溫柔地幫他包紮好傷口,歉然道,「欣平,你有一身好武藝,別人都上不了你,卻屢屢因我受傷,是御舒拖累了你。」

欣平溫柔地幫她擦去眼角的淚珠,淺笑道,「哪裏的話,我的快樂都是你給的,沒有你,我和沒有生命的木偶沒什麼兩樣。只有你留在我身邊,我才會感覺到幸福。御舒,無論如何,別再離開我好嗎?我捨不得你走。」欣平眼中滿是深情與期待,期待御舒願意許他一生。

「欣平,我……」御舒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願意,可是卻沒有一生可以許他。她看見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失落,心中不舍,終於決定,「欣平,我沒有一生可以許你,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就許你一天。御舒此生惟願與君相伴。」

「紛紛擾擾七年整,遍尋四海為伊人。輾轉七年終聚首,今生相伴共白頭。」欣平激動地擁着她,隨口吐出心中感想。

被戲耍的翁御淵為了見他久別的妹妹,一換好衣服,便急沖沖地往辰雲客棧而來,只是當他看見辰雲客棧時,竟無奈地搖頭失笑,隨行的淵棋則是氣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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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那個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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