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接頭

小夥子沒命地撒開雙腿拉車狂奔起來，三拐五拐脫離了這裏。

坐在車中的徐鏹，忽然感到從胳膊處傳來了微微的疼痛，頭上也有熱流下來，用手一摸竟然是血，心中一驚。

急忙仔細摸了摸，現腦袋上竟被木棍颳了一個小口子，正在流血不止，從兜中掏出手帕把頭上小口子捂住，又見到左胳膊上有塊青紫。暗想：媽的，怎麼弄得這麼慘！

徐鏹眉頭皺了皺，亦心中嘀咕，旋即恍然。暗想：這是近來玩槍忽略身體鍛煉的原因。唉！今後要加強鍛煉，玩槍和格鬥都能達到一流水準才行，否則再有幾次這樣的打鬥，不被人打死也會被打殘。

拉車小夥子心有餘悸說：「哎呀！先生，你可真厲害，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徐鏹一怔，疑惑道：「你不說他們是日本人嗎？」

拉車小夥子說：「對！我認得這些人，他們可是日本浪人，專門干走私和暗中破壞學生反日遊行，專挑女孩子打還**她們，已經生了幾起這樣的事。」

「哦？原來是日本浪人，難怪他們會兩下子。」

「先生，我們還去天橋嗎？」

「去，不能被這件事掃了興。」

徐鏹暗暗想着心事，現在北平形勢錯綜複雜，看來非常微妙，各種勢力都在暗中爭鬥，特別是民國政府打壓抗日力量，以至於讓小日本鑽了空子。「唉」嘆了口氣。

此時，拉車小夥子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可徐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你叫什麼名字？」徐鏹問道。

「我叫高山。」

「哦，不錯的名字，讀過書嗎？」

「讀過兩年書，家境貧寒不得不放棄。」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

「你就沒有想過干點別的嗎？」

「原來倒想過，可是父親遇到了車禍，家裏弟妹又小，沒辦法只能這樣維持度日了。」

「哦？原來是這樣。」

兩人打嘮間來到了位於正陽門外的天橋。

「先生，您去逛天橋吧，我就在這裏等您。」

「好吧。」

徐鏹下車走進天橋，見這裏非常熱鬧，看到許多形形色色的江湖藝人在天橋「撂地」。

這裏雜耍表演可是一大特色，不但項目繁多，而且技藝高。

「先生！」

徐鏹看得興緻正濃，被這女聲輕輕的喊叫嚇了一跳。轉身見是那兩個被追趕的女大學生，驚訝道：「咦？怎麼會是你們？」

其中一位長著瓜子臉，非常漂亮的女學生，嫣然一笑：「真是碰巧，我們在這裏又見面了。正好，謝謝你救了我們。」

徐鏹瞧着她們，搖頭說：「不用謝，誰碰到了這種情況都會出手的。」

兩位女學生瞧着他好一會兒，另一位女學生試探問道：「先生是做什麼的？」

徐鏹聞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西裝，笑道：「我是清華的學生。」

兩位女學生聞聽眼中一亮，興奮說：「我們也是清華的學生，這麼說我們是同學了。」

徐鏹笑了笑，自我介紹說：「歷史系四年級徐鏹。」

漂亮的女學生介紹道：「中文系四年級李曉燕，這位是鄧琳。」

徐鏹點了點頭，笑着說：「你們很厲害，竟然不怕軍警。」

李曉燕正言道：「國家有難，匹夫有責，難道徐同學就沒有責任嗎？」

鄧琳伸手拽了她一下，有些埋怨她說話太硬。「曉燕，徐同學已經在幫助我們了，否則今天的後果不堪設想。」

徐鏹聞聽李曉燕的話不由一怔，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讓我加入到她們的行列中？於是笑道：「匹夫當然有責了，可是鬥爭的方法有很多，總不能還沒把日本鬼子打跑，自己卻先沒了命？要死也得先弄死幾個日本鬼子墊背吧。」這話不軟不硬，實則是在影射她們。暗想今天要不是碰到我，說不定早被日本鬼子給**了或給宰了，還怎麼救國！

兩人聞聽一怔，面面相覷。

李曉燕面色沉了下來，俏眉緊鎖，力爭道：「要是沒有人喚醒民眾，怎麼才能萬眾一心，就是犧牲了，也是為國捐軀。」

徐鏹聞聽想了想，面色嚴肅地說：「也許有很多事需要你們去做，但像今天的事我看就不太適合你們，鬥爭也得有方法、策略和智慧!」

「啊！」一聲，兩人驚訝地望着他，愕然以對。

徐鏹不願和她們過多糾纏，歉意說：「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學校見。」說完，擺了下手，轉身就走。

兩人見他說走就走，交換了個眼色，均感愕然。在她們的記憶中，還沒有見到對她們如此輕視的男孩子，都巴不得沒話找話的和她們聊下去，可眼前這個英俊瀟灑的徐同學卻是個列外。獃獃的相互望着，心中極為不舒服。

鄧琳埋怨道：「都是你說話不著調。」

李曉燕凝神望着遠去的徐鏹身影，若有所思說：「我想讓他加入進來，可是卻起了反作用，不過，我們還得爭取他！」

鄧琳瞧着她一怔，咋舌說：「啊？你不是看上他了吧？」

李曉燕面色一紅，白了她一眼，呵斥道：「你瞎說什麼！」

徐鏹邊走邊想着心事。

忽然，見到前方竟然有招兵的攤位，感到很是新鮮。凝神望着，自言自語道：「咦？怎麼會在這裏招兵呢？」不是很理解。想了想，走了過去，見到一位中尉模樣的年輕人坐在桌子後面。

中尉見到身穿西服的徐鏹走了過來，眼中透露出疑惑的目光望着他，他想，這人不會是想來當兵吧？

徐鏹來到中尉面前，好奇問道：「中尉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中尉站了起來，客氣說道：「25師73旅。」

徐鏹琢磨了一下，訝然道：「旅長是杜聿明！」

中尉更加疑惑瞧着他，眉頭皺了皺，勉強點頭道：「是的！」

徐鏹見狀一怔，馬上說道：「我哥哥是第十八軍的，所以見到你們感到很親近。」

中尉聞聽立馬熱情起來。

兩人越嘮越投機。

打嘮中徐鏹了解到，這個中尉叫齊虎是一個參謀，主要任務是在北平收尋在古北口之戰中失散的部隊和散兵，趁機再招收些兵員補充戰鬥中的缺員。

至此，徐鏹真正了解了戰鬥中的某些細節。

徐鏹告別了齊參謀坐上了黃包車，又逛了一陣子，餓了就吃點小吃。然後吩咐到王府井去。

徐鏹又像往常一樣很灑脫走進位於王府井大街上的「榕書齋」書店，伸手從書架上拿起一本書，走向了牆角的座位處。

豁然見到一位身穿黑色裘皮大衣的夫人，面對着牆面坐在那裏靜靜地看著書。

徐鏹雙目異彩連閃，走到夫人身後背對着她坐了下來。

「你來了。」夫人還在看書，只是輕輕說道。

「嗯。」徐鏹翻看手中的書。

「你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幹得漂亮！擊斃左藤一郎和漢奸原琪及出賣華北的漢奸段易思，有力打擊了日本特務和漢奸的囂張氣焰，擾亂了他們滲透計劃。這次你可立了大功！」

「誇獎了，下一步任務？」

「你下一步的任務是專門對付日本特務對抗日愛國人士的迫害和暗殺，阻止他們陰謀！具體任務我會另行通知你。」

「好！」

「現在的形勢錯綜複雜，你要時刻加強防範，注意自身的安全。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險。哪怕你只有絲毫的懷疑，認為自己引起了他們的警覺，都要立即停止行動。」

「我會注意的，謝謝。」

徐鏹合上書站起走向收款處，掏錢把這本書買了下來，然後走出了「榕書齋」。